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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事实证明,傅先生多年来的习惯一点儿也没变。两分钟后,卜奕沿着人工湖跑了两圈半,在一个黑布隆冬的大石头上找着了傅朗。
  疏于锻炼的卜总两手叉着腰,大口喘热气:“我要说我就是没反应过来,你信吗?”
  其实刚才一出来,傅朗就臊得慌——搁谁突然让人拉一下,能不吓一跳?
  他倒好,借酒撒疯,理智都喂了狗。
  傅朗在大石头上盘膝坐着,入定了一样,“才两圈就累成这样了?”
  “让让,我歇会儿。”卜奕嘴上挺狂,伸出去的手愣是没敢碰人,离肩膀差着两公分撩过去,扑了个寂寞。
  然而他毕竟是个大活人,热乎乎地凑近,还是让傅朗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梁。
  “真不是故意的。”卜奕说。
  “我知道。”
  傅朗又摸出烟来,顿了下,递给卜奕,“抽吗?”
  卜奕吁口气,“戒了。”
  烟盒掉在地上,傅朗也说不好怎么的,好端端居然滑了手。卜奕低头捡起来,笑了,“你也抽这个啊。”
  一包白沙在他手里躺着,沾了点草屑,仿佛蒙尘的往事。
 
 
第84章 幼稚
  “想他,却遍寻不着。只好把他的习惯变成自己的,闻着熟悉的味道,想象他还没走远。”
  傅朗熬着大夜刚开始抽烟时候,在本上龙飞凤舞写过这么一句,后来自己一看,酸得不行,又扯下去撕碎扔了。
  这话他当然不会跟卜奕透漏,只是眼神遮不住,总要泄露一二。
  卜奕混了这些年,不说修炼成了完整的人精,起码能抵半个。
  傅朗看着他,不说话,卜奕大概就明白了。这一明白,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又酸又软的,一时语塞,连句漂亮话都不会说了。
  “怎么想起来戒烟了?”傅朗若无其事地把烟收了,偏头看卜奕。
  “前几年公司刚要往正规上跑,累的狗一样,一个不小心,得了场肺炎,借机就把烟戒了。”卜奕小心地跟他视线碰了碰,“我确实还想多活几年。”
  其实傅朗走了没多久他就含着戒烟糖开始做五好青年了,那时候是真怕死。倒也不是别的,就怕万一英年早逝了,将来也没机会见傅朗了,怪遗憾的。
  傅朗一笑,夸他:“懂事儿了。”
  卜奕听出点讽刺来,然而这讽刺居然刺得他浑身都舒服——真是贱啊。
  “你这几年怎么样,在外面都……顺利吗?”
  傅朗点点头,“读书那三年谈不上顺不顺,只想提前毕业,每天都跟时间赛跑。挺累的,但也充实,顾不上想别的。”
  ——言下之意,你老人家哪凉快哪呆着去,没那么多功夫惦记你。
  这是刺了一下,不太满足,紧接着再来一下。卜奕硬着脖子受了,继续发扬那股子贱劲儿,甘之如饴。
  卜奕主动交代:“我也还行,一脑袋扎钱眼里,到现在都没出来。”
  这事儿傅朗听说了。他没像卜奕那么“要脸”,他一回来就旁敲侧击问了厉叙,知道卜奕这些年除了削尖脑袋赚钱没干别的事。用厉叙的话说,那小孩儿,现在满身铜臭味儿,就等一股清泉了。
  厉叙的暗示都要怼脸上来了,傅朗也没什么表示,把内里的滔天巨浪掩饰得连他哥都没看出端倪来。可事实上,他恨不得立马就站在卜奕面前,问问他,还能再来一次吗?这次保证不重蹈覆辙,甭管什么事儿,全都一分一毫剖明白了,摆在他面前,让他看清楚。
  可惜时机不对,他们之间本来就像一滩碎玻璃,冒冒失失地去碰,说不准要碰个血流如注。
  “住哪儿?送你回去。”傅朗愣神的功夫,卜奕已经拍拍裤子站起来了。
  ——虽说小风徐徐,有水有月,是个偷摸幽会讲悄悄话的好场景,但凡事都得有个度,适可而止。
  傅朗仰头看他一眼,“我没喝多。”
  卜奕低头看他,“没说你醉了。怎么,傅先生,连个当柴科夫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什么?”
  “司机。”卜奕笑了。
  不过这个司机到底是没当成——一杯红酒也是酒,连酒酿圆子都不行。
  公司司机在门口等好半天了,见卜奕过来,赶忙发动车,下来给俩人开了车门。
  上了车,卜奕也没闲着,趁傅朗愣怔的功夫,弯身过去把安全带给他扣上了,“你这几年不在国内不知道,现在不系安全带要罚款。”
  他一靠近,傅朗连呼吸都不畅了。可偏偏始作俑者一身轻巧,一触一碰蜻蜓点水一样,撩完就跑,让傅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打下车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卜总,咱往哪儿走?”
  卜总目光往边上转,问傅朗:“什么位置?”
  傅朗没好气地报了个小区名,就把脸转一边去了——懒得看,看多了来气。
  卜奕偷着乐,拳头抵着下巴,胳膊肘撑着车门,欣赏车窗外飞快后掠的路灯。
  他们又坐在同一辆车里,行驶在同一条路上,六年时间,命运不算太混蛋。卜奕满足地叹了口气。
  车辆行驶很稳,过信号灯时连刹车和起步都是缓慢的。晃晃悠悠里,傅朗靠着头枕犯起困。他回国以后跟着项目组没日没夜地熬,已经挺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傅朗呼吸渐沉,卜奕转过头,恣意的目光摩挲着那人鲜活的面容。
  想了两千多个日夜,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车下了环路,进小区,停稳。卜奕小声嘱咐两句,司机轻手轻脚关上车门,走了。
  傅朗梦到些不舒服的东西,惊醒了,头一偏,看卜奕正低头划拉手机,一时间恍惚着,没吭声。
  缓了会儿,才直了直酸疼的腰,“都到了怎么也不叫我?”
  “叫了,没叫醒。”卜奕睁眼说瞎话,手机一收,拉开车门,像是一点不留恋,“上楼洗个热水澡再接着睡,要不准得感冒。”
  傅朗下车,让潮热的风一吹,挺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姓卜的在旁边看热闹:“瞧,我说什么来着,走吧,别磨叽了。”
  重逢、再重逢,两次见面都非常不美丽,和想象中都相去甚远。
  傅朗矜持地冲卜奕道别,迈开大步进了单元门。他克制着自己没回头,一门心思地往楼道里扎。
  ——的确,不美丽不浪漫,但却该死地真实,真实得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卜奕卜奕卜奕……
  傅朗被紧箍咒念了一宿,没睡好,早起没精打采,连杯牛奶都懒得热,直接从冰箱里掏了袋冰凉的,拿在手里出门了。
  接连阴沉了一周的天难得出了太阳,把潮气都蒸腾起来,散在空气里,带着一股夏季特有的味道,湿润、温暖。
  出了单元门,阳光洒下来,暖得人浑身得劲。傅朗大概感觉下,自己情绪还行,没刚起床时候那么糟,得谢谢头顶高悬的太阳。
  他低头拿手机叫车,软件还没打开,就听见有人在前面吹口哨,流氓哨。
  他一眼看过去,嚯,惊呆了。
  昨天使尽浑身解数开屏的某人今天开得更欢了,恨不得把“帅惨了”仨字贴自己脑门上。
  头发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张脸俊得恰到好处,宽肩、窄腰、长腿,收在裁剪合身的西服里,简直下一秒就能拉礼堂结婚去。
  可惜站得没款没型,斜靠着车门,像个纨绔。
  “早餐还没吃吧?”目光在牛奶袋子上转了一圈,卜奕挺得意,觉得自己时间卡真准,“请你吃咱中华传统早点去,赏脸吗?”
  傅朗腰杆直溜溜的,“我十点半有会。”
  卜奕还是笑,“不远,来得及。”
  他这一笑,傅朗什么脾气都得收着了,却又古怪地泛上来委屈,想起在国外一个人早起啃着面包往学校跑的日子。
  可那时候并不委屈,甚至没多余的情绪,反正日子就这么过。几年前的事儿,哪料到居然在这个清早矫情起来,犯病一样,控制不住。
  傅朗一时半会儿缓不了劲儿,板着脸在副驾上坐了。
  卜奕瞄了眼车玻璃上不甚清晰的影儿,心里灿烂起来——这第一步,算是扎扎实实迈出去了。
  他前一晚也没睡好,琢磨着让司机走了,也没叫代驾,把车故意留傅朗楼下这主意简直蠢出天了。
  可他没别的办法。
  他们之间没什么交集了,仅有几个共同朋友。可朋友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天天聚着吃喝玩乐,那不像话。
  卜奕在他灯火通明的屋里辗转反侧,盯着手机上李方和凌晨发来的信息,浑身长刺了一样。
  “他一个人,没伴儿。”
  那些躺着装死的记忆一瞬间都活了过来,在卜奕的脑神经上跳踢踏舞,扰得他在天蒙蒙亮时才凑合着眯瞪了一小时。
  闹钟一响,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也顾不上什么狗屁策略了,收拾停当就叫车奔傅朗那边去了。
  有时候真的就是一冲动的事。
  也许是好,也许是坏。
  见着傅朗前,卜奕紧张得能当场表演个托马斯全旋。
  见着人,他一瞬就踏实了。
  还是那个欠嗖嗖的样儿,甚至比小时候还不像话。
  他们去的是家老字号,要排长队那种。
  停好车,卜奕把傅朗轰去找座,自己西装革履地去排队,在人群里扎眼得很。
  傅朗嗅着满屋饭香,站在油渍麻花的塑料桌边上,等别人吃完。
  六年前也是这样,脏兮兮的苍蝇馆,一个人排队,一个人找位。热乎乎吃一顿,再挤着地铁去上课。
  油条油饼都是一锅锅出,长龙似的队走得很快,没十分钟,卜奕就端着塑料托盘从窗口过来了。
  乱哄哄的馆子里扫一眼,不用仔细找,也能在黑压压一片后脑勺里精准地锁定傅朗,特异功能一样。
  卜奕端着粘手的塑料盘过去,解了西装扣坐下,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傅朗:“尝尝,小张力荐,说在必吃榜上排第一。”
  卜总现在实现了苍蝇馆点餐自由,比小时候夸张多了。六七年前这人还是挑自己喜欢的点,现在已经进化到盲选了——只要上了菜单的,都不放过。
  所幸人老字号本着做专做精的理念,并没太多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傅朗把豆浆端自己跟前,吹了吹,在嘈杂的人声里问卜奕:“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卜奕就笑,“主要是车放你楼下了,我得来取一趟。”
  傅朗眼一垂,看着豆浆碗,“哦。”
  什么狗屁借口,卜总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85章 出差
  干什么事儿都得讲究个效率,卜奕尤甚。他一天内搞清楚了傅朗常出没的两块区域,开着车转完一大圈,把快餐店、商铺、超市……能记的都记了,才在瞿方泽催命一样的电话轰炸里回公司开会。
  瞿方泽开会不为别的,主要是敲打段重山,嫌他手伸得长了。
  卜奕来得晚,全程也没什么表示,就坐在桌尾玩手机。等开的差不多了,瞿方泽让他说两句,
  卜奕头一抬,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在设计部新来的小孩脸上点了点,“只要明年早春款能按时上线,谁走谁留我都没意见。”
  瞿方泽手撑着宽大的桌面,“卜总,这东西要给个标准,不然稿子到了段总监那儿,十几稿都过不了,没法弄。”
  “我就是标准。以过去四年为参考,我手里出来的稿件什么样,标准就是什么。”卜奕笑笑,手指在桌面上扣扣,“能原创的叫设计师,照着米兰、纽约秀场上往下抄版的叫废物。能创新就有生命力,废物只能进回收站。”
  瞿方泽脸拉下来,压在桌面上的手掌攥成了拳。
  卜奕没再看他,长腿一收,站起来,“会就开到这儿吧。段总,来一趟我办公室。”
  段重山让他方才一句话炸得呼吸都轻了,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卜奕已经迈腿儿出去了,才一个激灵醒过神,夹起他的两个大本跟着跑了。
  瞿方泽重重坐靠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显是压着大火的。设计部的人不敢多放屁,一个个夹着尾巴跑了,只有在停车场跟瞿方泽哭过那男孩,怯怯地留下了。
  卜奕没事儿人一样晃回了自己在楼上的办公室,段重山跟在后面,一脸的鬼鬼祟祟。
  进了门,卜奕往办公桌上一靠,“不是,段重山,你什么毛病?能别贼眉鼠眼么,不知道的得以为咱俩是溜门撬锁来了。”
  老段把门一关,吁了口气,“你早起那顿药是不是忘吃了?”
  卜奕眼皮一撩,“什么药?”
  “治你间歇性狂犬病的!不是我说啊,刚那一下子真没必要。”段重山歪七扭八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抖,“会上,大伙都在,你何必呢,让他下不来台。”
  卜奕转身去接了杯水,不急不慢润润嗓,“黑脸我唱了,剩下的你收尾。”
  “我不懂你。”说缓的是他,燥起来的也是他,“……你跟瞿方泽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他的两个亲戚,采购部的,捞回扣,以次充好,我给开了。”卜奕面上没什么表情,像在说个别家的闲事,“他在‘禾木’不踏实,手里攥的太少,总怕有天我给他甩出去。师兄这几年往资本圈里钻得太厉害,迷了眼了。”
  “你打算怎么着?”
  “前阵子就想了,实在不行——”卜奕扫他一眼,“做分割吧。”
  段重山眼睛都瞪圆了,“艹,你没事吧你!”
  卜奕沉默了一会儿,又喝了口水,才说:“干到今天,当牛做马,老段,你跟我说,‘禾木’的核心是什么?”
  段重山一挥手,“你不成天念叨么,人才,创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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