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你府上那两个监司,已被我遣去府衙候命!温舒辰,别太自作聪明!”穆文冲讥笑着,暗自为自己的敏锐庆幸。
“大人说的是。”温舒辰虽是气势上输下一成,可莫名其妙的,那笑容半分未减,反而饶有兴致的敛唇望着穆文冲冷笑,不知是何意思。
没由来的心里发毛,穆文冲本来是有公务在身,没成想被那丫头片子一激,险些闯出大祸。
温舒辰本想再支撑片刻,可奈何这几日身体本就欠佳,此时受过重击之后,更是不堪重负,眼前一黑,人便猝然倒地晕了过去。
“舒辰!”稚离忙扶住温舒辰一把抱起,刚才这一连串的事,发生的太快太突然,稚离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那姓穆的男子一出手,她便知道,对方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对方提刀砍人,自己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此刻,除了抱着温舒辰逃开,别无他法。
作者有话要说: 稚离:你再给我一点点勇气吧,再一点点,我就和你告白。
ps:昨天真的冷哭我了,你们都不陪我。
从这一章开始,安稳的日常可能就告一段落了。进入正题,这个世界会逐步深入。眼含热泪,依旧爱你们!
☆、倦怠窒息
望着逃开的二人,穆文冲脸上的暴戾之气越发的浓重了起来。好个温舒辰,仅仅一句言语挑拨,便要他折损了手下三员大将。“来人!”那男人大喝一声。
从周身的林子里,闪身跳出三名身形修长的随从男子,此刻正齐刷刷跪在姓穆男子的脚下,那男子抽出腰间的佩刀,在手中比了比,用阴鹜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道:“那妮子说的,你们可都听见了?”男子目露凶光垂下刀锋在其中一人肩上点了点,继续说道:“老夫一生誓死追随皇上,从未有半点苟且心思,然你们之中竟有人私通温氏,妄以信口嫁祸于老夫该是何罪?!”
那三人汗津津跪于穆姓男子脚下,还未待辩解,忽见眼前寒光一闪而过,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因着温舒辰一句风轻云淡的挑唆,已经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曙光。而那位穆大人此刻手握利剑轻轻一震,将刃上余血挥去,落叶分崩,三人已是鲜血飞溅,身首异处。
望着倒地的三人,那姓穆的男子惋惜着将寒光利剑收回鞘中,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皇上生性多疑,若是当真如温舒辰所说,有人暗中监视于他,日后被皇上知道他险些失手杀了温舒辰,难保自己还有命在。
“哼…温舒辰啊温舒辰,日子还长,定要叫你生不如死。”穆文冲恶狠狠瞪着温舒辰离开的方向。
稍后待周身杀伐的气息渐弱,穆文冲才整整衣衫,向温府的主堂信步而去。
怜儿此时也刚刚回了府上,正待喝些茶水歇息片刻,不想前院的主事来报,御前侍穆大人奉皇命,前来府中安排事宜。
惊得怜儿赶忙丢了茶壶,随了前院主事一并跑去主堂奉侯。待汗涔涔跑到主堂,还未等温舒辰到堂里,那穆大人便冲着众管事撂了句:“皇上的御赐汤药于七日后御临,仔细侯着!”
未待管事接话,穆大人便冷哼一声,自顾自离了府上。一时间惊的一干人等,都犯不上话来,久久跪了厅堂,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等着小姐出来说个主意,便听见偏堂里一个小婢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唤着:“怜儿姐姐…怜儿姐姐…小姐正唤你!”
一时,厅里众人皱眉望向那聒噪的小丫头,交头接耳起来。
“春棠!谁人教你敢在此处大声喧哗?!”怜儿作为府上的大丫鬟,自然看不得如此行事鲁莽的小丫鬟,正欲上前教训几句。
但见那小丫鬟大失方寸,一副慌神模样不管不顾向怜儿冲了过来,礼也未行,附在怜儿耳边说了句什么,便急忙伸手拉了面色惨白的怜儿便往后院冲去,留下一堂的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觉查出怕是出了些事。
此时,稚离已抱了舒辰回到小屋里,人却慌得不知要如何是好。
“舒辰…舒辰…”稚离手忙脚乱的压着温舒辰脖子上的伤口,低声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将衣衫被褥浸的一塌糊涂,只是这一刻真的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只盼她能平安醒来。
此时的温舒辰,紧紧锁着眉头,面上一片惨白,任着稚离如何摇晃,也没有睁开眼,稚离本身并不懂医术,也不知温舒辰到底是因为失血晕了过去,还是因为被那内力浑厚的男子一掌击昏。慌乱中,抱了温舒辰跑回小院,正撞见一个小婢女侯在庭院门口,便吼她快去喊怜儿过来。
“舒辰…你别吓我…”稚离胡乱用手背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便又赶忙死死压住温舒辰脖子上的伤口,生怕伤口的血越涌越多,压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封了伤口周围的血脉穴道,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一遍遍轻声唤着温舒辰。
似乎是感觉到了稚离的轻唤,温舒辰的嘴唇颤了颤,眉头也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稚离赶忙又哽咽着连声唤了几句,“别睡,舒辰,和我说说话,别睡过去。”
“阿离…”温舒辰终于声若细丝的回了句。
“舒辰!舒辰!”稚离忙在榻边跪起身,贴的更近了些,生怕错听了温舒辰的喃呢。
“阿离…你这般压着我,都要喘不上气了…”温舒辰缓缓的睁了眼,痛苦的轻吟了一声,随即用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口。
“别动,我帮你捂着了。”看到温舒辰幽幽转醒过来,稚离的声音也跟着激动的颤抖了起来,顾不得抹去满脸泪痕,带着浓重的鼻音安慰道:“且再等等,怜儿马上就来了,一会儿便要她去请大夫,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听到稚离这般哽咽惶恐,温舒辰勉强着自己恢复了一丝清明。“你别哭…本就是蹭破点皮而已…穆文冲那样的高手都是有分寸的。”说罢,抬手去揩稚离脸上的泪水,但此时,胳膊却沉如千金,胸中顶着一口气,想要抬起胳膊时,喉头一甜,忙翻起身,用力推开身侧的稚离,一口鲜血呕在榻阶上,“咳咳咳咳!”温舒辰涨红着脸剧烈的咳嗽起来。
“舒辰!”稚离惊呼着一把将温舒辰扶住,面色越来越难看,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中,“哪里疼?”稚离真是慌了神。
温舒辰苦笑:“不过是挨了一掌,吐出些淤血罢了。”看着稚离慌张的样子,温舒辰只觉心头一热,轻轻握了稚离的手,惋惜道:“把你的新衣弄脏了…”正说着,顿了顿,温舒辰望着那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猩红的印子,又翻手望了望自己满是血渍的手掌,叹息了一声,缩回了手。
耐着性子,拉起白衫干净的一角,正要替稚离蹭去手背上的血污。稚离红着眼,把那只手握住,轻轻摇摇头,只要她没事,什么都不重要。
心痛的无以复加,因着自己胡乱口舌,招致了祸端,若不是温舒辰相救,这时怕已是身首异处了。稚离啊稚离,你是何等的狂妄,几次三番害的舒辰受伤。“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稚离无法忍受这样无能的自己,暗暗立下誓言,定要好好精进武艺,再不能招惹祸端。
“小姐!!!!”庭院里传来怜儿慌张的呼喊声,不一会,那少女便冲了进了。
但见了满屋的血渍,怜儿忍不住也哭了起来,不管不顾跪倒在榻边,小心翼翼的望着温舒辰。“小姐…”
“怜儿…”温舒辰努力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怜儿,寻几个帮手往沈大哥屋前的小径里寻,该是有些尸首的,千万仔细收拾好,莫要吓到了其他伙计丫鬟们。”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怜儿泪眼婆娑的望着温舒辰,忙问道:“你伤的重不重?疼不疼?怜儿这就去请大夫来。”
“不用请大夫,我自己就懂医,这点小伤你们莫要慌神。”说着,想起脖子上的伤口,抬手就要摸浸着血的麻布。这可吓坏了稚离和怜儿,两人一左一右,忙压下温舒辰的手。
“你这伤口好不容易压住,才算勉强止血,你不要乱动。”稚离紧张的握着温舒辰的手,不肯放开,生怕温舒辰再做出些吓人的举动。
“便是大夫来了,也总要看看伤口的,这样捂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温舒辰虚弱的苦笑。
可稚离却还是不肯松手,“会疼…”一想到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稚离的心便揪的生疼。
“破皮而已。”温舒辰补充道,虽然感觉自己身体火烧火燎的疼,却依旧努力淡化着面前这两人的焦虑,“倘若真的有事,我还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在这里与你们讲话?”
“小姐…”怜儿央了句,面上的焦急并没有因为温舒辰的安慰好多少,期盼着当真如她所说并没伤到几分才好。
“怜儿,帮我取药箱来。”温舒辰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好似当真是破了点小皮一般。
待怜儿含泪正要跑出屋,温舒辰忙叮嘱道:“不准让张妈担心…”
“躺下休息…”稚离还是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眼睛红红的,视线一瞬也不肯离开温舒辰,看着让人心疼。
温舒辰此时倍觉困倦,五脏六腑因着刚才那一掌只觉着火烧火燎的难受,便在稚离的搀扶下缓缓躺下,蜷缩着身子,闭目养神,掩在被衾下的手正紧紧攥着衣袖,再没力气说些安抚的话。
稚离也知道舒辰难受,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陪在身侧,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将她微微颤抖的手握进掌中,生怕她再有闪失。
两人虽再不言语,可是稚离那双温暖的手,却还在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其实,今天的事温舒辰并不责怪稚离,若不是她执意将稚离困在这温府里,便也不会经受刚才那胆战心惊的一幕。可经过这一场事后,终觉稚离也不过是个无助的小姑娘,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无畏,会惊吓会无措,像现在这般,惶恐不安,紧紧握了自己的手,宛若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想到未来她谋划已久的事,温舒辰不禁皱了皱眉头,到那时,稚离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恨自己呢?
“是不是很疼?”看到温舒辰又皱起了眉头,稚离小心翼翼的发问,尽管她知道舒辰一定会摇头,以她的性子是不愿意别人替她担心的,却还是忍不住问她。
温舒辰也果然笑着摇了摇头,却努力把身子蜷缩起来,将稚离的手拉的更近些,贴了浅浅皱起的眉头,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打断剧情,之后会减少小剧场数量。
ps:收藏过百!为了庆祝今晚双更~
老规矩,21点一更,24点一更。地主家有余粮食!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互动,爱你们!你们是我的动力!
☆、不眠不休
不一会怜儿抱了药箱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将才浅浅睡下的温舒辰吵了起来。眼看着那人脸色此时苍白的几近透明,清澈的眸子因为倦怠稍稍阖着,微垂的眼睫下积了淡淡的黑影,看在眼里的稚离心疼到难以言喻。如果可以,稚离宁愿此时受伤的人是自己,虽这般想着,可还是将温舒辰扶了起来。
“小姐…”怜儿紧紧握了温舒辰的袖摆轻轻抽噎着,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怜儿。”温舒辰虚弱的笑了笑,“这温府里,除了我,就属你位份最高,你这般慌张,可是让全府的人看了都惶恐不安?”
“小姐说的都在理…”怜儿岂能不知?可嘴上应着,眼泪却是越流越凶。
“好了,傻丫头。”温舒辰安抚着怜儿,虚弱的握了握她的手开口道:“现在府里说不定还挺着几具尸首呢,没有还好,若是当真有人惨死在府上,怜儿你需打起精神,带人去处理妥当,莫要撂下把柄被人利用了去。嗯…另外记得和阮大哥他们知会一声,此事呈报时,只说不知何人所为,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我先…我先帮小姐治理了伤口再去。”怜儿一听到被委以重任,立马擦干了眼泪,郑重的望着温舒辰,此时小姐说的对,如今府上人心惶惶,自己当是做个表率才对,不然还要让小姐指望谁,依靠谁?
“去吧,小伤不妨事,何况这里还有阿离在。”温舒辰想要笑笑的,可她太虚弱了,就连牵牵嘴角也做不到。这样的安抚对怜儿来说很有效,温舒辰不想怜儿看到自己的伤口,怜儿自幼同她一起长大,若真要说,也和亲姊妹相差无几了,可真要她面临血淋淋的自己时,温舒辰还是不忍的。
待两人寒暄了几句,怜儿终是依依不舍的离了小屋,毕竟,此时前院还需要她去稳定人心,这是只有她才能帮小姐做的事。
待怜儿离去,温舒辰徒然松了一口气,稚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疼温舒辰,却也没法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开了药箱,整理些麻布,药散。
“阿离…”温舒辰唤了声。
稚离心中憋窒,依着舒辰的个性,劝走了怜儿,接下来该是轮到自己了,“别赶我走,你需要人来照顾…”
温舒辰愣了愣,她确实想了许许多多的借口用来支开稚离,可看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时,却又不好再说什么。温舒辰有她的孤傲,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因她而担忧,可阿离…温舒辰竟然觉得此时应该要多些依靠她…
幸而脖子上的伤口确实不算很深,没有伤及要害,在温舒辰的指导下,稚离已经将伤口处置妥帖,仔细包扎过,便也知道伤口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严重的,稚离惶恐的心情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阿离…”温舒辰叫了声,稚离正在收拾药箱,抬头望了望温舒辰。
温舒辰略显无奈的展了展手臂,雪白的长衫染着鲜血,如一朵朵怒放的艳丽牡丹,层层叠叠,看得人眼晕。
稚离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一套干净衣裳正要替温舒辰更衣,不想温舒辰还是拒绝了,未出阁的女子,名节最为重要,稚离不是不能理解,只得照旧背了身整理药罐,却竖着耳朵害怕温舒辰有再有丝毫闪失,温舒辰将染血的衣衫一件件脱下,待只剩下里衣时,温舒辰有些困乏了,虚弱的坐着歇了歇。
本是在更衣的温舒辰,此时没了动静,稚离转身望去,见温舒辰呆呆的摊着两只手,手里还有未干掉的血渍,原本如白玉羊脂的肌肤上也斑斑驳驳的染着血痕。温舒辰生来爱洁,穿着白袍也常常是纤尘不染,如今到处沾着血渍,着实是为难温舒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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