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火葬场来的这么快(古代架空)——junta15

时间:2020-09-08 11:50:38  作者:junta15
说罢,梁觅秋在佛像面前叩首,而后站了起来。
具信流重新执起犍稚,对着经书再次轻声念了起来。
走了几步的梁觅秋突然停下,与他相背道:“你念的是什么?”
具信流垂眼看着经书上那一行梵文,眉心忽然一跳。
“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
梁觅秋却是未等答案,已顺着来路离开,只剩下佛像下的具信流孜然一身,合上了黄卷。
世间多物,以爱念为始,以忧苦为终。
车马上不多看那一眼,今日种种,未必有这般苦滋味。
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
好像从认识徐小平开始,除了开头那短暂的,期许的甜蜜,便一直都是陷于苦海。
具信流初认识徐小平,从梁荥第一次对他说徐小平起。
少年正是意气风发时,具信流和梁荥一起端了一处鱼肉百姓多年的匪寨,在山路上并马而行,梁荥甩着柳条,忽然就说到了徐小平。
“平平?”许是梁荥一说起这个名字便咧嘴笑,是以具信流重提了一次。
“嗯,”梁荥转过头,语气有些忧愁和无奈,可神情却背道而驰,带着笑:“又爱撒懒又无赖,你一个不注意他就躺在树荫下睡得四脚朝天,十几岁了,除了我教他的那几道基础剑法,其余的,射箭,骑马,轻功,心法一律不会,觉得以后让他走仕途吧,昨日考了他《孟子》里的几句,他都背得磕磕巴巴,真不知拿他怎么办。”
梁荥提此,话便多了,最后看向具信流道:“信流,你有弟弟么?”
具信流点头,却不多说。
梁荥道:“那你便懂我了,说来也怪我,我一看他窝在被窝里就露出个软乎乎的脑袋,晚上便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让他出去跟着我打坐,才叫他现在什么都不会。”
具信流道:“你只是他师兄,是非轻重与他日后的路,他父母和他自己自会考量,你担忧的过重了。”
“他父母……不怎么管他的。”
具信流道:“那便舍下心软,他如今游手好闲,日后武功低微,学识鄙陋,该当如何?”
梁荥似乎很是奇怪地看他一眼:“有我啊。”
具信流看向他。
梁荥将柳枝随手扔在路边:“他日后有我,我倒并非嫌他游手好闲……”
道此,梁荥似乎是不喜欢这个说辞,微微抿了唇,才道:“只是不知道小孩儿到底喜欢做什么,为此忧心罢了。”
具信流觉得梁荥一提到他的那个小师弟,便让人无言以说,是以之后梁荥说起徐小平,具信流只听着,无论梁荥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再作答。
日后便也知道了,这个小师弟,头发长的细软,因挑食长得极瘦,眼睛漂亮,爱咬人,怕梁荥背着他“飞”,细皮嫩肉怕吃苦,是武林世家徐家那个娇贵的小公子。
一次到了梁府,下人让具信流在凉亭内等梁荥,具信流远远看见梁荥背着什么人从长亭走过来,到尽头后才把人放下来,是个还不到梁荥肩头高的男孩儿,脸上还带着不高兴,好像哭过,踮起脚咬了梁荥胳膊一口,跑走了。
梁荥捂着胳膊有些沉默,朝具信流走过来。
具信流问:“那便是你师弟?”
“嗯。”
正如梁荥说的,瘦,眼睛漂亮,爱咬人,具信流也就这样想,再无多想。
说来也奇怪,到梁荥一日说喜欢自己,具信流第一想到的便是被梁荥时刻念在嘴边的徐小平。
具信流便道:“你喜欢男子?”
梁荥已显出俊美的脸红着:“是。”
具信流道:“你师弟……”
梁荥“嗯?”了一声看向具信流,过了一会儿不可置信道:“你想什么呢?他还只是个小孩儿。”
具信流也觉得可笑,难得轻笑了一声。
然后具信流出了府,他明天要给梁荥一个回答。
他上了马车,在等车夫出来的时候,阖着眼歇息,手垂在了车窗外。
就像一个劫的开端。
车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具信流睁开眼睛,透过车帘旁的一道缝隙看见外面——曾见过一面的徐小平还是又瘦又白,穿着一身绑腰绿袍,衬得整个人水葱一般,武林世家里出来的孩子,却被养的像具信流在宫里常见的那些小公子哥儿,吃着糖葫芦站定在车前,好像在打量具信流这顶看起来不菲的马车。
小孩儿眨着眼睛,踮起脚伸出手指抠了一下马车上嵌着的珠饰,抠不下来,便看了一眼被车帘掩着的车窗,舔了舔唇,改用糖葫芦的木棍撬,具信流在马车内,就看见一张小小的半脸,尖削的下巴在眼前上下晃动。
夏日炎热,融化的糖葫芦直流浆水,一滴掉在了具信流的掌心。
具信流在等他抠完珠饰离开,手一直在外垂着。
那滴糖浆似乎吓到了小孩儿,他再次看了一眼车帘,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抠了一下那滴具信流掌心的糖浆。
和那颗珠饰一样,糖浆自是未下来,具信流颇为倦怠地垂下头。
小孩儿亦在车外垂下头,伸舌舔化了那滴糖浆,裹在嘴里。
掉下来了。
掌心像被什么柔软的动物轻轻舔了一下,湿濡,麻痒。
具信流呼吸一滞,手指动了一下,将手臂缩进车里。
胆大包天的小孩儿向后退了一步,犹疑地去掀车帘,车帘被掀开一角,被舔了掌心,撬了珠饰的具信流反而像是作贼心虚,无端畏惧被他看见自己,将车帘猛地一把扯了下去。
小孩儿被吓到了,转身仓惶地跑走,中途摔了一跤,具信流再掀起车帘,便看见小孩儿爬起来,转首惊慌地看着自己。
白软的,唇是红艳艳的,眼睛是水汪汪的,直直看着自己。
一眼,就生了什么东西,在心里落根,生长。
具信流不常去梁府,但他最想那里。
再以后,他去找梁荥就是为了听那“小师弟”的只字片语,几乎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关于那人的任何一点消息。
又长高了,会骑马了,挨打了,哭了。
后来梁荥娶了徐小平的姐姐,徐小平彻底住在了梁家。
具信流从未想过自己是这样的人,他去梁府远瞧徐小平一眼,便觉得心满意足。
直到一天,他从那处破落窗户里,看见已长成少年的徐小平,被自己的挚友压在身下,从谩骂,到哭叫,再到细微轻声地哼叫,涕泗横流,又肉欲横生。
他从那时起,就知道,自己大概想要什么了。
具信流那日后试探梁荥,才提了个徐小平的名字。
不知何时已失了朝气,沉默寡言的梁荥便皱起眉,眉宇间有些疲惫,道:“不提他了。”
不提他了。
具信流拿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但是他日想夜想都是徐小平,他若放开神思,那开口的每一句必定都是徐小平。
这人将徐小平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又抢走了他。
梁荥可以时刻抱着那人,但自己除了梁荥,无处可得那人的消息。
具信流简直在埋怨。
他出了梁府,先是想自己为什么不敢出现在了徐小平面前,又想不若现在就冲进去拉走徐小平。
然后依旧胆小的,矜持的,躲在暗处看着徐小平。
一直蹉跎到最后,徐小平和梁荥之间,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
他出场未必就晚,但在徐小平眼里,终究是个过客罢了。
以致为人不得其解,入佛不得释然。
梁觅秋出了寺庙,前方静站着一人,看着梁觅秋。
梁觅秋站在他面前,回头看了一眼寺庙,才仰首看着他:“你怎么跟过来了。”
徐小平将手里的袍子披在他身上,道:“我虽烦你,但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续命蛊苗疆遍地都是,我会带你去苗疆再找一只。”
梁觅秋摇头。
“我昨日在骗你,”徐小平道:“等时间到了,每月给你喂血即可。”
梁觅秋道:“不是要……”
“不用。”
梁觅秋低下头,眼泪砸在地上。
徐小平别扭地搂过他,拍着少年比自己单薄的后背道:“你会活着的。”
梁觅秋跟着徐小平回三刀山,处理完伤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荀木在屋外对徐小平道:“你现在骗他,为他重寻蛊虫,届时蛊虫发作,你该当如何。”
“……他不能死。”
荀木不再提此事,十日后三人一起前往苗疆。
已几乎痊愈的荀木驾着马车,梁觅秋和徐小平两个相看两厌的人坐在马车内。
梁觅秋在徐小平身上四处翻着自己的银钱袋子,边找边道:“不要脸,你都已经还我了,现在又给我拿走,哪儿去了!快还给我!”
徐小平打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如今小,等你娶妻生子后我再给你便是,吵嚷什么?”
“那是我的钱!”
“哼,”徐小平窝在马车上,赖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你……”梁觅秋气结,半晌忽然道:“其实我爹给你留了东西。”
徐小平抬眼看他,道:“什么?”
梁觅秋伸出手道:“一物换一物。”
徐小平眯眼:“那本就是我的东西。”
梁觅秋咧着嘴笑,和他爹捉弄人时,简直一模一样。
徐小平骂了一句。
晚上睡在郊外,梁觅秋翻了几个身,然后戳了戳徐小平的后背,小声道:“徐小平,你醒来,陪我起夜。”
徐小平烦躁地拍开他:“自己去。”
梁觅秋看了一眼阴森的林木,拿出最近颇有用的手段,软下声道:“舅舅。”
果然,徐小平坐直了身,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绕过熟睡的荀木,去旁边的林子,才往出走几步,徐小平忽然停下,拉住梁觅秋道:“回去。”
梁觅秋不明所以地回头。
徐小平拉着梁觅秋往回跑,身后有人逼近他们,未等徐小平叫出声,身后的人便捂住他的口鼻,手刀砍在他的后颈,徐小平晕了过去,梁觅秋“呜呜”地叫了几声,亦被打晕。
等二人醒来,是在一处破庙里。
徐小平依稀听见一人道:“说是跟在魔教护法旁边的人,可如今有两个,到底是谁?”
另一人道:“不若一起带回去。”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走近已经醒来的徐小平,踹了一脚他道:“你们两个人,谁是徐小平?”
这些人穿着唐门服饰,应是唐门弟子。
徐小平假做不知,道:“几位好汉是否认错人了,我兄弟二人可从不认识什么徐小平。”
那人掐着徐小平的下巴,打量道:“那是个药人,药人寿命短,想必不会是你——那便是他了。”
徐小平瑟缩了一下。
其余几个人走向梁觅秋,梁觅秋面色苍白地向后躲着。
徐小平看着,扑上去将梁觅秋护在身后,道:“我是!我是徐小平。”
那几人停住,打量般的目光又放在徐小平身上。
徐小平道:“是我。”
梁觅秋拽紧徐小平的衣角。
那些人似是觉得不可信,笑了几声,踹开徐小平,伸手将梁觅秋拽起。
徐小平急忙道:“我虽是药人,却不会死,那只是一个与我们随行的小孩儿,你放过他吧。”
“哦,”一高个男人道:“你说你是药人,口说无凭,我们如何信你?”
徐小平看了一眼梁觅秋,低下头抽开腰带,道:“可,可以试一试。”
他忍着羞耻半褪上衣,露出光裸的肩头。
有人将手伸过去。
梁觅秋突然道:“我是徐小平。”
徐小平抬首惊愕地看着梁觅秋。
梁觅秋别过眼道:“普天之下哪有活到快三十岁的药人,我知道你是想救我,但我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
梁觅秋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在骗我。”
徐小平一顿。
那几人相互对视,忽而笑了一声,将梁觅秋带出破庙。
徐小平拖住一人的小腿,惊慌道:“你们带他去哪儿?”
那人甩开徐小平,淫笑道:“你便在这里等着我们,待我们试过这个小的,再来试你。”
说罢扬长而去。
徐小平被一脚踹到胸口,呕出了一口血。
他倒在地上攥紧拳,流着眼泪。
徐小平,枉你活了近三十年,如今却要一个孩子为你受罪。
寺外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哀叫,接着是陡然激烈的谩骂和污言秽语。
徐小平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站起身,咬牙冲了出去。
外面一个男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胯间倒在地上呻吟哀叫,梁觅秋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受着其他男人暴怒地捶打。
徐小平跑过去,将手中的树枝重重刺入一人的侧颈,鲜血迸发,徐小平闭了一下眼,半脸被溅上温热的血液,紧接着,徐小平被重重甩在地上,手里握着抽出来的树枝。
徐小平咳出一口血,对着那些聚拢过来的人,怕得发抖,又恨得发狂。
他侧头看着不久前还眼眸发亮,叫着自己舅舅的少年倒在血泊里,抽搐着从口鼻里溢出鲜血。
徐小平哽咽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那些蒙面人,几乎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道:“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是药人,我们若死了,你们不能和唐申苑交代,亦要掉脑袋。”
似乎是有人冷笑了一声,刀剑对上徐小平的脖颈。
徐小平绝望地看着那把剑。
他不想死。
他未去苗疆,未找玉清,未杀唐申苑,如今便要死在这些无名小卒手里,何其可悲。
四周林叶飒飒作响,自远处疾跑过来一人,飞出短刀,打开了那把对准徐小平的剑。
趁着荀木和那些人缠斗,徐小平爬到梁觅秋身边,颤抖地半扶起他。
梁觅秋似乎一直在等他过来,他从怀里费力掏出一个香包,笑了一下,灌满血的喉咙囫囵道:“你的,东西。”
徐小平看向香包。
那香包随着少年的手,一起落在了地上。
梁觅秋阖上了眼睛。
徐小平抓过香包,摸着上面的“梁”字。
事事无常又不顺遂人愿。
徐小平十四岁那年,师傅教了“闻香寻人”,梁荥做了两个香包,一个戴在徐小平身上,一个他自己戴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