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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古代架空)——归远少爷

时间:2020-12-24 09:15:51  作者:归远少爷
  ——方才是五殿下在脱王爷衣服吧?
  瞧不出,五殿下竟……如此热情,王爷艳福不浅。
  ——
  北上之路,梅庚虽大刀阔斧地处理了几个贪官污吏,但他到了临漳之后,各地官员瞧着探听到的密报,吓得满头冷汗,他们总算是知道什么才叫权势滔天。
  刚到临漳没几日,便死了个县丞,死了个县令,顺带革了个刺史的职,且全然未经过刑部及陛下的决断,如今又开始大张旗鼓地搜起了南国细作,官员们各个胆战心惊,自顾不暇,唯恐西平王的刀不知何时会架到脖子上。
  自然也有不少等着看戏的,西北之战虽说并非西平王之过,可大楚到底损失巨大,如今又在大楚境内越权行事,天子心向来难测,指不定一个大怒,这位年轻嚣张又桀骜的王爷便要一命呜呼。
  可几日过去,也不曾有降罪的诏书下来,倒是西平王还真将所谓的南云细作给揪了出来。
  在被焚毁的棋社废墟下,有条不起眼的暗道,暗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有数个暗室,梅庚亲自带人前去,便从中搜出了十几个南国细作,以及失踪几日的蓝师爷。
  细作被捉大抵会当即自尽,故此这十几个细作,只保住了四人,其中一个便是自尽未遂反被卸了下巴的蓝辛。
  被捉回来的细作直接丢进了大牢,梅庚在暗室中发现大量活着的蓝翼尾蝶,这东西漂亮却也恶毒,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些活蝶留了下来。
  南国位处于西南,常有毒物出没,国中蛊师毒师居多,这等毒辣手段诸国忌惮的同时也极其鄙夷,但南国固步自封,从不同他国有所往来,却不想竟暗暗对大楚下黑手。
  想起流离半生的前世,西平王气得牙根痒,暗里下令去寻些会蛊术制毒的能人,以牙还牙般送去西南偷艺,阴毒狠辣又如何?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翘首以盼等着西平王被申斥降罪的大人们再次失望。
  接连几日阴云遮天,终迎来了个难得的大好天光,细碎的光映在积水中,铺就一层熠熠生辉的鳞。
  在外住着客栈终究是不便,被西平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本地官员们便准备了个宅子,不算奢华,但怎么也要比冯县令先前的茅屋好上许多。
  西平王带着人住进大宅,查案之余也不忘好生照料小殿下,自从陆执北那句早夭之象后,梅庚便时时担忧楚策患疾早逝,以至于原本纤瘦单薄的五皇子终于是长了些肉,不再如往常那般孱弱。
  院中有小片花圃,秋海棠花姿动人,枝叶间坠着点点微红。桂树开了花,暗香浮动,身穿竹青广袖长衫的少年倚在花圃旁的藤椅上,刚好被纳入桂花树的树荫下,藤条编织的案上放着几碟精致点心与茶具,清幽雅致。
  处理好公务出来的梅庚便瞧见躲在树下纳凉的小家伙,眉梢一挑,阔步而去,俯下身双臂撑在藤椅上,将小孩困在怀中,哼笑一声:“你倒是会偷闲。”
  楚策仍旧懒懒地靠着藤椅,一张白净小脸上尽是无辜,“不去审蓝师爷?”
  早已习惯小殿下顾左右而言他,梅庚顺势在他额角亲吻了片刻,又留恋细嫩皮肤,贴着唇轻蹭两下,方才道:“今日便去,你在这等着?”
  楚策笑了笑,伸手环着梅庚的脖颈,“再不去,王爷岂非要嫌弃我无所事事。”
  审细作这等事原本无需西平王与五殿下亲自去,但永安还没消息,梅庚又想先发制人,免得送回永安被那群无耻之徒拿去邀功,便先审问一番再说。
  刑房,潮湿发霉的气味同血腥交织,没有窗,便只能借烛光照明,阴森昏暗。
  本就削瘦的师爷几日下来已经面貌枯槁,干瘦不已,满面的褶皱,有些佝偻,像个迟暮老人一般,被铁链悬空着吊在架子上。
  方韧和秦皈早早在此等候,不多时,身穿雪青广袖锦袍的西平王缓步而至,身侧还跟着个精致少年。
  梅庚撩袍落座,顺手端起了半凉的茶盏,修长手指捻着瓷盖轻轻磕碰杯身,清脆声响令静谧牢房更阴森。
  被吊着的师爷睁开眼,瞧见来审案的是那张狂桀骜的年轻人,似是不屑般哼出个气音,又耷拉下眼。
  “南云小国,胆子倒大。”梅庚轻缓地笑出声,忽而抬眸上下打量起蓝辛来,眼神中仿佛燃起血色的火,目光灼灼,似笑非笑添上一句,“来人,行刑。”
  众人怔住,连蓝辛都蓦地瞧过来,惊恐中又带错愕。
  这审还没审,便要直接用刑了?
 
 
第七十五章 别离开我
  刑房中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牢房中回荡,声嘶力竭。
  蓝辛被放了下来,十指指缝间插着细长的钉子,直插入了骨中,以至于十指僵直,不能屈指,黑衣的暗卫强行摁着那双手,逼迫指尖在粗糙地面抓挠,鲜血蹭在脏污地面,瞧不真切。
  秦皈心头疑惑,王爷虽果决,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可这折磨人的法子怎么层出不穷?
  而方韧早已经吓得腿软,好似那被钉了钉子的人是他一般,悄悄将双手背在身后,再不敢瞧西平王,他着实想不明白,这看似比自己小了几岁的西平王怎能如此狠辣?
  “啊!啊啊啊啊!”惨叫已然嘶哑,仿佛要将声带喊断,十指连心,蓝辛疼得熬不住,睚眦欲裂,“你要问什么!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自古以来细作都极难审讯,而这位则是被梅庚逼得主动询问他想知道些什么。
  方韧头皮发麻,觉着眼前西平王那俊美的容貌刹那间仿佛青面獠牙的厉鬼,吃人不吐骨头。
  一炷香时间,蓝师爷的嘶吼声都弱了下来,梅庚这才施施然道:“停。”
  暗卫当即松了手,如同垃圾似的将师爷丢弃,心情颇为畅快,这次不少兄弟都折损在这群细作手里,报复这一场可谓酣畅淋漓。
  梅庚敛下眼,眸中平静,瞧着半死不活的蓝师爷,忽而弯起唇来,笑音极冷:“这是为死在你们手中的大楚将士。”
  他不是在审讯,而是在报复。
  是在为那些被种下蓝翼尾蝶虫茧的将士复仇。
  坐在一旁的楚策脸色有些发白,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袖袍内双手紧攥,借以掩饰身体的轻微颤栗,没去瞧那气息奄奄的蓝师爷。
  楚策的狠和梅庚截然不同,至少他用不出这些极刑来,最多便是斩草除根杀个干净,而梅庚却是要先折磨个够本再杀。
  方韧也意识到了梅庚下此狠手的原因,一时神情变幻莫测,觉着先前还面目可憎的西平王,又没那么让人惧怕厌恶。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审讯,梅庚再问时,蓝师爷便已是有问必答,没费多大功夫,梅庚便知道了他们真正的目的。
  前世那蓝翼尾蝶泛滥成灾也是偶然,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那些如同怪物似的兵,种下虫茧后的将士们战力翻倍,可很快就会陷入心智失常的疯癫模样,最多活不过四个月。
  他们不断以活人试验,便是想要制造出这样一批军队。
  蓝师爷被迫将机密说了个彻底,直说到了冯县令和张县丞,梅庚本以为他们二人通敌叛国,又被南国细作灭了口,可真相却与此大相径庭。
  “那蠢货还当我们行此事是为大楚,嗤。”蓝师爷头发披散,不人不鬼地冷笑,“张县丞那一家子是他下的命令,是因张县丞动了想将此事告诉你们的心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廉洁清官。”
  张县丞一家惨死是冯县令的手笔,原因只是想为大楚造出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
  冯县令的确两袖清风,他克扣下来的那笔钱,全用在养南国细作上。
  梅庚未应声,牵起了楚策转身便走,只待出了大牢时,才对跟出来的秦皈吩咐一声:“那双脚和眼也不必留了,一月不死足矣。”
  一月时日,足以押送他回永安城。
  “是。”秦皈瞧了眼面色发白的小皇子,予了梅庚一个谴责般的眼神。
  行此极刑便罢了,怎还当着小殿下的面?再如何聪慧绝伦,那也是个小孩。
  梅庚也权当没瞧见似的,拉着楚策便往回走。
  秦皈无声叹气,转身回了牢里,准备去废了那位蓝师爷。
  不到一炷香时间,因为腿软没能及时出来的方都校,亲眼瞧见了秦皈如何挖了蓝师爷的眼,又在他足趾上钉了一根根的铁钉子,终是忍不住一阵风似的窜了出来,扶着大牢门口的歪脖子树吐了个昏天暗地。
  “呕——”
  王府暗卫和秦皈并肩站在不远处,暗卫摸了摸鼻子问道:“就他这样的,真是来保护王爷的?”
  秦皈一本正经,“上面总该做做样子。”
  “不是,你们当我听不见吗?”方都校虚虚地出了声。
  秦皈双手环肩抱着剑,仿佛方才行刑的人不是自己般地坦然自若,“方都校,你可知一路上,王爷与五殿下,遇刺几回?”
  方韧一怔,茫然喃喃道:“什……什么啊?”
  秦皈给暗卫使了个眼色,待暗卫走后,才又道:“自离开永安城,王爷遇刺七次,你统领禁军却一无所知,若非王爷有保命手段,此刻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方韧本就是借家中势力讨个官职,此次被选中护送西平王与五殿下,才硬是被封了都校,他愣了半晌,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什么话说。
  又是窥见些许真相的后怕,又是几许微妙从生的愧疚,堪称五味杂陈。
  半晌,才讷讷道:“可……王爷他也过于,过于……”
  “狠辣?”秦皈接了他的话,罕见地嘲讽哼笑,“他又没这么对付你,那是南国细作,不知多少将士死在他手中,你莫非要王爷好言好语地审问不成?”
  秦皈向来话少,但说起话来便是一针见血,可是他对方韧的脑子不太抱有希望,故此说完转身就走。
  话已至此,便无需再说。
  ——
  分明是晴好的艳阳天,回到宅院的梅庚却冷着一张脸,只因出了大牢后不久,楚策便强行挣开了他的手,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往回走,脸色苍白得吓人。
  到底是在街上,梅庚不好发作,刚进了院子便攥住了少年纤细手腕,冷下声问:“怎么?怕了?”
  楚策明显一惊,他的抗拒显而易见,尽管不曾挣扎推搡,可指尖颤得厉害,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那样残酷血腥的手段,楚策也曾是领教过的,不过并非是十指之痛,而是剥皮之苦。
  蛰伏在骨中的恐惧,每一寸皮肤都在疼,仿佛沁出了鲜红的血珠子一般。
  可他的恐惧和拒绝却触怒了梅庚——他怕了,他要走。
  没人愿意同一条疯狗在一起。
  冷意从骨子里攀上,如坠冰窟,梅庚眼底不自觉凝出霜花似的冷,手上的力道也重下来,压抑在骨子里的疯狂叫嚣着,引得怒火滔天。
  他冷笑一声,伸手捏住了小孩白皙的下颌,俯下身去一字一顿,语气却轻柔得很:“怕也无用,小策,你是我的。”
  楚策没应声,只是颤得更厉害,一双润泽潋滟的眸子盈满迷茫与无措,像头失去庇护的小鹿,柔弱又可怜。
  梅庚却被他这幅模样取悦,攥着纤细腕子的手一松,那细嫩皮肉便留下淤痕,转而揽着细腰搂紧,附耳轻声:“你乖乖听话,我便不会将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
  威胁堪称阴狠,可怀中少年没再继续沉默下去,他哑着嗓子说了句:“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梅庚低缓而磁性的嗓音若天山冰碎,又似湮灭了七情六欲的漠然。
  留住他,绑起来,拴起来,无论如何容不得他逃走。
  梅庚心里阴暗又狠毒的想法如野草般疯长,几乎想不顾他年岁尚小将人抱回去狠狠压在榻上,可怀里不做声的少年没有再推拒反抗,而是倏尔狠狠地拥住了他,仿佛用尽力气一般。
  梅庚因他这出乎意料的举止而怔住,却听见少年近乎带了哭腔的恳求:“梅庚,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
  梅庚闭了闭眼,心底暗嗤,反问:“那要如何?”
  少年温热的额心抵在颈窝,抱着他的力道很大,仿佛溺水中遇到浮木的人,不断颤抖,却慢吞吞地说起话来,似乎是强压着颤音,以至于一字一字说得缓慢且清晰。
  “梅庚,是我,是我不好,今日.你没做错。”
  梅庚默然,不大明白楚策这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楚策顿了顿,仿佛是在斟词酌句,“……不要那样对我。”
  梅庚彻底无言。
  楚策的拒绝让他愤怒甚至难以自控,可偏偏这小孩好像寻到了他的软肋,如此示弱下来,总是硬如磐石的心也软了个彻底。
  他低下头,粗粝掌心抚着少年的脸颊,迫他抬起头来,下颌上鲜红的指痕极明显,却使得眼眶微红的少年更添艳色。
  只一眼,梅庚便知道,他吓坏了。
  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却固执地、倔强地窝在他的怀里,向令他恐惧的人寻求保护。
  前世他手段还不曾如此狠戾,楚策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凶狠的一面,梅庚神情顿时复杂起来,最终懊恼占了上风——他到底在做什么?
  小策毕竟是个孩子。
  西平王深吸了口气,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下颌,揽着人轻轻道了句:“抱歉。”
  虽不知楚策怎么会吓成这样,但他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怒火渐熄后,梅庚掌心都沁出冷汗来。
  ——他在做什么?威胁面前这个小家伙?
  怒火之后又是懊恼自责,他只庆幸好在未对楚策做出什么,低下头瞧着缩在怀里小猫似的楚策,梅庚不忍,又长叹:“别离开我。”
  良久良久,得了少年轻轻地一声回应:“嗯。”
  轻音随着馥郁芬芳的桂香,香飘十里,根深蒂固地入了心。
  其实庚爷就是没安全感()
 
 
第七十六章 五殿下的报复
  梅庚总以为他能对楚策狠下心,刚回来时,自以为可以冷眼旁观任他生死,后来发觉难以放手,便又自以为可以将楚策拿捏在掌心,可瞧见楚策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模样,还是万般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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