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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份(近代现代)——林萨

时间:2020-08-30 11:32:48  作者:林萨
  在那一瞬间,不知名的东西让裴赢州忽然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复杂纠结的恩怨,以及难辨真假的爱恨。
  晚上十点,裴赢州早就走了,闻如许关掉电视机,也准备休息。
  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红肿的手指印。用冷水敷了一下,抽纸擦了脸上的水,又将手放在水下冲洗。
  在流水声中,还有点晕的脑袋像是出现了幻觉,回到刚才被殴打的地方,贺川骂他贱人,说:
  “裴赢州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爽得摇屁股?那你知不知道,当初贺家说可以私了,裴赢州拒绝了。你男人亲手把你送进去了,贱婊子。”
  关掉水,闻如许撑着盥洗台低头似想了什么,两秒后,浓密交接的眼睫睁开,闻如许没什么表情地走出去。
  这些年里或难过,或绝望,全都咬牙一笑置之,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再难有触动。
  而且今天他难得可以按照自己正常的作息时间休息。这让他觉得今天也不是那么烂。
  在牢里,闻如许除了学到一些浅浅皮毛的技能,也养成了雷打不动的作息,六点起,十点睡。
  但是这一晚上,左腿胫骨那种冷透骨头的惊痛折磨得他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晕眩的脑袋也让他生起恶心。
  大半夜他起身去浴室,冲掉一身的冷汗,用热毛巾裹在左腿上,然后盘腿坐在窗前看外面灯火如昼的城市。
  很久之后,热毛巾冷掉,他朝玻璃窗轻轻哈了一口气,尖尖的指尖在那团白雾上面画了一个小房子。
  等水汽散了,闻如许出神想,这个冬天大概就要走了。现在室外已经接连两天在中午有了零上的温度,只是晚上仍有冷。
  今天出门,在车上他就看到道路两旁有工人正在清洁积雪融化的公路,汽车行驶过的泊油路面干净潮湿。
  还真是倒霉。他出狱以来刚好遇到的两场雪应该是这个冬天最后的雪天。
  他出生在阴雨绵绵的梅雨季,但最不喜欢一切带来阴霾、泥泞的天气。
  除了这个半路患上的腿疾,还因为闻人旻卧轨那天就是一场大雨。听说很多碎肉被冲到了数百米远。
  而在许辛夷自杀那天早上,来尸检的工作人员踩着冰冷的血水,潮湿、凌乱的脚印踩满了他的家。
  那种反胃、愤怒、委屈、剧痛到已经不敢悲伤的感觉,汇聚在身体里不断膨胀,他每一寸皮肉都在龟裂流血。
  以后不管闻如许再经历何种打击,想起最绝望的,仍旧就是那天,这么多年,不敢忘。
 
 
第9章 
  大概是有遗传的缘故,闻如许对数字很敏感,虽然手机丢了,但所有存过号码他都记得。
  趁第二天还是周末,他用新手机联系了冯连朝。
  冯连朝平时是个劳模,周末也少有不给自己加班的时候,除了人生大事,朋友吆五喝六都很难请动他出门。
  但他和闻如许这个曾经接触过的被告成为君子之交,其中有一些少为人知的渊源和缘分,所以接到闻如许的电话后,冯连朝便换了衣服出门。
  闻如许约见他的地方是个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在酒店的六十六层,需要提前几天预定。人均消费和可以俯瞰整个CBD的风景一样,非常震撼。
  因为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冯连朝也来过这里两次。
  担心闻如许没戒掉骄奢淫逸的坏毛病,冯检眉心微皱,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还没出口,就遇到了熟人。
  由店长领着,走过餐厅门口水景的一双腿倍儿长,个子高猛,气场煊赫,浑身上下低调奢华的定制,被人毕恭毕敬称呼一声:“韩先生。”
  冯连朝一抬头,那个反光的皮鞋尖都透着贵的富豪精英,正是他的老朋友韩在野。
  韩在野此时手臂上还挽着一位高挑时髦的女郎,看到两人,长眉一挑,缓缓笑了:“老冯,真巧你也在这里。”
  冯连朝一喜,可不是巧了,韩在野也来这里相亲。
  韩在野的女伴何诗睿和闻如许一样大,二十三岁的年纪,像她的流苏耳环一样明丽大方,不拘小节地邀请他们一起用餐。
  她对想拒绝的冯连朝眨眨眼睛:“反正都还在了解对方的阶段,遇上他朋友正好。除非阿野介意有人打扰了我和你的二人世界。”
  韩在野噙着一抹笑:“不介意。”
  盛情难却,冯连朝转头问闻如许:“如许你呢?”
  闻如许淡笑:“都可以。”
  四方的餐桌,两人两边,闻如许和韩在野面对面坐着。好似两个不熟的人,没有交流,在同一张餐桌上当着两个安静的聆听者。
  何诗睿说要知道韩在野的事,就真的一直在问冯连朝。
  冯连朝和韩在野性格天差地别,但也当了快三十年的朋友,他能把韩在野从小到大的事如数家珍。
  他和韩在野在同一个医院,前后一个月出生,连冯连朝的名字都是韩在野的爸爸取的。
  至于韩在野,从他爸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就知道当初没对他在官场上有过高的期许。
  但韩在野天生就有一根反骨,凡事都跟他爸对着干。在家教很严格的年少,轻狂荒唐,然后在大学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光荣又正直的人民公仆。
  说韩在野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但他一直精明刁滑,谁都看不透,从小到大就没有让人抓住过把柄,更没仗着他爸干出过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他爸前几年家法伺候他时,都安慰自己,不能打死,自己生的这个东西只是叛逆期太长了,还没长明白。
  这几年韩在野年纪长了,冯连朝倒是没再听说韩在野把他爸气得跳脚的事,仕途也有平步青云的意思,像是安定下来了。
  这不,今天也来相亲了。
  但是以上都是不能对眼前这位韩在野的潜在发展对象何诗睿说起。起码现在聊起不合适。
  冯连朝冥思苦想,找到一个无伤大雅,也让氛围轻松的话题:“他啊,看着什么都不在意,但有一点,嘴很叼,跟个皇帝一样。上学时说食堂做的是猪食,因为翻墙回家吃饭,被记了几次大过。”
  何诗睿果然笑了,冯连朝余光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闻如许也浅浅勾起唇角。
  冯连朝就着这个话题聊起来,说起来他在国外的几年,不知道韩在野有没有把他们单位食堂的师傅气死。
  韩在野捏起红酒抿了一口,笑着说:“这几年,我过得挺舒服。”
  闻如许正在动刀叉的手一颤。
  冯连朝说:“你们单位的伙食什么时候你这么好了?”
  “私人套餐。”韩在野修长的手慢悠悠转着酒杯,目光若有若无地望着对面,“吃得很对胃口,现在也还没找到比他更好吃的。”
  “你丫迟早要被举报。”
  闻如许吃不下,站起来,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头被撞得有些后遗症,闻如许也畏寒,就是在室内他总觉得有冷风吹得他头疼,不舒服。
  热水冲得他手心有了温度,在用毛巾擦手,就有人推门进来,钢板一样半压着他,重新放出水,冲洗十指。
  闻如许转身冷脸骂道:“你有病啊!”
  ——刚才韩在野像个荡妇,一直用皮鞋蹭他裤脚,冯连朝说着话,他还用鞋尖挑起他的裤腿。
  韩在野在他脸上弹弹水珠,学他的语气词:“腿长啊。”
  闻如许擦了脸就要走,被拉着拖进了里面的厕所,按在马桶上。
  韩在野跨坐在他身后,咬着一支烟。打火机都滑燃了,似想起外面的烟雾警报器,打火机又叮地合上。
  “打电话约我就是这么个意思?”韩在野碾着他的耳垂,对着他另一只耳朵声音又烫又低沉, “我还以为是有人不高兴,故意要来。原来是我想多了。”
  这种类似打情骂俏的话闻如许听着没意思,又挣不开他的手臂,以一种很消极而漠然的态度没动,说:“我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没有。”
  闻如许马上挣扎起来,结果这个时候外面洗手间有人进来,还尝试推开厕所的门。闻如许放轻呼吸看着门把手。
  “嘘,别让人听见这小地方待了两个人。”韩在野 要他耳垂揉熟一样,慢悠悠开口的热气都落在他后颈,“现在网络比以前方便,我做舆论监察的朋友每天忙得要死,他说每天都多得是哪对野鸳鸯的视频被发到了网上。万一处理到我们的了……”
  闻如许想让韩在野闭嘴,又紧张着外面的动静,立刻不动了,牢牢的、严丝合缝地被韩在野抱住。
  等外面的脚步声走了,闻如许一把推开把下巴放在自己肩上的韩在野。
  韩在野拉住他的手不松,坐在原地,不正经说:“这样吧,想拿回你的东西,亲我一下。”
  闻如许转身,低头,亲在韩在野似笑非笑的嘴上,笑着看他,眼底情绪却很冷淡:“要不要法式三十秒?我帮你练习一下,等会方和何小姐接吻也轻车熟路。”
  韩在野看着他没说话。闻如许收起假笑,站起来用手背擦了嘴角:“把我的档案还给我。”
  韩在野用拇指擦嘴角,看他冷冰冰的脸,问:“这么委屈,因为和老情人重修旧好了,现在来亲我,是不是觉得恶心死了。”
  闻如许湿红的嘴角扯了扯,“对,让你说中了。”下颚突然一紧。
  韩在野掐起他的下巴,目光窥不见底,看得人莫名发冷。紧接着印下来的吻粗暴又色情,碾磨他的嘴唇,又伸出舌头挑动,小小的卫生间里都是口水潮湿的声音。
  在性爱的情难自禁里韩在野会亲他,那便是闻如许少有的经验,现在韩在野这种亲法,闻如许推了几次,被亲得腰软。
  韩在野按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了,拇指摸他头发里的一道疤:“姓贺的给你打的?”
  闻如许避开他的手,整个人往后靠着坚硬冰冷的墙壁,微微气喘,说:“韩在野,你能说一个放过我的条件吗?”
  “再说。”韩在野站起来,比他高壮许多,投下给人压迫感的阴影,“会不会影响你和姓裴的关系,就看你听不听话。
  一只皮鞋踩在马桶盖上,韩在野单手解开皮带扣,看向闻如许的目光带着命令:“跪下来。”
  男人在性爱上的占有欲和虚荣心没有道理的强烈。
  跟着别的男人走的闻如许两瓣嘴唇被磨得很红,嘴角也有艳色。感觉嘴巴都要合不上了,韩在野才舒服了。
  闻如许最后一个走出卫生间,漱口时从镜子里看着自己都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人。
  回到餐厅,韩在野已经坐回了位置,对何诗睿绅士又有风度。面对朋友逗女伴的玩笑,也不做意地笑笑。
  看他的样子,是在走上正常恋爱的流程,相爱,牵手,很珍惜的接吻。
  所以认真起来的韩在野看起来成熟而有魅力,和对闻如许完全不一样。
  闻如许也很早就明白,很多事和人,其实只分值得和不值得。
  走过去之前,闻如许没什么感觉地揉了揉酸痛的双颊。
 
 
第10章 
  何诗睿和朋友约了下午逛街,在酒店外就坐上朋友的车和三位男士挥手再见。
  而韩在野沾了酒,坐上冯连朝的车,在后座松了领带让冯连朝送他回家。
  新的一年检察院新下的监察建议下来,韩在野新官上任,让冯连朝过去帮自己看看。
  闻如许至始至终都垂着眼帘,对冯连朝表达的歉意,不介意地浅笑。
  然后韩在野在后座说让他也一起过去坐坐。
  到了韩在野楼下的停车场,用的韩在野的停车位。
  冯连朝不明白他买两个停车位干什么。
  韩在野说车多。
  冯连朝:“新年新气象,你别越整越高调,小心被双规。”
  韩在野心里有数,下车前看了眼前面无动于衷地闻如许。
  闻如许和他没交流,也保持距离,在电梯里就靠着角落站着。
  从停车场上到一楼,有人牵着自己的宠物狗进来,和冯连朝并肩站的韩在野往后退了两步,几乎压住了贴着墙的闻如许。
  在沉甸甸的气息里,韩在野一直站在他前面,一座山似的把他挤在角落里。闻如许从后推不动,还被反捏住手。
  而冯连朝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性,一开始没有发现这种出现在公共场合、毫无道理的行为,出电梯才注意被挡得严严实实的闻如许,狐疑看了眼韩在野,又关切地看闻如许。
  闻如许将被捏红的手往衣袖里藏,回应冯连朝的目光平静又带着一点不明白。
  韩在野则坦坦荡荡走在前面,打开门,把客人用的拖鞋扔在玄关口。
  韩在野这家没怎么住过人,也没有开过聚会,什么都是新的,拖鞋的绒毛都还没被踩塌。只有闻如许穿那双鞋跟处有两个圆而浅的脚跟印记,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观察入微的职业病让冯连朝看到闻如许踩上那双拖鞋,想起上次住在这里的人——韩在野之前开玩笑说过人跑了。
  冯连朝和韩在野在书房里聊起这个,也聊到今天见过面的何诗睿,说他是不是惹了女生不高兴,中途离开三十多分钟,人家吃了饭就走了。
  犯了烟瘾的韩在野拿出一支烟,在手里捏着,问:“你以前相亲都干什么?”
  “就当约会那么来,吃完饭,再看电影逛街买礼物,再吃顿饭。”
  “难怪你一次没成,真够土的。人家小姑娘乐意和你大半天待在一起么?”
  冯连朝一讪:“那你这次有戏?”
  韩在野不说话。
  他家里挺喜欢何诗睿,过两天他爸要请她都是外交官的父母去家里做客。而何诗睿年纪不大,但人不骄纵不多事,对家里的安排没有异议。人也挺有意思,说会争取在结婚之前爱上他。刚才道别时,对他说,今天见面使进度条达成了三分之一。
  就是韩在野这次都有种感觉,没意外就是她了。
  把烟在桌上点点,像是抽雪茄一样,紧了紧烟丝才放进嘴里,韩在野含着烟说:“有戏也不能着急。喝什么?”
  闻如许站在门口,听到冯连朝回答说随便,也不要忘了小许,觉得对他挺不好意思,让韩在野把他送走。
  是他自己要来的,没觉得有什么,也没再听韩在野怎么回答,闻如许从门后安静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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