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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可收(古代架空)——南冥的鱼

时间:2020-12-15 09:44:50  作者:南冥的鱼
  那个声音很久之后成了他反感甚至痛恨的存在。但此刻,或许是回忆里的那个画面太过温柔,或许是任杭之身上那点惬意感染了他,秦与峥没再排斥这种熟悉感,嘴角难得提起了一点弧度:“那你或许会适合覆月教。”
 
 
第4章 前世
  任杭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秦与峥的话就是字面意思。覆月教是个很自由的组织,除了基本的几条教规,例如不可奸淫妇女、不可杀害孩童,并不限制教众的行事方式,因此适合他这样的人。
  虽然明白了秦与峥的意思,任杭之还是故意自作多情地回了个玩笑:“教主的邀请我收下了,日后来投奔时可不要说话不算话。”
  秦与峥并不真的想把这个人收到他的覆月教里,敷衍地哼笑了一声,没正面应承这个玩笑,把人送到住处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或许因为见到了和于骁莫名相似的秦与峥,任杭之久违地梦到了前世,这一次难得是个好梦。
  几年前任杭之几乎每日都梦到上辈子的事,十有八九都是噩梦。有时是于骁对他拔剑相向,眼里曾经的光亮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有时则是于骁浑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明明还有意识,却闭着眼一点不肯望向他。
  他自虐一般地享受于骁试图杀他的那些梦,尽管于骁眼里的冷意让他心痛,但那至少是更合理的结局。在真实的上一世里,他未能亲眼看到于骁的死,于骁也并没有机会报复他。
  而这次的梦里,没有鲜血和背叛,他和于骁策马在原野上奔跑,于骁还是少年时的样子,意气风发,傲慢张扬。上辈子名叫傅杭之的他,在于骁身边时的笑容格外放纵。
  于骁仰头看着高原边际上大团的云卷,声音在呼啸的风中空旷起来:“如果在傅家呆得不开心,就来找我吧。我父亲只管军事,家里都是我做主。”
  而傅杭之拖长音喊道:“暂且忍着吧——不开心的时候想到你就开心了。”
  傅家在周国世代为官,家业越久也越小心谨慎,家里规矩颇多。傅杭之的父亲傅方是当朝右丞相,他作为嫡长子,从小便是被当成下任家主来培养的,承担着傅家下一代未来的希望。
  傅杭之不喜欢规矩礼节,也不喜欢长辈们每天念叨的对皇上尽忠对百姓尽责。但他在傅家生来养尊处优,亲人寄托厚望也给予关爱,感情是有的,也只能叹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在长辈和皇上面前装出一副标准的傅家公子的样子。
  同傅家来的子弟也大多出自同一个模子刻出的世家,那样的环境下,于骁是唯一和真正的傅杭之意气相投的人。于家并非世家大族,于骁的父亲于定远出身平凡,在周国和蛮族作战时脱颖而出,后来一路胜仗升到了骠骑大将军的位置。
  于骁在军营里长大,看长风听马嘶远多过琴瑟诗书,他有将门子弟惯有的那种平定天下的抱负,但更多是对赢得战争的渴望和对来自高堂束缚的本能反感。
  傅杭之的目光落在于骁身上的时间越来越久,即便人不在面前,心也总有一部分跟着他远在塞外天边。年少时分不清感情也懒得去追究,而后来一切急转直下,更没有精力放在这样缱绻的心思上。
  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于骁在曾和傅杭之闲聊时满不在乎地说:“皇宫巴掌大地方,半支军队就足够踏平了。” 吓得傅杭之里里外外查了好久,确定他们帐篷外是空旷的草原,没藏什么居心叵测偷听的人。
  当然于骁并没有认真谋反的意思。他平日要么跟父亲打仗,要么在家里练武,大多数时候不觉得头上还有个宫廷压着。何况他和父亲都丝毫没有当皇上的意愿,管一个国家听起来就让人折寿。
  可惜宫廷里高坐的那位并不这么想。
  任杭之从难得的美梦里醒来,眼角眉梢都还挂着笑意。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迟钝地想起自己现在姓任,身在覆月教,而傅杭之和于骁都已是梦里才能得见的人了。
  窗外的天空仍然昏沉,任杭之怔忡了许久,疲惫地倒回了床上。方才的梦和白天的经历交织在一起,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升起。
  既然他能够转世,那么上一世的其他人呢?那么……于骁呢?
  不同的两个人真能够那么像吗,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气质乃至说话方式,虽然他只和秦与峥说过几句话,但已经有预感他和于骁的性格也不会相差多少。
  任杭之被这个念头迷住了,他的心狂跳起来,手心不知不觉被紧攥的拳头划出了红痕。幸好有秦渊的邀请,他能够名正言顺地留在覆月教几天,接下来需要想办法更多地接近秦与峥。
  如果……如果秦与峥真的有可能是于骁的转世……
  任杭之苦笑一声,上天会对他仁慈到这个程度吗。
 
 
第5章 招惹
  覆月教后山的梅林旁,秦与峥停下了手中的剑,冷冷问道:“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任杭之应答如流:“秦老说了,我们年龄相仿,让教主有空照看一下我。我倒不需要照看,跟着你学学剑术也是……”
  任杭之话音未落,秦与峥已经挥剑径直刺了过来。他足尖点地向身后掠去,然而泛着寒光的剑仍然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他只好认命地变换身法闪躲起剑锋。
  几招之后,秦与峥收了剑,任杭之在不远处从容站定,喘气声都没有重上一分,身后梅花在剑气侵袭下簌簌飘落。
  秦与峥眯了眯眼:“轻功还说得过去。”
  任杭之耸耸肩,丝毫不介意面前人一言不合就出手的行为:“我剑术只学了个皮毛,也就和父亲学的轻功还不错,至少能用来逃命。”
  “哦?你经常需要逃命吗。”
  “啊……我喜欢凑热闹。有时不小心就招惹了不那么该招惹的人物,只好走为上计了。”任杭之思考了一会最近的事迹,举了个具体的例子。
  “上次有个朋友看上浩然盟副盟主的女儿,副盟主禁止他们来往,我就替朋友给那位小姐送了封信,出来时不小心暴露了行迹,被追出几里远。”
  当今江湖大大小小门派组织近百个,浩然盟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数十年前西域邪教入侵,是浩然盟带领武林众人将邪教逼退的。那段时间江湖统一听浩然盟号召,后来也便成了习惯,形成了现在以浩然盟为首的武林格局。
  江湖架构不可能像朝堂一样等级分明,浩然盟也并未真的尝试领导武林,但它对江湖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
  它主持召开的武林大会每年都几乎是全员到齐,浩然盟盟主也始终是每届武林大会的冠军。江湖有门派纷争时会以浩然盟的意见为最终决断,它有时请门派帮忙参与围剿邪教余孽等事,也基本不曾受到拒绝。
  江湖上不是没有门派反感这种暧昧的领袖组织,公开拒绝被浩然盟调遣,而它们也都渐渐被边缘化了。
  任杭之在江湖上通常独来独往,浩然盟的触角碰不到他。但任弘来生前谈起浩然盟,曾判断其高层有皇室成员的身影。由于前世的心理阴影,任杭之对一切皇室相关都避之不及,自然也就对浩然盟没什么好感。
  秦与峥听到浩然盟这几个字时轻轻蹙眉,随即点评道:“那你轻功还是再多练练为好。”
  “是是,要为哪天招惹了秦教主你提前做准备。” 任杭之笑眯眯应道。
  “那你的准备多半没有用。”
  没有用是因为不会招惹到,还是准备了也逃不走,任杭之觉得自己还是不细问为好,他望着身旁的梅树半晌,突然问道:“听小厮说这处梅林是秦教主下令种的?”
  “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秦教主喜欢梅花。”
  秦与峥对梅花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上一世他母亲喜欢梅花,于府也就载满了梅树。这一世身边人物风景皆换了,他便让人种片梅林保留一点熟悉感。当然这些细节不必向刚认识的人解释,他随意点了点头,简单道:“梅花很香。”
  接下里的几天里,任杭之尽可能地往秦与峥身边凑。
  秦与峥练剑,他在一边飞花摘叶地练暗器;秦与峥散步,他飞快地赶到另一条路,在岔路口和人相遇说一句好巧;秦与峥心血来潮在树下而不是房间里小憩一会,醒来都能看到任杭之挥挥手说中午好。
  秦与峥一开始的冷面相对,到后来勉强习惯了任杭之的存在。任杭之对着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再刺人的话也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轻轻绕过去,永远一副含笑的样子,有点烦心,但也讨厌不起来。
  他不想深究自己对任杭之的纵容,有多少是因为任杭之让他想起了上辈子一切都还风平浪静时的回忆。虽然回忆里的另一个主角后来狠狠捅了他一刀,但他一贯爱憎分明,不屑于否认自己对于那段时间是万分怀念的,那段属于傅杭之和于骁的时间。
 
 
第6章 于骁
  在覆月教住的几天,任杭之也和秦渊闲谈过几次。或许是从教主之位退下后心态平和了,也或许有把对故友怀念寄托在子辈身上的缘故,秦渊大多数时候面对任杭之像个和善的长辈。
  他们聊任弘来生前的事,也聊江湖几次变故几个杰出人物,随着任杭之对秦与峥的探究欲增强,他开始有意把话题往秦与峥身上引,秦渊很快就发现了。
  “杭之似乎对与峥很有兴趣?” 秦渊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仍然是温和的,锐利的目光却少有地透出一股压迫感。
  “是的,我对秦教主……大概算是一见如故吧。我很想和他交好,所以忍不住多问了些他的事,请您见谅。”任杭之尽量保证自己的回答虽不完整,但并不含什么虚假的成分。他知道以秦渊的阅历,面对面看出人说话的真假是不难的。
  秦渊凝视了任杭之一会,忽地面色一松,甚至开怀地笑了几声:“我少年时对弘来一见如故,如今你对与峥一见如故。或许真是缘分。”
  他放下怀疑,聊起秦与峥小时候的事,讲他明明作为覆月教少主无忧无虑,却从小就是严肃冷峻的性子;讲他在剑术上格外有天分,已经超越了秦渊在和他同龄时的高度;讲他外出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人结交都化名秦骁。
  “秦骁……是他自己取的吗?”任杭之轻声问道,他用了浑身力气来保持声音和面色的平静,心里已然翻起了滔天巨浪。
  “对,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化名,有时和江湖好友书信来往,署名也都是一个骁字。”
  和秦渊道别后,任杭之魂不守舍地回到住处,心里几个名字来回翻滚。于骁,秦与峥,秦骁。
  同样的相貌,同样的气质和性格,同样喜穿黑衣……于府府上载满了梅花,覆月教山后的梅林是他下令载的……秦渊一看就是疼爱孩子的父亲,又是覆月教少主,他却从小就性子冷峻……化名是他自己取的,天下字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取一个骁字?
  任杭之慢慢闭上眼。此时窗外风声飒飒,鸟雀啼鸣,他却仿佛置身于万籁俱寂的真空世界里,听得到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它们从四肢从五脏六腑涌到心口,留下颤抖发麻的躯壳和眩晕的大脑。
  秦与峥就是于骁,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于骁。
  任杭之自嘲地想,初见那天秦与峥说自己的名字和他的一个仇人一点像。原来隔世再提起,傅杭之在他口中已经成了仇人。
  他静静站在房间里许久,等不知所措、惊讶、苦涩等所有混乱的情绪一一平静后,被包裹在最核心的情绪泛滥开来,并且牢牢地占据了他。
  是由衷的喜悦。
  原来上天真的对他仁慈至此,转世一遭后还有机会遇到他深爱至极也亏欠至极的人。
  任杭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嗡嗡乱响的大脑平静下来。他不能太早地暴露身份,秦与峥有可能会直接杀了他。他不介意死在秦与峥手下,但是能多赚一段时间的相处总是好的。
  这一世秦与峥想要做什么,他又能帮他些什么呢?他和父亲相处得很好,作为教主在覆月教内也没有掣肘。他剑术出众,会对高深的剑法有兴趣吗?那天提到浩然盟时他面色有异,也是,以他的性格,恐怕不甘于听什么组织的调遣,何况这个组织里还有皇室的干涉……
  任杭之沉浸在混乱的思绪里,回味着这几日和秦与峥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他话语里的停顿,神色中的细小暗示。既是出于失而复得的喜悦而要将这些都当作珍宝一样刻印在记忆力,也是想从中窥探出秦与峥这一世的目标,以能找出自己可以为他做的事。
  太阳缓缓垂落,窗口透进来的阳光逐渐染上暮色。坐在房间里苦思的任杭之猛然摸了把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水满面。
 
 
第7章 一见如故
  第二天任杭之照常来到梅林,远远看到秦与峥靠在树上,垂目擦拭着手中的佩剑,秦渊在他身旁面色严肃地说着什么。他脚步一顿,刚要退后几步确保不被人觉得是在偷听,秦渊余光已经看到了他。
  “杭之。正好,你过来一下。”
  既然得人允许,任杭之施施然走过去,对秦渊行了个礼。
  “八天后是浩然盟举办的武林大会,我正在和与峥商量带教里哪些人过去。”
  任杭之正琢磨着如何找借口多留在覆月教几天,闻言双眼一亮,紧跟道:“我原本也打算离开覆月教后去参加武林大会,这样看来似乎正好可以和你们同行?”
  秦渊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武林大会的事都是与峥在决断的。不过既然是同一个去处,你们倒不妨一起过去。”
  任杭之一脸期待地向秦与峥望去,秦与峥别开眼,冷飕飕道:“腿长在你身上,我还能打断它让你跟不去吗。”
  去武林大会的事就这么定了。
  武林大会每年六月在洛阳举办,全武林几十组织和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客都会收到邀请,任杭之的父亲还在世时,他跟着父亲所在的门派去参加过几次。后来独自一人又算不上知名人物,也就没再去过。这次跟着覆月教一起,有幸见识了大门派出行的麻烦。
  从覆月教过去大概三天时间,按惯例要早到几天,负责筹备外出事宜的曾管事要计算所带物资,考虑侍从安排,联络一路停留的站点,考虑车队顺序,很快就忙到脚不沾地。
  教主肯定是要坐在队伍正中的马车里,前后是随同出行的护法,侍从骑马开路和殿后……但今年的任杭之是个特殊情况,他是秦渊请来的贵客,但又在教中没什么职位。曾管事揉揉额角,打算去问下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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