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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对不起首长,是我不对。”符衷顺着季垚的意思认错,“我不该看姑娘,也不该和她讲这么久,我就看你,就和你讲话。”
  季垚穿着执行部的制服,武装带绑得紧,腰带扎下去,一双长腿毕露无遗。他扣着腰带,掂酸吃醋的紧,本想端着架子训人,忽然听见符衷这么来一句,顿时脸红起来。
  符衷说到做到,他就只看季垚,光把他的眼睛照亮,清泉石上流一样,泉下还烧着一团火,灼灼的,把季垚燎了一燎。
  一燎当然是心肝颤,但老狐狸道行深,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季垚当然能收住小野狼:“你看我的眼神收敛点,省的别人雨露均沾了,准是个祸害。”
  符衷看着他笑,季垚伸手去揉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像摸着狗儿,就差头上一双耳朵,身后一条毛毛的大尾巴。
  “衣服我帮你拿着。”季垚垂眼去把符衷手上的外套扯过来,“走吧,该去发射塔等着了,别耽误了时间。”
  符衷和他并肩走。两个人的皮鞋声静悄悄地起伏,季垚把符衷的衣服拢在身上,外套长,御寒用。老狐狸和小野狼偶尔说笑,但彼此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刚才你跟肖卓铭讲什么事情?”季垚从助理手中接过自己的皮箱,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演讲了一个多小时他有点口渴,符衷给他倒来温水。
  “没讲什么事情,不重要。”符衷拍拍膝上的灰尘,“重要的是我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讲的,我在去资料库的路上遇见了肖卓铭,她也进入了资料库,而且从库中拿走了一宗档案。”
  季垚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水杯看着高台外塔楼一般的坐标仪,说:“她怎么能进入资料库?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的。”
  符衷靠在座椅上,目光越过栏杆,看向落地窗外无垠的雪原——他此时坐在凿空的山体中,整座山都被修建成了一幢建筑物,巨大的窗户下积满雪花,悬于高空的蛛网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她拿着他老师的许可证进去的,就是那个杨教授。肖卓铭从库中拿走了一宗档案,我去看过,她拿走的,是2010年三月的档案。”
  季垚点点头,叠起腿,他看看时间,距离进舱还有半个小时,他还可以看半小时的雪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两边是不同的时间局,档案是不一样的。”
  符衷思索一阵,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挨过去一点,抬手叫季垚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耳语:“飞行考试的时候,第一中转站的驻站监考官是赫尼科夫上校,他对我说,十年前有一批中国人来参加考试,有人创造了世界纪录,还来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季垚忽地回想起这事符衷对他讲过,只不过他没有在意,今天猛地提起,其中的缘由还真得好好琢磨。
  “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季垚看着窗外负雪的山脉,形似卧龙。
  符衷抿唇,稍微坐开一点,抬手与过路的人打招呼,不动声色地说:“我在北京的时间局资料库里查过,官方资料里没有显示有这么一件事,我对此表示怀疑。问过一些前辈,他们也未曾听说,相反的是,这件事却在俄国被传成了神话,不只是赫尼科夫上校,连下面一个小小的中尉,也对这事很是了解。”
  季垚听出了其中大有问题,他凝神思索了一阵,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进入北京的资料库的?”
  符衷耸耸肩,他没有直白地解释,模棱两可地说:“一些特殊手段,但首长放心,是正规程序,时间局没有找我麻烦。”
  季垚见他不肯多说,也没有为难,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他闲闲地擦着袖口,小小一粒扣子上还雕着精致的雄鹰巨树,雄鹰決起而飞。
  “肖卓铭拿走档案干什么?她是中国的医疗部实习生,与俄国的执行档案有什么关系?”季垚问,他的语气有些许不满,大概是吃符衷的歪醋,酸得很。
  符衷知道季垚的酸劲,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垂眸看着,心照不宣,两人都不言语。季垚喜欢符衷手心的温暖,可靠的,强有力的,能给他庇护。
  “肖卓铭自身估计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老师。别忘了她是在杨教授的许可下进入资料库的,杨教授有和你同等的特权,这本身就不正常。我估摸着,拿走档案也是杨教授的意思。”
  季垚听他说肖卓铭东肖卓铭西,忽然又有点鬼火冒,他占有欲强,自己的人不许别人有一丁点染指。心里咬牙切齿地问候了肖卓铭,撇着嘴起身,走到窗边去看景。
  符衷拉过椅子背后的长风衣,从后面给季垚披上,站在他身边一同看着雪原上黑钢打造的发射基地,发射塔高耸入云。
  发射基地平时沉到地下,今天终于露出地表。黑色的钢铁建筑森然立于平原,在黑夜中流动着银色的光芒,充满了重工业特有的肌肉美感。
  当多有人都仰望着天穹时,季垚俯瞰山下的大地,距离发射基地不远的山林中开出一辆吉普车,蜿蜒的车辙流淌似河流。
  吉普车没有继续向前,它在基地外的一片红松林中停下了。
  季垚看车静静地停着,没有人从车上下来。黑夜因为有雪光而亮堂,密密匝匝的桦树和松杨一望无际。
  也许是路过的旅客停下车来看热闹,季垚无所谓地想着,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了。看看时间,时间已经到了,发射塔上亮起了明亮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直入苍穹,不知何处滚来的轰隆声席卷了西伯利亚平原。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季垚插着衣兜离开平台,“你的家人也许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你,记得跟他们做个告别。”
 
 
第74章 回溯史前
  季垚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的,飘着余音,听起来有些寂寥,连他裹着风衣的背影,都像背负着孤独的重压。符衷想到季垚的家世,这其中的情感他能深刻的体会,首长向来孤独,孤独如山。
  符衷提着箱子跟在他身后,从凿山平台到发射塔要经过很长一段走廊,长龙似的桥体横跨两座山头。雪原中停着很多车辆,还有人不顾严寒在雪中奔跑。
  没有下雪,也没有狂风,这个夜晚出奇的宁静,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宁静都聚集在此处了。符衷没来由地想起温泉旅馆的梅花,花瓣落在水池里的时候也是如此般安详的。
  季垚在身边默默地走着,偶尔扭头去看长廊外的景色,目光长远又难详。符衷听见前后无人,悄悄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并肩走过最后的一段路程,季垚的耳廓微微发红。
  “拉我的手干什么?”季垚低声地责怪,但没把手松开,反而扣得更紧一些,“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成何体统?”
  符衷温温地微笑,瘦长的手指在季垚的手背上挠一挠,说:“首长总是怕这怕那,然后就错失了很多机会。我们在与时间赛跑,当然要在边边角角的时间里争分夺秒。”
  这是歪理,季垚被他堵住了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手表上时间滴滴答答走着,最后这段路程只有几百米,符衷的手有力而温热,像冬天的炭火,驱散了他所有的孤独。
  他们会像这样比肩而行多久呢?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季垚不敢想了,纵使有无边的深情和绵长的岁月,他们又能否一走到白头?
  “首长也给妈妈告别吗?”符衷悄声问,他怕打破这宁静。
  季垚点点头,又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说:“可能吧......可能吗?”
  长廊到了尽头,电梯升上来,季垚不动声色地把手指抽回,两人分开一些,符衷垂着眼睛,看自己皮鞋上照人的光晕。
  两名工作人员出来帮他们提皮箱,要求季垚脱掉身上的外套,进到房间里去做全身检查。符衷在外面稍等,忽地一个影子靠过来,回头一看,是山花。
  山花像往常一样笑着与符衷打招呼,他魁梧、豪气,妥贴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健美的身材。中俄混血的面孔深邃而明朗,他虽然时常笑着,但周身都透着军人的硬挺刚毅。
  箱子被工作人员取走,放在传送带上拖走了,山花瞧了瞧地面上的情景,那些记者不能上来,被武装部队挡在防护掩体四周,几辆军车来来往往。
  吉普车停在离发射基地稍远的地方,红松给它提供的天然的隐蔽,车里坐着两人,唐霁降下车窗,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司机还被安全带捆着,半路上唐霁看他不老实,提起膝盖顶着他下腹,扯掉大衣的腰带把司机的手栓在背后,指着鼻子警告他不要乱动,乱动就杀。
  唐霁的警告当然具有震慑力,毕竟无眉狼王是出了名的暴力,司机还知道他的靴子里藏着匕首,只要拔出来他就得交代在这里。司机一路上没说话,专心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驰着离他远去。
  “到地方了?”司机冷冷地问,他坐在皮椅上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挣扎是没有用的。
  唐霁嗯了一声,搭着车窗看远处高耸的发射塔,塔尖上亮着灯,隐隐传来机器的咆哮。他的手指轻轻叩击方向盘,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言不发。
  司机扳了扳身子,腰带把自己的手腕勒得生疼,他抬眼觑觑唐霁的脸色,唐霁还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看谁都像看着尸体。司机虽然很不满他这种臭脾气,但只能自认倒霉。
  “狼哥。”司机放软声气,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能屈能伸,“你到地方了,可以放开我吗?老把我这么捆着,这不是个主意。”
  唐霁转头看他,抿抿唇,没有伸手去给他解带子,而是抽出旁边那瓶没喝完的伏特加酒,自己喝一口,然后把酒瓶子伸到司机面前去。
  司机被浓烈的酒味冲到了鼻子,他不习惯喝烈酒,因为这个还总被朋友们说笑。这酒一口下去能把嗓子辣断,司机年少时懵懂,偷喝了爷爷的白酒,辣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往下流。
  他就这个毛病,喝醉了好哭,他爸不让他喝酒。
  “干什么?”司机撇着嘴问,身子往后缩一缩。
  “喝酒。”
  “我喝不来,我喝杜松子酒。”
  唐霁与他对视十秒钟,举着酒瓶子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司机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刚想服个软,唐霁突然伸手卡住他脖子,手指轻轻一钩,司机的嘴就控制不住地张开了。
  喉咙里发出吃惊的呜呜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接着涓涓一股液体就顺着食道流下去,唐霁灌了他一口,然后把他的嘴合上。
  司机呛得咳嗽起来,酒劲反冲上来,横冲直撞的,撞得他眼睛鼻子都皱在一块儿去。唐霁没灌他多少,就一小杯酒的量,车厢里很快弥漫起一阵浓烈的酒香。
  “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强盗!虐待狂!他娘的就不是个东西!”司机一边咳嗽一边破口大骂,眼睛红红的,他管不得那么多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死之前一定要把这人骂得狗血淋头!
  唐霁听他满嘴东北脏话,不为所动,默默地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拧紧瓶盖丢在一边。司机后来呛得语无伦次,弓着身子不停地咳嗽,嘴角溢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去,看得唐霁眉毛一跳。
  忽然唇边递过来一张帕子,司机反射性地弹开身子,撞在座椅上,哐啷一声响。唐霁愣了神,大概没想到司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手上的帕子悬在半空,进退不是。
  司机靠在角落里,忍着声音小声咳嗽,他瞪着唐霁,眼睛里蓄满泪水,全是被呛出来的。手捆着,嘴角晶莹的酒液没办法擦掉,把衣领都濡湿了。
  唐霁看他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流下来,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司机无奈地跺脚,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拼命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不知怎的慌了神,唐霁很快地反省一下,发现是自己动作太过暴力,委屈了人家小司机,然而自己后知后觉现在才反应过来。
  后脑又在隐隐作痛了,唐霁很快地把司机拉过来,解开了捆在他身上的安全带和手腕上的腰带。腰带一扯下来就发现,司机瘦瘦的手腕被勒得全是红印子,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
  司机终于得了自由,把手捧在眼前端详,反复摩挲几条鲜红的印子,疼得倒吸气。然后身子就被一双手按住,唐霁探过身子用帕子帮自己擦掉眼泪和嘴角的液体。
  “你干什么?!老子不用你伺候,老子得罪不起!”司机激烈地反抗,大着嗓门骂人,抬手把帕子夺过,愤怒地要去甩唐霁的脸。
  没甩到人,司机就见唐霁忽然转身打开车门下去,很重地关上车门。司机猛地停止了辱骂,他愣愣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之前唐霁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唐霁靠在发烫的轮子旁,毛呢大衣埋进积雪里,他扶着引擎盖,脑中剧烈地疼痛着,后脑上那串数字闪现不正常的红光,脖子烫得吓人。
  抓起一捧雪覆盖在裸/露的脖颈上,寒冷瞬间把温度降下去,红光暗淡了一些,唐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全身硬邦邦的的肌肉都发软了,有些晕眩感。
  一条淡淡的影子盖上来,唐霁猛地起身要拔靴子里藏着的匕首,这是他常年的习惯。影子被他这个动作吓得抖了一抖,唐霁这才看清是那个小司机。
  唐霁拿着匕首点点旁边的雪地,头靠在车身上,扭着脖子一言不发。司机促促脚尖,踹开一堆雪,离唐霁远远地坐下来。
  司机观察了唐霁很久,唐霁始终只甩给他一个侧脸,蹙着眉头,时不时把干燥的雪敷在脖子上,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司机眼里的厌恶消减下去,渐渐的有了些好奇和担心。
  “你怎么了?”司机问。
  唐霁闷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坐得远远的司机,闭上眼睛说:“头有点疼,出来冷静一下。”
  “你经常这样吗?”
  唐霁沉默,隔了很久才曲起一条腿,搭上手臂:“你从哪看出来的?”
  司机抱着膝盖,抹掉眼尾残留的泪痕,说:“在河边休息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我那时以为你是晕车。”
  唐霁听了这话很轻地笑了一下,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司机看他笑,垂着头不说话,脚尖搓着面前的雪,把一片枯叶踩得稀碎。他时不时咳嗽一两声,被灌了伏特加,脑子晕乎乎的。
  “刚才灌你酒,”唐霁突然发话,“动作太激烈了点,对不起。我是想让你喝酒暖暖身子,天太冷了。”
  司机抬起头看他,头上戴着皮毛帽子,鼻尖冻得通红。西伯利亚的夜晚冷得滴水成冰,他使劲捂着自己的手,呼出的气息全都变成了白雾。胃里有烈酒在烧,暖意传到四肢百骸。
  “哦,就算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能就这么原谅你。”司机站稳自己的防线,就这么原谅他?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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