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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盛夏的蝉鸣很快被落叶卷走,“禾木”的危机在秋意浓重时,被彻底掀了过去。
  瞿方泽正式入职那天,一群人在外面聚餐。
  是欢迎瞿方泽,也是欢送关健。
  老关到底没拗过他爹妈,被二老托了八十道关系给安排进了国企。工作累不累不知道,但肯定比三天两头岌岌可危的“禾木”要稳当。
  从前卷毛现在青皮的老段跟家里闹掰了,说什么也不去小学当美术老师,一门心思地跟着卜奕,非要混出个名堂来让七大姑八大姨闭嘴。
  一群人吃嗨了,在大排档聚完之后又杀到了“松果”。
  卜奕订的位置,直接走的老板的面子,正巧,贺老板这天也在。
  褚秀很能张罗,把大伙安排去卡座,领头起哄,跟段重山一唱一和,三两下就把气氛带起来了。卜奕没跟他们闹腾,他这阵子精神状态极差,如果不是有工作上的事给他提着气儿,估计早住医院去了。
  贺斯年靠在吧台边上非常骚气地冲卜奕招了下手,关健眼尖,胳膊肘一拱卜奕,“贺哥喊你。”
  “哦。”卜奕低头把烟一揣,凉着一张脸过去了。
  贺斯年一把勾住他脖子,“走,咱俩后面聊。”
  贺斯年办公室后面有个自己私搭乱建的玻璃房,里面摆着绿植和水磨石鱼缸,几尾锦鲤挤在缸里,撩起细小的水声。
  “坐。”
  卜奕左右看看,挑了个破洞的藤椅坐下了——谁能想到,在外又浪又骚的贺老板背地里居然是个老大爷。
  “能抽烟吗?”
  贺斯年扔了个塑料烟灰缸过来,“抽呗,管你的人都走了,爱怎么抽怎么抽。”
  “真会聊天啊,贺老板。”卜奕咬着烟点上火,半眯起眼瞥着他,“看你情绪倒挺高的,怎么,康总点头了?”
  贺斯年过来也把烟点了,仰头喷了个烟圈,“你说呢。”
  卜奕一摆手,难兄难弟互相伤害也没什么意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想到你俩真分了。”贺斯年说,“傅朗那小子……啧,走得挺干脆。老李说是你提的?”
  卜奕眼一垂,睫毛颤颤的,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了句,“是我耽误他了。”
  贺斯年转头一看,好么,半句话功夫,那一根烟就剩下个烟屁股了。他夹着烟指了指卜奕,“你悠着点,那两片肺又不是别人的,将来坏了还是你自己受罪。”
  “知道。”卜奕吁了口气,“打算戒了。”
  他就这么一说,贺斯年也就这么一听,没往心里去。戒烟要是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么容易,地球上还哪来那么多烟民。何况卜奕眼下这个光景,不弄成个行走的烟囱就烧高香了。
  俩人对着抽了半天,贺斯年也没等来卜奕问一句“傅朗”。老大哥怪惋惜地叹了声,他把烟一灭,话题岔开了,“跟你们一块儿来那个,你师兄,这是也入伙了?”
  “嗯,”贺斯年看事儿还是眼毒,但卜奕不想多说,“老关要走,我缺人。”
  “你们俩……”贺斯年意味深长地顿了半秒,“从进门,他眼神可一直有意无意就往你脸上飘啊。”
  “想多了哥,”卜奕笑了声,“没那回事。”
  贺斯年也笑了笑,又抽根烟出来咬上了,“就问一句。”
  由不得他们这些旁观者不多想,卜奕前脚分手,这人后脚就来了,难保外人不会联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对了,”贺斯年头一偏,借着微光打量卜奕,“傅朗存的那些纸箱,还要吗?”
  烟灰被卜奕抖在搭着的手臂上,烫了下,他一颤,哑声道:“要。”
  傅朗走了,陈姐又没走,该帮还是得帮。直接给陈姐拿钱她不可能要,且真金白银和这些纸箱子比起来,情分也不一样。
  卜奕把这份情接过来,循着傅朗从前的轨迹,穿梭在东砖胡同里。
  当西伯利亚的第一波寒流席卷北城的时候,卜奕去机场给老卜和程文璟送行。
  两个月前,程文璟工作调动,要离开北城去上海。老卜抻了两个月,觉得不行,上一段婚姻就这么分隔两地隔没的,这次得吸取教训,程文璟去哪他就去哪。于是打了个报告,自降工资,换来那边一个空缺职位,要和程文璟一起走。
  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老卜挺感慨地捋捋儿子略显长了的头发,“去收拾收拾自己吧,像什么样子。”
  卜奕垂着眼看他老子,“到那边有事儿联系我,我一个飞的就过去了。”
  “诶,知道。”老卜鼻头有点酸,“对不住你,本来从埃塞回来是想多陪陪你。”
  卜奕看了他一会儿,数了数他鬓边蹿出来的几根白发茬,“我长大了。”
  逝去的时光,是补不回来的。
  卜建国心里憋得慌,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拍拍儿子的肩,“儿啊,保重。”
  “您老也保重,”卜奕终于笑了,“烟酒少沾。”
  卜奕站在原地看着卜建国和程文璟带着他那个便宜弟弟过了安检,又看着他们远远地冲他挥手,直到看不见人影。
  身旁有人哭有人笑,有分离有团聚,独他一个人品尝着残花枯萎般的寂寥。
  这个冬季,卜奕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他退了租住的公寓,带着傅朗剩下的行李和大提琴搬到了创业园的宿舍,准备把自己奉献给事业。
  关健正式离开了“禾木”,没要卜奕打算每年留给他的“分红”,少年时代的朋友终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卜奕一脑袋扎进工作里,和瞿方泽连夜加班是常事,熬得褚秀趴办公室叽叽叫。
  直到年后,“禾木”实体店正式开启,卜奕才暂停了狂人模式,提前给工作室的正常人类放了假。
  年二十九这天,卜奕要去东砖胡同吃陈姐包的饺子,没等出发,李方和就来了。
  一见面,李方和就叫唤上了,“哎呦,你这几个月照过镜子吗?跟本妖精吸干了似的。”
  傅朗刚走那周,卜奕毫无预兆地病倒了。或者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前面从车祸到连日不断地四处奔波,早就埋下了一颗蓄势待发的雷,“分手”是条引线,火星一碰,把卜奕炸了个体无完肤。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起都起不来,等出院时候,已经做到了人在衣中晃,瘦得剩把骨头了。
  “胖是胖回来点儿,”李方和啧啧打量他,“就是这脸色儿跟渍过酱菜汤一样。”
  卜奕没那么多废话,叼上根烟,问:“什么事儿?”
  “给你拿点年货再陪你过个年。”李方和说,“你爸妈过节都不在,怕你一个人憋家里哭成狗。”
  老卜和程文璟又去了埃塞做短期技术支持,宋岚一家子跟风赶时髦,去了塞舌尔度假。
  卜奕孤家寡人一个,原本打算睡上三五天补补精神,哪知道李方和居然来了。
  李方和跟他要了根烟,“哥今年也是一个人,咱俩凑合凑合,把年过了。”
  好意领了,卜奕点头,“我跟陈姐约了去吃饺子,白菜豆腐猪肉馅的,你吃不吃?”
  “吃啊,我好些年没吃着陈姐的手艺了。”李方和推着卜奕上车,“堵车,走走,咱赶紧出发。”
  傅朗走了,卜奕住院那阵子不人不鬼的,李方和看不下去,没事儿就上医院跟他聊聊。没料到俩人倒真对脾气,一心向钱看的理念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年夜饭是在卜奕租的创业园公寓里吃的。
  公寓是个开间,一进门就是厨房、卫生间。李方和拎着大包小包进来,连连惊叹,说这房还没他家厕所大,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
  三两步转完一圈,他溜达回门口,抱着胳膊看卜奕煮速冻饺子,“没见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的。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还缺钱?”
  卜奕尝了口边上的拍黄瓜,眼睛睨着他,“创业初期,能省则省。”
  李方和“嘶”了一声,“狗屁。”
  不过李方和后来也没多说,他知道卜奕什么心态——现在一个人了,随便怎么过也没人管,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满心满眼都是工作,仿佛抛下了这份事业,他就没价值了,连活下去的劲儿都没了。
  究其根源,还是和傅朗的事儿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翻不过去。
  傅朗走的很彻底,要不是李方和追着问着,兴许连姓傅的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
  李方和一直在等卜奕主动来问,可这小孩就跟被摁了开关一样,到现在连一个傅字都没提过。
  但竖在墙角的大提琴又似乎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寒来暑往,万物代谢事有更新,六年光阴在黑夜白昼的轮转间匆匆流逝。
  六年后,当卜奕站在北城大实验楼下和留校任教的尚林喆寒暄时,只来得及感慨一句物是人非了。
  这几年,卜奕微信通讯录里的人越攒越多,只要不备注的就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有时候聊半天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加上的。
  两年前,关健终于告别单身,一脚蹦进了婚姻的琐碎里,和柴米油盐作伴去了。
  婚礼那天,乔清渠也来了。当年一头扎进事业单位的乔妹又把自己折腾成了公务员,刚被派驻到贵州某贫困村做第一书记,马不停蹄地来参加个婚礼又得马不停蹄地走。
  关健喝多了,泪眼朦胧地盯着乔清渠掉了两大颗眼泪,给他逝去的青春彻底画上了句号。
  敬完酒,关健瘫在椅子上,压着卜奕的肩叨咕,“爱情,就是狗屁!兄弟,听我一句劝,遇到合适的就成个家吧……难不成,你还能把人等回来吗?”
  卜奕没搭话,跟他碰了一杯,把杯里的酒喝干了。
  当初不同的选择,让曾经住在一个同屋檐下的少年们开启了截然不同的人生。甭管老关心底有没有过一丝后悔,但现实已经让他不得不妥协,接受一条“正途”。
  而卜奕则是在“歪路”上撒欢儿的人。
  “禾木”稳定下来以后,他开始不满足于一个单纯的服装企业,又动起了别的脑筋。
  他先是把业务拓展到了饰品、配饰,又尝试了鞋履设计,不过惨遭滑铁卢,一个月卖不出去三两双,全压在了库里,最后,库存的高跟鞋全部以成本价就地处理了。
  随后又折腾了一个市内快送服务,不仅是他们“禾木”的产品,只要是能送的东西,他们都管送。可惜行业竞争激烈,很快被挤压得没了生存空间,小赚一笔后,“禾木”的快送业务也飞快地上了西天。
  恰逢直播平台兴起,卜奕吸取了无数的失败教训后,又一脚踏进了直播界。
  也算是个机缘巧合,褚秀在外面跑业务时候认识了一个做平台的大佬,大佬跟他们一介绍,俩人合计了下,能行,于是就把摊子支起来了。
  他们整了个文化传播公司,套了个文绉绉的壳子,以传播传统文化为营销噱头,找来几个素人,用一种不同于别的朴素姿态,迅速在平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其中,就有刑满释放,从零开始的崔凯,老崔。
  奇妙的是,崔凯并不是卜奕找来的,而是褚秀从网上挖出来的。褚秀拿着资料兴冲冲去找卜奕,卜奕怼着照片一看,嚯,这可真是老熟人了。
  平台的事稳住以后,卜奕转头又跟着李方和搞投资去了。
  李方和看不懂他,问他是不是掉钱眼里了。
  卜奕说他肤浅,但也没解释。
  李方和确实是理解不了。这五六年,卜奕没少赚钱,可他这个人却没多少变化。买车都还是因为去厂里不方便,不得已才买。中间也搬过几次家,次次都是跟着公司位置搬,每次都确保腿着去上班全程不超过十分钟。
  “卜总买房了。”
  这是后来段重山跟李方和说的。
  “他要还贷款,压力大。”
  李方和心说放屁吧,多少贷款就压力大。
  “紫金府。”段重山摇摇手指,“哥,大平层,快三百平,养匹马都不嫌挤。”
  哦,那是。李方和一合计,将近四千万的房,他不穷谁穷!
  不过紫金府位置好,去哪都方便。二环内禁止开发商品房之后,它就成了真正的绝版房。
  买房签合同那天,褚秀跟着去的。看卜奕签完字,褚秀咋舌,“老板,你是不是对房有啥执念?拼死拼活干这么些年,就为了买套房?”
  “倒也不是,”卜奕说,“主要图这儿位置好。”
  六年时光匆匆过,看似什么都安定了,却又像什么都没抓住。
  该回来的人还在远方,该团聚的也仍旧孑然一身。
  卜奕来北城大是为了给实验室设立专项奖学金的事儿,没想到对接人居然是尚林喆。
  尚师兄如今挺胸叠肚,鼻梁上架着圆眼镜,一副和蔼可亲的教授派头,乍一看,简直让人认不出。
  两人在食堂重温往昔,吃了顿不对味儿的麻辣香锅。
  ——锅子依旧是咸香辣,可食堂里物也非人也非的气氛让卜奕全然没了食欲。何况,他还从尚林喆口中得知了一个早在六年前就应该知道的消息。
  尚林喆说,傅朗出国后几乎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也没继续再读他的专业。
  他彻底放弃了曾经为之奋斗过的“热爱”,走得头也不回。
  傅朗用他自己的方式,挥刀斩断了所有的过去。
  回去以后,卜奕照旧把灯开着,在沙发上窝了一宿,睁着眼直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面
 
 
第81章 拳馆
  李方和谈了一个沼气再利用的环保项目,本来让贺斯年给卜奕搭把手,没料到康芃怀孕了,贺斯年这个昏君立马就撂挑子了,把卜奕一个人给扔在了阵前。
  卜奕带着褚秀和技术人员开了十几轮会,一个个开得面如菜色,才基本敲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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