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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你的白月光(近代现代)——息霜

时间:2020-12-13 09:36:26  作者:息霜
  “是不是废了?”霍司容漫不经心地问,疗养师重重点头:“差不多。”
  “那挺好的。”霍司容真心实意道,那么他又有借口留着林襄。
  疗养师一脸无辜的黑人问号。
  霍司容自从拿到林襄的手机号,每天要给他发二十条短信,早中晚各三条提醒他闻尧送饭来了,让他趁热吃进肚子,剩下十一条中有九条记录康复期间的流水账,另外两条各道早安和晚安。
  林襄从来不回,也不打开看。
  那时候,他发现自己食不下咽得更厉害了。
  谢宗耀不停来电,催促他去做体检,之前在一家健康机构预约了全身体检,林襄一直推辞没空不去。
  谢宗耀威胁道:“你再不去,我和你姥姥回国,亲自带你去。”
  林襄没法,只好板着一张无表情的脸,搭公交到宁北市三环体检中心。
  体检中心的医生抽了他三管血,让他拿着卡片对嘴吹,直到把卡片中心的蓝斑吹白。
  最后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将报告单递到他手里。
  他们坐在封闭的诊断室中,隔了一张白条桌,女医生越过电脑显示器,将报告单退给他。体检中心的医护人员没有医院的那么见惯生死,遇上一些棘手难缠的疾病,他们更容易表露情绪。
  医生身后是拉开的米白窗帘,冬日惨淡天光降落,映照在林襄苍白的脸上,他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你才二十四呀……”女医生轻声感叹。
  林襄眼前发蒙,耳旁一阵嗡鸣作响。
  他似乎听见窗外车辆鸣笛的声音,行人急匆匆的脚步声踏过石板,消磨青春的男男女女打扮妖艳怪异,他们结伴路过街道旁最古老的的那颗梧桐树,筒子楼中传来小孩吹响口哨的声音。
  苍穹之下,一行迷失方向的大雁在寒冷冬日里昏头转向地扇动翅膀。
  “我有一个请求。”林襄低声说:“拜托您,不要把这份报告交给任何人。就当我没事。”
  女医生是这家体检中心的负责人,林襄来之前,谢宗耀就和她打过招呼,希望她多加关照。
  “但你应该立即去医院,你还这么年轻!”医生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不想进医院?”
  “不是。”林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没意思。”
  医生名字很简单,就叫陈琳。
  林襄看了一眼她的胸牌,笑容中藏满不在意,仿佛一个温暖的过客,笑意能融化整个寒冬。
  他轻声说:“陈姐,我不想让外公和姥姥担心。这个病,等我到美国后就去医院治疗。您放心吧,我把国内的事处理了,一定去治疗。外公和姥姥年纪大了,公司的事又多,我不希望他们再为我操心。更何况我是个成年人,自己能处理的。”
  陈琳沉思许久,才点了点头:“那好吧,这事儿先不告诉别人。不过你留个联系方式,我随时了解你的情况。”
  “好。”林襄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和陈琳交换微信。
  他走出体检中心,裹紧了羽绒服,正对面是一家高耸的写字楼,挂满公司广告牌。
  林襄回到出租屋,给远在美国的高振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将林砚送回国内。
  林襄亲自去机场接了林砚。
  他这个便宜哥哥,虽然做了林家的清洁工,不过看模样,日子似乎过得很是滋润。也是,林家那么大一房子搁那儿没人住,可不合了林砚心意吗,他一个人想怎么造作怎么造作。
  林襄让他回国,林砚还挺不乐意。
  林砚坐在出租车后座,抱着双臂,林襄就坐他身边,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砚是习惯性装教养良好的大家少爷,神态动作各方面都十分得体,甚至最讨厌的林襄就在他面前,林砚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装兄弟,柔声关心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让我回国。”
  林襄只淡漠地回了一句:“回家说。”
  闻尧碰巧站在出租屋门前,手里提了送给林襄的午饭,看见林砚,目瞪口呆:“你竟然还活着?”
  林砚嘴角抽搐:“闻哥,你这话说的也太不厚道了。”
  林襄取走闻尧手里的午餐,带着林砚进屋,关门。
  闻尧摸摸鼻子,任务完成,他走掉了。
  林襄打开饭盒,取了一次性筷子慢条斯理地戳土豆丝,林砚坐了许久飞机没用餐,腹中空空有点饿,眼馋地看着林襄。
  林襄白他一眼:“没你吃饭的份。”
  林砚冷哼,坐回旋转椅子里。现在没有外人,他可以暴露本性和林襄大撕特撕。
  不过林襄这人太冷淡,撕也撕不起来,实在没什么意思。林砚用林襄的手机点了外卖,林襄瞟一眼订单:“三十五人民币,给我现金或者打微信。”
  林砚满头黑线:“你万贯家财还缺我这三十块钱?!”
  “别说三十五,就是一分钱,我也不想给你林砚用。”林襄冷酷无情地说。
  林砚仰头朝天,极为克制地翻了一个白眼:“亲兄弟。”
  “明算账。”林襄接了他的话头。
  林砚微笑:“你说的都对,亲爱的小弟。”
  林襄起身从抽屉中取出他的体检报告单,递给林砚。
  林砚一眼瞥见那几个触目惊心的红字,惊讶得下巴几乎掉到地上,他眼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三十秒后,林砚随意地扔下报告单,冷嘲热讽:“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林襄抬脚踹翻他:“你再用这口气跟我说话,我保证明天你就会出现在中东战场上,并且被削成人棍。”
  林砚立刻噤声。
  “我有件事想让你做。”林襄狠狠瞪了林砚,见对方安分了,才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低声道:“是我的遗愿。”
 
 
第50章 傻缺
  “为什么非得闹得死去活来?”林砚一脸看傻逼的表情:“你就不能去治疗?现在还没到最后吧。”
  “是我自己觉的没意思。”林襄摊开双手:“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你看这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林砚坐在椅子上,向左转一圈,向右转一圈,来来回回转了两三圈。
  看得林襄头晕眼花:“林砚,我安排的事,你没资格拒绝。”
  “得了吧你,让我给霍哥送菊花?你安排个屁。”林砚拍拍站起身:“为兄是直男,钢铁的那种,我怎么会懂你们两死基佬的脑回路?”
  林襄拉下脸,林砚心生怯意,复又坐下,拍拍大腿:“那你没了之后,你的钱,都归我了?”
  “嗯。”林襄双手交叉,笑眯眯地说:“其实大部分我打算捐赠。”
  林砚环顾室内,寻找有没有什么凶器,能让他一榔头敲死这便宜弟弟。
  “罢了,暂且不提这件事。”林襄摆手:“刚好你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给老妈上个坟。”
  林砚盯住他,抱臂道:“你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急着把事情都安排好?”
  “我不想留下遗憾。”
  “别说得好像你真的会死一样,祸害遗千年。”
  “你自我介绍吗?命大的哥哥。”
  “小老弟,为兄好心好意劝你,你怎么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林砚,我帮你预定中东车位,要吗?”
  “……”
  冬日白昼短,黑夜长,天色很快暗下来。
  暮色降临,林襄抱着一捧白菊,和林砚去了公墓。
  两个人拾级而上,走到半山腰的位置。陈蓉便沉睡在最靠边那座墓中,她的墓碑前放满了鲜花水果。
  是谁放的,答案不言而喻。
  林襄离去的两年间,一直是霍司容代他来拜祭,清明和除夕,都是霍司容为陈蓉扫墓。
  “霍哥挺在乎你的。”林砚蓦然感叹。
  林襄在陈蓉的石碑前蹲下,抬眼注视黑白照中微笑的养母,过往一一在目。
  那年寒冬,林襄和小伙伴跑出去野游,半夜不着家,林父和陈母丢下手上的小生意,不眠不休找他。
  陈母在寒风中边哭边喊:“林二,林二!”
  林襄浑身狼狈,从灌木丛中窜出来,委屈屈巴巴地说:“老妈,我饿了。”
  陈母抱紧他,擦干净眼泪,牵着她回家下了碗热腾腾的面条。
  林父第二天花了点积蓄,买了市面上一直打广告的电话手表,为林襄戴在腕上,嘱咐他有事一定要给爸妈打电话。
  后来陈蓉辞世,弥留之际,还抓着他的手,尤其不放心小儿子:“你一贯有主见,妈也不能难为你。就是对霍先生呐,你别那么喜欢他,两个男的在一起本就不容易,要是他哪天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少喜欢别人,多看看自己。老二,天大地大,各人有各人命数,妈只希望你活得自私些。你好过就行了,休管他人苦不苦,记住了吗?”
  林襄抓着陈蓉枯瘦如柴的手,咬紧下唇说不出话。
  陈蓉闭了眼睛,长声叹息:“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她。”
  那个“她”或许指谢心,但彼时的林襄听不懂。
  时至如今,物是人非。
  “霍司容?”林襄不咸不淡地扯开唇角:“他只是无关紧要的外人。他也并不在乎我,林砚,你不会还奢望,霍司容没觊觎你的烂菊花吧,嗯?”
  “你可太粗俗了,小老弟。”林砚只能面带微笑。他跟着林襄在陈蓉墓前跪下。
  天际云卷云舒,没一会儿,天光沉入昏暗。
  太阳落下地平线,墓园外围路灯次第点亮。
  “哥,你当初为了活命,算计我,我能理解,毕竟你这人够不要脸。”林襄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林砚:“……我现在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只不过,假如没有那次抽血,现在我也不会这么恨霍司容。”林襄幽声叹息:“我不能原谅他。”
  林砚决定保持安静。林襄抒发心绪的时候,林砚如果敢插嘴,林襄第二天就能将他送中东玩绝地求生。
  “结婚之后,我慢慢接受了,也许要这样和霍司容过一辈子。我……挺开心的,我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终于是我的了。”
  “但我好像错了。霍司容用我交换你,他把我还给了林奇山,那种变|态老爹……霍司容,真是个鬼才。”
  “可没有林奇山,你也不可能像现在这富有。他给了你地位、金钱、权势,给了你整个林家。”林砚插嘴道:“林二,得失,有得必有失。”
  “是我自己抢来的。”林襄望着黑暗的虚空,夜色抹去墓碑形迹,唯独手机提示灯忽明忽暗地闪烁。
  霍司容在不停打他电话。
  “有命得,无命享。”林砚不客气地评价道。
  林襄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摸索着自己的手腕,皮肤上凸起了一圈又一圈肿胀痕迹,都是他自个儿捏出来的。
  “我算计林奇山,算计霍老,算计兰开斯特……却唯独,算计不了他。”林襄眨了下眼睛。
  冬夜寒霜悄无声息地凝结。
  林襄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两只膝盖磕着冰冷砖面,他轻压腹部,声音极微弱地叹息:“半年前林奇山走投无路,他一定恨极了霍司容。”
  “林奇山那种人,死之前都要拉一个垫背的。他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林襄难以支撑地弯下腰,手掌露出袖外,撑住冰冷的石砖。
  冰冷和寒气激起战栗,沿手臂涌入四肢百骸,皮肤迅速布满鸡皮疙瘩。
  青年眸色幽深如黑曜石,衬托得皮肤愈加苍白,额头滚落一滴汗珠,细汗一并浸湿额发,他艰难地喘了几口重气。
  林砚拉住他的胳膊:“别硬撑了,去医院,早点做化疗还有救!”
  “我一想到他会死……”林襄紧紧合上眼帘,颤声继续:“就很害怕,害怕他死在我前边,害怕我举目无亲的世上,没有霍司容。”
  “那时候我发现,无论他怎么对我,欺骗伤害或者厌弃,我还是……很喜欢他。我没救了。”林襄自嘲一笑。
  “所以我请人暗中保护他,以命买命,救了霍司容。”林襄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将所有真心和盘托出。
  喜欢也好,遗憾也罢,爱慕眷恋痛恨舍不得,千般念头万般心绪,悉数归结于霍司容。
  “但我不能原谅他……我恨他。”林襄断断续续地说。
  入夜气温降得更低,空气如寒冰扎进肺腔,毛细血管收缩,细碎冰渣沿着血液流动,寒气将千疮百孔的心脏冻成僵硬石墙。
  “你看这个人,嘴上说着喜欢我、爱我、离不开我,但他留给我的伤害,最刻骨铭心。”林襄闷声咳嗽。
  林砚抓紧他的胳膊,一刻不敢放松:“老二,我不要你的钱了,成吧,现在就回美国,找谢董和谢夫人,那么多钱难道换不回你一条命?!”
  “如果我一直是金鱼脑,或许能够毫无芥蒂的和他在一起。可惜,他又让外公和姥姥将我带走。”
  “他一次又一次放手,却还指望我仍喜欢他?疯了吧。”林襄冷笑着评价。
  “哥,折腾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个理。”林襄撑着林砚的双臂,趴在他肩头,闭上眼睛轻声道:“他第一眼看上的人不是我,往后余生,他钟情的就永远不是我。”
  “你才是他的白月光。我就一路人,算了吧。”林襄剧烈咳嗽起来。
  林砚轻拍脊背为他顺气,拉着林襄的手劝说:“别放屁了,你不在那两年,我看在眼里,霍哥为你绝食、为你失眠、为你低声下气求林奇山的助理,人家拿扫把帚赶他,当着全公司所有人的面骂他同性恋不知好歹,他都忍了,就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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