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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门前(古代架空)——佴一

时间:2020-12-23 10:20:06  作者:佴一
  他对着山口说了句日文,又摇摇头,大约是没有人的意思。
  娄怀玉一口气缓出来,呛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他喉咙又痛又痒,越痛越想停,越想停却咳地更厉害,一时间呛地满脸通红,侧了身子干呕起来。
  山口挥挥手叫士兵先出了里屋,坐到床边给娄怀玉顺气,眉头皱地很深:“怎么忽然病地那么厉害。”
  娄怀玉一边咳一边挥手,又听山口道:“以后别堆什么雪人了。”
  娄怀玉很艰难地应了一声,等他真的咳停下来,屋子里也搜地差不多了。
  一众人训练有素地进来,又训练有素的统统退了出去,只留下为首的一个,正是方才进来看了床前后的高瘦士兵。
  娄怀玉听他又说了几句日文。
  山口嗯嗯啊啊地点头应声,两人交流了几句,山口朝他挥挥手,他便先出去了。
  山口自己也没留太久,他掖了掖娄怀玉的被子,同他道:“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先出去了。”
  娄怀玉点了下头,山口就又摸了下他的头:“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大夫,很快就来。”
  大夫是来的很快。
  山口才出去,小东便领着人来了。
  娄怀玉自己烧的糊涂,不记得具体做了什么,只知道头上过了会儿便又贴上了冰凉的毛巾,枕头也被人垫高了一些。
  小东似乎是送了客,又回来给他放下热好的早饭。
  再后来,房间里嘈杂的声响渐渐没了,只有院子外,还时常地传来高声的,他听不懂的叫骂。
  娄怀玉浑身难受,晕着头重脚轻,却怎么也睡不着,僵直地躺着,好似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小东又来送了一次饭,在桌前忧愁地说:“吃点东西吧,不吃更好不了了。”
  娄怀玉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他有些艰难地想坐起来,小东还算有眼力见,过来扶了他一把。
  娄怀玉虚弱地靠在床上,环视了一圈狼藉的室内。
  小东给他盛了一碗热粥过来:“娄老板?喝点吧。”
  他看娄怀玉的意思:“要不我给您收……”
  “不了。”娄怀玉虚弱地应一声。
  他喉咙还是很疼,说话困难,也没力气,一小碗粥都快端不住,放在膝盖上稍稍搭着,抬头冲小东点了点头。
  小东懂了他的意思,弯弯腰走了。
  娄怀玉也没什么胃口吃,他握着碗壁,呆呆看小东顺手将凌乱的座椅扶好,又忍不住去看屋子里哪里还可以藏人。
  衣柜,床榻,座椅……娄怀玉屋里的陈设本来就少,也好像没有哪里装得下时季昌这么大个人。
  “时季昌。”隔了一会儿,他轻声喊。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然而每天都形影不离,同床共枕,娄怀玉还没叫过几次他的名字。
  “时季昌。”娄怀玉又喊,“你可以出来了。”
  他嗓子疼,也不敢喊地大声,喊到第三声,已经有预感一般地带了点沙哑和哽咽。
  娄怀玉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衣柜也被翻乱了,里面的东西掉了满地,纸笔和书本已经都没有了。
  娄怀玉扶着衣柜静静看了一会,又慢慢转身,带着最后的希望蹲到了饭桌旁。
  饭桌旁的地板有一块缺少了很不明显的一角,是娄怀玉救时季昌的时候,慌乱之中不小心扣掉的。
  他沿着缺口将整块木板小心的抬了起来。
  屋内的光沿着缝隙照进地下,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娄怀玉忽然很小声的“呜”了一声,板子落回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娄怀玉也跌坐到地上,感觉到眼角泛起控制不住的酸涩。
  大概生病的人总是更加脆弱,娄怀玉还是忍不住要小声喊:“时季昌。”
  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的吗?娄怀玉想,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呢?
  他想起来了昨天那场对话,同时觉得后悔与不解,悲伤和绝望。是,是娄怀玉自不量力,痴心妄想,是他惹人生气,招人厌烦,叫时季昌感觉恶心了。
  他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了……可时季昌不还是说会带他走的吗,怎么才睡了一觉,就不守信用了呢?
  “你怎么不守信用啊。”娄怀玉哭着小声地骂,眼泪流下来贴在脸上,很凉,也很苦,可他连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待杜鹃端着汤药进来,娄怀玉已经瘫在地板上。
  娄怀玉人白,脸上因为生病又一点血色也没有,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
  杜鹃立刻大惊失色,诶哟了好几声,推搡着喊他:“娄老板?!”
  杜鹃来自农村,力气大得很,虽然嘴巴上对娄怀玉毒,平时也不大看得上一个做了妾的男人,但心还是善的,推了半天人没反应,便费了大力,直接给人驮起来搬回了床上。
  娄怀玉在晃动中醒过来,虚弱地看了一眼,就听到杜鹃扯着嗓门喊:“要死了要死了,发烧下床挨冻,你想寻死啊?”
  娄怀玉觉得眼眶很热,嘴巴还没张开,眼泪就先下来了。
  杜鹃被他哭的一愣,看他一眼,难得闭了毒舌的嘴,将两碗端来的汤药放在一边,道:“厨房刚熬的,深的那碗是伤药,浅的是治风寒的,大夫说了不冲着,你一块趁热喝了吧。”
  娄怀玉没力气给她回应了。
  杜鹃欲言又止几番,最后还是闭了嘴。
  可能是看今天的娄怀玉确实可怜,还过去把娄怀玉掉地上的衣服们帮着叠了。
  房间外,没一会儿,又响了几道高声的日语,听起来像是责骂,紧接着便是下人的惊叫与求饶。
  杜鹃叹了口气:“造孽。”
  她一边动手一边说:“上次兴师动众到处找人你知道的吧?”
  杜鹃回头看娄怀玉一眼,自顾自继续说:“我听说那人居然就在大院里躲了这么久,今天和那个兰儿一起跑了。”
  娄怀玉狠狠愣了一下,扭头看她。
  “就那个兰儿,山口前段时间刚找的那个呀,三姨太,真是看不出来。”杜鹃见他有了些反应,说得更加起劲,“谁能想到这么个姑娘,跑起来比那个…那个之前通缉的,通缉的…叫什么来的。”
  娄怀玉在心里想:时季昌。
  “啊对,时季昌。”杜鹃拍大腿,“比那个时季昌还厉害,这边被他们打晕的人刚醒,那边都跑没影了。”
  杜鹃把叠好的衣服塞进去:“听说啊,那个兰儿就是故意进来救他的,可她房里有个丫头呢,说从来没见过第三个人,也是不知道怎么藏了这么久的。”
  娄怀玉重新把头垂了回去,盯着床面,缓缓眨了两下眼睛。
  杜鹃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却好像怎么也理解不了连起来的意思。
  他不懂说要带他走的人怎么就和别人走了,更不懂,为什么原来有个接应的人,还要跑来给他虚无的希望。
  娄怀玉鼻子酸的厉害,他头又晕,更没有什么思考能力,整个人都很呆滞,没有办法控制地,任由悲伤委屈蔓延。
  是在利用他而已吧?
  因为兰儿有丫鬟不方便,看准了他好骗吗?
  ……那么从哪里开始是骗局呢?
  一起看雪的时候开始是,教他写字的时候开始是,还是根本一开始就是?
  杜鹃出声提醒他:“你快喝药吧。”
  娄怀玉呆呆应一声,却没动手。
  杜鹃看不过,走过来拿起来往他手里塞:“还要我喂你啊?”
  杜鹃拿了那碗深色的,药还热,热度通过碗壁传到手心,提醒娄怀玉这不是在做梦。
  门外的吵闹声终于停了。
  杜鹃叹了口气,没了平时里骂人的趾高气昂,终于变得像个生活在大院里的下人。她小声呐呐:“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娄怀玉仰头喝了药。
  这药从来都是进了时季昌的嘴,娄怀玉还是第一次喝,才发现原来这么苦。
 
 
第13章 
  娄怀玉喝了几天的药,等他终于能下床,雪也已经停了。
  他裹着棉袄出门去看,气温升高了一些,但还是冷。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下人清理过,只留下两个雪人。雪人上的字自然是没有了的,就连样子也已经分辨不出来,被新雪落成了两个差不多的雪堆,靠在一起。
  娄怀玉看着,忽然就觉得很茫然。
  他想着这雪人上的字就像他和时季昌之间的联系一样,看起来起床吃饭形影不离,但其实没有了,也就一点都没有了,去哪里都找不到了。
  隔了几天,娄怀玉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浓烈的难过,也一点点磨去了心里还残留的希望。
  只是还是会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什么时季昌这样一个人会说不守信,就不守信了。
  娄怀玉沿着院子里慢慢地走,恰巧走到门口,就遇到了过来的山口。
  娄怀玉生病之后,山口倒是每天都来,只不过每天都呆的很短,可能是始终没能抓住兰儿和时季昌,因此脸色看着也都不大好。
  不过今天,山口看起来心情要好上一些,进门就对娄怀玉笑了笑,问他感觉如何。
  娄怀玉说还好,跟着一同进了屋,又说了几句关于身体的话,便听山口意气风发地说渡边川雄也要来平城了。
  娄怀玉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渡边川雄,但从山口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什么贵客。
  山口拉着他在床上坐下:“我很尊敬渡边先生,他来了,想给他最好的接待。”
  娄怀玉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
  山口便又道:“路途遥远,可能渡边先生要月底才能到,但也正好,上次想叫你来唱戏,你生病了,不如下个月月底渡边先生到了,你再来唱吧。”
  娄怀玉愣了愣,他这段时间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如果不是山口提,他都要忘记了。
  “怎么?”山口看他的表情,笑了笑,“你不想唱啊?我还想着给你搭个舞台,再找个戏团,把戏服也穿上。”
  娄怀玉心动了动,赶忙说:“愿意的。”
  山口就笑着站起来:“好,就和你说一声,你好好养身子,好好练。”
  可以登台唱戏,娄怀玉找到了一点新的支撑,心情也好了一些,不再那么浑浑噩噩。
  他乖乖吃了几天好菜好饭,按时喝药,病渐渐好全了,开始重练起功来。
  唱戏并不是个简单的事。
  吊嗓子,练表情,练身段,一个也差不得,都是苦差。
  娄怀玉荒废了快两年了,要迅速捡起来,也需下好大功夫。他便天天起了大早,在院子里练功开嗓,从清晨唱到日暮,别的事便强迫自己一概不去想了,倒也还算过得去。
  这天夜间,他累地早早上了床,但心里还在轻轻地哼黛玉葬花的桥段。
  正哼到“杨柳带愁桃花含恨”,忽然听到院子里似乎传来石块被什么撞到的声响。
  娄怀玉人愣了愣,盯着门口慢慢地坐直了。
  是个没月亮的夜,外头黑的厉害,隔着门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有平城大风依旧,孜孜不倦地刮,打在门上。
  娄怀玉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别的任何声音。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去,摸到了门把。
  娄怀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又好像放空了大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机械的想开个门罢了。
  然后他拽开了大门,同门直直站着,举着手的时季昌打了个照面。
  时季昌仍穿着娄怀玉买给他的那身衣服,只是套了件深色的外套,戴了个帽子,看起来要比天天在娄怀玉这里的那个时季昌更不起眼一些。
  时季昌举着手和娄怀玉对视一眼,嘴巴动了动,手放下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娄怀玉大半夜开门看见个人,居然也没有吓到,他只是觉得很不切实际,盯着人看了半天,忍不住抬手,仿佛确认是不是真的人一般,戳了戳时季昌的腰。
  腰是真的腰,还带着皮肤的热,娄怀玉刚触到,便被时季昌捉住了。
  时季昌轻轻一推,叫两人都进了屋,又单手将门关上。
  “病好了吗?”时季昌开口问他。
  左右不过十天,娄怀玉却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时季昌的声音了,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时季昌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便自己伸手去摸他的头。
  时季昌刚从寒风里来,手却也不太冷,碰到娄怀玉的额头,带着体温和一些不知哪里来的潮气。
  娄怀玉后知后觉地抬头去看,视野被时季昌的手腕挡了大半,只看见他露出的下颚线,还是同以前一样凌厉。
  娄怀玉看着这下颚线微微动了动,时季昌说:“不热了。”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时季昌已经将他继续往里,推回了温暖的床榻。
  可能是害怕娄怀玉再次着凉,时季昌的动作很快。他把娄怀玉按回床上还不够,让人躺下了,还拉过被子来盖上,人才退开一些。
  娄怀玉人窝进被子里,被残留的温暖迅速包围了,只露了个头出来,看时季昌坐拉了盥洗台边上的小凳子在坐。
  他一连串的动作太自如了,让娄怀玉一时恍惚,仿佛时季昌仍和他住在一起,没有过不告而别的消失,中途的茫然和难过也只是幻觉,只是自己病了一场,睁开眼睛时季昌还在照顾自己。
  这和娄怀玉曾料想的是不一样的,他以为,假若再见面,先不说时季昌会怎么样,他自己起码会冲上去打他,骂他,质问他怎么回事,含恨地啐他一口口水才是。
  可人真的出现了,娄怀玉却只剩下迟钝和呆滞。
  “——抱歉。”时季昌打破了沉默。
  娄怀玉脑子还是有些转不动,抬头呆呆地看人。
  他马上要睡了,只留了一盏床边的夜灯,光不亮,泛黄,只能照亮两个人周遭很小的一块区域,时季昌的半张脸也若隐若现,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给人温柔的错觉。
 
 
第14章 
  时季昌这一夜的话特别多,大概比在娄怀玉这里的日子加起来说的话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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