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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噢,天哪,在那时想不都敢这么想。原来你一直都在等着我打电话吗?”
  “因为你爱的人也刚好爱着你。”季垚看着他说道,“只不过我们在无意义的等待中错过了很多事。”
  “现在我们不会错过了,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符衷抬手搭在季垚肩上,像好兄弟那样晃了晃他,两人站在玻璃温室外注视着墙面上越来越暗的反光,还有温室里一畦一畦的草莓地。
  他们绕着校区走了一圈,一直到夜色浓郁。幽蓝的天空上悬挂着半轮明月,黄澄澄、郁悒悒地凝望着地面,把喷泉池旁环绕的树林照成番红花的颜色。月光把垒砌喷泉的古朴砖块照得明亮鲜敞,每一块砖都用暗红色正长岩石整料凿成,闪耀着精细的镶嵌图案。也许这些岩石是从黎巴嫩的贝鲁特盆地之底运过来的,在遥远的年代里,身穿白袍的希腊人曾从石块上走过。
  他们坐在喷泉旁歇息,小七和狐狸在互相追逐,瘸腿的狐狸跑不快,小七每每都让着它。狼狗捉住了狐狸,把它压在地上,亲密无间地伸出舌头舔舐狐狸的毛。火红的狐狸翻着白白的肚皮,用四条腿去扒拉小七的脖子和胸脯,露出嘴里的尖牙作势要去咬狗耳朵,瞅准时机便一跃而起,机灵地钻开了。
  喷泉的流淌着,发出潺潺的水声,池边异常凉爽。季垚坐在低矮的池岸旁,把手伸进波光粼粼的池子里划着水玩,一边说:“执行部缺人了,得新招点学员进去。”
  “我觉得今年去局里面试的人一定前所未有的多。”符衷也把手放在池子里泡着,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浑身都很舒畅。
  “为什么?”
  符衷的眼睛在月色下亮晶晶的,他坐近了季垚一点,和他膝盖并着膝盖,低头打着小小的水花:“因为‘回溯计划’胜利完成,再加上你的影响力,时间局本身的实力,肯定有一大批人纷至沓来。幸好我不是在今年面试,不然我可能要淹没在人堆里找都找不见了。”
  季垚往他那边泼了一手水,听着哗啦啦的声音说:“而且如果你今年来面试,那肯定见不着我了,也不会有人耍尽手段、磨破嘴皮去求装备部部长把你换到执行部来了。”
  “所以我是幸运的,我赶上了一个好年份,正好那时你从非洲回来了。”符衷把手从沁凉的池水里抽出来,抖去水珠,“侥天之幸,我没有错过那个好机会。真好。”
  他的手被季垚握住,季垚低头细细端详他的手心和手背。符衷的手指很长,匀称有力,修剪适度。季垚满意地点点头,评论道:“符合执行员基本要求,继续保持。”
  原来是突击检查来的,符衷知道如果想快点升官就得注意这些细节:“收到,长官。”
  季垚把自己的手翻过来,放在月光下,看着无名指上的指环烁烁发光,说:“我今年都29岁了,下半年就30岁,但你还这么年轻。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现在国内同性恋都不合法。”
  “有很多人都在为此努力,比如和平大使,他就是其中一个领头人。去年进行过一次同性婚姻合法化公投,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终止,公投数据也随之作废了。不过这是件好事,说明国家看到了这一块空缺的领域,只不过还需要商榷和斟酌。”符衷反握住季垚的手,刚从水里捞出来,冰冰凉凉的,“以后还有机会,我们正在走向未来。”
  “希望不要等太久。”季垚面露憧憬地笑起来,他珍而重之地反复端详着手上的指环,“别等到我们都七老八十了才合法化,那真是比哈雷彗星还难得一见的事儿了。我想在最好的青壮年时代和你结婚,被法律承认、受法律保护、被世人祝福。当然,这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我们还年轻,有的是力气。”
  符衷握紧了他的手,怕他一下就从眼前消失了:“会有这一天的,连‘回溯计划’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困难?”
  他们相视而笑,站起来晃了晃牵着小七和狐狸的绳子,准备离开这清风袭人的喷泉广场了。符衷看到位于喷泉中心的黄白色雕像笨重而轻盈地独立其上,虽然它仍饰有精美的花纹,但比起树林后面环绕的宏伟建筑不免略逊。整座雕像由一整块大理石一气呵成地凿琢而成,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杰作。月光照着雕像的脸庞,它目光如炬,直视前方。
  季垚和符衷一同踩着林中小径往外走去,深蓝的夜空和略带粉红的玫瑰花岗岩石碑是那么的协调,静夜里回荡着潺潺的流水声。他们心情愉快地开怀畅谈,说些俏皮话,声音落在草丛里。半轮春月昏然欲睡,天色由蓝而青。人声渐渐远去,时而听见欢笑,最后归于一片沉沉的寂静之中。
 
 
第275章 【番外四】夜海
  唐霁抹掉脸上的人造血浆,拿着湿毛巾走到场外去。这是他的最后一场戏了,拍摄效果很成功,导演非常高兴,对他们大加赞赏。唐霁谢过了导演后离开拍摄场地,周围的工作人员接连围了上来,唐霁与他们一一问好、道谢,一边从制冷机、待命的摄像机、打光板挤成的狭窄通道往外走去。
  风扇从早到晚不眠不休地工作着,已经发烫了,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烘烘的。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剧中的环境却是在北极的冰天雪地里,他们因此遭了不少罪。唐霁去冰柜前站了一会儿,柜子里亮着照明灯,白白的,他上下看了一阵,没想好要拿哪瓶。
  唐霁打开柜门伸手把一瓶矿泉水拿出来,季垚正好朝他走来。季垚身上还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被血浆和灰尘弄得脏兮兮的,他脸上的污痕也没有擦去,表明他在导演宣布中场休息之后哪也没去。两人简单而热情地握了个手,季垚特意四处端详了一会儿唐霁,问:“没有哪里伤到吧?刚才我们的打戏拍得挺激烈的,我有没有把你弄伤?”
  “大臂上被划破了一条口子,但不严重,已经处理好了。”唐霁低头把手臂扳过来给季垚看了看,表示他并无大碍,“小事儿,一两天工夫就能好得差不多了。正好我杀青了,不碍事。”
  季垚先道了歉,然后关照地提醒了他几句。他们站在冷气嗖嗖的冰柜前说了会儿话,多半是说些拍戏时的感受。过了几分钟后有人来传季垚,说导演要找,讲戏。季垚匆忙答应了一声,回头伸出手与唐霁再握了一下,笑道:“合作愉快。祝你之后生活顺利!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合作。”
  “谢谢你,季先生。”唐霁回答,他冲季垚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季垚迅速从柜子里拿了一瓶冰水,急急忙忙和唐霁道别,然后转身挤进一条窄路,穿过几盏探照灯往里跑去了。
  宽敞的空间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和道具,数以百计的工作人员在狭窄的可通行道路上挤来挤去,必须得侧着身子才能过人,个个都忙得大汗淋漓。另外一个场地正在拍另外一场戏,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炸,金光照得人脸上水亮亮的。成群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都是真正的武装直升机,上面坐满了饰演特战队员的演员。
  季宋临在准备下一场戏,这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老演员正站在几把凳子前排练台词和动作,几个助理慌慌张张地帮他修补衣服——这个紧要关头,衣服的边线忽然全部岔开了。
  唐霁扫视了一圈眼前拥挤、忙碌的场景,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矿泉水冻得直冒冷气,不一会儿瓶身上就挂满了水珠。直到冰冷的液体吞进肚子里之后他才觉得周身的闷热之气一扫而空,浑身都变得轻盈起来。唐霁一想到自己已经结束了工作,可以享受一个短暂的假期便高兴地迈开步子走到黑塔外面去。
  他去黑塔底层的更衣室换掉戏服,交给服装管理员,然后去简单洗了澡,洗干净身上和脸上残余的血浆。这些红色的血浆带点果酱般的甜味,虽然它在荧幕上表现出来时往往令人恐惧。唐霖穿好宽松的荷兰亚麻布衬衫和一条空荡荡的深灰色束脚防蚊裤,站在镜子前整理鬓发。他身躯健壮,脸庞干净、俊气,双目炯炯,身上有一种可以入画的东西。
  宋尘在黑塔外的空地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滑板,身手矫健,腰上系着几条彩色的带子。黄昏之后夜幕降临,广场上的探照灯瞪开了硕大无比的眼睛,直直地照射着地面。他戴着口罩,闷得人心慌,便把口罩拉了下去。宋尘一边小声地哼着歌,一边绕着广场旁的斜坡滑过去,回头看了眼在夜幕下更显雄壮的黑塔。
  这座塔虽然只搭建了基部,但它也高不可攀,1:1比例复刻建造,全剧组的经费有三分之一花在这里。宋尘轻轻打了个呼哨,跳起来,熟练地带着滑板一同落到低地上,划了一个半圆后停在正好从出口走出来的唐霁面前。他猛地被吓了一跳,从板子上踩下去,一点脚尖将滑板翘起来拄在手里。
  唐霁提着包,里头装着些他在剧组里要用到的东西。日落之后总算有了点凉意,积攒了一下午的灼热之气正慢慢消散,远远的咸风吹了过来,海潮声在长长的防波堤后面起伏。他刚一走出来就看见宋尘敏捷地从斜坡上滑了过去,于是唐霁上前去专门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两人刚好碰到一起。
  宋尘笑呵呵地把帽子摘下来甩了甩,越过唐霁看了看他身后,问:“你完事了没有?”
  “我杀青了。刚才就在拍最后一场戏,拍了十几次终于给过了。”唐霁说,他把包垮在肩上,“你呢?你在这儿干什么,滑板小子?”
  “嘿,老兄,你忘了我们昨天怎么说的了?我专程来探班的,在外面喂了这么久的蚊子,晚饭也没吃,就等着你出来!”宋尘说,他高兴地点着脑袋,把滑板抽上来拿在手里,两人边说边走。
  唐霖抬手扣住宋尘的后脑勺,使劲儿揉了揉,挎着包往临时搭建的水泥预制板围墙走去。宋尘有一个柠檬黄的帆布包,挂在围墙角落的杂物棚里,他钻进去取了出来。帆布包瘪瘪的,林城伸手进去掏摸了一阵,找出一瓶冰镇过的啤酒扔给唐霁:“你让我带的啤酒,都温了,怪你半天不出来。”
  啤酒罐子还是湿漉漉、凉飕飕的,唐霁把啤酒瓶抛上抛下玩了一会儿,又递了回去:“留着,等会儿咱们到防波堤上去吹风,到时候再拿出来喝。”
  宋尘把包斜挎在肩上,没去拿啤酒,一脚踩上滑板溜了出去,回头顺着风喊了声:“你自个儿背着!啤酒太重了,会把我甩出去的。”
  喊完话后他就戴好帽子、拉上口罩飞也似的消失在门口了。唐霁反手将啤酒罐丢进背包里,把自行车推出来,一脚跨了上去。他骑车的姿势就像运动员,不过他今天稍微了放松了些,灵巧地穿过拍摄基地里横七竖八的摄像仪器,彻底离开了这地方。长脖子的吊机正甩着它的臂膀在空中画圆圈,航拍用的直升机则在头顶盘旋个不停。
  出了拍摄基地,远离拥挤、烦躁的人群和浑浊的室内空气,外面的夜色是那么清新!在默默无声的微风中弥漫着山谷里青苔的潮湿气味,令人心旷神怡,笼罩着每个海岛都会有的那种透明的寂静,景致也美不胜收。他们在一座群岛上拍摄外景,四面环海,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一条长龙似的跨海大桥连接着大陆。
  唐霁出去之后就没见着宋尘的身影了,这个小家伙早早地溜着滑板离开,这时也许正在某条街道上驰骋。唐霁没去找他,他知道宋尘过会儿就突然冒出来了。唐霁停在路口等红灯,顺便给宋尘发了一条消息,不管宋尘收不收得到,但总会看见的。唐霁骑着车从紧挨着田野的一条公路骑到繁华地带去,那儿灯光璀璨、繁星点点,夜幕像蓝色的丝绒,覆盖着一种温情脉脉的东西。
  宋尘在拍摄基地附近的公园里撒野了一通,吸引了一群围观他的滑板表演的路人。正当人们围观得起劲时,他滑入花坛另一边飞快地消失了,人群只得兴致怏怏地散去。宋尘掏出手机看了眼,看到了唐霁发给他的消息,他高高兴兴地从公园里出去,一路快活着往灯火灿烂的繁华街区过去了。
  一辆收废物垃圾的车从路上开了过去,这会儿它应该准备收工了。路灯的头插进香樟树枝繁叶茂的树冠里,人行道和马路上皆是斑驳的树影。这一片是老城区,这些树的年龄和这座城市一样大。唐霁抄着裤兜站在买雪糕的柜子前面,低头在柜子里花花绿绿的包装上看来看去。忽然左边屁股被人打了一下,唐霁抬起头,没看到人,接着右肩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小把戏。”唐霁说。
  “小把戏也让你中招了。”宋尘架着滑板说,眯起眼睛来,“谁叫你拍戏的时候动不动就揍我?”
  “那是拍戏,小东西,剧本就这样写的。”
  宋尘咧着嘴笑,脸上出了一层汗,他抬手擦掉了。宋尘的头发全都捋到了脑后去,脑袋上多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发夹,一朵橡胶做的小花俏生生地立在上头,一路颤一路抖。唐霁抬手去碰了碰那朵花,看它东倒西歪站不稳脚,笑道:“哪儿来的发夹?”
  “公园里买的,买来夹头发,太热了,而且头发挡住我视线。”宋尘故意晃了晃脑袋,头上那朵花立刻摇得更厉害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唐霁屈起手指弹了弹那弹性十足的橡胶花,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看向装满雪糕的冰柜,掐着宋尘的脖子把他压下来:“想吃冰棍吗?”
  “吃,绿舌头,给爷整一根。”宋尘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眼疾手快地拉开柜门拿了一根绿舌头出来,“我每次出来必买美国提子和绿舌头,好吃不贵,买到就是赚到。”
  他兴致勃勃地说着那些冰棍的优缺点,不带喘气地一一点评了一遍。唐霁付了钱,宋尘一听说他居然没有吃过这种绿色的雪糕,惊讶地瞪着他看了会儿,然后撕开包装把冰棍凑到他嘴巴跟前去,怂恿到:“尝尝,快点儿,我不允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绿舌头的美妙之处!”
  唐霁仿佛是志在必得地笑了一下,看着他说:“你介意我咬一口吗?”
  “拜托,老兄,我有什么可以介意的。搞快点,都喂到你嘴巴里了。”
  宋尘看他总算咬了一口后马上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唐霁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好,宋尘这才欢欢喜喜地舔起冰棍来。他在唐霁咬过的地方反复舔来舔去,直把那儿舔得光滑、透明了才放过它。此时虽然已是夜晚,但夏天的热度并不会轻易散去,房屋簇立的街道上一丝风也没有,过路的摩托车和汽车掀起一阵闷人的气流。空中散发着尘土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今年几岁了?”唐霁一边咬着甜筒上的奶油一边问,瞥过眼去看看宋尘头上的那朵七色小花,他越看越觉得精妙,心里头好似有了种新鲜感。
  “十九。”
  “嗯,跟角色一个年龄。玩滑板多少年了?”
  “九年了吧,我从十岁开始玩这个了,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四年级,男孩子们就兴玩这个。”宋尘抿掉嘴唇上的汁液,望着弯弯曲曲的街道笑起来,“我是滑得最漂亮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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