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偷听,他要去卧室,所以想知道这两个人在做什么,自己有多少时间,才在这里站了那么久。
看样子还有时间,闻如许去了卧室,蹲在地上翻找柜子。
几个抽屉里面没闻如许想找的东西,倒是故意放了很多让他难堪内容,拉开一层是安全套、润滑剂的工具,另一层是手铐、乳夹这样的情趣玩具。
韩在野在这个时候拧开卧室门,从闻如许脚踝绷处两对瘦削的深窝,看到他红白交接的侧脸,掀掀薄唇:“找到了吗?”
闻如许朝另一个柜子走过去,把他当空气。
等闻如许在衣帽间放袜子的抽屉里找到他的劳务合同,韩在野从门口几步跨过去,把人在半路抱起,双臂铁钳一样控制着他,意味深长看着他:“东西都给你了,现在送你公主抱还不高兴?”
闻如许又急又慌,压低声音的嗓子沙哑:“冯检还在外面。”
韩在野无动于衷,等他不动了,开口让他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裴赢州买的新衣服,看着就碍眼。
然后他对没有办法反抗,只能消极不配合的闻如许说:“那就不要走。”
手指在咽喉处按按,闻如许问:“你又想关我?”
韩在野不置可否的样子,让闻如许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
韩在野无所顾忌地抱着他出去,拿了一套居家的衣服,打算亲自动手。
两面墙后就是伏案工作的冯连朝,既是闻如许的救星,又可能暴露他最不愿意见人的难堪。
闻如许是一个心气高傲的人,脸皮也薄。韩在野拿捏他的时候,就是知道他在怕什么。
但韩在野忽略了闻如许一开始就不是轻易屈服的人,他只是在机会出现前,很能忍。
冯连朝听到砸碎东西的声音走出来,在卧室门口,见到文弱的闻如许被压在床上,上衣已经被韩在野的手脱了一半,半截腰露出来。
被眼前一幕刺激得眼球激凸,他从门口冲进来将韩在野从闻如许身上拉开:“韩在野!你疯了!”
闻如许从床上爬起来,忍了许久的咳嗽在喉管爆发,因为肺部压力不足,面无人色,捂住嘴嘶哑地低咳,青筋像是毒虫一样出现在苍白的额角和脖子。
冯连朝拉开要上前的韩在野,恶狠狠瞪他一眼。
“小许小许,闻如许,你有药吗?药在哪里?”
闻如许的药在外套口袋里,从卧室到门口,冯连朝都感觉听到了他身体里有个漏风的器官,酝酿着摧毁这具身体的飓风。
等闻如许稍微好一点,他对冯连朝欲言又止的目光,只苍白无力地笑笑。
是承载了无数委屈,无数难过,风轻云淡的笑。
冯连朝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面,闻如许见到自己被指控十年以上的起诉书,就是这样笑的。
冯连朝当下太阳穴鼓动得更加厉害。
他了解从光着屁股的厮混在一起的韩在野,他们都一样,是直的,唯一不一样的,韩在野是个直的混蛋。
韩在野一开始就是看人家好看,长得跟幅画似的,见色起意。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再结合他之前的态度,他对闻如许,只有捉弄和羞辱。
当韩在野要追独自离开的闻如许,冯连朝把他拦在电梯外,对这个从小到大的坏胚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做点好事吗!”
韩在野看着电梯里对自己懒散挥手拜拜的闻如许,目光沉冷,吐出脏话。
“你他妈闭嘴。”冯连朝回头看眼关上的电梯门,放了心,“你以后也别去找他。不然我和赵叔检举你。我真的大意了,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不准有人不喜欢你了,你就凭着这个糟践人?”冯连朝一脸这叫什么事,一手叉腰,一手撑着额头,“本来今天打算让你们好好聊聊。我现在都怕你会用恩情威胁他。”
韩在野露出讽笑,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不会。”
能威胁的早就威胁了。
闻如许从韩在野家下来,就猜到不会有人来追他。
韩在野是很要面子的人,不会和人闹得难看,尤其是在自己朋友面前。更不会真的在意让自己不顺心的玩意。
况且他这样不受控制,韩在野结婚后,也是个麻烦。
闻如许觉得松了一口气,背着包慢吞吞走在街上,吸着冷气好似也不让人难受。
只是刚才在路上咳得太厉害,他现在的胸口也仍觉得冷。
第11章
第二天周一,闻如许去恒泰的信息管理部门报道,正式录入了人事档案。
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上午半天跟着组长易源了解工作,下午又带去他负责做程序的仓库做采集,剩下的大半时间都在写字楼,和一群高学历的同事度过。
闻如许感觉自己在里面像个滥竽充数的,他大学没毕业,计算机知识还都是监狱里学的。
好在平时大家工作都很忙,都没有打听对方底细的时间,闻如许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他的新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接着在第二天,易源还带他去参观了员工宿舍。
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一栋精品商品楼的二十一层,一室一卫的单人公寓。
随时可以住进去,刚好解决了闻如许寄宿在酒店的困境。
趁人打扫房间,易源从单人公寓下来,坐上路边的一辆雷克萨斯,上车就问:“又是开后门,又是送房子,你是真的不怕他猜出来?”
“他什么都不懂。”韩在野靠着车门吸烟,目光若有若无看向窗外。
他对闻如许这样十拿九稳,因为闻如许没有真正的社会经验,就算半信半疑,最后也会呆呆想明白,觉得大家都是这样。
易源说:“你不上去看看?”
韩在野吸一口烟,食指点了烟灰,开口答非所问:“别告诉赵令嘉。”
“好说好说,你不得请我喝两杯?”顺便再抖抖和这个实习生到底是谁。
能让韩在野只看着,也不靠近的人,易源这两天都要把人盯出了花。
———脸是真的好看,能力还不错,学得很快,人也和气。看上去没有缺点,同事都很喜欢他。
韩在野意味不明地笑笑:“他以前是学表演的。”
“是吗?这个行业跨度有点大,演过什么电视剧,电影?”
没演。闻人旻把他保护得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想他过得辛苦,闻如许只在好朋友的作品里客串过几个小角色过瘾。听说闻人旻在他十九岁的时候送他的生日礼物,是投资他去拍电影。
不过家没了,梦也碎了。
韩在野掐掉烟,准备和易源去喝酒。
就在出发时,韩在野突然拔了车钥匙,黑眸压紧了往旁看去。
易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路上看到一辆奔驰S系的商务车在周围绕圈,最后终于确定了位置,在公寓楼下停下。
两分钟后,闻如许从里面跑出来,对着车上下来的男人笑逐颜开,眉目都有雀跃。
在车上的易源突然觉得后背寒毛倒竖。
裴赢州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等会是有一个应酬。但从门卫那里知道闻如许两天都没有回去,他以为闻如许像上次一样消失,联系上闻如许,就先来了这里。
“公司分的?”裴赢州他们公司也有员工宿舍,但不是眼前位于地铁口的精品公寓。
闻如许点头,脸上是很高兴他来找自己的笑容,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怎么不住之前的地方?”
闻如许脸上一直没什么血色,最近应该喉咙又不舒服过,说话沙哑:“你老婆太凶了。”
他这么说过两次,裴赢州现在才明白他是真的怕林萝。毕竟被关在门外的那次他差点就死了。
裴赢州现在看着他在冷风里轻易苍白的脸,一时沉默。
突然闻如许说:“看!”
在日色昏聩的傍晚,裴赢州猝不及防被他伸手抱住,鼻尖有独属闻如许的那股气息。
闻如许埋在他身前,说:“影子消失了,和你合在一起了。”
裴赢州手指动了动。
他好像真的把闻如许当成自己影子,去应酬的路上把闻如许也带上。
他不明白自己。所以一路上表情疏冷,没有与闻如许说话。
然后闻如许在酒店单独的房间等了他三个多小时,重新见到他时,仍旧满心欢喜。
裴赢州坚硬的某处似是因为酒精变得松懈。
他应该不怕闻如许恨,也不需要闻如许的喜欢。
但在某一刻,看着闻如许,他不想怀疑他的爱意。
在送闻如许回去的车上,裴赢州一如既往的沉默,掐着眉心,闭目休息。
闻如许替他关上了就头顶影响睡眠的车灯,像是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静静坐在他身边。
车平稳开出一段距离后,在弥漫淡淡酒香的车厢里,安静得像是不存在的闻如许伸出手,拿起前面桌板上的水果刀。
他的目光仍旧看着裴赢州,手上很轻地取下刀鞘,一闪而过的刀光似落在他幽暗不明的眼底。
裴赢州听到轻微的响声,睁眼,在车里昏暗的视线中,看到闻如许手里拿着一颗梨,正在削皮。
不熟练,但手很稳,指尖和雪白的梨肉一个颜色。
裴赢州把车灯打开,闻如许才发现他醒了,抬起眼睛对他笑着说:“你要么?”
“不。”
“也好,寓意不好。”闻如许用纸巾擦了小刀,放好,咬了一口手里的梨子。
或许是错觉,裴赢州有种感觉,有了新工作、新住所的闻如许和一开始痴缠他的人不太一样。
当闻如许下车时,裴赢州也跟着下车。
闻如许故作吃惊:“要跟着我上去吗?”
裴赢州突然问他:“什么时候学的编程?”
“在里面。”
裴赢州愣住。
闻如许轻声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真的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不甘心吧,要是你真的很幸福,我也没有遗憾。我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的确也是这样,闻如许现在的选择,和以前没有任何交集,和过去唯一的纽带只有一个裴赢州。
裴赢州看着唇红齿白的闻如许,伸手碰到他的头发,算是他这么久以来对他唯一一个温情的动作,说:“没有。”
闻如许往前一步,仰着脸,像是撒娇讨糖的小孩,带着小心翼翼地期待:“如果我不是闻如许,你现在愿意亲我吗?”
闻如许此时的嘴唇上好像还沾着梨子的糖水,湿润,柔软。
但在裴赢州回答之前,闻如许就退回安全距离,和他挥手:“赢州,路上小心。”
裴赢州拇指扣紧,在原地看着他走进公寓大楼。
闻如许上了电梯就疲惫地靠着墙,扶着扶手。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如何站,何如坐,都没有安全感。要有一个很坚硬的物体让他抓住,他才不会下坠,或者飘走。
这种疲累和无力感,在站在公寓门前就消散了很多。
就只是“回家”两个字,也仍然给闻如许难以言说的支撑。
用钥匙打开门,被满足的期待让他露出浅浅的笑意。
关上门,闻如许刚刚开灯,就突然察觉到了异样。
刚从都是酒味的车上下来,他的嗅觉也跟着对酒精不敏感,关上门他才发现自己闻到的酒味是来自己的房间。
“玩得开心吗?”
啪——
钥匙落在地上,阴影中的凶手也开始行动,像是矫健的猎豹,力量、速度都有绝对的优势,从衣领上抽下领带,将闻如许反手绑住。
“你都是我教的。”韩在野抽紧领带,在背后冷笑,“贺川能打过你?就为了让人心疼,你可真舍得。”
干燥有力的手掌拧过闻如许的半张脸,浓重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对他轻佻地笑:“脸要是毁了,我就要心疼了。”
闻如许裤子被脱下,细白的双腿暴露在冷空气里,韩在野的意图让他浑身挣扎,侧影浓密的眼睫也慌张发着抖。
韩在野扫过他膝盖上有紫青的腿,眼底酒意浑浊灼烫,对他冷笑:“别动,他都上过你了,老主顾现在上你,也方便。”
粗糙的舌头裹舐过他耳后和下巴上瑟瑟发抖的皮肤,然后猛地横冲直撞插入,捂住他半张脸的手被猝然落下的眼泪烫到。
韩在野停了一下,黑暗里只有闻如许痛不能忍的抽噎。当他在又干又紧的甬道里抽插,每一次都像是凌虐。
闻如许站不稳,又被牢牢控制着,在这场一场泄愤的性交,他是需要随时准备好的玩具,不需要有感觉,也不需要反应。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韩在野看着他流泪的眼睛,“他有来看过你一次吗?他给女朋友准备惊喜,脱人衣服,抱着说情话的时候,能想到牢里被我操得半死不活的你吗?”
闻如许不想软弱的流泪,但是太疼了,好像身体每一处都裂开了。
他笑的时候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可是只有想到他,我才能活下去,我现在恨不得和他一起死。”
韩在野扔开他的脸,他也在被推开的瞬间,两条腿站不稳一下跪在地上,跟着有很难堪的东西从后面流出来。
闻如许跪在地上想,三级片里的表演都没有他这么下贱。
韩在野冷冷看他一眼,离开时将门摔出巨响。
闻如许喘着气,想站起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流血了,被挤压的五脏都在做痛,刚才没掉完的眼泪跟着眼睑一眨,就滚下脸颊。
第12章
大腿发着抖,闻如许提着裤子站起来,手指撑着墙往浴室走。洗掉冷汗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闻如许决定出门。虽然他这方面经验不多,但这和被人捅了一刀差不多,他觉得自己得用点药。
正在拿手机和钱包,突然传来的开门声,闻如许猛地回过头,从卧室窄门见到堂而皇之进来的韩在野,脸上血色都褪到了脚底。
一只手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伸进来,修长有力的五指扣住门框,然后从外用膝盖顶住,把门死死卡出了一条缝,闻如许发红的目光和韩在野沉潭似的双眼在此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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