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不防被这称呼呛了一下,水又刚入喉,猛地咳起来,桌上的人全笑开了,气氛松快,石头忍笑给掌柜顺着背,给长安递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多年没人能噎得过掌柜了,好样的。
待程砚歌和柏仲轩同顾家兄弟谈完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几个人便在顾家留宿一夜,隔日分道扬镳,他们此行主要目的已然达到,顾家香料一事也谈妥了,之后会在信都逗留些时日,待处理完了再启程往淮安去,道别时先生弯着眉眼,仍是那一句,“诸事顺遂!”
长安和宁致远并肩站着,目送马车离开后相视一笑。
他们也要离开了。顾临之妥帖地备好马车,他这些时日都在迎来送往,比之从前的兄长模样又多出了长者的沉稳,灵山几个师兄弟似乎都在这场并肩作战中褪去了少年模样,尤其顾临之和祁夙,祁顾两家经此一事要重新洗牌,缓过劲来之后他们都要迅速投身到两家的整肃上去。
前行的道路抢先一步出现在眼前,没有多余的时候去感慨,顾临之望着长安却难免愧疚,急战时没能顾及到的感受在暂时的尘埃落定之后翻涌而至。
他心绪百转,头一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长安看懂了他眼中的欲说还休,只轻轻颔首,顾临之斟酌着说辞,此时若不说,往后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顾鸣和顾家亏欠长安的,长安都不放在心上,顾临之却不能,可说多了却又显得多余,长安不需要说出口的怜悯愧疚,更不需要道不明的谨慎挽留,顾临之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道一句,“小六,不论在何处,我一直都是你的兄长。”
师兄也好,哥哥也罢,都是兄长,无关顾家和柳絮,只是顾临之和长安,顾临之给出了长安最意想不到却最为熨帖的答案,长安心口被烘出灼灼热意,抬起未受伤的右肩,伸手抱了一下顾临之,在他背心轻拍一下,环抱的间隙顾临之听到长安的耳语,“谢谢兄长~”
有此心意,足矣。
******************
马车走走停停,悠哉地晃到闲云客栈已是三日后,石头忙活着将房间打理好时已经入夜,又脚不沾地准备起晚饭。
长安坐了三日的马车,正想松松筋骨,跟着石头进了厨房打下手,宁致远和苏曳在雅间里品茶,苏曳百无聊赖地转着茶杯感叹,“到底是自己的窝好,香料一事也落定了,客栈能再停业好些时日,正好养息。”
宁致远挑了眉,趁着饮茶的间隙说,“你道我带着人是来帮忙打理客栈的?自然是来偷闲的。”
苏曳被气笑了,这人脸皮厚过城墙,往杯里添茶的功夫行云流水地回敬,“若不是有好酒,哪儿能劳您大驾光临这小小客栈,掌柜我这不是好酒好菜好吃好住地供着您二位,这般体贴的友人你打着灯笼去找找,看能不能找着第二个?”
宁致远听出这人没忘长安那句叔叔,拐着弯在他这儿敲打回来,笑着没说话,苏曳笑闹完颇有些唏嘘,“你和长安上回一同出现在客栈里也是一桩大事,白驹过隙,转眼人已经养得这般好,肩负重任同师兄们扛下难关,想来他娘亲若知道了,定然也很欣慰......”
长安正好端着菜进来,闻声脚下顿了一瞬,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出去了,苏曳及时止住话头,看见宁致远的眼神追着长安出去了,便开始收拾茶盏,伺机调笑,“当年说你是拐孩子确然没说错,还真拐进狐狸洞了。”
宁致远见长安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听见调侃也不收回视线,唇边泛起笑意,“是我之幸。”
放置茶盏的长指一顿,苏曳有些微愣,他知道长安于宁致远很不同,宁致远的破风剑从不离身,疾驰回顾家之后,在长安身边不眠不休,寸步不离的焦灼神色仍近在眼前,苏曳若察觉不了那才叫古怪。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宁致远会说出这话来,宁致远看似随性,心却空荡,苏曳与他相识于微时,虽不知过往,彼时却委实是怕他走歪路的。
乍听这话心倒落下了,宁致远能有这么个体己人,于他于长安实属不易,苏曳心口熨帖还不忘揶揄,“看来最后是兔子赢了”,尾调上扬,既像疑惑,又像陈述。
长安跟石头忙完都端着菜往雅间过来,宁致远收回视线,笑得自在,“嗯。”
“唔,长安,伤养好之后可有打算?” 石头没讲究,吃着东西急着问话,他从以前就挺心疼这孩子,长安上回和林惊晚到客栈形势匆忙,也没来得及仔细瞧瞧,没想到再见又陷入了凶险境地。
长安重伤时状态很糟糕,石头照料的时候提心吊胆,这几日人松快了,恢复了絮叨,总想拉着长安聊闲,长安咽下东西,答得轻缓,“依师叔的意思。”
宁致远不时往他碗里放东西,长安清瘦了好些,吃得也不多,但放碗里的东西都不会剩下,眼见碗里又多出东西,他又不好在苏曳面前瞪人,膝盖碰了一下师叔示意别闹,宁致远弯了眉眼,想着不要喂太多,一会儿该撑了。
石头见人师叔都不时给长安碗里添东西,也想表示一下心疼,夹了排骨欢快道,“欸,长安,你试试这个,可香!”
行至半途被宁致远横筷挡了,“他不吃排骨,你给苏曳。”
石头哦一声,一头雾水,掌柜可不让他往碗里扔东西。
苏曳乐坏了,搁下碗筷的间隙想起同样没眼力的游序,平日里明明很机灵,怎么点到关键处都这么迷糊呢?
爱恰醋的老🦊
第47章 偷香
甜甜的糖份
迷糊的游序正在林惊晚门外踌躇着,师兄近来伤势已经大好,再端着照料的借口去蹭床睡会不会太明显。
夜里总趁着师兄入睡偷香的人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心思被自己跑偏戳破之后,和林惊晚白日里相处没了坦荡,总担心被师兄看出端倪,夜里又忍不住想闹,矛盾得厉害。
林惊晚耐着性子等门外的人影动作,他在那儿站了有一会儿了,“小五,再不进来该凉透了。”
灵山夜间不比旁处,也亏他待得住,游序听到师兄的声音松了口气,飞快地推开门闪身进去,林惊晚知道他要过来,摇头笑得无奈,怎么这般不开窍。
深夜热息靠近时林惊晚觉得有些好笑,游序夜里都偷袭了好几回,却没胆量顺着小六和师叔的话题试探他,宁致远和长安的关系既然瞒不过顾临之,自然也躲不过林惊晚,遑论师叔根本没想隐瞒,此次顾家遭劫,他看见长安执的剑便已了然,游序却还在嘀咕着亲师叔。
林惊晚心思缜密,又足够了解游序,从那夜的反常将事情摸了个大概,知道游序大抵是察觉了,但唇上传来的触感却委实是意料之外,林惊晚担心游序受师叔和小六的影响,错将愧疚心疼当作喜欢,便想着按兵不动。
谁知道还有后续,夜里时不时被含热的唇昭示着对方隐秘的心思,林惊晚耐心地等着游序开口试探,对方却没了平日里闹腾的冲动,止步于此,他本想待游序自愿捅破这层纸,如今也罢,林惊晚受着吻接过主动权,准备教教他的小五该如何吻才尽兴。
游序正撑着身尝得愉悦,夜里是他能肆无忌惮调戏师兄的时候,没了顾忌总耍得欢快,他有些怕揭开这层关系,师兄平素待人温和,即便真的发现了,也不会过于苛责,游序说不好他到底是想让师兄严厉斥责断了念想,还是一如既往地纵容,又好像都不是,他摸得准人的行踪去向,却怕摸不准师兄温和纵容里的坦荡。
断袖于游序而言并不离奇,可林惊晚虽不受家中待见,却同祁夙和顾临之一样出身世家,哪怕观念上认同,却委实不大可能成断袖,师哥在这种话题上从不忌讳也不反感,游序却也知道他是喜欢女子的,游序含热了师兄的唇,却忍不住琢磨,要是师哥在的话,兴许能旁敲侧击问一问,可如今灵山只有他们三个师兄弟,他总不能去请教四师兄罢。
背上忽然横来一只手。游序回过神,发现被偷香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神色平静,游序心道要坏,怔忡着忘了慌乱,支着手撑起身,做贼心虚地抿着作完怪的薄唇,也不敢看林惊晚的眼神,双眸紧盯着师兄的侧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师兄,你听我说......”
林惊晚被这幅大难临头的形容逗出笑意,眼里漫上愉悦,虚按在游序背上的手往上滑迅速按在他后颈,在游序惊诧的眼神中抬首吻上去,舌灵巧地舔开唇缝钻了进去,含着舌缠绵地搅弄,这才是吻。
游序夜里含着唇浅尝辄止的逗弄只是尝了个甜头,被师兄缠绵又柔情的舔吻酥麻得丢盔弃甲,耳边响起细密柔缓的舔舐声,他们缠着舌吻个没完,游序逐渐喘不上气,手颤得要撑不住身子,可他还记着师兄肩处的伤,只能在喘息的间隙挣扎,“师兄,你的伤......”
林惊晚舍不得放开唇,喉间轻笑一声,撑着没受伤的右手在缠吻间翻身将人压下,游序沾着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吻得止不住喘,手抵在林惊晚的右肩处难耐地紧攥着,又怕按痛了师兄,只能往颈后去环抱着,闹腾的小犬化成了绵羊,抬首去拥吻林惊晚,心满意足地尝个酣畅。
*********************
两月后。
长安的伤口已经痊愈,苏曳给了消痕的药膏,沐浴完涂在伤处能将新伤的痕迹消除,肩处和小腹的肌肤已光滑如初,宁致远夜里总要将那两处都吻热了才放人,因为整肃香料一事,往来的队伍只剩少数,有时隔十天半月才有人经过,苏曳乐得清闲,宁致远和长安便一直留在客栈里歇息,权当放长假做休整。
尹博鸿偶有来信问起情况,却不问归期,大有随他们去的意思,林惊晚,游序和裴然回去的时候虽已经稍恢复了精神,尹博鸿面上没表露,到底还是心疼,修习试炼也暂时停掉,让徒弟们有彻底歇息休养生息的时候,凭空多出这么长的休整时间,所有人也就开始慢慢找起了旁的乐子,自然不会问起宁致远和长安的归期。
宁致远在等着长安身子好透,这回伤得重,他谨慎着,留在客栈里也有要克制的意思,加上苏曳和石头都在,夜里便少了疼爱,只能换着法子解馋,闹到半夜便放人睡觉,很是妥帖,近来眼见长安脸颊上的肉渐长起来,手上摸着抱着的地方又恢复了软韧的手感,宁致远夜里折腾的时间便往后稍延一些。
这会儿已经半夜了,宁致远缠吻着不肯放人,盘算着这两日要同苏曳辞行,他饿得久了,初时一直紧着长安的伤势,夜里抱着人也没心思闹,到近半月才逐渐松了警惕,饥渴后来居上翻涌得他止不住吻,缠着软舌讨要甜头,长安有些喘不上气,人又紧张,用手抵着师叔的胸口,又被师叔攥紧在手,只能在喘息间求饶,“唔......师叔......轻点......”
他的舌尖被缠得发麻,楼下还有微弱的灯光,苏曳还醒着,他怕闹出动静,声音闷在喉间,宁致远弯着桃花眼放缓了搅缠的节奏,细密缱绻地深吻,将人吻出细颤,长安难耐地揪紧师叔的前襟,被撩得酥麻又绵软。
苏曳在雅间里喝酒,石头夜里沾枕即睡,苏曳有时还挺羡慕这种天塌下来也不往心里去的豁达,他夜里时常入睡得迟,有时宁致远来了会一同小酌,闲聊一会儿,耳尖地捕捉到楼上传来的动静,苏曳摇头轻笑,好个宁致远,他已经听到动静好几夜了,看来他和长安也待不了多久,届时总算能清静一阵。
雅间的窗边传来哒一声,是石子敲出来的动静,正胡闹着的宁致远和长安停下动作,撑身坐起,听见楼下传来谈话声,宁致远止住起身的动作,又顺手将床帏拉下,回身拥着人躺下,长安被他搂着压在胸口处,叫了声师叔,宁致远给人顺着背轻拍哄道,“无事,来叙旧的。”
苏曳看着拍在桌面的几张方子,向着来人的方向举了下酒杯,“师兄,别来无恙!”
苏醉扒了面具,露出本来的模样,他在苏曳面前从不掩藏,轻飘飘地落座,长指点在纸上,在桌面轻敲出声响,挑着眉无奈道,“说吧!用了多久?”
苏曳翻开酒杯倒满,指节按着杯底推了过去,不慌不忙地说,“此番委实是废了大力气,不眠不休解了七日,师兄制毒的本事越发精进了。”
苏醉仰颈灌了酒,又夺了苏曳手中的酒瓶,“你可知道我花了多久制这两张配方?”
仰颈又是一口,苏曳看出对方有些挫败,也不说话,轻轻歪一下头示意您请说。
苏醉被模样逗得没了脾气,撇嘴叹了口气,“我花了一年研究不同的毒药比例如何调整才能出这般效果,又用了半月有余反复试验才得出来的宝贝,你就花了七日,无趣!太无趣!”
苏曳看着他饮酒,叹了口气,“师兄,何必执着于此,我从未想过与你争长短,你制毒时随性自在,我却是在做困兽之斗,二者不能相提并论,彼时我若再迟一些,身边的人兴许就没了性命,形势凶险,也委实耗了我极大精力。”
苏醉不在乎这些,他行事没有顾忌,也没有珍视之人,自然理解不了这样的焦灼,但这回他确是甘拜下风,他原先瞧不上苏曳的悲悯,觉得他总有一日会受制于这种同情心,却没想到他竟因着疼惜身边的人迸发出这般后劲。
苏曳止住话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只安静地看着苏醉一口又一口地灌酒,苏醉觉得疲累,他醉心的毒药能取人性命,却没能解救他的不开心,他又想到宁致远,这人靠着意志力强行破了他的毒,这比苏曳说的这番话更叫他挫败,自嘲地勾了嘴角,褪去邪性,苏醉瞧着也只是个普通人,苏曳和宁致远受制于珍视之人,却也从对方身上汲取到活命的养分,他来去如风,从不留痕,到最后却终究是孤身一人,“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灌完最后一口酒,苏醉晃了晃酒瓶,觉得今夜易醉,转身摆摆手,“走了,我不要那些东西,你们留着吧。”
身形晃悠着消失在夜色里,苏曳凝望着直至远处也没了气息,轻轻叹了一口气。
长安好奇地吊着精神听楼下的动静,待觉察不到另一个人的气息时回神,宁致远已经扯开他的上衣,伏在已经看不出伤痕的两处缠绵地舔吻,才按下去的火苗复燃,长安咬着唇怕泄出声,宁致远今夜兴致被撩起来了,在近来留在长安身上的浅色吻痕上又加重了嘬吸的力道,吻出深红色,长安喉间嗯哼微响,哼得宁致远心痒,将立起的乳尖舔咬出一圈红肿。
长安咬着唇晃头,他好些日子没被这般疼过了,如今敏感得厉害,宁致远心口发软,想将人撞出呻吟,但现下地方不对,他可没兴趣让长安的喘叫被旁人听去,只能克制着将衣衫套回去,埋首缠着软舌解馋,太难耐了,宁致远在缠吻长安的间隙敲定,明日就向苏曳辞行。
*******************
近来夜里难耐的还有游序,灵山如今略显冷清,祁夙和顾临之不在,白日里没了打闹调笑的对象,游序只能缠着林惊晚,两人本就刚捅破中间的那层纸,缠着缠着自然夜里也要出事。
35/51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