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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近代现代)——山引

时间:2020-12-08 10:20:46  作者:山引
   
  “国旗手人哪!”
   
  陈林听到哨声都已经朝着我们班方阵跑了,又返回来拉我一把,说你发什么呆,我问他还有几天能回家,他说三四天吧,拍拍我的肩让我再坚持坚持,顺手把我往国旗队方向推了一把。
   
  三天…..
  我站回只有三个人的国旗队,浑浑噩噩拿起国旗,护旗手说你愣什么神,快喊号,我奥了一声,脚下踏着一二一,嘴里喊着三四三。
   
  国旗队没专门的教官管,哪个方阵离得近哪个教官训两句,左边的护旗手在那里哈哈大笑,正好碰到个过来轮步的女教官,背着手直接吼一嗓子,“笑什么笑!”
   
  我现在虽然非常颓废,但我觉得她说的对,笑什么笑,我明明遇到了这么难过的事情。
  中秋节,别人都家全人全的,谭疏业不来问候一声就算了,还敢不接我电话。
  我越想越难受,连步子都踢不动了,走起来跟高位截肢一样,几分钟后终于被教官骂了,说我长得这么帅怎么不干人事,好端端带着人两姑娘往林子里走。
  他为此罚站了我,我站在那里正好对月惆怅,想一个人静静,然而两护旗手一个劲给我兜里塞彩虹糖。
  结果就是解散的时候我跟木偶一样艰难移动,走一步彩虹糖就掉一颗,一队的男教官哈哈哈大笑,说我在下彩虹蛋,我没心情杠他。
   
  集训回来后我没去洗漱,急匆匆走去过道尽头,完全不避讳人的拔了阳台上那只芦荟,从盆底取出手机来给谭疏业打了个电话,结果关机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慌什么,以前不是没有过,但就是感觉这次特别不对劲非常不舒服,。
  发短信发微信发语音发视频,我连他公司邮件都发了,电话又接着打了十几个,可全都是关机,直到教官在楼下吼了一声全体熄灯,我依旧没有接受到一丁点来自谭疏业的消息。
  而手机只剩百分之七的电。
  又是这样。
  我大概又找不到他了……
  “谭失煊你干嘛哪!快跟我回去!”
  上厕所回来的陈林强行拉着僵硬的我进了宿舍,顺手关了灯就把我按在床上,王千文幸灾乐祸地望着我,说你女朋友该不会也出去烫头发了吧。
   
  我抓着陈林的胳膊问,军训怎么请假。
   
  他说请不了,就算女生身体不舒服也是去训练场坐着,不能在宿舍待着,更不能下山回家。
  王千文回去玩手机了,宿舍里的几个除了他和陈林,有的已经睡了,有的还在玩手机,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心里有什么堵着一样,又慌又苦。
  我捏着百分之七电量的手机,躲被子里给韩琦打了给电话,他倒是接的快。
  “小煊煊啊,山上日子可好?”
  “我哥哪?”
  他啧一声,“你能别整的跟个后官怨妇一样行吗?离了你哥你活不了了是吧。”
  “是,我离了他我就是活不了,所以我哥在哪?他在哪里吃饭?还是在哪里喝酒?总不能又去出差了吧?韩哥,公司如今什么样你比我清楚,到底是多急的事,犯得着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跑来跑去。”
  韩琦听了静了几秒,然后笑道:“你小孩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过两年接了公司,你就知道你哥不容易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
  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了,陈林从在上铺敲了敲他的床板,示意我注意点教官。
  韩琦完全没在意我的情绪,还在那边跟贼一样笑,“我猜你现在正在被子里着急上火哪,是不是?”
  “你不说,我就自己回家看。”
  他笑得更大声了,“小兔崽子,你以为还在家里做土皇帝哪,那地方是你说想出来就出来的?”
  我差点把那劣质的统一被罩撕裂开,韩琦笑够了,才收起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来,“你哥在家哪,大中秋的,能去哪?”
  “……真的?”
  “真的。”
  “他今天喝酒了吗?”
  “没喝,今天文件看的头疼,刘峰送他回去他就睡了,你打不通电话可能是因为睡着没听见,等睡醒了就会回给你的。”
  “他一个人?”
  “不然哪?要我过去陪吗?”
  “奥,不用了,”我抹了把自己的脸,松了口气,“你没事别老来我家里晃,在公司多干点活。”
  韩琦听完就骂我们哥两不是东西,我正想让他明早过去给谭疏业带份早餐,手机却已经耗完电量自动关机了。
  宿舍里根本没有充电的地方,我抓着发烫的手机砸了砸太阳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教官正好过来查寝了,等明亮的手电筒从宿舍窗子里一晃而过,脚步声渐行渐远,陈林才悄悄问起我来,“失煊,你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我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严实,回了他一句,“老婆太漂亮,总也不放心。”
  明明韩琦已经为我宽了心,但我晚上不知怎么,做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梦。
  我梦见自己好不容易请了个假下了山,背着自己的破行李,提着两瓶老干妈,叮叮咣咣去见谭疏业,走进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门口地毯上散落着陌生人的鞋子,鞋底的泥弄脏了谭疏业最爱的地毯。
  我疯了一样扔掉东西上楼去,一脚踹开卧室门,却见到我的谭疏业正和一个精壮有力的男人滚着床单,两人的喘息声穿透了整个楼层,我头顶着火,当下拿起手里的老干妈就冲那人脑袋砸了过去,结果他没事,谭疏业却冒了一脸的血。
  老干妈哐啷一声掉到地上,男人忽然不见了,而谭疏业就赤身裸体坐在床上,那道血迹从额头顺流而下,糊掉了他右半边眼睛,我慌了神,急急忙忙过去给他擦脸,他却不理我,静静看着窗外。
  我虽然气到发疯,却被他那副样子吓坏了,我跑过去摸着他的脸,想为他擦掉那接连不断的血。
  可那红色就像是扑散在他脸上的月光一样不停地流散,最后甚至淹没了他的口鼻,我拼了命给他擦,擦不掉就去吻,口中腥甜,我以为自己咬了满口的血,抬头却发现自己只是吃了一口玫瑰。
  床上散满了残缺不已的花瓣,花瓣被风吹散的瞬间,谭疏业就像那个男人一样,忽然之间也消失不见了。
  我抬头四处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却耳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呼救。
  那令人窒息的呜咽在我耳边炸开,惊起我半身的魂,他叫的那样凄惨,像被人生生剥开了皮。
  他每叫一声都像是在我身上划下一刀子,我天灵盖上冒着冷气,脊骨都要碎了,我想救他,却不知道他在哪儿。
  “哥,哥,你在哪里啊,你出来...你出来一下,你出来...出来我就...我就带你走。”
  我辨着声音的方向寻他,可那惨叫和抽噎就像是从我耳蜗里发出来的一样,只在我胸腔里碰撞,从骨骼上滑下来,又冲着新房刺去。
  “哥……”
  我发着抖叫了他一声,却到什么东西坠地,发出的剧响,那刺耳的声音像把刀插进了我的脾脏,疼得我快要四分五裂了。
  天上一道惊雷猛烈打过,我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抬头,却听见谭疏业忽然开口了,嗓音那么淡,像蝴蝶的叫喊。
  “滚开。”他说。
  他不让我救他,他叫我走开。
  他那虚弱地走在黄泉路上的鬼魂,我心疼的要命,我急切地叫他原谅我,怕他就这么走掉,甚至毫无尊严地跪在他面前求他看我一眼,却又听到他哭了起来。
  “别看了,”他说,“别看我了。”
  他声音里带着颤抖,像马上就要溺亡了,而我就是那千万水滴中最沉最脏的一粒。
  我快要窒息了,我疯狂地叫他,叫他哥哥,叫他谭疏业,叫他宝贝叫他亲爱的,他却一声应答也没有了。
  外边忽然下起瓢泼的大雨,大风刮过,树影晃动在我的脸上,卧室里的灯灭了,我向外看去,看到了窗子里的十一岁的自己。
  我披着麻带着孝,手里抱着一坛骨灰,上面写着谭风岳。
  我才想起来我爸没了,我爸在我十一岁那年就没了,我只剩下了谭疏业,但如今谭疏业也不见了,像那莫名消失的三年。
  我那时找遍家里每一个角落也没再找见他,大家都说他出国留学去了,可我不信,谭疏业若是真的走了,不至于一声再见也不跟我说。
  况且,他留在屋子里那支歪歪扭扭的白木香,他那么喜欢,若是真的走了,他一定会叫我好好照料它。
  我不相信,我几乎问遍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如此,可我还是不信。
  偌大的宅子静的出奇,没有太阳照耀的时候,就冷清地像殡仪馆里的冷藏室,那种怀疑和恐慌的情绪总在深夜里反复高涨,让我日益变成一个不爱说话的疯子。
  我经常独自坐在他卧室的窗前,在月光下望着那株快要破损的白木香枝,有时候居然会觉得想他到难以入眠。
  屋外的大雨在那几秒时间里又转化成了巨大的冰雹,砸破了玻璃冲进屋里来,碎片混着冰霜直直扎在了我的心上。
  血液四散开,浓郁的血腥让我几乎干呕出来,我疼到发疯,低头看去,却见怀里骨灰盒上的名字,忽然换了。
  换成了谭疏业,还有并排的谭师煊。
  
第十八章 逃不出
概要:你的弟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谭失煊!”
  我被那股大力所晃醒的时候眼前模糊到重影,屋子里明晃晃的一片,人挤人围了我一圈,陈林不停地拍着我的脸颊,我感觉他的手上有水,反应了半天才发现那是我的眼泪。
  “你怎么了?煊煊,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句话!”
  我听到王千文急切地问我,替我擦掉脸上的泪,陈林急的一直搓着我的手背。
  他手掌心有道深深的疤,刮在我手背上火辣辣的, 我想起了我哥,他的手上也有这么一道疤。
  我总视而不见,但我其实很清楚它长在哪里,它就盘踞在我哥一直以来用各种腕表遮掩仔细的左手上。
  很深,很长,很可怕。
  屋子里乱糟糟的,我看到其他我连名字都不记得的舍友围成一圈慌里慌张,仿佛我下一秒就要死了。
  “这样不行,我感觉他今天白天就不太对劲,家里出什么事了,还是叫老师过来吧,他这情绪太不对劲了。”
  “大半夜的叫什么老师,万一要是做个噩梦,你叫人日后怎么处?”
  “这不像是做噩梦吧,你做噩梦拿头往墙上砸啊。”
  “我靠我一睡醒就看见这场面,真的吓疯了,还以为自己做梦梦见鬼打墙。”
  “我也是我也是,日……墙上居然有血丝……”
  “我怎么感觉谭失煊他有点...”
  他们围着我毫不避讳地叽叽喳喳,从关心舍友变成看看热闹,陈林厉声喊了句别吵了,抓着我时又变得温柔,问我到底怎么了。
  眼前发黑,我枕在陈林腿面上努力看清眼前的东西,可总感觉瞳孔前蒙了一片血色。
  “你叫我哥来,我有点害怕,陈林,你叫我哥来。”
  “失煊你额头流血了...”
  不要紧,不要紧,我慌忙擦了擦额头,然后抓着陈林的手恳求他,“叫他来,叫他来,陈林,你得叫他来,不然他就会不见的,他走了我就找不到他了,三年,我有几个三年,我没有了,我熬不下去另一个三年了。”
  “什么三年,失煊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做噩梦!不,我做了……总之你叫他来!”
  “失煊,你冷静些,你头上还……”
  “你叫他来啊!或者让我下去,……对……应该让我下去...”
  对,是我应该回去的,不是谭疏业来找我,而是我去接他。
  我得去接他,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让他离开了整整三年,我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我撑着身子立马就要起来,陈林却又急急按住了我,“失煊,你听我说...”
  “我他妈不想听你们说!”
  我一把将陈林推到地上,自己也头脑犯昏趴了下去,但我还要救谭疏业,我不能躺在这里。
  我扶着床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被什么糊住的眼,一股脑就往外跑。
  他们不给我找哥哥我就自己去找,多大点事,早就该这样解决了,早就该这样做了。
  可他们太可恶了,不给我找来谭疏业,却还拦着我去找他。
  “谭失煊你等等,不能这样!”
  “卧槽你们快拦住他啊!这下去不得出事!”
  “谭失煊你发什么疯!”
  “我日什么鬼,他脑子不清楚吧!”
  “卧槽你他妈神经病吧,打我干什么!”
  ....
  他们群涌而上,报复一般拦住我绑着我,不肯叫我见谭疏业,我愤怒极了,转身就踹了抓着我的那人一脚,又几拳乱砸在来人的身上。
  他们算什么东西,他们算什么东西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阻住我拯救谭疏业的路。
  “给老子滚!草你妈的别碰我!滚!滚!”
  拳头和膝盖胡乱飞舞,我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甩着像被拉断了一样的胳膊转身跑了出去。
  陆续被惊动起来人在楼道里尖叫起来,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
  哄闹声不断传递,等我跑到楼下的时候,就迎面看到了拿着皮带等在门口的教官。
  我根本不怕他,我叫他给我让开,不然就去死。
  “谭失煊!”他咬牙切齿地望着我,“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
  “我有你妈了个逼!”
  我抬脚就去踹他,被他躲过去后反击了一下,我早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力量和技巧的较量,我只知道死命地去撕扯,和那位严肃的教官在地上人兽不分地打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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