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辞年一愣,突然撇开头,松开他的手,独自往厨房摸去,贺栖洲见他不说话,也跟了过去,笑道:“你这气来得有点迟啊……”
  辞年翻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没好气道:“我反正没糟蹋你,你管我气不气。”
  他一翻乱,贺栖洲就跟在他后边将散乱的厨具物归原处,腆着笑脸说:“你倒是记打不记吃,我好歹收留了一晚,还给你洗了澡,你怕打雷,我还捂着你耳朵让你安眠一宿,你就为这点玩笑同我生气呢?”
  辞年雪白的耳朵尖不着痕迹的红了一瞬:“闭嘴!住口!”
  贺栖洲啧啧:“厉害了,都开始凶我了,山里的狐狸养不熟,我收拾收拾回长安去吧……”
  辞年沉默片刻,突然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后山吗……”
  贺栖洲收敛了笑意,诚恳道:“话是这么说,但那是你辛苦维系的地盘,我要进要出,总该经过你准许。”
  “我今天进去一趟。”辞年轻轻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似的,“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
  风过午后,辞年又没影了。贺栖洲让他把斗笠带走,他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带在身边。他说:“下山怕被人看见耳朵,所以要戴上,要是去山上,根本没人看,那就不必戴着了。”
  话到这,他顿了顿,又道:“山上树杈多,要是扎坏了就没了。”
  贺栖洲了然,便不再多说什么。
  八月了,下午的太阳却依旧毒辣,竹溪山的蝉鸣透过风声,穿过竹喧,一阵阵的往耳朵里钻。竹小六中午来了一趟,手上扛了一把躺椅,还拎着一只鸡。这小子看着瘦,又有些结巴怯懦,可浑身的肉都是紧的,力气着实不小。
  竹小六是来道歉的,躺椅是他亲手做的,鸡是他亲自养的,这点东西,他送过来一趟,还得刻意绕着竹生家门口,不然被这小霸王看到,又是一通闹腾。贺栖洲听了他结结巴巴的道歉,欣然接受了他的礼物,只是这鸡暂时没人吃,得放它在院子里游荡半日了。
  竹小六探头看了好几圈,小心翼翼地问:“道长,那狐狸,当真不会咬人?”
  贺栖洲打包票:“不会,他不吃人。”
  竹小六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不对,一丢了东西,立刻就往你这想……我娘说过,做错事得道歉,所以我昨天回了家,就抓紧给你做了个躺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躺椅搬到屋旁最茂盛的一丛竹子下,殷勤道:“来试试!”
  贺栖洲恭敬不如从命,立刻配合地躺了上去,视线一转,正看着这被油绿的丛丛竹叶切割而出的花一样的蓝天。树底阴凉,确实是乘凉的好地方。竹小六看他躺的舒坦,心里也跟着高兴,贺栖洲夸道:“小六,你还挺厉害。”
  竹小六不好意思:“赔罪嘛,总得拿出诚意来……”
  风过,竹影摇晃,一阵振翅拍打的声音裹着风声一同传来,竹小六好奇,便抬起头张望,谁知这一抬头,一只灰白花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竟稳稳落在了他的肩上,这鸽子仿佛有灵性,一瞅落错了肩头,赶忙“咕咕”两声,纵身一跃,落在了躺椅的扶手上,用小小的喙轻轻啄了啄贺栖洲的手指头。
  竹小六惊叹:“好乖的鸽子!”
  贺栖洲微微动了几下手指,摸了摸鸽子的花脑袋,从它腿上取下了字条。随意展眼一看,便知道这字条是从哪来的。他长叹一口气,道:“你过来,肯定又被竹生看到了。”
  竹小六一愣:“这、这是怎么个说法?”
  贺栖洲懒洋洋地把手里的纸条向上一递,那淡黄的粗纸上正写着几个端正的小字——“烦请贺道长见信后到寒舍一叙,有事相商。”
  而落款的不是别人,正是竹溪村的村长,竹文韬。
 
 
第十五章 夜色沉沉青面再出
  竹文韬的家,在竹溪村正中广场的旁边,竹溪村虽是以竹编为生,村里也不是只有竹子这一种植物,村中有一颗茂盛的榕树,从竹溪村先祖到来时就已经根植在此,如今也不知多少光景了。贺栖洲顶着太阳往村中走,他生得白净,今天又恰巧穿了一身雪白的道袍,在午后的阳光下走一遭,竟比平日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刚进竹文韬家院子,贺栖洲便见着了坐在门口乘凉的竹浮雪。
  竹姑娘一手拿着绢扇,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一把水煮过的花生,一见贺栖洲来了,她赶忙站起来,又觉得不便行礼,便索性把花生往身后的竹躺椅上一扔,捻着扇子行了一礼。贺栖洲回礼,道:“打扰竹姑娘吃下午茶了。”
  竹浮雪道:“还没吃呢,贺道长来得巧。是来找我爹的?”
  贺栖洲点头,竹浮雪指了指屋里:“我爹在里面。”她想了想,又小声提醒道,“竹生也在里面,他是家中独子,被叔父宠坏了,道长你不要同他置气,他若是冒犯了,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贺栖洲笑着摇头:“置气不至于,不过竹姑娘看着比他还小两岁,也纤瘦不少,要怎么收拾他?”
  竹浮雪笑笑:“山人自有妙计。外头热,道长快进去吧。”
  屋外阳光灼热,除了竹浮雪待着的那一小块阴凉,也确实没什么好立足的地方。屋里昏暗,却也阴凉,这一进屋,贺栖洲的眼睛都得适应好一阵。他进屋后看清的第一个人,是竹生。也难怪,毕竟竹生太显眼,脸圆,壮实,个字也不算顶高,但那张脸总是在闷闷不乐和暴跳如雷间来回切换。
  贺栖洲猜都能猜到,竹生见了他,是绝不肯能高兴到哪去的。
  所以他干脆就没跟竹生打招呼,而是直截了当的冲着竹文韬行了一礼:“竹村长,我那鸽哨可还好用?”
  竹文韬倒是和善,忙回礼请他坐下,又给他倒了茶:“好用,好用极了,你那鸽子当真听话,又乖巧,有时候还会跟我讨吃的,乖觉得很……”
  竹生立在一旁,十分刻意地用力咳了一下。竹文韬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办,赶紧跟着咳了两声,顺了顺本来就只有短短一截的胡子:“贺道长,请你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事……”
  贺栖洲道:“是村里又丢东西了。”
  竹文韬后半句还没出来,贺栖洲便抢先接上了,这位村长哽住半晌,终于顺着他的话用力应了一声:“是。”
  竹生见到他说话的时候了,立马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往两人跟前的茶桌上一递,道:“这个月,村子里少了两筐农产,两只鸡,还有几件绣品。”话说到这,他语气里难免夹枪带棒起来,“一个月前,你带着你哪位朋友,挨家挨户的赔偿道歉,发誓从此之后再不偷窃。是这么回事吧?”
  贺栖洲端起茶抿了一口:“是。”
  竹生又说:“你也说过,到竹溪村,一定会保护我村上下,往后不再受妖邪的侵扰。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东西还是丢,鸡还是少,后山进不去的还是进不去,那狐狸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堂而皇之的进了你贺道长的家门,成了你的座上宾……”
  竹文韬咳了一声:“竹生,说话注意分寸。”
  竹生止了话头,思索片刻,又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问问贺道长,说话还作不作数。”
  一杯清茶见了底,贺栖洲总算抬头看了竹生一眼,道:“我也想问二位几个问题。”
  竹文韬道:“道长请说。”
  “这一个月,村里丢东西,可有人去报官?”
  “这……”竹文韬想了想,“大都是些小东西,下山一趟报官麻烦得很,大多不了了之。”
  “那你们又凭什么认定,就是那狐狸偷窃的呢?”
  竹生抢道:“他偷东西这么些年了!一时改不掉毛病有什么稀奇的,竹溪村上下都是平头百姓,谁也不会功夫,打不过他骂不过他,还怕被他折腾,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难不成要跟官老爷说我们这遭了鬼吗?”
  贺栖洲将杯子轻轻放回茶案上,道:“也就是说,你说他偷你东西,只是猜测,并无实据。”
  竹生一时语塞,道:“那道长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他?!”
  贺栖洲问:“你说丢了绣品,丢了谁家的绣品,丢了几件?”
  竹生展开黄纸,念:“竹小妹家的蜀绣,丢了两件,都是肚兜,她辛苦缝制,做工精美,要拿下山贩卖的。”
  贺栖洲问:“那狐狸穿肚兜?还是他有个相好的母狐狸要穿肚兜?”
  竹生一愣,竟不知怎么回答。贺栖洲又问:“什么时候丢的?”
  “半、半个月前,竹小妹午后出门挖莲藕,回来就发觉肚兜没了。”竹生底气弱了几分。
  “巧了。”贺栖洲笑道,“半个月前的午后,我与他下山买山楂球去了,正巧不在村里。”
  竹文韬缓缓道:“可有人证?”
  贺栖洲看着竹文韬的眼睛,问:“我与他同去同归,算不得人证么?”
  竹生急了,火气上来,指着贺栖洲便道:“你算什么人证!你与他同去同归,你也说得出口!贺道长,你可是人,哪怕求仙问道,也该有个章法,奉一只狐妖为座上宾,还要与他天天厮混在一起,你也不嫌丢人吗!”
  “我倒要问问看,竹生公子又是凭什么认定他是妖邪而不是仙家,是图谋不轨而不是心怀良善呢?!”贺栖洲突然拔高的声调,着实把竹生惊了一记,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回敬的话,气焰弱了一大半,贺栖洲又道:“合着竹溪村的规矩,是干涉我贺某人与何人来往,是空口污蔑,还要我与挚友自证清白?”
  “竹生!说的什么话,给我下去!”竹文韬见场面胶着,赶忙训斥了侄儿一句,起身安抚着,“哪的话,竹溪村虽是山中小村落,却也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贺道长息怒……”
  竹生见叔父也不帮他,一时憋屈,扔下一句“我出门找浮雪”便踏着步子离开了。
  屋内二人沉默一阵,竹文韬缓缓将茶杯斟满,道:“这事,也是竹生来找我提了,我才把贺道长您请来……这孩子,从小没娘,我那个弟弟……也就是他爹,又惯着他,自小当小霸王养着,村里上下,除了我女儿,大多怕他几分,他这般口无遮拦也是惯了……”
  “是吗。”贺栖洲点点头,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厉声教训竹生的并不是他,几块点心几杯茶下了肚,日头也渐渐西沉了。没有小辈和外人在的时候,竹文韬倒是轻松几分,两人闲话了几句后,这位村长也总算与他交了底:“道长,其实我挺信得过你的,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最近在村里可还顺心,顺便……”
  贺栖洲说:“顺便帮你管管你那口无遮拦的侄儿?”
  竹文韬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贺栖洲也跟着笑了笑,说:“我也想知道,竹溪山如此广阔,竹溪村这么些村民,只靠前山的资源不足以发家致富么?如此在意后山,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把村民们的心揪着不放吧。”
  “也只是传说。”竹文韬倒是坦荡,眼看着屋外渐渐黑了,他捻来蜡烛,点亮了灯芯,“道长可去过后山了?”
  “没有。不过……”
  贺栖洲话未说完,屋外便传来一阵骚动,脚步声、人声乱作一团,贺栖洲与竹文韬对视一眼,赶忙提着灯钻出屋子,贺栖洲年轻,手脚也快,他像一条灵活的游鱼,不一会就窜到了院子外面,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村民们是全都出来了,一个个探头探脑,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该往哪看。
  可贺栖洲一出院子,就撞见了那熟悉不已的东西。
  一张青色的脸,那张脸悬在空中,与他不过一尺,正贴着村长家的篱笆缓缓游走,那脸很小,下巴很尖,眼睛却很大,眼睛发白,如一张薄薄的纸片,在空中盘旋着,一见贺栖洲,那脸便笑了一下,欢快地在空中打了个卷,朝着村东门飞快地飘去。
  贺栖洲神色一凛,拔出身后的剑,二话不说就要往前追:“大家都让让!这东西危险!”
  村民们原是没注意这东西,被他一喊,纷纷回过头,竟是同时瞪大了眼睛。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贺栖洲一心盯着眼前的青脸,却突然发觉身边的村民都不太对劲,他们眼里不是恐惧,而是惊奇和喜悦。贺栖洲追了两步,那青脸一回头,突然化出一个柔美女子的脸,那两片薄唇微微一扬,传出一声娇俏的轻笑,村中上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叹:“是这个!是这个没错!快抓住它!”
  村里的壮小伙子们跑在最前面,一个个发了疯似的往前挤,贺栖洲赶忙收了剑,生怕误伤了他们。这青脸像一团莹绿的火焰,晃晃悠悠,欲拒还迎,带着一串村民往村口跑。贺栖洲突然明白过来,这东西……要带着村民往后山去!
  来不及疾跑,贺栖洲索性纵身一跃,颀长的身型在空中转出好几个空翻,稳稳当当地立在村口的门柱上。青脸飘荡出村的瞬间,贺栖洲突然发力,将手中符纸抛向空中,催动其四散炸开,死死钉在竹溪村的四个方位,成了一层坚不可破的结界。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扑向结界,撞成了一团。他们霎时清醒过来,一边揉着撞疼了的头,一边寻找着这疼痛的根源,看了看去,站在最高处的贺栖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跑在最前头的年轻人突然怒了,他梗着脖子,冲着贺栖洲骂道:“你做什么!到手的财神爷被你放跑了!你可怎么赔!”
  一时激起千层浪,竹溪村上上下下开始一并声讨起来,贺栖洲等他们吵了一阵,朗声道:“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敢这样跟着走?”
  年轻人道:“我们不知道?怕是只有你这个外乡人不知道!那可是竹溪村后山的竹青,是千年的竹子化成的,只有我们这才有!要不是……总之你给我让开!施的什么法术,把我们困在这,是想独吞竹青吗!”
  “就是!”
  “没错!放我们出去!不然你这什么破罩子,我们给你砸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人人躁动不安,一向还算和蔼的竹溪村人突然发了狂。不过这些往日和蔼里有几分真假,谁也猜不透说不明。贺栖洲一向是个懒得多费唇舌的人,他挥剑出鞘,剑锋青光一闪,那泥土浇筑的小路上顿时扬起一道尘土飞扬的灰墙,村民们赶忙往后退,刚才还凶巴巴的几个人集体缩了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