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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没等村长首肯,竹生便揪着这男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贺栖洲看着这场戏,觉着实在是该说句话了。他对着竹村长一拱手,道:“在下贺栖洲,从长安来,到巴蜀竹溪村,是为了这座山。”
  竹文韬问:“为了竹溪山上的竹子?巴蜀的竹子虽好,却不是谁都能有我们这的竹编手艺,能将它们从竹条竹篾,变成精美器具的。”
  “当然不是为了这个。”贺栖洲笑了笑,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为他的笑平添了几分温柔,“是为了竹溪山里的妖怪。”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絮絮的村民们全都住了口。他们看向贺栖洲,眼中的情绪从恐慌到震惊,又从震惊滚向惊喜。竹文韬毕竟一村之长,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他轻叹一口气:“妖怪……竹溪村哪有妖怪,来来往往那么多生意要做,要是有妖怪,我们哪能生活得这么自在?刚才被我侄儿拖出去的那个……”
  “是个假的。”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又被引向了一旁发声的少年。他正摸着一头散乱的长发,一下下将打了结的发丝梳理整洁。竹文韬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心里自然不痛快,他咳了一声,问:“贺公子,这位难道也是与你一起的?”
  贺栖洲摆手:“不……”
  “因为我才是那个真的。”右手五指探入发丝,少年微微用力,将青丝拢起,轻轻拨向后脑勺。说这话时,他漂亮的眼睛微弯,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颇有天真意味的笑容。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那明媚的笑容上。
  他们看着的,是他眼里微微散发的莹绿幽光,和拢起的发丝里,挡也挡不住的一对尖耳朵。
  少年的耳尖动了动,他一咧嘴,一口獠牙被月光映得雪白,他道:“我就是那个夜里逡巡,拦截山路,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不准你进,也不让你出的——竹溪山狐大仙。”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村民们拔腿就跑,着急忙慌地就往屋里跑。身为村长的竹文韬也不例外,他就算再有威信,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能见得这样的场面!他双腿一软,当即瘫倒在地,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贺栖洲没有一句多的话,他拔出利剑,挡在了竹文韬身前,只微微回头叮嘱了一句:“竹村长躲好。”
  再回头时,少年已经一踮脚冲了上来,贺栖洲横剑一拦,狐狸尖锐的指甲与剑锋擦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铿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贺栖洲的剑极快,少年的身手更快,两人的对峙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少年硬接下他几招,向后退了一步,笑眯眯道:“贺道长,你可得看好竹溪村的人。”
  贺栖洲持剑而立,也冲他笑了笑:“看不好呢?”
  少年一歪脑袋,半边脸颊鼓起又憋下,他思索一会,终于说:“竹溪山,是我的,你看不好他们,让他们到后山来烦我,我就拧断他们……”
  竹文韬瘫坐在地,或许是得了庇佑,也敢开口接茬了:“你要……拧拧拧拧什么……”
  少年绒绒的耳尖抖了抖,笑道:“全村的鸡脖子。”
  说完,他便一转头,冲着方才竹四嫂家破损的篱笆缺口,一纵身飞了出去。一抹艳红的身影,终于隐没在层层墨绿的竹林中。
  贺栖洲也不追,他收了剑,缓缓转身,拉起了瘫坐在地的竹文韬。等他们二人重新站稳时,村里的老小们全都从屋子里挤了出来,他们眼含热泪,围着贺栖洲,将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他。竹文韬也不再板脸,他终于紧紧攥住这白衣公子的手,声泪俱下道:“贺公子,贺大侠,贺道长……竹溪村,竹溪村有救了!您来了,竹溪村终于有救了!”
 
 
第五章 问往昔村落无宁日
  许久没在夜里亮堂过的竹溪村,终于在贺栖州到来的这天夜里,迎回了属于他们的万家灯火。
  村子很小,全村到齐也不过几十号人。月光笼罩的竹溪山脚,一条平坦宽阔的小路,连起了村头到村尾的每一户人家。被撞坏篱笆的竹四嫂住在村中小广场的边上,她正吩咐村里的年轻小伙们帮把手,把小路旁的灯笼全都点亮。
  贺栖州拔剑轻轻一挑,将最后一段麻绳割断。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竹四嫂虽然嗓门不小,个头却也真的不大,叉着腰站直了,也不过才到贺栖洲的肩头。这样一个瘦小的妇人,让她独自一人修理这破损的竹篱笆,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罢了。贺栖洲看着修好的篱笆,拍了拍手,这些活,他在师父门下时也没少干。
  “贺道长,快来快来,村里人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竹四嫂端着满满一盆鲜果,笑得脸颊发红。贺栖洲往她那边一看,一片明亮的灯烛里,集齐了竹溪村大大小小几十口,这几张大方桌也是竹制的,与长安酒楼中常见的酸枝木桌大不相同。
  死里逃生,竹文韬感激不尽,对这位救命恩人热情得不得了。他贵为一村之长,甚至将贺栖洲的座位安排在他身旁,一番忙碌后,几桌人纷纷落座,相互敬了几杯酒后,便各自动筷子开餐了。
  这村子的风情倒是格外坦率,没有那些繁复的礼节。
  村长敬了贺栖洲一杯酒,却没勉强他赏脸。几杯酒下肚,之前那个严肃的竹文韬仿佛换了人,他坐在竹椅上,看着推杯换盏的竹溪村民,缓缓开口:“贺道长,咱们村,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的夜晚了。”
  贺栖洲问:“是山里的妖怪么?”
  竹文韬摆摆手:“狐狸生在山里,那是山里的事。可山里的事,也实在让村子不太平。”
  贺栖洲道:“在下洗耳恭听。”
  竹文韬抬起手,缓缓比划一圈,示意他看:“这竹溪村,依着竹溪山,傍着青竹溪,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蜀中地气暖,又在山坳里,气候养竹,也养人。我们一村就这么些人,世世代代都在山下,靠着这山里的竹子过活,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也算得上平静安稳。直到我爷爷当村长那年,这竹溪村的后山,就再也进不去了……”
  那年竹文韬还小。一天早上,阿爹出门时,给了他一小块肉干,吩咐他好好在家读书。阿爹说前山的笋子都挖光了,得往后山走走,要是运气好,等傍晚回来了,就让阿娘用新挖的笋炒肉吃。竹文韬挥手跑到村口,目送着阿爹上了山,这才回家读书习字。
  谁知这时间一晃到了傍晚,夕阳沉入竹林。他搬着小凳子,从家门口坐到院门口,又从院门口坐到村口,山路蜿蜒,像一条灰白的小蛇,随着竹溪山吞没了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这山就成了黑黢黢的兽口,将小路一点点吞没干净。
  村里的大人一个个提着灯笼从他身边讲过,摇晃的烛光又将被掩藏的小路点亮。阿娘急匆匆跑过他身边,只吩咐了一句要乖乖听话,别乱跑。他果真乖乖听话,就在村口坐着等,一直坐到了后半夜。夏天的后半夜,风是凉的,草丛里有碧色的流萤,像坠入村落的星光。
  万幸在星光散去的那一瞬间,村里人带着阿爹回来了。他赶忙站起来,伸手去接阿爹的竹筐,却瞥见那竹筐破了个口,那破口状如撕裂,坚韧的竹篾被生生折断,而破损的口子处,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阿爹回家后发了烧,阿娘和他忙前忙后的照顾着,足足一天一夜。
  阿爹醒来后,给自己灌了足足两壶茶水,他坐在桌旁,看着阿爹瞪直了眼的模样,半晌不敢吭声。
  “后山有怪物……”这是阿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说这话时,阿爹的眼睛都发直,他盯着孩子看了许久,终于将年纪尚小的儿子抱在了怀里。
  “我在爹怀里时,只觉得他浑身都在发抖,当时是八月,但他的胳膊和身上都是冷汗,只有贴着心口的时候,还能感觉出一丝热度来。”竹文韬说到这,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贺栖洲说:“这妖怪是什么模样,可有人见过?”
  “谁敢啊……”竹文韬无奈的笑了笑,“后来,我拿着那个破了的竹筐,趁着赶集的时候,去山下问了镇上的猎户,他说那爪痕一看就是狐狸的,又尖又利,可他说完,又困惑起来,你猜是为何。”
  贺栖洲道:“因为狐狸没这样大的力气,能将用上好竹篾制成的竹筐生生抓裂。”
  竹文韬缓缓点头:“从那以后,也不是没有不信邪的,你也知道,大小伙子,还能被鬼吓着么……当时我的那些哥哥伯伯,还特意趁黄昏点着火把进过山,说是要把那妖怪抓出来,扒了皮挂在村口,当门帘。”
  “结果不太好吧。”
  竹文韬闻言,又叹了口气:“是啊……那么多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加起来快二十多号人,黄昏上了山,就整整一夜没下来,留了一村子老弱妇孺,就是担心也不敢妄动。我就跟着他们在村口等,等到第三天的黄昏,才瞅着他们从山路上下来。一问才知道,他们从进了山,就根本找不到通往后山的路!”
  “平日里走惯了的那条路,突然消失在茫茫竹林里,他们走着走着,连来时的路也找不见了。走累了,想休息,就听见耳旁一阵尖锐的轻笑,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吓得一帮小伙赶紧跑,这一跑起来,笑声又没了……”
  “这群年轻人,就被这若有若无的笑声追赶着,跑了足足一天一夜。为首的那个体力不支,一个跟头摔下来,眼前的迷障顿时消散,他们看看脚上磨破的草鞋,再看看地上已经被踏得陷下一圈的泥地,才知道自己这是被狐狸戏耍,就这么原地打转,转了一天一夜啊……”
  这一天一夜里,村子里的人没有发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村口的路,两方明明相距不过百尺,却怎么都看不见彼此。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就再也不敢往后山走,竹溪村的后山,不知不觉成了代代相传的禁忌。每当孩子夜里不好好睡觉,啼哭胡闹时,大人都会说:“你再哭,再哭后山的狐妖就来抓你走,他可最喜欢哭得欢的小孩子。”
  爷爷老了,村长就到了父亲头上,父亲老了,村长就到了他的头上。这么代代相传,也已经过去快五十年了。
  这五十年里,也不是没有人壮着胆子要往后山去,但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尖叫着跑回来,就是在山里迷路,一天一夜走不出来。也许是这接二连三的举动让那后山的狐妖厌烦了,近段时间,他扩大了活动领地,开始往村里窜。
  贺栖洲听到这,轻轻摸了摸面前的杯沿,问:“多久之前的事?”
  竹文韬思索片刻:“也就是几个月前。”
  贺栖洲又问:“几个月前,村里才有了红衣鬼怪?”
  竹文韬道:“没错。”
  “那您是亲眼见到了,还是……”
  竹文韬一哆嗦:“道长,实不相瞒……今晚,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红衣鬼,这传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咱们村就这么多人,村头刮阵风,村尾都能知道,就一夜功夫,村里突然就有了这风声……”
  贺栖洲道:“那既然您没有亲眼所见,也没人见到,怎么就如此深信不疑,夜夜不敢出门呢?”
  竹文韬又闷了一口酒:“嗨……道长,咱们没看到,但是村里人谁也不是聋子啊。虽说不是天天都有动静,但一到十五,这屋外、山里,传来的都是一阵阵的怪声,这可是谁都听得见的!”
  “怪声?”
  “对,这本不该对外人说……这山里,每到十五月夜,林子里都会有大片的怪声,听着像竹子折断的声音,又是还会伴随几声嘶吼,这叫声奇异,不像野兽,更不可能是人,村里有胆子大的,趁着白天去前山看了一眼,碗口大的竹子,都能被硬生生折断,那动静,能不被全村人都听见吗!”村长突然耷下眉,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他举起酒杯,郑重地敬向贺栖洲,“道长,您说您是为了山里的妖怪来的,那在下就恳求您,救救竹溪村吧!”
  贺栖洲了然,这村里的故事,果然只有进了村才能探明大概。他跟着村长一同起立,也举起酒杯,回敬道:“村长还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希望您能信得过我。”
  竹文韬感激涕零,连连点头:“您救了我的命……也一定能救这个村,我当然信得过……”
  “那就,让我暂且住到村尾的那间空竹舍里去吧。”贺栖洲笑道,“刚才我提四嫂搬竹子路过那里,那屋子布满灰尘,似是许久没人住了。要是方便,就让我在那暂居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并不大,可当他喝了酒一抬头,却发现全村老小都在看着他。夹菜的停住了,喝酒的顿住了,连嘴里塞着鸡腿的半大小子,都愣愣地看着他。
  贺栖洲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道长……您,确定要住在那?那地方离山最近,咱们平日里路过也就算了,要是住在哪……”竹文韬咽了咽口水,小心询问着。
  贺栖洲点点头:“怎么了?就是因为那竹舍离山近,四周环竹,还有个院子,景致不错,又闲置着,我才想问问是谁的,能不能暂住一阵子呢。”
  他又说:“况且,离得近些,也能第一时间解决妖物,让村子里多几分太平。您说是不是?”
  竹文韬恍然大悟,赶忙倒酒举杯:“是是是!贺道长说得是!赶紧趁着天还没晚,咱们一起去给道长把屋子收拾出来!诸位,敬贺道长一杯!”说完,他看向贺栖洲的眼睛,诚挚道:“竹溪村的安宁,就拜托您了!”
 
 
第六章 青竹叶萧萧匿狐影
  竹舍位于村尾,与竹溪山一墙之隔。山上茂密的翠竹向下延伸,将竹舍环绕,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是这屋子太久没人居住,逐渐破落,再加上长久以来无人敢接近,更是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
  贺栖洲夜里在竹文韬家的客房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天刚擦亮,他便轻手轻脚出了门,独自往村尾竹舍寻去。
  等天大亮了,鸡鸣四起,村民们才终于陆陆续续从各自家中走出来。毕竟那地方谁都害怕,不到天亮,确实没人敢贸然接近。就在一众村民带着工具走到门口时,映入他们眼睛的,却不是他们以往所见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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