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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纨绔和她的盲眼姑娘(GL百合)——三月春光不老

时间:2020-11-29 10:19:06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我就知道,无事阿玙也不会登将军府的大门。”宁晞细细瞧她执杯的指节,思忖着该送她何等款式的扳指,嘴上却不肯妥协。
  “她眼睛看不见,是个累赘,生得招人,留在身边也是麻烦。这难道不好吗?现下所有人都晓得小姑娘色.相卓绝。
  若她想久居边城,嫁人是最好选择,名声打出去,介时成百上千慕名而来的适龄男女,想找个不介意她目盲、肯真心相待的,则容易许多。这也是针对?”
  她语调温柔,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刺耳,苏玙放下茶杯:“我们有什么资格妄图安排别人的人生,就因为我们双眼看得见,看起来比她强?”
  将近十九年为数不多的讲道理大半都是讲给宁大小姐听。她肯讲道理,宁晞看她的眼神透着浓浓宠溺:“阿玙,你和她非亲非故,养一辈子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说了才算,我不希望四年前皎月楼惨事再次上演!”
  “不会的,我不会伤害她。”
  “她很脆弱,也非常敏感。宁晞,你不能伤害她。”
  “不说这个了阿玙,我想为你订做一枚有意思的扳指。”
  她从丫鬟手里拿来软尺,固执地望着苏玙:“看在十几年交情的份上?要不要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呐,食指。”
  苏玙板着脸:“你总是这样,小心我们十几年的交情被你玩没了。”
  “没不了。”宁晞哄她:“年少有年少的交情,年老有年老的交情,我对你的心不会变。”
  “可别,这比噩梦还恐怖。”苏玙别扭地将食指递给她:“你就是做了,我也不会戴,为何要把精力花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怎么没有意义?你就是我的意义。”
  “哦,我知道了,想用一枚扳指.套牢我?”苏玙哼了声,话音一转:“别把我的话不放在心上,这人你不能动。我脾气你知道,动了我的东西,断不是偿还十倍就能轻松了结。”
  “你的?她是你的?”
  “是呀,我的,我养的小奶喵又软又可爱。”
  宁晞下沉的心缓缓回到原地,语重心长:“阿玙,玩玩就算了。”
  “呵!又在教我做事?”
  眼见她要翻脸,宁晞急忙转了话题,徒生无奈:这人她哄了十几年,仍没达到想要的效果。想要阿玙违逆心志做不想做的事,比登天还难。
  这就不难解释何以苏相纵横朝野,独对亲侄女无计可施。
  她暗暗苦笑,苏相计定山河的权臣都哄不好阿玙,比起苏相,她还是好了太多。起码阿玙不戴她的扳指却肯配合,也算给了她一丢丢颜面。
  “好了没?”
  “就好了。”宁晞收了软尺记下尺寸,盈盈一笑:“阿玙,晚饭在府里用吧,许久不见你,我有好多话同你说。”
  ……
  日头渐渐西移,灵渺在小丫头陪伴下带着买好的水果糕点去了苏大娘家。
  关乎苏家的事边城传得沸沸扬扬,乍然见了正主,苏大娘眼神起了微妙变化,尤其得知小姑娘果然住进了苏宅,她关心道:“阿玙…她怎么说?”
  要说的话在心里绕了一圈,便是说给人听也不会对阿玙造成无端的困扰,少女甜甜地笑了:“阿玙要我守她的规矩,不然就把我赶出来。”
  她一笑,苏大娘所有疑惑都散了。也是,谁能狠心拒绝这般模样万里挑一还知恩感恩的好姑娘?
  寒暄三两句,该尽的心意尽到,得到了苏大娘充分的好感,灵渺起身告辞,她弯了弯眉:“大娘,有空再来陪您聊天。”
  苏大娘被她真诚的笑容感染,痛快答应并且表示了同样真诚的期待。
  一刻钟后,主仆回到苏宅。春光和暖,鱼儿在水缸欢快摆尾。
  解开蒙在眼前的白纱,她微微沮丧,趴在桌子下颌枕着细瘦胳膊,想撒娇找不到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阿玙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忘记和我约好的事了……”
 
 
第12章 
  而被小姑娘心心念念的苏玙,眼下身在将军府,有宁大小姐作陪。
  春和日丽,后花园鲜花盛开,蜜蜂蝴蝶盘旋其间,宁晞信手折了支最娇嫩的花,笑意盎然:“阿玙,送你。”
  “不要。”苏玙嫌弃避开,看了眼天色:“晚饭还早,就不吃了,我该回了。”
  “回去做什么?以前不也偶尔在府里用饭吗?”宁晞的手软软搭在她肩膀:“阿玙,留下来。”
  彼时,苏宅,小丫头阿芝看着从墙头翻过来的俊俏男人,惊得倒退两步,她猛地反应过来护在主子身前,眼睛死死盯着不速之客。
  对于小丫头流露出的深深防备,宁昼看也没看,他的视线最快落在身着素色裙裳的少女身上、脸上,心里着实为阿姐捏了一把汗。美人他见得多了,这么能激起人保护欲的……
  “阿芝,怎么了?是阿玙回来了吗?”
  少女的嗓音婉转动听,宁昼定在原地没敢动弹,要说来之前他对少女的态度是轻蔑,是好奇,那么这一刻,是惊艳,是忌惮,是巴不得她不存在世间的厌恶。
  为了阿姐顺利抱得美人归和心上人白头偕老,他想弄死这比花还娇的姑娘。
  和苏玙做了十几年朋友,他和阿姐都太清楚她的喜好了。哪怕当下未动心,天长日久,她迟早会因为眼前的娇花无视所有的明妍。
  和小姑娘相比,哪怕阿姐伪装的再好,终归太强势了。不是出于本性,就会存在天然的破绽。
  那么坏事他一人做便好。这未尝不是阿姐吩咐他来‘看看’的本意。
  他不作声,阿芝忍着惊惶:“小姐,奴…奴先扶您回房。”
  一句话,薛灵渺睫毛垂下来,唇色微白,她握着竹杖的手慢慢收紧,拒了阿芝搀扶的好意。
  风从小院穿过,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因未知狂躁涌动的慌张。
  慌到喉咙发不出声,她逼迫自己去想出门未归的未婚妻,脑海闪过那道模糊的影,她清清浅浅地笑了笑:“不是阿玙,那就让我猜猜来人是谁。”
  宁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分明看得出来小姑娘快被吓晕过去,因为他隐忍不发的杀意,因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目盲强加给人的恐惧,有时候比刀刃锋利多了。
  “你很讨厌我。”少女轻言慢语。
  发簪挽着一头秀发,不得不说,很衬她的气质。不愧是从南方过来的,有着江南女子不说话也能折服人的娇美。
  宁昼再次叹了声可惜,盯着少女纤细修长的脖颈:只要他想,一只手就能送她上断魂桥。
  而以他的武功来说,神不知鬼不觉除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累赘,再轻省不过。
  “或许你可以收敛一下你的敌意。”死亡的阴影压下来,灵渺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笃定道:“你是宁晞?还是别人?”
  “是…是个男人。”阿芝腿脚发颤强撑着说下去:“一个看起来很俊俏很厉害的男人。”
  被柔弱可欺的盲女道破来历,宁昼悠然自得地上前一步,他问:“宁晞怎么得罪你了?”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小姑娘顿时憋不住委屈,然而阿玙不在身边,她只能慢慢红了眼,说着在场的人都懂的一句话:“我没得罪过别人。”
  除了宁晞,她想不到会有谁趁阿玙不在,明目张胆地跑来‘看’她。
  那人应是习武之人,身上不止一条人命,他身上的杀意浓到要将她笼罩封锁,纵使不是宁晞,也是和宁晞关系亲密之人。
  她难过地抿了唇,为何这人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她只是眼瞎,心还不瞎,拜上天所赐,她的感识相当敏锐。
  “小姑娘好聪明。”宁少公子眼神发冷:“我是阿玙的朋友,不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否认,她不会妄加怀疑。”
  少女五指因用力攥得发白:“你们可真讨厌!”
  “是挺讨厌。可谁让阿姐喜欢。阿玙那样的人,世间唯有阿姐才能与之匹配,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坏了我们的安排,你也很讨厌。”
  两个力量悬殊的人如同孩童互相指责,下一刻,宁昼心里一咯噔,根本料不到阿姐没留住人。他足尖轻点飞上屋顶,眨眼不见踪影。
  马蹄声出现在门口,苏纨绔拎着酒壶从马背一跃而下,欢欢喜喜踏进门。
  小院,阿芝面无血色地瘫软倒地,坐在竹椅的盲眼小姑娘身子僵直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么。苏玙笑问:“怎么了?怎么一副受惊过度的惨样?”
  “是、是宁少公子来了,他要对主子不利!”寡言的小丫头第一次抢着回话。
  听闻宁昼来过,苏玙举目环顾,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竹椅前:“他做了什么?”
  灵渺恍然惊醒,丢了竹杖扑到她怀抱。
  从头到尾目睹所有的阿芝绝望地想,坏就坏在他什么都没做,连碰她们一下都没有。贸然告诉家主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瞒着她动了杀心,家主可会信?
  “手怎么这么凉?”苏玙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会是这么一副画面,拍了拍小姑娘颤抖的肩膀,她沉了眉:“阿芝,沏杯热茶来。”
  “是。”
  小丫头软着腿走开,少女埋在未婚妻胸口呜咽一声,身子瑟缩,当真像极了委屈地说不出话的小猫。
  心口被熨帖着,苏玙暗道小姑娘又在占她便宜,笑着把人横抱起来朝屋里走:“小麻烦。可是阿昼说了难听的话?”
  “他…他很讨厌,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没给你丢脸。”
  “放心,放心,我替你教训他。”
  “可是…可是你也好讨厌……”灵渺红着眼圈从她怀里冒出头。
  苏玙面上生恼:“我怎么讨厌了?我可是为了你下了宁晞好大面子!”
  她看起来凶巴巴的,胆子芝麻粒大的小姑娘脑袋再次缩回去,不忘朝未婚妻胸口拱了拱:“你的朋友很讨厌,所以,你也好讨厌。我没说错呀。”
  “别乱动!”她咬牙切齿,耳根升起一点子不同寻常的热。
  小姑娘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羞窘之余却把那句话听进了心——所以宁昼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吓得小奶猫一心要在她怀里求安慰?
  心口被软绵绵地撞了一下,还从来没人敢对她做这事。她径直呆愣,那句‘大胆’窜到嘴边,还没喊出来,苏玙变了脸色:“欸?怎、怎么了?”
  稚嫩单纯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嗓音弱弱的:“宁晞派人欺负我,阿玙为何也要欺负我?我不能在你这里哭一哭么?你…你凶什么凶?”
  她唇瓣嘟着,看起来格外水润,脸颊布着泪痕,用最怂最软最弱的语气凶了边城最不讲理的女纨绔,要命的是,苏玙没觉得恼怒,竟是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胆子小,原是冤枉你了。”
  没被凶回来,聪明敏感的小姑娘脸继续埋在未婚妻胸口,害羞地忘记了宁昼为她带来的恐惧:“我全部的胆量,都是阿玙给的。”
  都是阿玙给的……
  心尖被狠狠戳了下,苏玙凝在眼尾的调笑敛去三分,双臂不知为何将小姑娘抱紧了些。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里腾起一丝恼羞成怒:“你这只奶猫,刚才是不是又在哄我!?”
  薛灵渺被未婚妻的肢体语言安慰地妥妥贴贴,心里冒出些微的小得意,只敢躲在她怀里小声哼回去:“你才是奶猫。”
  了不得了。踢开门苏玙想把她重重摔在床上,最后实在狠不下心,抱着人稳稳当当放平,手还没从她后背完全撤出来,就被小姑娘用不小的力道扯了衣带。
  苏玙脚下失衡栽倒在她身上,意识到两人动作暧.昧,她抬起头没好气地斥了声:“胡闹!”
  “不要走,阿玙……”
  “我有说要走吗?”她头疼地撑着手臂站起身,坐在床沿一个人平静半晌,回味着方才一触即分的柔软,眼睛微眯:“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她终于问了,少女眼睛弯弯神情骄傲地扬了唇:“知道!我在撩.拨阿玙。”
  呵!苏玙快要气炸了,想骂她轻浮,又觉轻浮一词委实与天真的小姑娘相去甚远,她烦躁地瞪圆了眼:“胡乱撩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发脾气的样子应该很可爱,看透女纨绔本质的小姑娘此刻胆子相当肥:“你我还用谈代价二字吗?”她张开手臂,腼腆期待:“嗯,被吓到了,要阿玙亲亲才能好。”
 
 
第13章 
  亲亲?苏玙气得一指点在她额头:“闭嘴吧你!”
  懵懵懂懂的单纯少女,瞎撩拨什么?真是让人生气都不晓得怎么来。她再次扶额,不禁反思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才遇上这么一位可爱。
  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时不时被她占便宜,苏玙琢磨着应该找回场子,总不能被人卖了还得帮忙数铜板,她挑衅地放了狠话:“再敢恃宠而娇,小心对你不客气!”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看着小姑娘失落地耷拉眉眼,像极了烈阳烘烤下没精打采的娇花,她心里不是滋味,念及她初初受了惊吓,遂软了声线:“亲你是不可能的,不过给你讲个笑话还是可行的。”
  “讲笑话?”灵渺睫毛颤动,勉强道:“那就讲笑话好了。”
  这将就的口吻气得苏玙又想炸毛,心思一动板着脸讲了‘小姑娘捕鱼’的故事,薛灵渺轻咦一声,无辜茫然地扯了未婚妻衣袖,一本正经:“阿玙,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不好笑?”苏玙捞回自己的袖子,理直气壮:“我讲的是小姑娘吗?”
  “是呀。”
  “那你是小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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