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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而就在竹丛往前不过十几尺的地方,一个红色的身影不断晃动,那东西的背上,还贴着被贺栖洲催动的黄符。
  又是红衣?贺栖洲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正对上了他圆溜溜的眼睛。
  少年道:“干什么?没见过美人啊?”
  贺栖洲压低了声音:“竹溪村,有穿着红衣夜游的民间习俗?”
  少年眨了眨眼睛:“没有。”
  “那你……”
  少年抬起手,用力扯了扯身上松垮的外袍,努力作出一副整理仪容的模样:“我穿,是因为我好看,难道我不好看?”
  贺栖洲语塞,从怀里摸出块帕子,往他跟前一递:“好看……把你鼻子上的口脂擦擦,更好看。”
  少年似乎对别的事都不关心,只一门心思关心自己的长相,得到了赞许,他一咧嘴笑了出来,那笑容也是明朗的,极少有人能在被口脂胭脂糊了一脸的情况下,还保持着这样俊俏的面庞。或者说,这正是妖与人不同的地方。
  少年盯着那红色背影看了许久,终于缓过劲来,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胸前摇晃了半天,总算是把卡在喉头的话憋了出来:“他也穿红色!”
  贺栖洲问:“所以呢?”
  少年皱皱眉,极力压低了声音:“他学我!”
  贺栖洲笑了:“他学你做什么?学你好看?”
  少年道:“好看学不来,好看是天生的,他学我……”话刚说一半,他就像被什么把后半截堵住了似的,没有再继续下去。那红色的身影在竹林里飘了一阵,竟慢慢停下了。那背影十分魁梧,没有半分女子的纤弱可言,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寻了个地方坐下。
  可那背影挡得严严实实,实在让人看不清他在做些什么。
  两人正想再往前看看,那人却突然自己跳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够呛,转头就跑,可这么近的距离,两人就是跑也来不及了,贺栖洲索性不再躲藏,一闪身,恰好堵住了那红衣人的路。他这一回头,一张满是横肉的惊恐的脸便映入了二人的眼睛。
  与刚才见到少年时的惊艳不同,这张脸即使没有花了妆,甚至根本没有妆,也只能给人带来十足十的惊吓。不过两步路,那男子还不忘一边跑一边看,这么跑着,怀里抱着的东西散了一地,没几下,他就撞上了堵在他跟前的两人。
  男子赶忙停下脚步,抹了把头上的汗,急切地回头看了一眼,嘴里仍不住念叨着:“那……那东西……东西呢……”
  少年先开了口:“什么东西?”
  男子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我的包裹里,刚才有个东西,有个……有个会动的东西,妈呀!吓得我赶紧跑,你看我这东西都洒了一路……”
  贺栖洲定睛一看,这散落一地的东西确实不少,但大多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有苞米,有腊肉,还有晾晒成干的萝卜……净是些吃的?见贺栖洲看他的目光透着疑惑,男子赶忙辩解:“这些……这些可都是,我刚才从狐妖手里抢来的!”
  贺栖洲疑道:“狐妖?”
  男子忙不迭地点头:“公子,你……你是生人吧,你恐怕不知道,这竹溪村里闹狐妖,凶得很!那狐狸成了精,天天晚上下山来,进了村就是偷鸡摸狗,什么吃的喝的,全都不放过,他还……还强占过黄花闺女!”
  这话倒是奇怪,把贺栖洲都听笑了:“所以这狐狸,还是个花了心的多情公狐狸?”
  男子也跟着笑:“是是是,公狐狸,您也知道,狐狸这东西媚得很,又善勾人,竹溪村里多少姑娘都是被这畜生糟蹋了!天理难容啊!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大晚上的,想着趁中元节,阴气最盛的时候,上山来把这畜生抓住,一网打尽,给受他所害的村民们报仇!”
  贺栖洲“哦”了一声,看向他手里所剩不多的农产,点点头:“所以这狐狸,该是被你消灭了,你才能从他那抢到这么多战利品。”
  男子愣了愣,赶忙用空的那只手一拍大腿,顺着他的话就往下接:“对对对……”
  贺栖洲又道:“所以你穿这一身……是以自身美色所诱,骗那狐狸上钩,让他来糟蹋你,你好趁其不备,要他性命,是不是?”
  男子脸色一僵,却还是笑着脸,猛地点头:“是!没错!”
  贺栖洲脸色柔和,他轻轻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对他说:“刚才,我在山里练剑,不小心飞出一张符,正好飞到兄台你的身上,你看看转个身,让我帮你把符扯下来?”
  男子堆着笑,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
  贺栖洲扯下他背上的符纸,略有些失望,符纸上只剩一丝淡薄的鬼气,而面前的人,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活人。这就说明符纸一开始并不在他的身上在他们追来的途中,被什么东西迅速掉了包。他花费一整夜的功夫,却一无所获。
  这竹溪山,还真是卧虎藏龙。
  男子只觉背上一轻,笑着转过身来,可这一转身,迎接他的却不是和善有礼的贺栖洲,而是一张半眯着眼,眼里还灌满了怒意的笑脸。这实打实的贴近着实吓了男子一跳,少年与他贴得极近,两人却互相僵持,好几秒过去了,谁也没吱出一声。
  男子终于憋不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孩子家家,大半夜别在这吓人,还穿一身裙子……”
  话音未落,男子就被少年当胸踹了一脚,这一脚活活将他从山间的竹林掀下缓坡。
  男子身形圆润,这下更是球似的滚下坡去,他连惊带吓,一路惨叫,最后竟带着一身稀碎枯黄的竹叶,直直冲破了山下不知谁家的篱笆,一个四脚朝天的仰躺,这才止住了翻滚的步伐。
  可少年比他更快,就像知道他会滚到这来,在他落地之前,已经停在这候着他了。
  他一躺,还没“哎哟”上呢,少年的腿一横,干脆利落地踏在了他的胸口上。
  “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糟蹋黄花闺女,还想糟蹋你?”少年气得笑了出来,厉声喝道,“你家里没镜子没水缸!门前难道连条河都没有吗?我糟蹋你?我瞎了?!”
 
 
第四章 竹影喧扰梦惊狐语
  这震天的动静,把沿路房屋的门都闹开了。
  一听屋外是人声,几个胆子大些的村民走出家门,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村里的两位不速之客。这时辰,天才全黑没多久,根本没到睡觉的时候,可村民害怕传言,根本不敢在夜里出门,整个竹溪村寂静无声,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们只看到一大片打作一团的红。
  地上的红衣人摔得够呛,正仰躺在地,叫苦不迭。而站着的那位身形修长,年岁也不大,下脚却一下比一下狠,恨不能把地上那人踢出个好歹来。随着男子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唤,出门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他们渐渐围成一圈,看着跟前的两人,谁也不敢吱声。
  “什么情况啊这是?”一个含混不清的男声突然响起,围作一团的村民立马缺出个口子,这口子里钻出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绸衣,在一众穿着粗布衣服的村民中格外显眼。这人个子不高,一张圆脸,手里攥着一把花生,踱步挤进人群时,他还不忘慢悠悠地剥开果仁往嘴里扔。
  一听有人开了腔,村民们也议论起来。
  “不知道啊……我刚开门,就看见这两人打在一起!”
  “竹生,你快去找你叔父,这儿有人打起来了!”
  “啊!我家的篱笆!”一众议论里,突然炸出一个尖锐的女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一声惊呼,投向了被砸出一个大洞的篱笆,竹篱笆本就防不了冲撞,这男子身形圆润,从山上一路滚下来,竟把篱笆压塌了大半。这妇人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辛苦搭建的篱笆,目光就被满院空落落的竹架吸引,她的嘴张开又闭上,哽了半晌,终于爆发出更为凄惨的哭喊:“我的……我的萝卜干啊!我的萝卜干怎么都没了啊!”
  被她这一喊,所有村民都惊醒过来,不好,那藏在山上的鬼魅又来讨要贡品了!
  刚刚还围坐一团的人,顿时作鸟兽散,各自回了自家院子,不过片刻,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一串接一串地冒了出来。
  “我的腊肉怎么也没了!”
  “我晒在这的玉米呢,我那么大一串玉米棒子呢!”
  “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也没了!”
  于是当贺栖洲抱着一大包收拾好的农产,缓缓滑下坡,又慢吞吞踏着崩落一地的竹篱笆片走进竹溪村时,见到的就是一副鸡飞狗跳,混乱不堪的场面。
  “请问……”他试着开口,地上的红衣男子被少年一脚踢得滚了三圈,发出了中气十足杀猪般的嚎叫。
  “那个……”他再次尝试开口,一个妇人从他面前飞快跑过,手里还抱着一筐新鲜的竹笋,嘴里不住念叨“不成不成,快藏起来,鬼又来偷东西了”。
  他定在原地,足足半晌,竟没能找到一刻插嘴的机会。终于,贺栖洲忍无可忍,拼出了练功时举起大鼎的力道,举起手里的包裹,大喊道:“这一大包腊肉玉米萝卜干小鱼虾**菜头……”话到这,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都是谁的——!”
  打架的停手了,奔跑的停脚了,哭篱笆的也闭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下一秒,黑压压的村民如潮水向他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片刻不停的嘴——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萝卜干!”
  “我的青菜!我的青菜头!给我给我!”
  “救命恩人啊!我的玉米棒子!我活着就指望它了!”
  这个竹溪村,似乎与传闻中的全然不同。贺栖洲接受着众多村民的围攻,要不是他常年修炼练就一身好功夫,换个下盘不稳的人,早就被这一双双伸来的手推搡在地,甚至还能借着余力滚上一圈。
  “吵吵闹闹的算什么样子!”村民们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喜悦的笑容还没淡去,低沉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传来,这欢乐的气氛顿时被冲掉了一半。贺栖洲顺着村民回首的方向看去,一个圆脸的青年,正跟在一位鬓发微白的男子身后,有模有样地迈着步子冲围聚的人群走来。
  男子虽到中年,眼力却不逊他人,他不过走近几分,就一眼瞧见了贺栖洲。这位白衣公子负剑而立,冠发齐整,即使手里还拿着块印花的褪色包袱布,他往这一站,还是与周围的村民有着明显的差别。中年男子微笑上前,主动行了一礼:“这位公子很面生,在下竹文韬,竹溪村现任村长,不知您深夜到访,是寻人还是……”
  竹村长话还没完,他身后的圆脸青年就憋不住话了:“叔,哪有人大半夜到竹溪村来的,咱们这村里闹鬼传闻都多久了,大半夜来……怕是图谋不轨,想偷东西吧!”
  他这石子一抛,好不容易静下来的一池水又沸腾起来,刚刚才从贺栖洲手上抢回东西的村民,纷纷一抬眼,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仿佛他大夜里穿这么齐整就是为了过来偷个苞米……
  “竹生说的是啊!”哭篱笆的妇人一抹眼泪,捧着手里的萝卜干,率先开了口,“自从那红衣鬼出现后,再没人敢夜里进村了,我们自己都不敢夜里出门,这公子衣冠楚楚,看着文质彬彬,大晚上到这来……不合常理!铁定是为了偷东西!”
  “对啊……”
  “竹四嫂说得有道理啊……”
  根本没人等贺栖洲这个“贼子”开口替自己辩驳,村民们又自顾自地讨论起来,明明才见他第一面,就已经有人开始想象他如何一开始就奔着村里的那三串萝卜十斤腊肉,翻山越岭,偷偷上了竹溪山,然后从竹四嫂的篱笆院旁突围,一把顺走全村的农产品,等着赶明天山下的市集,然后发一笔横财。
  “你也知道人家文质彬彬,衣冠楚楚——这么大老远赶来,难道就为了你们的破萝卜?”一旁围观许久的少年终于出了声,他将手里被打得半死的男人往人堆里一扔,聚成一团的村民一瞅这等庞然大物摔来,纷纷侧身一闪,当即给这位腾出个空地让他躺好。
  他们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俩打架的,不过看这架势,胜负已然分出了。
  少年一捋袖子,露出藕节似的胳膊,两手往腰上一叉,冲着地上那人抬抬下巴:“喏,你们要的红衣鬼。”
  一听“鬼”字,村民们又是一阵惊呼,可这惊呼实在短暂,因为他们发现,这“红衣鬼”不仅不会跳起来伤人,反而一副狼狈相,即使借着路边悬挂的高柱灯笼,也能看清他笼在月光里的脸。确实鼻青脸肿,嘴都快被打歪了。
  被唤作竹生的圆脸青年一看这人,立刻跳起来:“就是他!红衣鬼就是他!”
  村民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细胳膊细腿的竹小六抱着他的腊肉,小心地凑过来,说:“竹生哥,你之前跟我说,红衣鬼是个女子啊……还说,看到她的人都会被抓走,现在怎么又……”
  竹生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我何时说过这些话!我只说……说村里有个红衣鬼,是男是女,我若是见过,我不也被抓走了么!”
  竹小六被骂了一句,声音都低了几分:“可……可咱们现在都看到他了……”
  竹生索性无视了竹小六的疑问,他大步向前,揪起仰躺在地的人的衣领,怒骂道:“噢!我知道了,是你这家伙,趁着大家惧怕红衣鬼不敢出门的空档,扮成红衣鬼进村偷盗……”
  他刚骂了一半,那被少年打晕过去的男子竟醒转过来,男子微微撑开眼皮,在一片目眩中辨认着眼前的人,他缓缓伸出手指,结巴道:“是竹……竹……”
  “你还敢骂我是猪?!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竹溪村村长的侄子,村长老的独子!”竹生迫不及待地挥出手,冲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骂骂咧咧一通后,对着一旁的竹文韬严肃道,“叔,这人我见过,是山下玉河村的!我这就把他教训一顿扔出去!让他再也不敢进我们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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