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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迷路。贺栖洲点头,又问道:“那姑娘要去哪?需要我送你一程么?”
  “送……”女子又是一愣,赶忙扯着他的袖子,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公子、公子真是个好人,奴家跟着夫君过来收竹器,路上……使了小性子,触怒了夫君,没成想他一怒之下,竟把奴家抛在了这里,这……黑灯瞎火的,奴家实在害怕,刚才还不小心扭了脚,这会实在疼得动不了,才蹲在路边啼哭,还请公子救救奴家!”
  这女子倒是奇异,没等贺栖洲说什么,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后果全给交代了。贺栖洲并未表态,只提起灯笼,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女子被看得不自在,却没主动回避,两人在山中的夜风里僵持了一阵,那女子终于是先开了口:“求求公子……”
  “上来吧。”贺栖洲将负在背上的剑向前一带,屈身一蹲,将结实的肩背留给女子。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女子话里带着欣喜,她理了两下袖子,一俯身便贴到贺栖洲背上。细瘦的手臂绕过脖颈,将一白一红二人搂成了一个亲密的姿势。这姿势一变,女子的声音也跟着变了,较之先前的可怜,更多了几分妩媚与妖娆。
  “公子……是一个人赶路啊?要去哪呀?”
  “竹溪村。”
  “竹溪村……竹溪村夜里去不得,有鬼的,奴家最怕鬼了——”女子伏在他背上,还不忘用手指轻轻挑动他领口的衣襟,“要是真有什么脏东西可怎么好……夫君不在,奴家可全要指望公子了!”
  贺栖洲对她不安分的手视若无睹,依旧提着灯笼,往竹溪村的方向前进:“姑娘,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到临近的地方就是,不然夜深了,我就是进村也找不到投宿的地方。”
  “唔……”女子见示好无用,一时语塞,便更放肆起来,她轻挑指尖,捻起这人垂在耳边的发丝,语气越发柔媚,“公子,你冷不冷啊?奴家好冷啊,这山里风太大,吹得奴家心里慌——”
  贺栖洲笑了:“这才七月,姑娘便开始畏寒,恐怕肾虚体寒,得注意保养。”
  不知为何,这话里的“肾虚”二字被着重点了点,女子一听这话,还没说完的后半截被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她捻着发丝的指节僵了一瞬。不过片刻,贺栖洲耳后就传来一阵脆生生的笑:“哈、哈哈,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家一个女儿家,自然是需要公子这样……阳气充沛的翩翩君子,才能捂暖了。公子怎么还笑话奴家!”
  贺栖洲笑而不语,任凭她闹去。
  往竹溪村只一条通途,下山的路却是纷繁。贺栖洲一个外乡人,就在女子的指挥下时左时右、时南时北的拐着,这路竟是越走越偏,也越走越乱。
  “姑娘不是迷路了么,怎么还指挥起我来了?”随她的指引转了好几个圈,贺栖洲终于是站定下来。
  他本想看看这凭空出现的红衣女子究竟有什么企图,可现在看来,她既不像劫人钱财的山贼,也不似取人性命的鬼魅,倒像个……穷极无聊的顽童,就这么伏在他背上,骑大马似的指挥着他穿来绕去,这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他带到了这么一处竹林里。
  而且还是竹林的正中央,贺栖洲低头一看,连顺着进来的石子小路也不翼而飞了。
  话说到这一步,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那层窗户纸算是彻底捅破了。贺栖洲不再言语,而是暗自警惕起来,这地方,无论这女子是什么东西,在这四下无人的好环境里,她都绝不会吃什么亏。是贪财或是害命,就看她打算演到何时罢了。
  女子轻笑一声,用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贺栖洲的脸颊,道:“奴家迷路,扭伤了脚,公子好心帮我,我怎能胡乱指路呢。竹溪山的竹,高大挺拔,苍翠碧绿,公子初来乍到,奴家只是想让公子到这来,好好看看这山中的美景……”
  话音未落,她就被一阵猛力甩了出去。环着脖子的双手本就没使出什么力,贺栖洲一发力,她便向前飞出了好几尺远。
  贺栖洲猛地后退两步,将身前的剑向后一扔,下一秒,长剑就已铿然出鞘,这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白纸灯笼落在地上,而女子正落在灯笼旁。她赶忙捡起险些被烧着的灯笼,笑盈盈地将它安置在身后翠竹生出的分叉枝上:“公子好凶,奴家的一腔仰慕之情,竟就这样白费了……”
  贺栖洲不再与她多话,足尖一点,提剑冲着几尺外那红艳的身影便刺过去,风声刮过锋刃,激起一阵急促的剑鸣。那剑极快,正巧刺穿了摇曳落下的一片竹叶。
  却没能刺中那红色的倩影。
  一声钝响,连着一阵刺耳的劈剥声,贺栖洲的剑锋刺入了悬着纸灯笼的竹子。他只一发力,那碗口粗的竹便瞬间裂开一道贯穿的豁口。灯笼再次落地,灯旁的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竹林间投下的月光正亮,贺栖洲抬头,望向了空中的一轮明月,掐算日子,今天该是中元。
  红衣女子消失得一干二净。静谧的竹林里,只有细碎的虫鸣声,和灯笼燃烧迸出的火舌摩擦声。贺栖洲凝视着灯笼,许久未言,等灯笼烧作了灰烬,竹林里笼罩的那层似有似无的迷雾,也在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个竹溪村,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贺栖洲从包里寻出罗盘,又从地上捻起一片竹叶,竹叶从指间滑落,点在罗盘上时,他周身突然卷起一阵细微的风。这风混入了夏夜的凉风中,一圈又一圈的,向周围更远的地方扩散开来。
  贺栖洲闭上眼,却看得更远更真切。
  竹林不大,再往东大概两里,就能走到尽头,而走出竹林后,只需要顺着大路向北走一段路,就能找到竹溪村的另一个入口。人多的地方,这套灵力布散的探路法决或许容易受影响,但在这荒无人烟的竹林里,这点功夫足够他找清楚前进的方向。
  而他现在,正在竹林的正中央。
  收起罗盘,贺栖洲从地上找了些竹枝,从包裹翻出些东西,扎了一个简易的火把。他踏着满地堆积的竹叶,一面向东,一面细细思索着这一路的奇异遭遇。
  入山的路旁,茶摊老板散播传闻,千叮万嘱着夜里不要进入竹溪村。他执意前行,却在路边遇到凭空出现的诡异女子,女子言语劝说无用,美色引诱无果,最终布下鬼打墙的迷阵,将他引入竹林正中。
  可也仅此而已。
  这女子没有伤他,没有杀他,没有害他。连选取的困住他的阵地,都只是一片随意走走就能找到出口的小竹林。而他现在除了多走两里路,弄坏了刚买的一盏灯笼之外,几乎是毫发无损。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可那女子却不一定知道。贺栖洲绕开丛生的绿竹,将地上的枯叶踩得嘎吱作响。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赶路书生或侠客,在中元节的夜晚,遇见了如此诡异的事情,惊慌之余,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离山的路,逃得越远越好。
  “逃……”踏出竹林,走入大路的那一刻起,贺栖洲就突然明白了,这竹溪村里的东西,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隔绝于村子之外。
  十五的明月高挂空中,月光却是阴恻恻的寒冷,没有了竹林的遮挡,这份阴冷来得更加直接。贺栖洲测算着方向,举着火把往北前进的那一刻,突然从风里捉住了一声缥缈的叹息声。他猛地转身,却发觉在他耳后,紧紧贴着一张青白的面孔。
  只有一张脸,没有脖颈,没有四肢,只有披散的一头乱发,甚至连乱发都悬在空中,没有与之相接的头皮和头骨……就像一层单薄的纸张,可那晕了青色的纸,偏生有意识,它会贴在人耳边,轻轻地笑。
  夜风扬起,那生在薄薄纸片上的青脸笑得变了形,它咧开的嘴突然发出桀桀的笑声,短短一刹,它就从人身后绕到了跟前,逆着凉风,朝北边竹溪山的方向飞去。贺栖洲的剑很快,寒光出鞘,在它擦过身侧的那一瞬间,利刃便刺了过去。可还是慢了一步,剑锋只削去那纸片的一角,将那原本的尖锐的下巴削出了个月牙,那鬼脸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纸片在风中疾掠,贺栖洲便跟着追上前。深夜里,只有风里不断传来的絮絮轻笑,和他紧追其后的踏踏脚步声。笑声忽近忽远,脚步声却始终未停,贺栖洲顺着那纸片一路前行,终于再一次进入阴森森的竹林。
  他踏入竹林的瞬间,前方的纸片也突然停了下来,单薄纸片的背后什么都没有,却能勉强看出一个人脸的形状。那张纸缓缓折过一个角,恰有些回过头的意味,灰白的眼珠子斜斜地睨了身后的人一眼。贺栖洲再次拔剑,那青脸却烧成了一团鬼火。鬼火凭空燃起,又飞快地燃尽,炸亮一簇火苗后,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又是个引路的。贺栖洲呼了口气,终于从衣襟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姜黄的符纸。这地方邪门的事一桩接一桩,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小心提防,他凝神定气,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风声凛冽,与风声一起来的,还有一连串竹枝折断的声响,贺栖洲立马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转过头,耳边就是一阵树木接连倒地的轰然声,随着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折腾,一个赤红的身影突然穿过层层竹林,向他冲来。
  不,应该说,是向他摔过来。
  那身影一连撞断了好几根杯口粗的新竹,猛地砸进了他的怀里。贺栖洲毕竟肉体凡胎,即便这东西已经砸断了好几根竹子,减缓了不少冲力,可他被这么一撞,还是向后一个趔趄,向后飞出好几尺,他胸口一疼,“咣”的一声,连同怀里的家伙一起,撞在三颗并列长成的竹子上。
  竹影摇晃,竹叶漱漱地往下掉,贺栖洲吃痛地弓起身子,撑开眼,低头一看。
  月光透过纷纷扬扬的竹叶,在怀中人的眼底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人一身红衣,长发散乱,头上束着的簪子都歪到耳边了,脸上的胭脂被薄汗晕花,红唇也早就跟胭脂混为一色,而这一身装扮……不就是那半个时辰前,故意将贺栖洲引入竹林深处,又一转眼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女子么!
  被突然撞倒的贺栖洲还未说话,怀里的人便瞪圆了眼睛,怒道:“你是驴?没脑子还是胆大包天了?让你跑不跑,来这添什么乱?!”
  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第三章 山路转月下神迹现
  他要是不开口来上这么一遭,贺栖洲绝对不敢将他认作自己刚才背过的女子。
  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有极大的不同,要说唯一一点相似,便是那女子与面前的人,都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上,挑出一股灼灼三春的气势来。怀中人见他盯着自己,脸色更是难看。他一挺身爬起来,不耐烦地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嘴里嘟囔了一串抱怨之语。
  这衣裳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明显的不合身。刚才他是女子的形态,还能勉强把自己往衣服里塞,现在换做了男子的身形,这腰带是无论如何也系不上了,再加上这么一冲撞,里衣外袍更是散成了一片,肩头那点轻薄的红纱眼看就要遮不住了。
  贺栖洲提醒道:“你肩膀……”
  红衣少年没好气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
  贺栖洲:……
  他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了。
  化作女相欺骗在先,突然把人撞倒在后,他不仅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反而理直气壮得不得了,好像只要贺栖洲出现在这,而且还在呼吸,就是妨碍了他什么,坏了他天大的事似的。贺栖洲吸了口气,捡起身边被枯黄竹叶盖住的符纸,慢慢站了起来,冲着面前的人行了一礼:“我从长安来,要去竹溪村,还请小神仙带个路。”
  一听“小神仙”这三个字,少年的怒意消退了一半,他忙回过头,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长发,盯着贺栖洲问:“你居然不怕我?你不觉得我是妖怪?”
  贺栖洲却笑了:“仙和妖有很大的区别吗?”
  少年被问住了,他想了一会,又不耐烦地放弃了思考,回道:“怎么没区别,你要是仙,所有人看到你都要点头哈腰,跪拜烧香许愿,你多看他们一眼,他们都感恩戴德。你要是妖怪……”说到这,他突然垂下眼,轻轻“嘁”了一声:“懒得说,不说了。”
  贺栖洲了然,继续问:“那么,可以麻烦你带路么?”
  少年似是被他上个问题问烦了,漂亮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他使劲挥了挥过长的红袖子,道:“竹溪村竹溪村,这破村子有什么好的,你一个凡人非要去给自己找麻烦!中元节还进竹溪村,你赶着祭祖……”话音未落,少年的身后突然窜起一阵狂风,竹叶被风卷起,渐渐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而下一秒,那屏障里斜出一根被削尖的竹子,冲着红衣人的脑后便捅了过去。
  这一切都仅仅是须臾之间。
  少年闪身想躲,却被眼前的白衣人抱了个满怀。他含在嘴里的一句“找死吗”还没骂出来,贺栖洲的剑就已经出鞘,剑刃逆着风,直将迎面而来的竹节竖劈分开,锋利至此的宝剑,绝不可能是凡品,少年脑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劈剥声,贺栖洲的手腕一拧,剑锋随之转向,竟将这两截断裂的竹子震荡开去。
  还没完。
  他搂着少年的另一只手迅速握紧,双指并拢,迅速催出一道黄符,那符咒顺着竹叶飘零的方向紧紧追去,活像一枚长了眼睛的飞镖。少年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紧紧并拢的双指,惊道:“你是……”
  贺栖洲没有说话,只专心循着符咒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少年赶忙跟上,也顾不得自己那松垮垮的衣服有多碍手碍脚,他接着刚才的话,道:“你是道士!”
  贺栖洲抽空应了:“是。”
  少年继续问:“那你来竹溪村干什么?来抓我的?”
  贺栖洲看了他一眼,挥剑劈断挡着他前进的竹枝:“那张脸是你做的么?”
  少年一头雾水:“什么脸?”
  贺栖洲了然:“那就不是抓你。”
  少年好奇心更盛,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什么脸?你还没说是什么东西呢,你来竹溪村到底干嘛的?你们道士不是到处云游,降妖除魔的吗?你到竹溪村不抓我,难道是抓……”
  他话音还未落,眼前的人便突然停了下来,少年差点撞他身上,赶忙后撤一步。两人缩在一丛竹子之后,都在此时极有默契的沉默下来。少年看着他紧绷的指尖,那里有一丝细细的线,月光一照便看不清楚,但却若有若无的牵向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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