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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卜奕也不矫情,挺爽利地应一声,帮着老板把车推上主道,就和傅朗直奔食堂了。
  “什么事儿?”傅朗问。
  卜奕看看他,有点意外,一般情况下,傅朗是不会主动开口问这些鸡零狗碎的,浪费他金贵的大脑。
  “我要给胖老板赔钱,他没要。”
  傅朗“哦”了一声说:“那以后就不去富隆了,吃的用的都在大发买吧。”
  卜奕惊了,“朗啊,你这情商是坐了火箭地往上蹿啊!”
  傅神惨遭鄙视,追着卜奕打了三条街。
  俩人在食堂吃了一大锅麻辣烫,又给关健和段重山打包一大份,拎着回去了。
  到了宿舍,他们俩洗漱,剩下二位在桌边吸溜吸溜吃。
  ——回来才知道,段重山申请了调宿舍,在宿管批准前,已经收拾铺盖卷滚过来了,占了崔凯原来那张床。
  段重山说杨钊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神经质了,怕哪天半夜姓杨的玩起西瓜熟了的故事,把他们当瓜切了。
  卜奕和傅朗当面对付过杨钊的水果刀,体会深刻,卜奕当即掸了掸段重山的卷毛,说,兄弟,我理解你。
  晚上熄了灯,睡下以后卜奕忽然发现他们两张上下铺之间成了零距离,以前中间那条手掌宽的缝居然不见了!他过去挂袜子那小粘钩彻底吹灯拔蜡了。
  他坐起来,趴到跟前一看,可不,小粘钩已经被碎尸了,尸体下落不明。伸手往上摸摸,两张床还用粗铁丝拴得紧紧的,生怕错开一条缝似的。
  ……
  仔细一想,能干出这事的,除了关健,也没其他人了。
  正想着,手机在床上振了下。
  傅朗:你坐着干什么呢?
  一:你发没发现床被绑一块儿了。
  傅朗:发现了。
  一:我挂袜子的钩子没了!
  傅朗:再买一个?
  一:不了,以后就挂脚头。
  傅朗:……
  卜奕对着六个点反思了一下,又说:你也可以挂。
  傅朗隔着一重朦胧不清地黑暗往那边瞟了一眼,心想是有什么病么,非在两人间挂一排臭袜子?
  卜奕没多想,说完就躺下去了,给他打了几个字:睡了,明儿出门。
  哦,傅朗这才想起来,卜奕要去跑他的小事业了。
  这么一想,他又反思起自己来。
  从大一转系到现在,他其实没太多想法,包括职业规划也包括以后。李方和曾经说过,很多别人在玩命、拼命想得的东西,对他来说太容易了。竞赛奖项、年级第一、保送名额……好像他勾勾手,那些东西就自己过来了一样。
  “你缺点欲望。人没欲望就没动力,也凭空思考不出规划来。你前面的人生顺风顺水,才会让你下意识觉得以后也顺风顺水。”
  李方和当时跟他坐在楼外的石台阶上,点了支烟,颇是感慨。
  那么现在呢,对未来的规划?乃至于欲望呢?
  傅朗侧枕着手臂,看向床尾——
  别的不知道,但有一样,是他确实想要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说不清楚,只知道有一个人,能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了。
  第二天,卜奕起了个大早。
  他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为了避免工作室那边拿他们当小孩,特地扒拉出来衬衫和羊绒衫,还有一件剪裁合身的枪灰色大衣。套上以后,肩是肩腰是腰的,让关健和段重山在旁边酸了半天,说老天闭了眼,让一个不去健身房的人都能有这副好身板。
  傅朗上午没课,起来以后就在凳子上坐着,听他们仨咋咋呼呼,捧一本书,隔着薄薄一层眼镜片,大大方方地欣赏孔雀开屏似的卜奕。
  后者臭美了一会儿,他们仨就接到乔清渠的召唤,打狼一样声势浩大地跑了。
  卜奕还没跟合作方正式见过面,到了地方,上楼前还有几分紧张。
  不过他一向面子上很端得住,两边一见面,对方过来跟他握了手,还夸说,小卜一看就是个沉稳人,稳重。
  他后面三个知根知底的就偷着乐,段重山就跟乔清渠嘀咕,下回球赛,邀请他们去现场观赛,近距离观赏我们奕哥的风采,看还能不能说出稳重这俩字了。
  卜奕在前面听见点儿话音,趁合作方没注意,脚往后一勾,给了段重山一下子,逗得乔清渠憋着乐,憋得满脸通红。
  他们这次合作的工作室是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但名号尚未打出去,算是在起步阶段。设计师本人后续又在卜奕他们拿来的图纸上做了改动,增加了他个人风格进去,对原稿保留最多的是民族元素部分。
  卜奕对他们的改动并不满意,认为破坏他们四个当初设计的完整性,但这些也不是全然不能妥协,后来跟乔清渠沟通过,还是认了。
  不过有些能忍,有些却不能。
  版房里,他看过两件衬衫裙之后,拎着过去问对接的那位,“徐助理,麻烦问一下,当时敲定了是用双绉真丝,为什么改成了涤纶的?”
  徐助理很瘦,像一条矮小的麻杆,头发用发泥打得很高,泛着油光,“具体面料按照合同规定我们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调整的,当然,这是官方说法。”他笑了笑,“小卜,你们还是学生,对实际生产中发生的成本还没有概念,这我理解。你是本专业的,应该明白这种仿真丝面料实际不差的,它的光泽度、软滑度都接近桑蚕丝,易打理,成本可控,是最优解。”
  “但它会损失印花效果和上身后的亲肤感。”卜奕放下样衣,“这个系列的主旨是‘返璞归真’,主面料必须用棉麻真丝这些天然纤维才能契合,辅料上当然可以调整,但大面积替代,我不同意。”
  徐助理并没把几个设计系的学生放在眼里,他把样子往边上一推,从旁边拿来了成本核算单和他们网店的销售单,递给卜奕,“我也是从你们这年龄过来的,什么理想、艺术、灵魂,脑子里跟你们一样,一套一套的。可现实它会告诉你,什么叫脚踏实地,什么叫空中楼阁。看看吧,搞明白了我们再讨论替代面料的事。”
  他说完就出去了,把卜奕四个人留在了版房里。
  门外,徐助理的同事问了一句,随后嘴一撇道:“你也是,搞这个没用的干什么,直说合同规定就完了。”他声音又压低了,“老板就是低价买了几个苦力,还什么‘合作’?说出来是好听,可不是那么回事啊。”
  徐助理透过落地玻璃看了卜奕一眼,“小年轻,没经什么事儿,就当给他们上一课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宿舍是一个布满灯泡的地方
 
 
第42章 恋爱论
  卜奕确实被上了一课。
  什么成本核算、销售量、毛利、净利,对他来说就是个屁,关健的问题还在合同里。回去一翻,果然在附加条款里面找着了一句话:实际经营中,如遇不可控之特殊情况,甲方可酌情更替成衣面料。
  事实上,假如只是面料,也并非不能让步。
  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卜奕没办法,又约了厉叙一次。
  厉叙倒是欣然赴约,丝毫没觉得小朋友在添乱。
  他们约在北城大附近的一家茶社。
  茶社装修偏日式,但进去之后又有一部分古香古色的中式布置,略显得不伦不类。
  里面,每一个隔间用布帘遮挡着,私密性尚可。只是进入均要脱鞋,半密闭的环境里,稍微有个爱出脚汗的,那滋味,提神醒脑。
  厉叙挑帘进来时候,卜奕已经等着了。
  他点了一壶普洱,热腾腾的茶闷在壶里,茶香幽幽地散在周围。
  厉叙还是上次见面时的样子,一身精英派头,有股压人的气势。
  “傅朗没来?”厉叙一挑眉,像挺纳闷。
  “没有,”卜奕有点不好意思,“没跟他说。”
  傅朗他们系的实验室似乎搞了一个新项目,忙得脚打后脑勺,一连两天都睡在了实验室里,卜奕他们哪敢惊动,只好自己暗搓搓联系了厉叙。
  “你说的情况我大概听明白了,但具体怎么说还得看合同条款,”厉叙坐下后,直奔主题,“带来了吗?”
  卜奕点头,把桌上的塑料皮文件夹推了过去。
  厉叙看合同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看完了。
  卜奕有几分忐忑地看着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厉叙摇头,抿了一口茶,才接着说,“从表面上看,你们是合作的名义,但内里其实就是他们打工,一锤子买卖。后续盈利和你们‘乙方’无关,你们的设计也是由他们‘买断’了。”
  “嗯,我估计也是。”卜奕垂着眼,手指在杯身上搓了搓。
  厉叙打量着这小孩,有些意外。本以为他这个年纪,让人玩了一把,会恼火会骂人,甚至会想把面前这几张纸给撕吧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挺平静。
  卜奕又道:“按合同规定,他们应该在第一批成衣上线后付我们‘尾款’,这一条,应该没问题吧?”
  “白纸黑字,这个赖不掉。但是后续——也就是与你们采集回来的民族元素有关的后续开发,就和你们没关系了。”厉叙手指在桌面敲敲,“文字游戏而已,不熟悉的人当然容易上套。”
  卜奕认可,是他自己大意了,“当时没太当回事,应该找人看看的。”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来,乔清渠确实是找人看过的。那是怎么回事?对方还没学到家?连一纸合同都看不明白?
  想完,他又暗自摇头——不至于,要真笨成这样,也考不进重本。
  “哥,你觉得我们亏吗?”卜奕抬头,问了一句厉叙意料之外的话。
  厉叙没答,反问:“亏不亏的,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从利益上,肯定是亏了,”卜奕面上有几分赧然,“但从社会经验上,不亏。就是对几个朋友惭愧,没把好关,让大伙白费力气了。”
  厉叙这才答了上面的问,“如果你问我意见,那我认为这波不亏。”
  卜奕一愣,“怎么讲?哥你给我上上课。”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
  厉叙让他给逗笑了,一抹笑,淡化了他眉眼间的凌厉,“原本你们也是打算只出个设计的,至于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你们从开始就没这概念,对不对?”
  卜奕颓然,确实没想那么多。
  “对方用你们的概念、设计,延伸出整个系列产品,很缺德。但事实上,后续部分的劳动你们并没有参与,站在这个角度想,是不是也不亏了?”
  卜奕眼里藏着大大的疑惑,“哥,你是在给我洗脑吗?”
  厉叙呷了口茶,跟聪明小孩说话真费劲,“你们讲感性,我讲事实。谈不上哪种思维更有道理,多数时候,只是倾向于选一个更能接受的方式而已。”
  “哥你这话说服我了。”卜奕笑起来,给厉叙斟茶,“是我想错了,我不该琢磨亏不亏,我该想下一步往哪走。”
  同一时间,傅朗在实验室收到厉叙的微信。
  大力出奇迹:你的小朋友挺有意思啊
  傅朗:你做个人,别逗他玩。
  卜奕是个只要有人跟他逗他就能嗨起来的互动型选手,而厉叙是个擅于挖坑并管埋的斯文败类,从小到大,沾亲带故的孩子们被他坑过的能绕小区三圈。
  “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男人该有这份魄力。”厉叙扣下手机,话音一转,“交女朋友了吗?”
  啊?卜奕没反应过来,不是正聊事业么,怎么一个蛇行拐感情去了?于是又想起来厉叙那句“不是嫂子,是男朋友”。卜奕脸上腾就热了,这么顺着往下一想,就想到傅朗了。
  这可不得了,女朋友仨字居然能联想到傅朗,给他知道怕是要扑过来打一架。
  卜奕脸上绯红,憋出一句:“没有。”
  “以前也没有?”
  “一直都没有。”
  像要表明什么似的,急赤白脸地咬重了“一直”二字。
  “哦,”厉叙戏谑地扫过来一眼,“所以是喜欢男孩子?”
  “……”卜奕要窒息了,心说你一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律师,怎么说不正经就不正经了?
  “那有机会谈个男朋友吧,”厉叙继续说,面不改色地看着对面小孩脸涨成了红番茄,“大好时光,别浪费了。”
  从茶馆出来,卜奕脑子还是木的。厉叙本来要把他捎回北城大,他摇摇手拒绝了,要一个人走走。
  他顶着呼啸的西北风沿着步道往回走,原以为能就方才厉叙的话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却没想到大脑像凝固了一样,神经元们一个个停留在原地,罢工了。
  他二十了,不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周围的朋友们,有的已经谈过四五个了,用他们的话说,这还是认真谈过的,不认真的,已经数不清了。拿自己当情圣一样。
  其实仔细想想,不是情圣,倒像渣男。
  如果自己谈恋爱,那对方一定是能跟自己贴心的。这不是说彼此照顾对方多少,而是要在细枝末节里契合的。
  至于对方是男是女,那得等这人出现了才知道。
  走了十多分钟,卜奕热乎乎的脸早被吹凉了。
  从小南门拐进学校,抄近路往宿舍走。
  这条两点之间最近的线要穿过湖边的小树林,夏天草木茂盛时候,是蚊子和情侣的聚集地。
  一到冬天,枯树荒草,湖面上冻,周围就没几个人了。只有个别早起读书的,效仿古人,跑来小树林里挨冻学习。
  卜奕让风吹得冷,迈着大步往前走,脑子里的“恋爱论”也早让北风吹僵了,只想回宿舍喝口热乎的。
  正缩着脖子,揣着手往前冲,余光不经意一扫,突然扫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密匝匝、灰扑扑的树干间,傅朗笔管条直地站着,风扯动他的衣角,不断地扬起又落下。
  没想到居然能在小树林碰上,卜奕高兴,快走两步,打算叫上傅朗改道去食堂吃麻辣烫,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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