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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这话犹如清泉一样流淌了出来,在静谧的夜晚更显神秘,好像这是某个狡狯的商人在秘密聚会上说出来的话。季垚抬起眼皮看符衷,看到他映衬着灯火的侧脸,那枚耳钉在视野中闪闪发光。不知是灯火照亮了他的脸,还是他为灯火增添了光辉。车子正在提速,他们上了高速路,路旁的灯光消失了,暗色笼罩住他们。山坡被抛在脚下,城市里燃着灯火。
  “你是在跟我表白吗?”季垚忽然笑了起来。
  符衷满脸通红,他本意并不是如此,是季垚说的话让他有种奇怪的幸福感。
  季垚看到他那窘样,得逞地轻笑了两声,朝前面绵延的公路看去:“这种话别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你该留着对你喜欢的姑娘说。如果你真的对我有那种意思,那请你憋着。”
  符衷被臊得无地自容,这么直白的语言让他浑身灼烫,晕晕乎乎地像要从窗口飞出去了。高速路上的反光条朝他逼来,须臾便被遥遥扔在了后头,再也找不见了。符衷轻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好生开车。长长的公路在往无垠之处延伸、分岔,每条路都通往不同的终点,就像他的未来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好一会儿之后符衷才找到了合适的说辞来解释:“我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我对您满怀尊敬,我认为能站在您身边与您并肩战斗,是我的荣幸。就像我说的,我会羡慕与您并肩前行的人。”
  “我知道,这叫社会主义战友情。互帮互助、互利互惠,大伙儿一块做些建设性的事业。”季垚点点头。
  符衷开车的手有些虚了,他斗不过季垚,老狐狸在他面前晃了晃尾巴,就把他迷得找不着方向了。一块路牌闪了一下,旁边一辆车风似的超了过去,转眼到了两里外。符衷摸了一下嘴唇,开车一向轻松、稳当、快速的他这次紧紧抓住了方向盘,紧盯着前面的路面,仿佛是个刚学出师的驾驶员。他心性并不深沉,坦率、真诚,紧张都写在脸上,季垚一看便知。
  季垚伸了伸长腿,抛出问题:“背给我听听,《条例》第七章 第266条是什么?”
  符衷背了一遍,季垚满意地嗯了一声,又说:“知道为什么执行部没有0001吗?”
  0001这个位置空了很久了,季垚作为总教头,编号0002。往上就是部长和副部长,再往上就是时间局中国区最高长官,也就是时间局局长。时间局有一套严格、明确的等级制度,这儿的规矩并不比军营少。时间局是一个充满奇迹感的地方,广纳贤才,汇聚了社会各领域的精英,科技之光也有一半是时间局贡献的。
  符衷摇摇头说他不知道,季垚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敞亮的隧道迎面袭来,季垚眯了眯眼睛,等车子开过了隧道后他才说:“因为我这一身烧伤都是拜他所赐。”
  他们重又进入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光斑匍匐在起伏的丘陵底下,海洋在这些山峦尽头尽情奔腾。季垚不再说话,符衷也没敢再问下去,他知道问是问不出来的,这种事只能由他自己说出来。季垚的日子不好过,命堵在枪口,呼吸清新、洁净的空气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战争给一个人留下的创伤是可怕的。
  车厢里忽然陷入冗长的沉默,这寂静之邦无以名之,符衷幻想着他们有朝一日也会融入这亘古长存的寂静中。
  寂静是被季垚的电话铃声终止的。
  “我和学员外出考察,正在回去的路上。叫他把档案发到我邮箱里,除了俄国人那边,别的事交给秘书部,别来烦我。”
  “俄国人那边也有事!”
  “乱七八糟的事怎么这么多!哪里又出了问题?我还要跟学员讲事情,我现在很忙!”
  “快点回来,出事了!”山花什么都没说,只是催他快点去局里去。
  季垚锁起眉毛骂了两句,挂断了电话。此时还没下高速,符衷正在往西城开,西城的高楼耸峙入云,随处可见巨幕的广告屏。
  “你开到哪去?”季垚面带愠怒地扭头问他。
  “去长安太和,我住在那里。从下一个出口出去在开十分钟就到了,距离下一出口还有一公里。这么晚了赶不回时间局,首长在我那里住一晚吧。”
  “去什么长安太和,把送我回局里去!局里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符衷正要开下高速出口,猛地刹住车。季垚被撞得晃了一下,骂符衷开车没技术。符衷把住方向盘,缓缓驶入临时停车区:“出了什么事非要现在赶回去?”
  “你不乐意,小混蛋?贝加尔湖上的空洞出问题了,我当然要回去处理了!你马上给我把轮子转到那条路上去!”
  季垚火大,符衷也火大,两个人恼火的原因不尽相同。这黑幢幢的山峦、紫莹莹的西半边天忽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而远处游乐园里镶着光圈的摩天轮正悠悠转动着它硕大的脸庞。
  符衷紧了紧下巴,委屈地撇撇嘴角,把脚换到油门上去,转动方向盘开上另一条高速,不远处的指示牌上写着“时间局”。季垚取下眼镜靠在椅背上,抬手插进头发里,闭上眼睛把心里的无名怒火压下去。符衷一路上死死踩着油门,一言不发地朝时间局飞驰而去。他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会这样,一通电话把他和季垚的美好时光全部赶走了。
  时间局里灯火灿然,符衷开车驶进停车场,季垚开门要下去,符衷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问:“首长,我可以旁听你们的会议吗?”
  “就你废话多,要来就来,不来拉倒。”季垚站在车门口俯下身对他说,“我可没请您来。”
  这就是默许了,符衷忽有种胜利的快感,刚才的怒气忽然就随着这一两句话消弭无形了。他两下关掉电源,拉着自己的包下了车。季垚已经走出几十米了,他跑了一段路才追上。
  “这张牌子拿着,这是旁听证。到时候坐在离会议桌远点的地方,别挨着我。没事不要说话,要发言打报告,主讲人叫你说了再说。”季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第一秘书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记着这些规矩,如果你想快点升官,就得注意这些细节!”
  季垚把牌子丢给符衷,从秘书手里接过文件夹翻看。符衷把牌子戴上,再从季垚的助理手中接过领带和领针。季垚让符衷帮忙抱电脑,看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你这样冷不冷?”
  “不冷,这样显得正式一点。”符衷摇摇头,把领针摆正,挺起胸膛来,“现在找不到制服穿了,穿衬衫总不会出错。”
  “在那儿没人会看你的制服,除非你是坐在会议桌旁的人。”季垚没空跟他多说,立即脱下身上的风衣丢给他,“穿上。”
  他的话就是命令,带着毋庸置疑的严厉。符衷正要说什么,季垚已经摊着文件夹出去了,他转过玻璃门,与自己的秘书们边走边谈。符衷把季垚的风衣穿上,刚从季垚身上脱下来的,内衬还有暖暖的余温,他觉得全身都被季垚的气息包裹了。季垚看起来严厉非常,其实比谁都温柔。他俩身材相似,这风衣穿在符衷身上并不纠结,这令他高兴了好一阵。
  几个人进了电梯,符衷站在季垚身后,帮他抱着电脑。季垚正与秘书低声交流,比划着手势。他穿着衬衣,掐腰皮带绑着他腰线,黑色的有光泽的西装裤包裹着他紧致、有弧度的臀部。季垚抬腿走路的时候符衷看到他大腿上隐隐约约露出扣环的轮廓,这是用来固定住衬衫下摆的袜箍。季垚穿衣服相当考究,具有教科书般的代表性。
  符衷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新发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等着他去探索。季垚总能给他带来无穷的灵感和甜蜜的幻想。符衷想象着他远远进入了那幽谷腹地,而从前还从未有人踏足过那里,他将会是个开拓者。
  “怎么回事?”季垚步入控制中心,与康斯坦丁握手。
  “据通道扫描仪的数据显示,二号通道膨胀系数异常增大,即将突破临界点,将会造成爆炸或者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贝加尔湖基地人工智能“莫洛斯”接入中国区,全息投影的灯光骤然亮起,投影池中出现了贝加尔湖上空的实景。
  符衷站在控制中心偏僻点的地方,在他旁边还立着几个工作人员,这些人友好地冲符衷笑了笑,大概觉得他是某个新来的实习生。符衷和他们点过头,没去在意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认为的,他把目光投向中央投影池。
  “......10月15日20时37分26秒,二号通道剧烈扩张。“星月”探测器探测到来自大约44亿年前的波动,目前波动程度尚未超出‘艾比尔点’,但数值仍在上升,有崩塌的可能。”
  莫洛斯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阵警报声,来自贝加尔湖基地。众人凝神望去,望远镜的视野转向了天空。几秒钟后,网状白光充斥了整个画面,伴随着电流的哧哧声在天花板下回荡。
  “警报,警报,‘蛛网’受损,能量流失严重,即将垮塌。”
  “能量罩开启,坐标东经106°,北纬52°。流失范围35.68平方公里,仍有扩大趋势。三号、五号通道扩张,六号通道急剧收缩,七号八号正常。”
  莫洛斯实时播报,众人可以看到源源不断的能量正沿着蛛网填补空缺。而在情报中心投放的数据分析图上则显示出空洞紊乱,内部通道扭曲变形,行将断裂。在经过几分钟的紧急救援后,情况暂时稳定。众人舒了一口气,这几分钟甚至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康斯坦丁先生,如您所见,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应该尽快展开‘回溯计划’的前期准备工作。人类该打起精神来为自己的去路好好考量了,我们应该给民众以信心。”
  “据莫洛斯分析,这次扩张将会持续半年之久,内部平整,无岔道。这是天赐的良机,我们应当抓住机会。”
  “不要急功近利,先生们,你们得冷静下来思考这里面的风险和利弊关系。这是全新的旅途,我们最好要有万全的准备。”
  桌上的人们争论起来,季垚靠着椅子看莫洛斯播放的投影,符衷则看着他。
  “季先生是本次任务的指挥官,我们应该询问季先生的态度。”康斯坦丁打断众人的争吵,“季先生,请问您对此是什么态度?”
  控制中心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季垚发话。季垚敲了敲键盘,回过头望了符衷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符衷感觉到了一种鼓舞的情绪。季垚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手指:“通道扩张确实给我们的穿越提供了便利,但我们无法预知里面是什么情况。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不能让我的执行员去冒险。那是我最珍贵的小鹰们,他们每个人都有难以估量的价值。”
 
 
第11章 成为邻居
  不管季垚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符衷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默默地站在会议桌上的人目光之外,除了季垚没人注意到他,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符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这只是每个执行员都会经历的事情罢了。季垚是他想去追逐的人,他想成为那样的人,季垚光是坐在那儿,就让人有奋起的欲望。
  符衷悄悄观察着领导们在会议上究竟是如何讨论问题、拟定计划的,他认为自己应该学习。后半段的会议索然无味,李重岩又签了几份文件。争论得太厉害,吵得季垚心里发躁,坐在电脑前头痛地揉着额头。他没再看过符衷,符衷坐在角落里,目光从没从季垚身上离开过。
  散会后人们陆续散去,人已经远远走到外面去了,但争吵的声音却仍不间断地传过来。季垚坐在桌子前整理邮箱里的文件,没急着离开,最后只剩下他了。符衷想过去帮他拿电脑,季垚啪一声合上电脑,转过去看了符衷一眼:“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工作人员马上要来检查会议室了,还不快出去!”
  “您还没走,我就想留下来等一会儿。您的脸色不太好,一定是刚才的争吵把您累坏了。”符衷把一杯温水放在季垚面前。
  季垚见他专门给自己送了水来,心想他比自己的秘书还周到。符衷是最会体贴人的,他这么温柔的人一定是一大批追求者日思夜想的对象。季垚一想到这里开始冒火,现在是自己在享受着符衷的温柔,但将来的年岁那么长,那么多人会来到符衷身边,他也同样会对另一个人展露脉脉温情。
  心里燃起了嫉妒之火,季垚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梗着脖子冷声冷气地命令道:“谢谢你的水,老贴心了。你马上给我从那道门走出去,不然我就踹你屁股!听见没有!”
  “收到,长官!”符衷连忙打一个立正,最后看了季垚几眼,再听话地从门边跨了出去。
  季垚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符衷的身影。他按着椅子扶手愣神了一会儿,伸手将符衷送来的温水靠在嘴边一饮而尽。喝完后他琢磨了一下,水里有股甜甜的味道,也许是符衷往里面放了糖块。他双手盖在脸上揉了揉,慵慵倦怠让他越发搞不清符衷这个人了。季垚呼出一口气,拿起电脑离开了这儿。
  符衷被部长叫去了办公室,部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这是你的公寓居住申请表,我已经签了。明天你去问问管理员有没有空的套房。不过你马上就要出国了,估计也住不长久。”
  表格上签着部长的姓名,并盖上了公章。部长另外将一份文件袋取出来交到他手上,这是入住公寓需要用到的手续文件,不过已经办理妥当了。符衷拿着这两样东西走出门,反反复复翻看着,难掩喜色,他得明天早点赶来问问哪里有空房子。符衷觉得浑身的劲儿比以前更大了,他重又回到这里,重又和季垚住在一块儿了。
  季垚把电脑和一叠文件夹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去窗边拉上了天鹅绒帷幔,中央广场的大喷泉池立刻从视野里消失了。季垚遣散了秘书,刚在高背椅上坐下来时便瞥见门框旁有一条人影。他抬起头望去,一只手已经伸到桌子下边摸到了伯莱塔的枪柄。他发现那条人影是“山花”——魏山华。
  魏山华以一个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舒服的姿势倚靠在门框上,身材魁梧的他与门框一比较就如同是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这个混血儿眨动着快活的淡蓝色眼睛,栗色的柔软头发则被他胡乱撩到头顶去,堆起波浪状的小山。他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仿佛随时准备去迎击风浪:“把你的手从枪柄上拿开,三土,你差点要了我的命。别这么紧张,你有点过头了。”
  “有事?”季垚翻起眼皮,“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魏山华给他递去一纸杯咖啡,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季垚一阵,扬起浓密、有型的眉毛:“火气这么大?”
  咖啡的香味飘香季垚,他不用亲自去品尝就知道里面一定加了牛奶和糖。这令他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拥堵了,方才他还在为符衷的温柔闹心不已,这下他面前又出现了加糖的咖啡。季垚觉得今天不会是个好日子,他和符衷的美好时光早在高速公路上就张开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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