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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古代架空)——云乔子苏

时间:2020-12-13 09:43:48  作者:云乔子苏
  “你不会失去我,”二宝笑着说,“所以你担心的其实是这个啊?遇郎他再好也打动不了我,邱冷峻都说了咱俩是天生一对呢哈哈。”
  “你又喊他遇郎!”
  “对不起我溜嘴了!”
  “总之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在宫宴之前解决这件事,然后跟你回家,再也不分开了。”
  “要是食言了呢?”
  “那……你想,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二宝扑闪着眼睫,藏弓心酸得厉害,朝着二宝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咬得自己都发抖。
  但等他唇畔离开二宝的肩膀时,那一小片皮肤上也只是留下了一点湿濡濡的红痕而已。
  像春雪压枝时,倏忽飘落的花瓣。
  次日午时,藏弓回到了南溪村。
  郞驭大婚在即已经赶回去着手准备了,承铭也需要归队,但他不放心,等自家这位任性的主君迈进大门才算松了口气。
  止痛的药汤早就熬好,承铭试了试温度,觉得凉了想热热,他家主君却乐意喝凉的,接过来就满口灌了。
  但这止痛的药不是万能的,浓度已经缩到寻常的三倍,骨骼拔节时还是会痛得生不如死。
  藏弓嘴里咬着发辫,双手撑住窗台,忽一用力,不合身的黑色夜行衣便被撑得发出了破裂之声。而他的脸色也更惨白了几分,冷汗从后颈滴滴滑落,慢慢在脊梁骨上浸湿了一大片。
  缩骨功不能连续使用超过十二个时辰,否则会对软骨和骨腔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承铭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也跟着被人捏紧了似的,一阵阵的发酸发痛。真不知道主君受了多少罪。
  不,真不知道主君到底有多喜欢小老板。
  片刻之后,藏弓恢复到了原本的身量,迈步走向桌边想要喝口水,然而这一步似比千斤还重,眼前一黑就迈不出第二步了。
  承铭赶紧接住他,焦急地喊了声主君。藏弓听见了,摆摆手,在他搀扶之下躺到了床上,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昏睡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天已经擦黑,承铭给他递水,“主君,好点了么?属下给您熬了滋补的汤药。本想在您睡着时先给您喂点水的,但您嘴紧啊,就是不肯吞。要是小老板在就好了,他能拿舌头撬。”
  这话没有要调侃的意思,但藏弓难得有羞愧的时候,摸了摸发热的脸皮,骂道:“竟敢开你主子的玩笑!”
  承铭:“???”属下冤枉。
  不过,听这声儿倒是还行,应该恢复大半了。承铭便说起正事来:“主君,之前您让属下查的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您身陨之后确实是圣主亲自给您擦身更衣的,还将您的身体沉进了冰窟里。那些巨蝠也是他从别处引来的,目的就是不叫外人进入冰窟。除此,他还招揽了一批苗疆的巫术传人,打听过复生之法,无果,就又打听傀儡术。属下唯恐弄错,接连确认了好几次,但从各处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
  藏弓没有任何反应,神态自若,只说知道了,又问那个异妖查得怎么样了。
  承铭面上露出赧色,答道:“那个异妖早在异妖族覆灭的时候就失踪了,但属下找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卧病,属下不忍心叫她舟车劳顿,所以只拿来了……拿来了¥#*&@…的秘法。”
  藏弓:“什么?说清楚点!”
  承铭:“是!属下拿到了双修的秘法!”
  藏弓:“……真是双修?”
  承铭:“对,属下刚听她讲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还以为这东西只在传说里存在,魔门才会采阳补阴、采阴补阳那一套,民间瞎咧咧的不都是闹着玩么。但没想到,那个异妖就是通过这种法子消除狂性的。”
  “主君您看,这双修之法可不是随便在床上滚几宿就行的,天乾地坤月阴日阳都讲究,连姿势也讲究。它还有固定时长,不达时长不能中断,憋不住就得硬憋,相反,到了断的时间必须断,两个人都得断,断不了就没效果了。”
  “咳,主君您别这样看属下,属下只是尽忠职守实话实说。听她描述,属下一五一十都给记录下来了,有些不太好描述的就画了图画。主君请过目。”
  藏弓看着纸上的小人,只一个脑袋是圆的,躯干和四肢都是直棱棍,两条劈叉下面还有一小截直棱棍,凭借翘起来的弧度可以判断出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画成这样是打算让我意会?别的先不说,这个小人儿,他这下面三条腿一样长,到底哪两条是用来走路的?”
  再往下看,每个姿势还有时长规定,藏弓忍不住拿眼角狂扫承铭,“你不会是在耍我吧,这什么狗屁双修?”
  承铭挠头,“属下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您凑合着看呗。哦,除了双修还有一点,就是定期的放血。”
  承铭说,那个异妖初次和他女人碰面时已经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了。女人不忍心,就把他带回了家,用绳子捆在床上照顾了一个月。
  再次发狂时异妖挣断了绳子,但他稍微有点意识,在对女人下手前先把自己的左手给砍了,没想到慢慢竟然平复下来。
  从那以后女人就经常给他放血,使他长年处于造血的忙碌中。身体素质虽然不比以前了,但狂性也被压下去不少。
  藏弓眉头一蹙,又豁然开朗。
  什么双修,放血才是关键点!
  藏弓隐约想起来了,二宝发狂那阵子是淡季,铺子里生意少,他一连个把月都没制新的“能量弹”,自己又不愿意再喝他的血,没处排放可不就躁了么。之后他割了自己的脉管,的确又好了。
  难道,就这么简单?
  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但简单的事往往很难做,因为人性本自私,异妖们发狂的时候都是遵循本性去伤害别人,但凡有愿意伤害自己的,这狂性也就没了。
  岂不可悲可笑,老天给了异妖惩罚,却也同时给了他们解药,只是他们不懂得自取。
  藏弓舒朗地吁出一口气,叫承铭把邱冷峻引进来。邱冷峻来了,开口问道:“找我何事?”
  “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嗷!”
  这重叠的两道尖叫声来自门外,又是偷听的松鼠和黄牛。藏弓无奈,对它们说道:“进来听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松鼠和黄牛不敢进来,缩在门外牙关打颤,“它它它!”“它会说话!”“它不是狗吗?牲畜怎么会说话?”“咦,咱俩也是牲畜。”“对哦。”
  理解了,二宝给邱冷峻开了慧。
  藏弓无心多解释,直接把二宝说的那些转述给邱冷峻,问道:“你族灭亡的时候你年龄应该还不大,可听过有一个名唤冷遇的炼药师?”
  “冷遇,炼药师?先王御用炼药师?”邱冷峻的狼脸上本不该有表情,但这次竟然有了,那是饱含了震惊和痛楚的复杂表情,“岂止听过,他全名邱冷遇,是我哥哥。”
  “什么?”藏弓产生一种不妙感,“你这个名字不是二宝给取的么,取名的时候你自己示意了?”
  邱冷峻说:“不,是殿下取的。当时我也很奇怪,殿下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恰好取中了我的本名,这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但我想着殿下或许是凭初印象取的名,秋寂冷峻,也勉强说得通。现在想来,殿下当时吃了毒果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恐怕真的是……”
  “殿下?什么殿下?”松鼠发问。
  “别打岔,”藏弓急道,“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但那不对,他就是他,不是别人的转世,更不是替身。”
  “不,我的意思是,殿下是天地灵胎,血脉里有可能残存着先王的执念,”邱冷峻后怕地说,“邱冷遇是炼药师,他要是有心要做这件事,殿下的处境就不乐观了。”
  而一个人在心智薄弱的时候,最容易被外界思维入侵。外界的思维尚且如此,潜伏在血脉深处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剜心削骨”小可爱的营养液!mua!
 
 
第75章 中毒
  慧人王宫, 御书房内。
  当今天下共主穆恒文正捧着奏折不胜其烦地批着,大太监传报的声音飘进来,他便暂时搁了笔,允准来人进入。
  承铭是除了御林军以外唯一一位可以带刀入殿的军士, 他却主动把刀交给了守在门外的大太监, 只带着自己的一名随行兵入内。
  “圣主似乎在犯愁?”承铭叫随行兵等在屏风外, 自己入内跪地行礼,却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是啊, 多事之秋,忙不过来了。”穆恒文答道。
  承铭抬头, 看见他在这季节已经戴上了遮耳的王冠, 心中微动,说道:“臣愿替圣主分忧。”
  穆恒文也抬起头看他, “你先起来, 倒是有你能帮得上忙的。”
  穆恒文把几本奏折交给他,说道:“所愁之事有三, 其一就是西北旱灾的贪污案。赈灾款前后拨了三批, 还是不够, 买精米细面的钱, 到了地方就只能买得到麸糠,百姓怎么能不怨声载道?周边几个旱情不严重的地方也快撑不住了, 天天都有逃难的百姓堵着城门,下令接收很容易, 接收之后呢?几万流民, 根本安顿不了。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本王只觉得身心疲惫。”
  承铭说道:“圣主不是已经派了钦差?”
  穆恒文说:“是啊,钦差一查, 上下几十个官员都不干净。他们可倒好,仗着法不责众,抱团贪。钦差说不出这四个字,本王也说不出,可要是真的全办了,这一大批空位由谁来补?岂非是给有心人制造培植己方势力的机会?从父君到王兄再到本王,三代国主辛苦经营才维持了现有的朝局关系,一旦打破又要重新调整。”
  “你说,”穆恒文忽然问,“要是王兄在这儿,他会怎么选择?”
  承铭说:“公事公办。”
  穆恒文苦笑:“公事公办,就是从上到下杀个干净,以儆效尤。哎,也罢,硕鼠不除,粮仓再大也有被掏空的时候。”
  承铭问道:“那圣主所愁之二呢?”
  穆恒文示意他翻手里的第二本,说道:“便是这本假意关怀实则试探的奏折。”
  承铭草草看完,那上头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几个月前宫中闯进刺客一事外泄了。
  那刺客身手了得,不仅了得还对宫中格局十分清楚,旁若无人地盗了兵器库和御药房,炸毁了宫门,又烧光了前来替圣母娘娘看诊的医者登记册。
  如此大案并未深查,不了了之,可不就惹人怀疑么。
  承铭说:“臣是一介武夫,见识浅薄,但写这奏折的人怕不是在含沙射影什么。”
  奏折上只有两滴红墨点,什么都没批,看得出来这位圣主犹豫不决,也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穆恒文果然跳过这一话题,问道:“你今日来见本王有何事?”
  承铭解下了自己的头盔,双手捧着搁在地上,而后弯腰伏地,摆出认罪的姿态,“圣主,臣来自首。”
  “嗯?”穆恒文奇怪道,“你自首什么?”
  承铭说:“臣在不久之前接到密报,说鳞甲王隐矿不报,私下以黑火油换取百肢族的冷兵器。臣不知他到底隐瞒了几座矿场,怕打草惊蛇便私自找到鳞甲王,以合作为由向他索要了半座矿的好处。”
  承铭说完,穆恒文却笑出声,问道:“那你与他合作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是怎么个合作法,为什么不继续?”
  承铭说:“自然是假意,臣从此事中得到的全部好处都充作军需了,未往自己兜里揣过半个铜子儿。现在臣已掌握了鳞甲王隐矿的全部实情,也拿到了那三座私矿的坐标,所以特来向圣主禀报。”
  穆恒文说:“既然是一心奉公,那又为什么解掉头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承铭说:“臣知道。不管怎么样,臣都同他签了协议,白纸黑字不容抵赖,臣也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自行请罪,听凭圣主降罚。”
  穆恒文从书案后起身,在承铭身后踱了几步,说道:“兹事重大,你擅自做主的确该罚,虽然认错态度良好,本王却不知你是不是打了别的主意,是不是觉得纸终归包不住火才来自首,不能轻饶。”
  承铭伏得更低了些,闭上眼道:“是,臣有罪,甘愿上交兵符,从今往后……解甲归田。”
  本以为依着圣主的脾性,这番应该说从轻发落,没想到是重罚。但承铭却有些释然,打从心底生出轻松之感。
  他这些日子心理压力太大了。上位的兄弟俩之间互相置气,却把他夹在中间。
  圣主知道他暗中和自己的哥哥来往,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圣主的哥哥又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知道了他和自己来往的事,干脆也顺坡下驴继续胡作非为。
  可怜他一个臣下兼属下,两头都不想得罪,却两头都要得罪。
  然而穆恒文说:“兵符暂时放你那儿吧,先罚一年俸禄,再替本王做几件事。”
  承铭一愣,随即叩首:“多谢圣主陛下。”
  穆恒文说:“在郞驭大婚之前能办好再回来谢,办不好还是要接着罚。本王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去放消息,就说几月之前宫里的确来了刺客,本王的耳朵被人割走了,但本王不打算追究。”
  承铭问道:“这是为何?”
  穆恒文说:“中秋宫宴在即,有人想借机搞事情,给个机会。”
  承铭微微诧异,这才了悟,圣主未必对鳞甲王意图谋反之事毫无察觉。思及水栖族派使臣来访之前,圣主也差遣过官吏往水栖族送了犒赏,看来是有意勾搭。
  “第二件事要辛苦一点了,”穆恒文说,“第四批赈灾款已经拨下去了,由你亲自押送到西北。再替本王看顾好钦差,保证他的安全,必要时敲敲警钟,务必把西北的粮仓肃清,一只鼠崽也别落下。”
  “这第三件事么,也是本王最愁的一件……”穆恒文伸手去把承铭扶起来,笑盈盈地说,“你不是想为本王分忧么,本王观察了,水栖族的小公主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次次来了都先问你。你年龄不小了,早该成家,跟公主结亲也不会辱没你的身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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