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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瞿方泽三十来岁,正当年,英俊多金,前赴后继扑上来的人掰着指头数不清。或许他对卜奕一直有心,但他身边也没断过人,好似当年一场情伤彻底解开了他游戏人间的封印。
  “出去有事儿?”瞿方泽问了一句。
  卜奕道:“趁下午不忙,正好去把三月份订那台车提了。”
  “听说都到一个月多了,三催四请你也懒得跑一趟。”瞿方泽笑着打趣,“怎么,谁这么大威力,让我们卜总突然勤快起来了?”
  卜奕看一眼自己灰扑扑的小车,“总开它去见客户不像话,小张前阵子跟我嚼舌头,说我这速腾现在圈子里都出名了。”
  “行,那你抓紧去。”瞿方泽抬脚要走,又想起什么来,转头嘱咐,“路上慢点。”
  路上慢点,现在是个人都要唠叨卜奕一句。不是假客套,是真情实感让他“慢点”。
  这几年,卜奕攒的违章能摞半人高,路上超速超车还出过几次事故,堪称行车安全的反面教材,活体马路杀手。
  有了这些“前科”,公司里的人轻易都不坐他车,生怕被他一波带走。
  车驶出地库,卜奕风驰电掣往4S店赶。
  他嘴上跟瞿方泽说是怕人笑话,实则就是想在傅朗跟前开个屏,含蓄地表示下,他六年时间没瞎搞,一心都扑在事业上了,而且事业搞得还行,是能抖落抖落大尾巴的水平。
  提车的时候,卜奕全程人在心不在,别人让他干嘛他干嘛,等把车都开出去老远了,才想起来,他的小速腾还在停车场里躺尸。
  于是又给小张打了个电话,让他抽空拿备用钥匙来把车弄回公司。
  路上开了一个半小时,还没等他去小区物业把车位车辆信息变更登记完,段重山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怎么?”卜奕两手拎着四大包采购回来的鸡零狗碎,夹着电话问老段,“搞不定新人?”
  “屁,那点儿小事儿用的着我浪费这两毛钱么?”
  卜奕原地愣住,“那是……”
  “约好了,晚上七点,桦宸园,水榭上那个特牛逼的厅。”段重山在电话那头咔咔摁鼠标,不知道在改什么东西,“别迟到。”
  “你们……”
  “就是这么迅速,不说了,你他妈捯饬个人样过来。”一顿,“再见。”
  卜奕跟被雷劈了一样,愣是在物业门口杵了半分钟,才进门把新车登记好。梦游似的回到家,他转了小半圈,忽然打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奔到把衣帽间里还挂着吊牌的衣服全刨了出来,一个人在镜子前穿穿脱脱磨蹭了一个多小时。
  磨蹭完,又去洗了个澡,整个人收拾得人模狗样,从酒柜里挑了瓶好年份的酒,拎着出门了。
  路上,他给关健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关健就接了,“嘿,领导,有啥指示?”
  卜奕说:“问你个事儿。”
  关健噗一声乐了,“卧槽,你能别绷着么,不就是问傅神么。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卜奕老脸一红——合着他那点臭不要脸的企图都写明面上了。
  “问啊。”
  “你怎么联系上他的?我上午才跟老段提了一嘴吧。”卜奕打方向让过一辆急吼吼的车,“他走的时候不是换号了么?”
  “我的卜总,你是高兴得傻了么?李方和、贺斯年、厉叙,他人都回来了,总不能一个不联系吧。”关健的声音由低转高,应该是出了办公室,“你这些年跟他们仨孟不离焦的,你就没问过?”
  卜奕心里一阵虚,可不,还真没问过。
  关健知道他那死德行,懒得埋汰他了,“说来也是巧,我这么一问才知道,傅神居然去了老韩那事务所。”
  “老韩?”卜奕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哪个?”
  “简凡建设那个老韩啊,还打过你主意呢,你忘了?”这么一说,关健又哎呀呀叹了一声长调,“话说回来,你说老韩一个盖房子的,他要一个关注地球关注宇宙的学者干什么?”
  “他……”卜奕脚下一个急刹,车猛地在路边停了。
  ——你不知道他转专业吗?我听说跨度挺大的,但具体是什么也不太清楚。
  这是尚林喆当时跟他说的。
  “他换专业了。”卜奕听见自己声音涩得像砂纸搓上了水泥地,“可能……换了建筑设计。”
  “卧次嗷——”嗷的尾音还没落,就被卜奕掐断在信号那头。
  他扶着方向盘深吸了几口气,重新踩油门上路。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他和傅朗的初遇,想傅朗在北城大的传奇故事,直到车驶进桦宸园幽深的林荫道,他脑子里纷乱的画面才草草收尾。
  当然了,这个收尾是被迫的——占据他所有脑细胞的人活生生站在道旁,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起来。
  傅朗身姿如旧,挺拔舒展,只是指间夹了一支烟,吞吐的动作娴熟,如同一位老烟枪。
  卜奕没来由地失落起来,盯着那缩成红点的火星,心脏像被滚筒洗衣机甩干了一遍,皱巴巴的,失去了全部的血液和力量。
 
 
第83章 戒烟
  卜奕下车时候收到李方和一条微信,难得的,是条文字版。
  李方和是个怕麻烦的人,一般能语音的坚决不打字。于是当卜奕看见那一页长篇大论时,差点手贱截图发群里。
  卜奕一目十行看下去,李方和说了很多,可无非就一个意思——傅朗回国是暂时落脚,呆不长,朋友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说不说的都挺不是人。
  卜奕读完了,给李方和回了俩字:傻逼。
  ——潜台词:好意心领了。
  这些年,没瞎都能看出来卜奕放不下,但也没谁觉得破镜能重圆。站在哥们的角度上,与其让他镜花水月一场空,不如就由他维持现状,指不定哪天自己就海阔天空了。
  卜奕推门下车,迈开大步朝傅朗迎过去。
  傅朗刚灭了烟,逆着沉到天际线的残阳,半眯起眼,舍不得挪开目光似的紧盯着来人。
  相识时他们已经成年,算不上是少年时代,但那个时期特有的青涩又让人无比眷恋。而眼前人早已褪去那层青涩,变得世故稳重,游刃有余。
  傅朗觉得遗憾,他错过了找不回的珍贵时光。
  “什么时候学的?”卜奕自然而然地搭话,仿佛他们俩真就是挺多年没见的老同学。
  “前几年赶论文挺累的,就抽两根解乏。”傅朗看着他,带点探究,“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卜奕点点头,“还是少抽吧,对身体不好。”
  话是一样的话,听和说的对象却调了个个儿,叫人不是滋味儿。
  傅朗没应,只说:“你带路吧,这地方我没来过,不熟。”
  桦宸园在民国时期是个富商闲着没事拿来避暑的园子,水系是原本就有的,后期又做了改良,在小湖心弄了个水榭,沿着雕梁画栋穿过去,让消费者切实地体验一把资产阶级的腐败。
  以前卜奕请客户时候就爱挑这地儿,甭管生意成不成,先把逼格抬上去。
  就是不知道老关怎么想的,把聚会定这儿了。
  关健和段重山俩人一块儿来的,跟门童一样戳门口接人,老远看见卜奕和傅朗并肩往这边走,关健一碰段重山,“我没瞎吧,傅神边上那个骚断腿的玩意儿是咱卜总吗?”
  段重山叼着烟冷笑,“可不,炸着尾巴开屏呢。”
  关健挠挠下巴,“素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最终归宿就是隔壁大佛寺了。”
  说话间人已经过来了,关健和段重山揣着一肚子感慨迎上去,一点没避讳地把傅朗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不一样了啊,真是不一样了。”关健现在在单位混得还不错,说话神态也奔着体制内特有的“慈眉善目”去了,“资本主义是养人啊,瞧我们发际线都要后移了,人大神还是一身精英范儿。怎么着啊朗,打算留下来跟我们共同建设祖国么?”
  卜奕的耳朵嗖一下就竖起来了,装着不在意地在边上凑近了听。
  “还不一定。”傅朗有意无意地用眼风刮过斜前方的某人,“看情况。”
  有戏。
  关健和段重山对视一眼,分别盯了卜奕后脑勺一眼。
  卜奕在前面,后脖子让这仨看得直冒凉风。进了门,发现以前跟傅朗有点交集的人都被关健喊来了,隔壁宿舍陈胖子他们几个,许久未见的乔清渠,发了福的尚林喆,都在座。
  一群人,屋里比屋外热闹。
  卜奕下意识往后瞥了眼,心说这阵仗怕不是要逼死社交障碍了。
  里面人一看他们进来,尚林喆带头,立马就把目光聚到了傅朗身上。卜奕侧身挡了一下,正要过去替傅朗解围,没想到后面正主自己过去了。
  卜奕惊讶地看着傅朗跟这群以前就没多熟的人寒暄,游刃有余。他暗自苦笑一声,转头去让服务员开酒了。
  ——他们都悄悄长大了,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用对方不知道的方式。
  酒桌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卜奕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劝别人喝了不少,自己只喝了小半杯。
  一张圆桌,傅朗坐他对首,俩人一举一动都能落在彼此的余光里。就好像桌上的其他人都不重要了,他们要借这一眼又一眼,把已经陌生的部分熟悉起来。
  可惜只是徒劳。
  尚林喆喝多了,压着傅朗的肩,满面通红地举着杯吆喝:“我的小师弟,你可真是太出息了,是你们那届最有出息的一个。你不知道,老胡念叨了你有多少年。谁能想到,你小子啊,嗝……居然学设计去了。怎么样,盖大楼好玩儿吗?”
  傅朗很平淡地往桌对面看过去,答他的话:“还行。”
  他那时候负气跑了,仓促找了留学中介,走了一条不那么正统的路,只要求“快走”,可等去了国外才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想简单了。
  初来乍到,适应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就是一道坎。满大街白人面孔,连个华裔都少见。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确定了要学的专业。
  接下来,他一边补专业基础一边构思作品集,还要挤出时间去打工,整个人忙得昏天暗地,几乎没有时间去哀悼仓促结尾的爱情。
  偶尔,当他拖着一身疲惫躺在合租公寓里,闻着室友泡面里冲出来的防腐剂味儿,会禁不住反刍着他和卜奕之间的点滴,思考得多了,才明白“爱情”不是说爱了就完事的。
  他后知后觉地悟了,可相隔几万里,哪怕他能编出一本爱情索引,也没人听他说了。
  傅朗咬着牙把背道而驰的专业读下来,毕业那年无比渴望回国,机票都订好了,可临行前又犹豫了。
  他现在除了一张文凭和一肚子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知识点,照样身无长物。
  他们当年都能因为这些事儿掰了,难不成过了三两年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至少得有个人样了,才好站在卜奕面前堂堂正正说一句,想你。
  他把机票退了,开始着手找工作。之后的几年,又从美国辗转到欧洲,像一片寻不到根的落叶,打着旋儿飘了许久,始终落不到实处。
  这次回国是借了一个两方合作的契机,他“外派”来简凡建设给帮帮忙。傅朗来之前也想好了,人是要见的,但总要有点准备。六年过去了,连新立交都缠成了魔幻的形状,何况是人。
  如果卜奕早就“放下了”,那他转身就走,只把这里当成“故乡”。如果卜奕同样地“放不下”,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人追回来,把过去写坏的那一页翻过去,从头再来。
  原本是笃定,可真见了人,知道他的眼神一下又一下地在自己身上流连,傅朗反倒迷茫了,不知道这仅是一种带着遗憾的“意难平”,还是势在必得的“放不下”。
  人人都来敬酒,傅朗又没卜奕那四两拨千斤的本领,三四圈酒下来,一张俊脸已经被酒气染得通红了。
  卜奕看差不多了,擎着酒杯踱过去,不远不近往傅朗边上一站。他身上一股苦中沁甜的木质香丝丝缕缕朝人鼻腔里钻,像是要把别人心尖上的冷都勾暖了。
  傅朗眼皮耷拉着,小小地打了个酒嗝,耳朵里听着卜奕把一个个挤过来的都打发走。
  很多年没体会过的安全感开始一点点冒头,这种有着有落的感觉实在太好,让傅朗在迷蒙间以为是又做梦了。
  梦里,是可以不那么绷着的。
  他伸手去拽了拽卜奕,没拽着衣摆,倒是勾住他垂在腿侧的手了。
  从小拿画笔的手,又细又长,放着好看,摸着好摸。
  傅朗以前特别喜欢抠他手指上的小茧子,俩人坐沙发上看电视,他能玩儿半天也不嫌烦。
  卜奕正打发段重山那个精神病人,冷不丁手让人一抓,吓了一跳,嗖就给甩开了。
  甩完,才意识到碰他的人是谁。
  这可惹了祸了!
  还没来得及上头的酒精就地散了,冷汗都险些排着队从毛孔里冒出来。
  本来这层关系就比纸还薄,一个不慎就得破,现在还让他兜头一盆水浇过去,可真是要命。
  卜奕慌里慌张地看过去,对上傅朗十分惨淡的一张脸,没等他张口,傅朗已经起身出去了。
  梦醒果然就在须臾。
  是他唐突了,痴心妄想了。
  卜奕扔下高脚杯就跟着冲了出去,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方才还大着舌头吆喝的段重山也不吭声了,和关健对视一眼,转头拉着尚林喆岔了个生硬的话题,聊国际原油市场去了。
  卜奕和傅朗前后也就没差一分钟,谁知道卜奕出门就找不着傅朗了。
  桦宸园占地面积大,靠着两条腿往外走,就是步幅大的成年男性也得走上五分钟。
  出了连着水榭的回廊,一左一右两条岔路,一条亮一条暗,卜奕想也没想,拔腿就往灯光昏暗那边追过去。
  ——以他对傅朗的了解,这时候就是打死也不会在亮堂堂的地方瞎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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