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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门前(古代架空)——佴一

时间:2020-12-23 10:20:06  作者:佴一
  娄怀玉对大的认知很单一,只知道从小时候的南方到平城要很远,这就是大了,可时季昌说不是,说不止。
  娄怀玉今天忽然好像理解了。
  他理解了时季昌为什么会望着天空叹气,说世界很大的时候,为什么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悲伤。大概是觉得自己渺小。
  而自己更小。
  时季昌看他:“不想堆吗?”
  “不是,”娄怀玉摇头,他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感觉,最后只说,“堆吧!”
  于是人人自危的平城,终于有两个人在玩了。
  这一次时季昌没有再堆错。
  他先摞了一堆锥形的雪堆,又很轻松地捏了一颗浑圆的雪球。
  倒是娄怀玉,不适应半夜活动,河边的雪又特别的潮,堆的雪人要比时季昌的小,动作也慢。
  时季昌嘴里没说,行为上却好像小朋友一样在炫耀,做好一步就要走远了看看,或者发出一些类似于咳嗽或者赞许的声音。
  娄怀玉觉得好笑,就真的笑了几声,轻轻地,偷偷地。
  两人按部就班地堆好雪人,又往上加了些石块做饰品。
  娄怀玉做了眼睛嘴巴,时季昌给他的大雪人安了一排纽扣。
  “比在院子里做的好看。”时季昌看了一会儿说。
  娄怀玉赞同他。
  两人又看一会儿,时季昌主动说回去了。
  娄怀玉喊他等一下。
  夜越发深,月亮从天边升到头顶,倒越发地亮了。
  娄怀玉捡了一根方才未用完的枝丫,在大雪人上写时季昌,小雪人上写娄怀玉。
  写完最后一笔,就听见时季昌说:“你还记得。”
  娄怀玉嗯了一声,玩笑道:“只会写这么几个字,当然要记得。”
  这话似乎有些难接,时季昌沉默了几秒,才应他:“不会,学一学就会了,你挺聪明的。”
  娄怀玉在心里想,可能没人还会教他了,但他嘴上没说,而是又伸手,在大雪人的两个眼睛中间,画了一条贯穿的横条。
  时季昌一开始没理解这什么意思,下意识伸手往自己眉间摸了摸,摸到疤才反应过来。
  娄怀玉已经把枝丫扔了,人站起来。
  时季昌把手放下,也没解释这疤怎么来的,只说:“小伤,我都差点忘了。”
  熟能生巧永远适用。
  他们回去的速度要比出来时快得多,娄怀玉攀上墙面的动作一气呵成,跳到最后几个,娄怀玉甚至觉得自己不用时季昌的帮忙也能下去。
  他这么想,到最后一面墙,就蹲在上面逞强,对时季昌小声说:“你不要接我,我自己跳跳看。”
  时季昌明显露出不大信任的表情,但娄怀玉看起来跃跃欲试,自信满满,而他们已经在娄怀玉的小院落,相对安全,所以犹豫一番,就还是往后让了一步,空出足够落下一个娄怀玉的距离。
  “你小心点。”时季昌开口说。
  而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就传来了一声陌生询问:“有人吗?”
  询问声不大,甚至很轻很远,都不一定是在喊他们,但在这样静谧危险的夜里,已经足够叫人心惊。
  娄怀玉被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人控制不住往前倾,手挥舞两下还是平衡不住,直直地跌下来。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尖叫,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
  时季昌眼疾手快地往前跨了一步,但还是有些来不及,只将娄怀玉分担掉一些冲劲,撑住了他。
  两人好险没跌倒地上,时季昌没收住力,两人都往墙上靠,娄怀玉被推着挺使劲地往墙上撞了一下,耐不住嘶出一声来。
  站稳的一瞬间,时季昌就立刻就撤了力道,只是人没退开,反而把娄怀玉还往他自己身上拽了拽,想去看娄怀玉的背。
  “没事吧?”时季昌挺着急地问。
  娄怀玉终于闻清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时季昌好像没有别的衣服,里面穿的还是娄怀玉买的那一件。
  娄怀玉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
  因为有一天晚上睡觉,两个人先吹了灯,结果时季昌没注意,打翻了娄怀玉一盒傅粉,洒了他一身。
  娄怀玉只好点了灯又起来,让时季昌脱了衣服抖,第二天还被杜鹃念了一顿。
  衣服是抖干净了,就是味道抖不掉,凑近了闻,都是浓浓的脂粉味。
  娄怀玉忍不住笑起来,没回答时季昌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外面没有人给你洗衣服吗?”
  时季昌人明显僵了僵,大概自己也反应过来几乎是紧紧抱着娄怀玉,慌乱地放开人,小退了半步。
  娄怀玉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他这一晚上心情都不错,但这一刻是这一晚上心情最好的时刻。
  他还在笑,学时季昌的语气拍了拍后背,小声道:“小伤。”
  娄怀玉自认为学得眉飞色舞,很有点好笑的,但迟迟没听到时季昌的笑声。
  抬头去看,才发现时季昌发愣一样看着自己。
  “怎么了?”娄怀玉便也收了笑。
  没想到时季昌连这句话也没听到,仍旧发愣一样盯着娄怀玉。
  娄怀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月色总归是月色,不是日光那样烈的,便也给人也遮羞的独特功能,叫娄怀玉又问了一遍:“你看我做什么?”
  时季昌的嘴角抿了抿,他没说话,而是抬手,忽然往娄怀玉脸上戳了戳。
  戳出很深的一个小坑。
  时季昌说:“我以前就在想,你这么瘦,脸上的肉怎么会这么多,这么软。”
  娄怀玉觉得他的脸慢慢烫起来。
  时季昌已经退开了。
  他不再盯着娄怀玉,而是避着他,不知在看什么,嘴里问:“真的不疼?”
  娄怀玉说不疼,时季昌便点了点头,道:“刚刚那人应该不是叫你。”
  他清清嗓子:“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说罢,便轻轻一翻,很轻松地越过了墙面。
 
 
第18章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时季昌来了几日,也有几日没来。
  他仍旧给娄怀玉带些小礼物,娄怀玉说了两次不用带了,时季昌还是要带,他就也不说了,一一收起来,和之前的小玩意一起藏在衣柜里。
  平城不知何时悄悄入了春,已经不再那么冷,雪也慢慢化尽。
  娄怀玉几次在等时季昌来的时候都在想,不知道他们堆的雪人有没有化完,还自己在要不要去看一眼间纠结了一番,最后又自己劝自己,一个雪人而已,不值得冒生命危险。
  可总有东西值得。
  时季昌来了几次,都没有和娄怀玉再提过帮忙的事。
  但后院的风声娄怀玉也听得到一些的,连他也知道院子里的日本人越来越多,戒备越来越森严,渡边雄川快来了,说不定已经到了。
  娄怀玉想到这里,就听到院子有很轻微的脚步声落下来。
  隔了几秒,大门被轻轻敲了敲。
  娄怀玉走出去开门,时季昌手里又拿了枝鲜红的腊梅站在门口。
  娄怀玉还没说话,时季昌已经将腊梅递过来,一边替他关门,一边说:“今天来不及买别的东西了,本来不打算带什么,没想到来的路上刚好看到它,落的比别的花都晚,就摘了。”
  娄怀玉伸手接过去,略微纠结了一番,该把花藏在衣柜里,还是插起来。
  还没想好,时季昌已经在椅子上坐下,喊他:“有些事和你说。”
  时季昌看起来要比前几日更严肃一些,虽然时季昌的脸看起来就很难联想到除去严肃一类的其他情绪。
  他人高,普普通通坐着也大马金刀,人被桌面的烛火映出橙黄轮廓,认真又正式地看着娄怀玉,让他不免想起从前时季昌坐在这里动笔写着什么的日日夜夜。
  娄怀玉这才反应到方才时季昌那句‘来不及买东西’蕴含着什么意思,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怎么了?”娄怀玉也拉了椅子落座。
  听时季昌说:“我今晚要呆在这里。”
  时季昌脸上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不停顿地说下去:“明天晚上应该有一场大宴会,山口会替渡边雄川接风洗尘,届时应该会让你出场。”
  娄怀玉怔了怔:“山口没和我说…”
  时季昌了然嗯一声:“大概明天会和你说。”
  他布置任务讲正事的时候,和平常很不一样,语速很快很平,有种不容置喙的冷酷,倒是与同娄怀玉初次见面时很相似。
  娄怀玉还未说什么,时季昌便又道:“我要躲在你这里,趁明天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院,与他们从后面包抄。”
  “我,”娄怀玉嘴巴张了张,“我要做什么呢?”
  没想到时季昌语调慢下来,回答他:“不用你做什么,你好好唱戏,到时候躲到角落里去,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一旦看见你,会第一时间带着你出去。”
  娄怀玉的嘴巴又张了张。
  他不解地看着时季昌:“…不是要我帮忙吗?”
  求了他这么久,送了这么多东西,结果只是让他好好唱戏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答应?”娄怀玉眉头皱起来,他解释,“我上次是生气,我可以帮忙的。”
  时季昌很不明显地笑:“不是,本来想安排人直接对渡边雄川进行暗杀,让你帮忙配合,后来还是觉得这样太冒险,不如直接攻其不备。”
  娄怀玉沉默了一会儿:“那你——”
  他话未说完,时季昌已经伸手摸在他头顶上。
  “你肯冒险让我留下,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时季昌说,说着还前前后后地在娄怀玉松散的秀发上揉了一把。
  这些天,时季昌总要摸他头,大概摸地多了,终于熟练一些,力道也没再像第一次那般不知轻重。
  他摸了头,顿了顿,又掐了一把娄怀玉的脸。力道在让娄怀玉痛与不痛之间。
  “你被也别紧张,”时季昌又说,他放下手来,“早点睡。”
  娄怀玉没能早点睡,也没睡好,不过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时隔许多天,时季昌又与他同床共枕了。
  冬日的天亮的晚,在不用怕别人忽然闯入看见时季昌的日子里,娄怀玉是不用将床帏放下来的。
  因此薄细的布料在钩环处已经有了些不明显的褶皱,在烛光下格外明显。
  娄怀玉盯着那一处看,熄了灯后,又盯着虚空,盯地眼眶发酸,身边的人呼吸终于均匀绵长起来。
  娄怀玉便悄悄侧了侧身,解放了一动不动几乎僵直的背部和手臂。
  太黑了,娄怀玉是看不到时季昌的,却又好像很轻易能勾勒出他侧面的轮廓。
  时季昌的鼻子很挺,下颚线像一条锋利的直线,平时面部表情绷着有些吓人;时季昌的唇峰也明显,胡子不长的时候稍微清秀一点,长了就要凶悍一点;时季昌的眉骨很高,眉毛浓密而眉眼深,因此皱眉的时候,就好像格外不开心。
  时季昌的眉骨上还留了一道快好的疤。
  时季昌的伤总是好得很快,大腿的枪伤也是,眉头的疤痕也是,因此好似刀枪不入,却怎么又那么容易受伤。
  娄怀玉伸了手,轻而准确地落在那道疤上。
  他几乎是隔着一层空气般轻柔地摸过去,一路往上,学着时季昌的样子,摸了摸他粗硬的头发,又一路向下,学着时季昌掐他的动作,轻轻掐了一把时季昌的脸。
  “还说我,”娄怀玉轻声道,“看起来硬邦邦,脸上肉不也很软吗?”
  时季昌睡地很深,没有醒,但呢喃一声。
  娄怀玉便立刻把手收回去了。
  第二日,果然如时季昌所说,山口一大早来,便匆忙来了一趟,打断了娄怀玉的晨练,叫他用没开好的嗓子唱了一段。
  “不错。”山口听完了说,“今晚的宴会可以扮上了。”
  娄怀玉假意不知晓作惊讶状:“渡边…先生,已经到了吗?”
  山口看他一眼,没怀疑:“嗯,昨天到的,今天给他接风,你好好唱,唱好了有赏。”
  娄怀玉的心跳不自觉快起来,不知道是期待待会的表演,还是害怕,但他面上只是笑,问山口可以给他什么。
  山口没空多说,只说什么都行,便离开了,留娄怀玉一个人在原地,嘴角落下来,盯着地面怔怔愣了一会。
  只是很短的一会儿,因为很快,就有陌生的面孔被小东领着进了院子。
  陌生的面孔长得很秀气,人也瘦,只比娄怀玉高一点儿,却背了个足有半人高的木盒子,看起来几乎要将人压弯了。
  那人一路上大概走的累了,喘得厉害,看见娄怀玉一边喘一边笑一边说:“你就是娄老板吧?”
  “你好,我叫周良,”他兀自说下去,朝娄怀玉走过来,自报家门,“我是戏团里原来唱花旦的,今天劳烦您了,我好歇力。”
  娄怀玉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叫小东赶快帮着些,也打招呼:“周老板。”
  “怎么还亲自过来,搬得什么?”
  周良喘气说:“山口先生说临时搭的后台漏风,你身体弱,让我带着家伙过来你房间和你一块上妆。”
  “山口先生对你可真好。”周良又说。
  要是别人,娄怀玉就要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了,但周良人长得好,眼睛大大亮亮的,清澈地没有杂质,很难让人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因此娄怀玉只是心情复杂地看了床后一眼,没说话。
  他帮着周良把东西放下来:“那也来的太早了,不是晚上才开始?”
  他们唱戏上妆是要些时间,但也不至于要上一天,况且越剧不似京戏,妆不厚的。
  周良闻言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娄怀玉看他偷偷看自己几眼,才小声地说:“山口先生…说,说我看着和娄老板身板差不多,怕我也冻着。”
  他顿了一下:“也让我看看你的院子,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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