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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圆屁股(近代现代)——小中都

时间:2020-10-14 10:03:28  作者:小中都
  卢佐坐起来与我面对面,又问,你就为了这个?
  宿舍在二楼,窗外的枫树特别高大,光秃秃的枝叉总能抵在玻璃上,月光一照,便像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的小偷。现在小偷仿佛偷走了卢佐最宝贵的东西,不然他的眼神不会这样。
  我想摇头,说不是的。可是我没有摇头的理由,于是我点了点头。从房顶能看到艾思彼后脖子突起的骨头——这样低。
  卢佐光着上半身,腹部拥有沟壑纵横的肌肉线条。脚放在地上,小腿很长,以至于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捧着头的时候,有种类似蜷缩的形态。
  我不敢说话。
  他说——我他妈是真傻/逼。
 
 
第七章 
  时间为大二下学期,我在掌握了精确的数据后,有意制作一个机械版圆圆。为此我还暂停了手上所有的研究项目,并以此要挟辅导员给我找一件单独实验室,能囊括吃喝拉撒睡的所有需求。
  地址就位于学校东北角的一间平房。
  这里据说曾经是文革时期的校园红卫兵临时聚集地,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被拆除。积雪比门槛高,推门进去,好像走入了地下。
  地上有一层薄脆的树叶子,明明这里门窗紧闭,它们从哪进来的让我十分好奇,没准这里存在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洞口。
  每一步都伴随咔嚓咔嚓的声音,莫名的有点快乐。有时候卢佐逼我吃薯片给他看,就是这种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亲我的嘴就当是自己吃过了。减肥中的人真是可怕。但现在我好像对此也有点着迷。一步接着一步走,直到绕完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
  我住到这里的这天开始,卢佐就消失了。
  准确的说,也不是消失。他出去实习去了,我想问问他多久回来,不过他不理我,跟宿舍的人有说有笑地往食堂去,与我擦肩而过。
  这没有关系,我看着他的背影——即圆圆的正面,同他们道别。圆圆说,这次我们真的要分开了。我说没关系,阿圆,你会找到更好的。
  房间里有一张蓝色的单人床,一方红色的工具桌,一匹白色的马桶,一枚银色的洗脸池。
  这个房间太小了,在这里空间被压缩,时间被拉长。与之相对的,我的身体开始佝偻,心脏却膨胀。
  苏波来看我,自从我说不想吃饭之后,他每天都带来一只果冻。并认真地说,这一杯五百卡不够一个成年男性的日常需求。我捂着耳朵表示拒绝继续交谈,于是他就沉默着坐在床边。
  我偶尔回头,发现他或许已经离开,但小部分情况,他都在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注视着我。
  这让我想到之前有一次,刚从外面回到宿舍,孙邦和宋埠都不在。苏波一个人腰杆溜直地坐在桌子前,背影像根芦苇般飘渺。
  我便凑过去看——他对着一只火龙果发呆。
  我惊扰了他,他像只停歇的白鹭立刻飞起来,把我倒吓了一跳——怎么啦?
  前面说过的,苏波又瘦又高,脸上没什么血色,总像一匹刚从雪里刨出来的帅哥,带着冰冻许久的古老英俊和未曾发酵的少年气质。
  他此时脸上稍稍有点泛红,拿着火龙果问我这个是什么?
  奥我忘了,苏波来自很北很北的北方,虽然没说过,他的家庭条件似乎也不是很好。
  我说这个是火龙果,一种热带亚热带水果,曾经长在沙漠里,现在长在养殖基地。但是养殖基地是不是有人造沙漠,我就不知道了。
  边说,我帮他剥好了放到嘴边——你尝尝,不是很甜,但是还可以。
  他看着我,皱着眉咬了一口,手里还握着一把削皮刀,此时乖乖地垂在身侧。
  红心火龙果,咬一口嘴唇就变红。
  然后接过水果时,他的掌心由下往上托住了我的手背,凉凉的,细长的手指像蛇一样,划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雪花。他的目光也正如此刻般让人头皮发麻。
  我赶紧缩了回来。
  不过我还是会吃他带的果冻,有菠萝味,葡萄味,甚至有一次,是玫瑰味的。我嚼着里面的椰果,总觉得在咀嚼花瓣。
  说起玫瑰,我竟然在床头发现了一株玫瑰。那天早上,我睁眼之前,已经做好了今日计划——做最后阶段的稳定性测试。圆圆整体采用铝合金,局部可以承受一定的外力冲击,结构坚固性按理说是完全可以维持它自有力度。我设想在此之外加入一层人造皮肤,但是苏波说,这种材料比较稀缺,他收集不到了。于是我只好用实验室剩的硅橡胶边角料贴合上骨骼,缓慢尝试出圆圆的形状。
  想好之后,我才睁开眼。
  这一睁可不得了,在我面前长出了一株绿油油的“树苗”,两片叶子像放大镜一样凑到我面前,充满了好奇。
  我跳下床,确认它真的是从地面与墙角的夹缝里钻出来的,绿的光明正大,没有丝毫打扰人的羞涩和自责。
  我给看的反倒不好意思,好像我才是“不速之客”。
  后来我每天起床,都发现它有新变化。或是张粗壮了些,也许是长出了花苞,过后又绽放出九页花瓣。每一瓣上都有连起来约有一光年长的细小纹路,不知道要通向何处。
  圆圆竣工之时,我邀请苏波来剪彩。仪式感从来不是针对当事人而言,见证者比主角更重要。我深知这个道理。
  它披着红盖头,离我时远时近,散发着机械的酸味与胶质的苦涩,让我不禁为之心旷神怡。
  苏波掀开了红布,冰冷的指尖如同剪刀,将里面的东西与我之间的距离缓缓裁开,最后印入眼帘的——是圆圆!
  我几乎喜极而泣,冲上去推开苏波,从他手中夺过来捧在怀里。这个形状大小,以及触感都完美无缺!
  圆圆!我抱着它情难自禁……可是没过多久,我变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它没有丝毫回应……到底少了什么?它不对!它不是圆圆!
  我慌张地看向苏波。
  是这样的,虽然我是许多项目的领头羊,但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有苏波在。他像一根椽木,一直沉默又可靠。我有许多容易遗漏的细节,都要靠他的提醒。
  苏波说,会不会是缺少腿部的支撑?缺少整体的联动性。
  我此刻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眼中流淌着不知名状的泪水,看起来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波说你不要灰心,等腿部做好一定有效果。
  见我咬着嘴唇依旧要哭,苏波安慰我说——你知道第一届北京大学生机器人大赛之后,罗教授如何评价的吗?
  ——说什么了?
  “这届大赛也暴露出部分学生的知识面比较局限,对于机器人涉及到的各种生物学、力学、电学等多个学科的融会贯通能力较弱”
  我哭,我嗷嗷哭,听不进任何劝慰,内心深处涌上无限有关死亡的悲伤。
  ——你做的这个屁股,是个屁股,但不是人的屁股。懂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炯炯有神充满着希望,如同两束火星瞬间又点燃了我。
  可是没有卢佐腿的尺寸,我只能靠回忆给他口/交时下跪的程度来判断高度。
  房间结构你们都知道的,不大,主色调为灰白色,外加一些长年累月的蜘蛛网。因此孙邦进来的第一个动作时四处掸灰,接着他才看到我对着空气耸动脖颈,手伸在下面握自己的阳道。
  他颇有些撞见自己老婆偷汉般的尴尬,不知是进是退,我也没料到他有钥匙,吓得楞在原地,还张着嘴,嘴里还有替代精/液用的果冻。变态的形式超然物外,变态的程度焚膏继晷。
 
 
第八章 
  他佯装轻松,哈哈大笑地挠着头企图搅乱潺潺流过的冷冻空气。
  “艾思彼,你好长时间没回宿舍了。我们刚打扫卫生,发现床底下的日记,拿来给你怕你有用”
  我谨慎地提起裤子,接过日记本。这时我看见他脚上的二夹子,虽然在房间呆了许久,我可没忘这是大雪纷飞的冬天。
  我说你不冷吗?
  孙邦又哈哈大笑,说他是在避难。虽然效果甚微,但是在用身体疼痛抵挡生命的苦痛。从历史的角度看——他拍拍肩头未化的雪,表情很神秘又猥琐——苦难和女人的卵子一样有固定数目,早用早光,晚用晚光。最多能做到,生几个大灾大难之后尽早结扎,谁他妈的都别想走内部通道啦!
  我看着他,觉得他言语疯狂,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他走之后,我在晚上照着手电筒看“日记”。不过它虽然标榜是我的日记,里面的内容我却丝毫没有印象。
  玫瑰也凑过来看,我为她起名小佑。因为她浑身是刺,我偶尔用手擦擦她的眼泪,她就要拱起身子做弹弓状,把刺儿做炮弹般射向我。和卢佐一样,很难哄。没准一是家人。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本日记。首先,这是一本会计用的黑皮记账本,其次,“我”也不是坚持每天都写,偶尔写一些内容还都是关于高中生活。
  这个故事的开篇,是“我”竟然和卢佐做了同桌。在一个喜气洋洋的国庆节过后,一位长得像松茸的老师自称班主任,命令“我”和卢佐组成互助小组。
  所有同学站在门口,把走道里堵得一塌糊涂,像旱季里抽干塘水灌溉后挤在塘底的鱼,个个叽叽喳喳互相攀谈,等着被捞。
  “我”第二个进去,选择了倒数第三排最左边靠墙的位置。等到鱼群游到最后,卢佐才晃晃悠悠地走进来。嘴里嚼着口香糖,书包带勒在脖子里甩在身后,一副典型的纨绔样。
  显然“我”内心十分鄙夷这种行为,因为日记中记录这样的话——怒发冲冠为不平,有失偏颇理不容。朗朗乾坤法何在,横扫阴霾见卸正。
  不知道卢佐到底做了什么。不过他们之间很明显不是单方面的讨厌。
  当他踢正板凳坐倒在“我”身边时,故意把“我”的文具全蹭到了地上,墨水和钢笔瞬间四射,“我”的校服上全是病毒般扩散的黑墨。
  卢佐冷哼一声,“我可不是故意的”
  此时阳光明媚,和若干有关青春的记忆一样,午后的光线从窗外飘进来,洒在“我”的脸上。“我”沉默了几秒钟,此时内心却在咆哮,具体内容省略了几百字,严重程度就是纸张被戳破了,留下一个瞳孔大小的洞,四周还有墨水渗透的丝状。
  现实中,“我”也不负众望,一拳钻在卢佐深轮廓的脸上。
  我跳起来为之鼓掌,牛/逼!不愧是我!
  卢佐先是一惊,瞬间反应过来后猛扑上去,两人扭打在一团,桌椅板凳纷纷做票友状纵声高呼,啼哩啕嗵……最后松茸老师冲进来把两人拖到后黑板,一边一位站着。
  一节历史课,卢佐嘴上青紫,毫不顾忌地跟最后一排的跟班嬉笑打闹,没人管的了他,“我”听见他们小声叫班主任——几把老师。
  我合上日记本连连称奇,这与记忆出入太大,“我”到底是谁?其实我也很好奇。
  白天,我在制作腿部。苏波又带着寒气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他在一旁坐得像只方块,但依旧让人闹心。我停下手中的活,把五颜六色的线路团成团扔在地上——你怎么又来了!前些天你还把钥匙给孙邦,我这里还像个实验室的样子吗?谁都能来?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我眼睛始终盯在地上,不敢看苏波。有时候我尽干这种事,例如冲着物品发火,实则是在对旁边的人生气。
  苏波站起来说——对不起,钥匙不是我给的。然后他捡起线路理顺,帮我通上电。
  我顿时又有点愧疚,只是自己少才无料没有灵感,却去折磨别人。这么一想,我冲卢佐的鞋、袜、内裤都发过火,不过他什么都意识不到,只拿着手机玩,让我含两口几把治治病。
  我没有灵感,就爱熬夜搞腿。很多人就以为在夜晚创作能达到某种天人合一的境地,但我试验证明,对盲人来说,白天黑夜没有区别。我就成了科学的盲人。
  我在第十四天夜晚得出这个结论。
  这个白天,苏波帮我完成了最后的衔接。即将圆圆与腿根连为一体。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我已经对这个结果有了预感。所以当它死气沉沉地站在我面前,我绝望地无从悲伤。我问苏波——为什么?它到底怎么了?
  苏波头发有点长了,清秀的眼睛从星星点点的发尾穿越过来。他突然问了我一句很古怪的话:
  ——艾思彼?你是不是喜欢他?
  场面是这样的。傍晚,火燎般的彩霞满天泼洒,赤橙黄绿青蓝紫在我的窗外发生关系。它们的温存造就了小屋里的色彩,如同泡进了蜜糖罐,连苏波脸上都被迫染上红晕。
  我点点头,他皱紧了眉,我说我是喜欢圆圆,他松了口气。
  然后他让我好好睡觉,他明天来和我一起做上肢。
  晚上,我又打开那本日记。小右晃晃脑袋醒了过来,把夜晚的露珠抖到我的脸上。顺带还要讥讽一番——科学家~你哭啦?
  “当日晴,心情阴”——日记里写道。
  “我”和卢佐坐在一起,全拜该校争做素质教育先锋之所托。为加强体育教育建设,卢佐作为体育特长生,进校起就是个个班争夺的对象。
  “我”因此被松茸老师叫到办公室,被要求帮助卢佐同学提高文化课,也正好让他带你练练体育项目。
  这是晚自习的事情,所以办公室的灯上绕着几个蛾子,撞的噼里啪啦响。松茸老师推推眼镜,脸上正在渗油造成了皮肤发亮,头顶的头发堆在耳朵上,“我”仔细地观察一番,发现他真的很像一根几把。
  奥~我明白了。我跳下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给小右浇了半杯。“我”的成绩好,但没到唯一保送程度的那种好,就连卢佐都在与“我”抢夺名额。
  看到这,我感到骄傲之余又有些庆幸。我没经历过这样的竞争,但仅从他字里行间还是体会到他的紧迫与嫉妒。
  故事在“我”单方面压迫自己和卢佐不合时宜且不间断的讥讽中缓慢进度。我心脏都要揪在一起了,一方面是出于对“我”的同情,另一方面,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卢佐,不禁开始怀疑我之前接触的有关圆圆主人的信息还是否准确了,没准这才是真正的卢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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