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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一到九都桥,傅朗就把导航关了。也没跟卜奕交流,载着他,蹬着车,钻进了一条胡同里。
  胡同两侧的老房、危房正响应市政府政策在翻新,建筑材料堆得到处都是,三轮车骑到一半就骑不动了,傅朗只好下来推着走。
  他这一推,卜奕就想下车了,咚一声蹦到地上,吓了前面傅朗一跳。赶紧回头,就看卜奕正弯着腰揉腿。
  火气登时就往脑门蹿。
  傅朗把车一刹,过去拽了一把卜奕胳膊,“就不能安生一会儿?往下跳什么,你是猴吗?”皱着眉,生怕他把刚长好的腿又给撅断了,“哪儿疼?”
  “诶,不是……”卜奕让他一拉,忽然别扭起来,“不疼,没伤着。”说着就去抓傅朗的手,一碰,冰一样凉,“哎,行了!别管我了,你手都要冻成冰坨了,没感觉吗?是不是神经末梢坏死啊你。”
  他自己非要弄个三轮车,把人冻着了,内疚,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出口倒成了埋怨。
  卜奕倏地闭了嘴,挺紧张地看着傅朗。
  而傅朗偏偏在这一瞬听明白了,他手一缩,插进口袋了,对卜奕说:“不冷。”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存稿告罄,最近两天更新时间暂时不能固定在中午辽,很抱歉,等再存一点就让存稿箱回来再就业
 
 
第40章 四合院
  卜奕坚持不肯上车,傅朗只好答应让他在后面推,自己在前面掌舵。
  这就非常好笑了,两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合力推一辆三轮车,里头还装的是纸箱。
  ——不知道的得以为纸箱是拿水泥堆的。
  胡同里的路不好走,七拐八绕,到了一处破旧的四合院外。
  在北城,这种老旧四合院多得是,一进的院子,住七八户人也是寻常事。门口矮小的门当已经瞧不出原样,被岁月锉成了两块石墩子,直愣愣地戳在斑驳的窄门外。
  坐看过风起云涌的小院曾有过怎样的辉煌已不可考,眼下,它就只是个有价无市的破院子。
  卜奕跟在车后面,脚在轮子边上徘徊。
  “别压着你脚,躲开点。”傅朗把三轮往墙边靠,靠紧了,才招呼他过来帮忙。
  卜奕伸着头往院里瞄了眼,“废品站?”
  “你从哪看出来这是个废品站的?”傅朗手撑着车把,一脸的笑,酒窝压得更深了,“让里面那二位大爷听见,出来打你。”
  “不是是什么?”卜奕好奇,边往下搬纸箱边嘀咕,“不是废品站我们拉着废品过来?”
  “待会儿就知道了,”傅朗一手一捆纸箱,从车斗里拎下来,“带你见个人。”
  卜奕就更好奇了,顺嘴问:“谁啊?”
  “见了就知道了。”
  事实上,傅朗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带着卜奕来东砖胡同,或者说,他没想过会有任何一个别的人会和他踏进这方又破又乱的四合院。
  院里已经亮起灯,黄光、白光,从窗棂越出来,铺在青砖破碎的院里,混成一片温和而亮堂的颜色。
  这时候,其中一扇门开了,一个脑门锃亮的大叔觍着肚出来,一见俩人,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哟,傅朗!大黑天的,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了没?”
  大叔是个热心人,说着,就要邀请他们俩上家里吃饭,“陈姐那边肯定没饭,她家里就她一人,能做多少。”歇口气,他又说,“刚听见她出去了,估计等会儿才回来,你们先进来坐,外头齁冷的。”
  说完,也不容拒绝,就张罗他们俩把纸箱往墙角塞,“现在老张头隔一天就来,冲着陈姐这儿东西多。要我说,也甭搭理那老东西,自个儿运出去卖,里外里,还能多落点儿不是。”
  傅朗不擅长跟人寒暄,哪怕已经不是陌生人,他的应对办法就是点头、应和,听着就挺敷衍。
  好在大叔也并不介意,帮着俩人把纸箱码好就把人让进屋里了。
  饭香扑鼻而来,带着一股子生活的味道。
  卜奕和傅朗两个明显缺爱的儿童默契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些羡慕意味,也就不再推辞,在餐桌旁坐了。
  大叔张罗他爱人去厨房把剩菜热了,就跟卜奕攀谈起来。大叔姓胡,自报家门以后就问卜奕名字,问完又问学校,天南地北地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话题就转到自家崽子脑袋上,手指往里屋一指,“为了几道数学题挠头呢,笨的啊。”
  嘴里嫌弃着,脸上表情却是骄傲,因为前面才说了,在运动上有天赋,足球踢得好。
  傅朗喝了两口热粥,就放下碗说饱了,还嘱咐卜奕让他刷碗,别劳烦胡婶。卜奕叼着炸馍片,点头答应,然后就看傅朗兀自推开屋门进去了。
  胡叔就笑了,“小傅啊,话不多,心却好。次次来都要给我家那崽子讲几道题,小东西说了,比他们老师讲的还好。”
  卜奕挺惊讶,没想到这句嘴葫芦居然真是个热心肠。
  俩人在胡叔家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胡叔趴窗边一看,说:“陈姐回来了!”
  门外,一个瘦小的人影罩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正在掏钥匙开门。
  傅朗俩人匆匆把外套一穿,对胡叔道了谢,赶忙出去了。
  临走,胡叔还招呼他们有空过来玩儿,胡叔的儿子虎头虎脑,扒在门边,一脸舍不得傅朗的样子。
  陈招娣出门一趟,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晚了,还没吃上饭,一时找不到钥匙,着起急来。
  她花白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整齐地在脑后扎了个短马尾。身上的羽绒服虽旧却干净,藏蓝裤子和老棉鞋,都打理得很妥帖。
  她耳朵不大灵便了,身后脚步声近了,才知道有人过来。
  匆忙地一转身,身后的人却让她又惊又喜,“小朗!”
  傅朗弯身把钥匙捡起来,那是一把穿在红棉线上的单片钥匙,孤零零的,掉在砖地上也发不出声响。
  “哎,瞧我这个眼神哦,都没发现钥匙掉了。”陈招娣接过去钥匙开门,“快进来,外面北风吹得,冷的啊。”
  傅朗熟门熟路跟进去,进了门就跟陈招娣介绍卜奕,说是室友,帮忙把纸箱送过来。
  陈招娣挂好了小挎包,转头冲他们笑,“我说呢,外面一辆宽宽的三轮车,原来是你们骑过来的。”
  卜奕好奇得不行,先打量这套间似的小屋,又打量墙上挂的照片,看什么都稀罕。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上码着保温壶和杯具,布艺沙发正对着电视机,两侧的门,一侧通往厨房一侧通往卧室。
  刮白的墙面上,挂着老旧的相框,是那种四四方方,一个相框能装七八张照片的款式。
  照片上的人吸引了卜奕的注意力。
  第一张,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满脸的严肃,站在一个花圃前,背着手,像个老干部。再一张,是个头拔起来的少年,手里端着一个奖杯,面无表情地直视镜头,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压在尾巴的那张里,则是两个人的合影,在市中心的金山公园门外,其中一个是傅朗,另一个是陈姐。
  卜奕看得津津有味,趁陈姐去厨房沏水,胳膊肘一碰傅朗,一脸坏笑,“上面那两张也是你?”
  傅朗像被碾了尾巴尖,脸冷着,“嗯。”
  “哎呦,你这什么破小孩啊,照相都没个笑脸。”卜奕又手欠了,伸胳膊去拨人家头发,“是个什么怪胎哦。”满脸的怜爱,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家门口那只秃毛的流浪狗。
  “别闹。”傅朗把他爪子一抓,这回没客气,用力捏了下才放开他。
  手和手碰在一块儿,都热乎乎的,好像有毛茸茸的小爪在心尖上蹭过去一样。
  卜奕蜷着手指,反咬一口地控诉,“幼稚!”
  傅朗看他一眼,一个眼神足能表达完整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谁幼稚。
  这时候,陈招娣端着茶盘回来了,长方形的托盘上还摆着两样点心。
  “多大的人了,两个还闹着玩。”房子不隔音,她在厨房听得明明白白,“来吃口点心,是你爱吃的。”
  话是冲傅朗说的。卜奕看过去,想知道他爱吃什么。
  “牛舌饼,黑芝麻椒盐酥,”陈招娣把俩小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给卜奕解了惑,“来尝尝。”
  两人过去在桌边坐好了,陈招娣就给他们俩沏茶。粗茶,却有股暖烘烘的滋味。
  陈招娣打量着卜奕,“我是看着小朗长大的,除了几个邻居啊,少有和小朋友玩这么好的。”
  卜奕跟着笑,“他话少,不逗就不吭声。”
  陈招娣点头,“是要人逗的,不然就一个人呆着,读读书写写字,很没趣的。”
  “听见没,说你呢。”卜奕碰碰傅朗,得来一张黑脸。
  “看,还不让说呢,说多了就要拉个脸的,”陈招娣笑眯眯的,把牛舌饼递给卜奕,“尝尝,好吃了待会儿就带一点回去。”
  卜奕来者不拒,拿了一块叼着吃。
  傅朗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全程就听卜奕在跟陈招娣打听他小时候的事。从幼儿园打听到十三四岁,再往后,陈招娣也不晓得了,因为那时候她的身体出了毛病,就不再当保姆了。
  傅朗很孤僻,从小就是。
  卜奕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随后,又觉得他是个可怜豆,毕竟也不是故意要孤僻的。
  “过于优秀的人在别人眼里就是非我族类,容易遭排挤。”卜奕煞有介事地跟陈招娣说,“陈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排挤他吗?因为啊,我也特别优秀!”
  说完,他把自己逗得直乐,傅朗说他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然后往他嘴里塞了块黑芝麻椒盐酥。
  卜奕咔咔一通嚼,边吃还边给陈招娣讲笑话,自己也跟着哈哈笑,喷得沫子到处是。
  仨人围在桌边聊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说傅朗。陈招娣说话时候,卜奕就乖巧地听着,适时地逗一逗对方高兴。傅朗在边上听着,虽然话不多,但脸上也一直挂着隐约的笑,状态十分放松。
  将近九点的时候,两人告辞离开。
  傅朗交代了陈招娣,让她别一个人干重活,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
  陈招娣给他们俩拎了两包点心,又站在四合院门口,直到看不见两个男孩推着三轮车的身影,才敲敲酸疼的腿,回去了。
  走出东砖胡同,卜奕耐不住好奇心的折磨了,往前两步跟傅朗并排走,“快跟我说说,陈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进那小四合院他就明白了,什么勤工俭学,都是傅朗诓他来着。
  他攒纸箱子、塑料瓶,都是为了拿来给陈姐的。
  “是小时候照顾过我的保姆。”傅朗脚一停,拍着三轮车后面的车斗,“你到底上不上车了?”
  卜奕一撇嘴,这答案倒是猜着了,可总得有点原因不是?
  傅朗长腿一跨,搭上了三轮车脚蹬,“上车,给你讲。”
 
 
第41章 小事业
  寒风里裹着傅朗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我小时候父母没时间管我,大多数时间都是陈姐在当爸当妈,一直到了我十四五岁。后来高中就住校了,陈姐耳朵那时候检查出毛病,就辞职了。”
  他叙述得挺平静,卜奕却听出了心酸来。
  一样是爹妈缺席的童年,他从傅朗的古井无波里品出了失望过后的无所谓。
  卜奕怕顺着风,傅朗听不清他说话,便贴过去,吆喝:“那后来你家里是不是破产了?”
  话音刚飘走,就听车体嘎吱一声响——
  三轮车突然猛拐,怪叫着,险些嗷嗷地翻进旁边臭水沟里!
  “小心!”卜奕吓得抓紧了车斗,另分出一只手想去拉傅朗。
  呲——
  刺耳的摩擦声捅进耳朵里,叫人牙酸。
  前面掌舵的文明男同学禁不住爆了粗,握着车把的手背青筋凸起,好悬才把蛇皮走位的三轮车刹住。
  停稳,周围人开始骂娘,对他们指指点点。
  车上俩人理亏,只能听着。
  傅朗一条腿撑在人行道边,扭头瞪卜奕,“干什么!”
  卜奕挺高一个人,缩在车斗里,怪委屈的,“你看你,小时候有保姆,后来没有了,还住校,现在又勤工俭学,比我过得还穷。我就琢磨,那是不是……”他不敢说破产俩字了,怕再给傅朗刺激着。
  傅朗让他这发散思维散得没脾气,阴恻恻盯了他一眼,“是,破产了!”
  卜奕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一听,自己猜对了,以为傅朗是恼羞成怒,就凑过去顺毛,“破产有什么可害臊的,像我和老卜,压根就没产可破,无产阶级,欢迎你来到我的阵营。”
  他脑袋毛茸茸地挤过来,身上有股土不拉几的土味儿,可傅朗这会儿就像嗅觉失灵了,闻着土味儿也觉得好闻。
  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这么巴心巴肺地哄过他,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
  空气冷得像把碎冰碴压在脸上,可两人彼此贴近着,却有种说不上的暖。
  “不气了?”察言观色小能手得意地笑,“那你的无产阶级好兄弟请你四食堂的麻辣烫,出发!向着大本营,冲!”
  咯咯吱吱的三轮车又上路了,这回卜奕在后头挺高兴,傅朗也不知道他瞎嘚瑟什么,一会儿放个嗨曲,一会儿又放段相声,慢车道上,就数他们这破三轮热闹。
  二十分钟,傅朗就把三轮刷刷蹬回了北城大。
  进校门时候,俩人还被保安拉着盘问半天,以为是来收废品的。他们二位谁也没带学生卡,没办法,卜奕只能把大发超市老板喊出来,他们俩才被放进去。
  三轮车车轮被人行道刮了下,卜奕怪不好意思,悄没声把老板拉到一边,给人转了两百块钱修车钱。
  不过老板没要,又给他退回来了。
  “还真当哥这小三轮是宾利他家出的?”胖老板乐呵呵往他肩上一拍,“车我骑回去,你俩吃夜宵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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