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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穿越重生)——四默

时间:2020-10-09 12:30:25  作者:四默
  果不其然,夏花很快伏在床边,哽咽道:“苦了小侯爷,为镇国侯府牺牲到如此地步!”
  夏花难受极了。
  九王爷抱着夏朝生从院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她和所有人一样,不敢抬头,却看清了王爷手背上的伤痕。
  丑陋狰狞,宛若一条又一条吐着红信子的蛇。
  夏花不敢想象如此伤疤出现在脸上……
  她打了个寒战,强笑着抬头:“小侯爷,我去把秋蝉叫回来。”
  “不用。”夏朝生低低地咳嗽,“随她去吧。”
  穆如归身边的侍从哪里是秋蝉一个半点功夫都没有的侍女能追得上的?
  夏朝生想得一点没错。
  秋蝉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几步,黑七已经跳出了侯府。
  他这几日都住在侯府,知道镇国侯今日要上朝,一早就出了门,所以并没有认真去追,反而蹲在街边,买了一块香喷喷的桂花糕。
  也就是买糕的功夫,黑七看见了红五。
  他三两下咽下嘴里的桂花糕,乐呵呵地跑过去:“红五!”
  红五勒紧缰绳,循声低头,看清了黑七的模样,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王爷让你守在小侯爷身边,你居然擅离职守?”
  “我哪儿敢啊……”黑七躲开红五踹来的脚,委屈地嚷嚷,“小侯爷让我劝镇国侯不要上朝,可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镇国侯一早就出了门,现下肯定已经进宫了!”
  “胡说八道!”红五翻身下马,将缰绳狠狠塞进他的手心,“今早王爷遣我来侯府送东西……镇国侯明明一炷香之前才往皇城去!”
  “什么?!”黑七大惊失色,爬上马背,迅速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街角。凛冽的风将他剩下的话送到了红五耳边,“红五,你代我去和小侯爷说一声,就说我肯定会将侯爷拦在皇城外,让他放心!”
 
 
第11章 11
  夏朝生的榻边又多了一个烧得很旺的火盆。
  屋内温暖如春。
  夏花和秋蝉皆脱了外衫,一人煎药,一人给手炉换炭,唯有夏朝生裹着狐裘,时不时咳嗽一声,苍白的指尖在摊开的书卷上游走。
  他心不在焉地望着窗户,后知后觉,这个时辰,他爹应该已经进宫了,就算黑七生出翅膀,也追不上。
  但夏朝生仍固执地生出一丝小小的希望。
  他既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可以改变些什么。
  “小侯爷。”卧房外传来敲门声,“王府来人了。”
  秋蝉打开门,用身体挡住门缝,不让冷风吹找夏朝生:“侯爷不在,怎么将人带到小侯爷这里来了?”
  “……就是来找小侯爷的!”敲门的小厮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秋蝉往院子里看。
  背对他们而立的红五,正在欣赏一株在寒风中盛开的腊梅。
  “让他进来。”秋蝉犹豫的时候,夏朝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让夏花去倒茶,“王爷身边的人,不能怠慢。”
  夏花依言退下,秋蝉也将人放了进来。
  红五身上带着初冬的寒意。
  他与黑七不同,褪下玄甲后,着一身青衫,做书生打扮,进屋后,跪在屏风后向夏朝生行礼。
  夏朝生抱着热滚滚的手炉,心想,他果然没记错,穆如归身边最得力的,除了黑七,就是红五。
  “……小侯爷,请宽心。”
  他回过神的时候,红五的话已经接近了尾声。他虽然没有听全,但也猜了个大概——黑七尽可能地去拦他爹,而红五就是那个回来报信的人。
  夏朝生晃了晃手炉,把热一点的那一面贴在手心里。
  他心里的希望又被零星的无力取代。
  有些时候,就算看透了命运,有些事还是会被无形的手推着前进。
  倘若今日他爹在朝堂上替他抗婚……
  晦暗的光穿过云层,在巍峨宫墙上流淌。
  “侯爷!”镇国侯身边的小厮忽地回头,“那是……”
  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宫城前的寂静。
  夏荣循声望去,待看清骑马狂奔而来的人后,眉心狠狠一跳。
  “侯爷。”黑七在宫城门前,堪堪拦住了夏荣山,“侯爷请留步。”
  夏荣山的手抚上了腰间的刀,冷笑:“怎么,王爷知道我今日上朝要参他,特遣你来拦我?”
  现在全上京还有谁不知道,镇国侯府的小侯爷被九王爷吓吐了血?
  黑七自然也听见了上京城里的流言,但他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嬉皮笑脸地拱手:“侯爷说的哪里的话?……是小侯爷让我来的。”
  “朝生?”夏荣山自是不信,“他就算真的要寻我,也会叫身边的人来。”
  比如那个叫夏花的侍女,手里也有几分功夫,夏朝生以前就喜欢让她帮着传话。
  “侯爷,还请借一步说话。”黑七见宫城内急匆匆地跑出来几个太监,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语气也带上了焦急。
  “借一步就借一步。”镇国侯没好气翻身下马,“本侯还能怕了你不成?”
  黑七将镇国侯引到了宫墙下。
  “侯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信。”黑七虽弓着身子,做足了谦卑之态,语气里对镇国侯却没有多少恭敬,“但我若说小侯爷不好了,您就算明知我在撒谎,也肯定会回侯府瞧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道理我都懂,您怎么会不懂呢?”
  “……你!你竟敢!”
  “属下是九王爷身边的侍从,见惯了大风大浪,没什么不敢的。”黑七低眉顺眼地笑,“属下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侯爷明白,属下既然来了,那么就算拼出一条性命,哪怕背负诅咒小侯爷的罪名,也不会让您踏入宫城半步。”
  寒刀出鞘,夏荣山握着刀柄,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了半晌,冷风一吹,终于寻回神志,暴呵出声:“岂有此理,你……你真是个疯子,居然敢言语诅咒我儿?!”
  “侯爷言重。”黑七顺势提高嗓音,“侯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属下方才之言究竟为何。”
  还能为何?
  夏荣山眼前阵阵发黑。
  不就是为了拦住他,不让他在朝堂之上替儿子抗婚吗?
  坊间传闻,九王爷穆如归,性情乖戾,行事作风异于常人,如今连他身边的侍从都敢对一国镇国侯出言不逊,可见传闻当真没有半点夸大其词!
  夏荣山在心里将穆如归骂了个狗血喷头,实际上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黑七的话半点无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心系夏朝生的安危,若黑七当真说夏朝生“不好了”,他定然要回府一探究竟。
  “侯爷息怒。”黑七见夏荣山的手从刀柄上移开,再次嬉皮笑脸起来,“属下出言顶撞侯爷,日后自会去王爷面前领罚,可属下说的是实话……的的确确是小侯爷让属下来此处拦侯爷的。”
  “侯爷——”
  “侯爷!”
  从甬道而来的太监终于来到了宫门前,气喘吁吁地跪拜在地:“恭迎……恭迎侯爷!”
  夏荣山敛去满脸的暴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
  黑七笑容不变,拦在夏荣山面前,纹丝不动。
  “本侯……”夏荣山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将黑七直接斩于宫墙下的欲望,咬牙切齿,“本侯心里有数。”
  黑七的目光落在镇国侯骤然攥紧的拳头上,心下了然,施施然让到一旁。
  夏荣山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望向跪在地上发抖的太监:“何事?”
  “侯爷……侯爷……”太监们瑟瑟发抖,“陛下赐你一顶……”
  “不必!”夏荣山甚至没有去看那顶软轿,撩起衣摆,大踏步地走进了宫城。
  *
  ——哗!
  奏折散落满地。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宫女太监跪了满地,梁王摇摇晃晃地跌坐回去:“朕……朕赐的软轿,九弟不坐也就罢了,区区一个镇国侯,居然也敢……也敢……”
  ——砰!
  龙案上无奏折可砸,梁王直接扯下腰间的羊脂玉龙佩,狠狠掼在地上。
  “陛下息怒!”手持拂尘的内侍监在玉佩碎裂的刹那,推开了宫殿的门,“陛下息怒啊!”
  “长忠,你来的正好。”梁王捂着额头,向年迈的内侍监伸出了手,“快……帮朕……帮朕……”
  “陛下莫急,奴才将药给您拿来了。”长忠迈着小碎步弓着腰,一边跑,一边示意殿内的宫女太监离开。
  等他跑到梁王身边时,刚刚还在大发雷霆的帝王已经面色发青,单手支着额头,疼得止不住的呻/吟了。
  长忠连忙跪在龙椅前,从袖笼中取出一方木盒:“陛下……”
  “人都赶出去了?”梁王颤抖着伸出手,在木盒内费力地摸索片刻,寻到一颗圆润的丹药,立刻迫不及待地将其从盒中抠出来,塞进了嘴中。
  长忠奉上一盏热茶。
  梁王捂住额头:“不必。”
  “陛下,您多少喝一口,润润嗓子。”长忠苦口婆心地劝道,“待会儿,您还要去上朝呢。”
  “上朝?”梁王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冷哼,“上朝听镇国侯指桑骂槐,骂朕赐婚害死他的儿子吗!”
  “陛下息怒!”长忠将茶盏仓促放在面前,起身替梁王拍背,“陛下,镇国侯就是那个脾气,你何必与他计较?”
  “朕就是气不过,”梁王慢慢缓过神,示意长忠将茶盏递过来,“朕知道他把自己的儿子当个宝贝,朕的太子就不是宝贝了?!”
  “……他儿子想嫁,朕的儿子就得娶?!”
  “可不是这个理儿吗?”长忠赔笑,“陛下赐婚,是天大的喜事,镇国侯不谢恩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反过来埋怨陛下呢?”
  “是朕这些年太纵着他了。”
  “陛下,荆野十九郡的战事已经平息,您何不……”
  “不可。”梁王望着内侍监,勾了勾手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荆野十九郡多蛮夷,朕骤然贬斥夏荣山,恐再次战乱。”
  长忠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内侍监笑着劝慰梁王:“既然如此,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若是镇国侯不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抗婚,陛下何来贬斥他的理由?”
  梁王被长忠的话逗得勾起唇角,气也顺了,笑骂道:“还用你来提醒朕?……朕不过是气不过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镇国侯那个性子……朕从前不同他计较,实在是觉得和一个粗鄙的武人没什么好说的!”
  “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不用奴才提醒。”长忠扶着梁王的手,陪他往金銮殿前走。
  “可若今日朝堂之上,他不提赐婚之事呢?”
  长忠依旧是那副笑脸:“那奴才就要恭喜陛下,不用和粗鄙之人生气了。”
  梁王哈哈大笑,倒不觉得镇国侯会隐忍。
  要是镇国侯懂得隐忍,他的儿子夏朝生也不会张狂到违抗圣旨,宁死不嫁了。
  钟声幽幽,梁王来到了金銮殿前,内侍监高唱:“跪——”
  众臣皆跪,山呼万岁。
  不出梁王所料,他的屁股还没坐稳,“臣有本上奏”之声不绝于耳,说的,还都是九王爷穆如归将镇国侯独子夏朝生吓吐血之事。
  梁王一边做出震怒的模样,一边偷偷观察镇国侯的神情,却见平日里三言两语就能点爆的夏荣山居然神游天外,不禁有些诧异。
  “夏卿,诸位大臣所言,可属实啊?”梁王忍不住旁敲侧击,“可要朕多派些太医去你府上瞧瞧?”
  夏荣山恍然回神,高呼“陛下”,然后悲痛欲绝地跪拜在地。
  梁王精神一震,缓缓挺直腰背,准备借着镇国侯府抗婚的名义贬责夏荣山。
  却不料,夏荣山跪下后,二话不说,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含泪谢恩,道当年没有陛下和太后的恩准,犬子定没有当太子伴读的福气。
  “朕……”
  夏荣山才不管梁王要说什么,他的目的是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赐婚”上转移开来:“犬子重病在床,不忘陛下和太后的圣恩,气息奄奄之际,仍求陛下恩准,许他回太学,哪怕不做太子殿下的伴读,也心甘情愿!”
  镇国侯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不止弹劾穆如归的言官怔住了,连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梁王也怔住了。
  说好的抗婚呢?
  怎么扯到太学了啊!
  难道夏朝生已经被打击到宁可跑太学里听酸儒念书,也不成婚了的地步了?!
 
 
第12章 12
  朝堂之事,夏朝生一概不知,他抱着手炉等到昏昏欲睡,见黑七总也不回来,干脆蜷缩进被子,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睡梦之间,夏朝生又回到了前世。
  那时,他刚嫁入东宫,收到无数贺礼,唯独一样令他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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