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丹诚忍无可忍,重着顾之遥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听自己说话。
顾之遥浪劲儿正盛,自然没看见褚丹诚眼中的深意,人家让干嘛便干嘛,乖乖弯下腰去附耳听褚丹诚同自己讲话。
褚丹诚等顾之遥附耳过来却并没有同他讲什么悄悄话,而是一把将顾之遥的后脑勺按下来,自己将双唇印上去,给了他深深的一吻。
!!!
顾之遥没想到自己撩拨褚丹诚却是要遭报应的,褚丹诚竟然也会主动轻薄自己。
之前两人亲嘴都是顾之遥借着喂药之便,顺道嘬上一两下,就是今日褚丹诚亲自己,那也是因为自己先动的嘴,顾之遥以为褚丹诚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可谁知……
谁知哥哥也不是如同表面那样一本正经又严肃的人,面对自己还是忍不住来亲亲摸摸的。
顾之遥认为的亲嘴,不过是唇贴着唇,嘬一下便罢,就今日褚丹诚舔自己,他也以为是哥哥在吓唬自己。直到现在,顾之遥才明白过来,一双有情人之间是怎样亲吻的。
唇齿相依,两人的舌尖儿勾在一处翻来覆去,只把嘴里的每一处肉都要游荡个遍。
顾之遥腿都有些软了。
他是个羊质虎皮,口中逗弄褚丹诚的能耐不少,真刀实枪地亲昵却是不擅长。褚丹诚闭着眼睛吻他,顾之遥觉得脑中阵阵轰鸣,什么都没空去想了。
这可真真是,一个柔情款款,一个手足无措。
亲吻过后,褚丹诚将顾之遥放开,看着眼前的小孩儿脸一点点红起来,心中好笑,说诨话撩拨自己的本事都去哪儿了?怎么才亲一下,脸就红成这副样子,叫人煮熟了不成?
“不是要沐浴?”褚丹诚看着顾之遥,又问了一遍。
他亲得餍足万分,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顾之遥盯着自家哥哥的唇角移不开眼睛,旁人都道褚丹诚是个活阎王,棺材脸,他倒是觉得哥哥好看得不行,一眼就要误终身。
顾之遥嘴角喃喃道:“要么……再亲一下罢?”
即使顾之遥这一声如同蚊子叫,也没有逃过褚丹诚的耳朵。
他心情大好,抬手点点顾之遥的鼻尖儿,“先去沐浴,洗好了让你亲我。”
顾之遥开心了,浪了,原地蹦了一下,高高兴兴地去浴桶里泡着。
被喜欢的人亲,真是件欢喜的事,顾之遥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活一遭,人活于世能有一个褚丹诚这样的人相守,真真是快活无比。
他这个澡洗得快极了,褚丹诚都怀疑这小孩儿只是把自己扔到浴桶里涮了涮便爬出来。可顾之遥的发丝上又实打实地有皂角的气味留下来,就像这小孩儿一样好闻。
顾之遥又是没有擦头发便往床上爬,他头发长得快,才半年,头发又长了一截出来。
褚丹诚无奈摇头,拿过巾子帮他把头发擦了,待擦到半干,顾之遥便急不可耐地回头搂住自己的脖子将嘴送了过来。
这什么神仙日子?
只怕安子慕这皇帝当得也不比自己快活,自己在床上躺着,便有自家养大的小蒜苗儿把嘴递上来给亲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就是褚丹诚也还未及弱冠。一直这样贴在一处儿总归是要出问题的。
等两人停下来时,都觉得有些尴尬。贴得那样近,身上有什么反应对方是不知道的呢?
顾之遥游鱼一样呲溜钻进被窝,双手拎起被角咬在口中,故作娇羞,“哥哥,这怎么办?”
“怎么办?”褚丹诚咬牙切齿,亲来亲去的身体上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明明这小孩儿一直撩拨自己,却还要来问自己怎么办,“睡觉!”
顾之遥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睡不着。”
褚丹诚呼吸错了一拍,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你待如何?”
“我……”顾之遥觉终于知道了害臊为何物,他又拽拽被子,“你不把我办了么?”
褚丹诚简直要疯,怎么顾之遥出去外面不过半年,人就变得这么放得开,什么样儿的孟浪话都说得出。
其实顾之遥没那么放得开,但他就是喜欢说诨话撩拨褚丹诚。刚才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也难为情得紧,羞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胡言乱语!”褚丹诚呲哒他,又往外面躺了一点儿,坚决不碰到小孩儿的身子,“你才十四,别整日想些有的没的。养好身子,这些事等你再大些再说。”
“等你长大了,”褚丹诚咬牙切齿,“自有你好看的。”
顾之遥其实也怕褚丹诚真的会办了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褚丹诚真的来了,他虽不会拒绝却也会怕的。
可褚丹诚是个真君子,不欺他年少。
顾之遥一般有些失望,一遍又心里觉得甜丝丝的,哥哥果然是待他最好的人,都这样了也没做什么。
“遥儿,”褚丹诚又开口,顾之遥偏头去看他,脸上的神情尽是无辜。褚丹诚拿他没法子,只得幽幽叹口气,复而继续道,“我现在好心放你一马,你撩拨我的这些,日后总是要还的。”
褚丹诚这话是在威胁顾之遥了,顾之遥有些怕又有些幸福起来,突然盼望时间过得快些,好早早到这个日后看看,这人会怎么料理自己。
第103章 言说娶卿多划算,咿呀哼曲唱评弹
顾之遥当日离京时阵仗也不算大,宫里面知之者甚少,无非就是皇上、芮妃、安如梦这三头儿是有所耳闻的。
宫里头那三位只道顾之遥是乍然只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人小受不得刺激才会走的。可顾之遥是因为什么而离开馥园,褚丹诚同顾之遥是知道的。这两人将这事当作秘密捂得好好的,自然不会到处同旁人去说。
顾之遥自回了馥园便整日腻歪在褚丹诚身边,似乎是要将这半年的时光都找补回来。
褚丹诚拿他没辙,小蒜苗儿在外面半年认了个师父,也不知道他这便宜师父都教他些什么,怎么小孩儿一回来功力大涨,上下嘴皮子一磕,什么诨话都讲得出来。
啊,不是诨话,是荤话。
也幸亏两人都是男子,不是那新婚的小夫妻,不然就俩人整日整日的那亲昵劲儿,怕不是要三年抱俩。
思及此处,褚丹诚不免想到子嗣的问题。
既然他选择了顾之遥就没想过孩子的事,不是说旁的,他和顾之遥都是男子本就下不出蛋来,若要自己的血脉就免不了要娶妻。
他这一生是不会娶妻了,有顾之遥一人便足矣。
可他不知道顾之遥是作何想法。
褚丹诚琢磨了半日,后来索性喊小孩儿来书房同他推心置腹。自己都教训他有事要同自己讲,怎么自己心中存了心事便不开口了呢?
褚丹诚秉着有事两人要商量的念头,略措辞一番,便徐徐开口:“我们两人是要守在一处一辈子的,有些事便不得不考虑周全。”
褚丹诚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你我二人都是男子,孩子是生不出的,遥儿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顾之遥被褚丹诚吓了一跳,还以为哥哥这是想娶亲了,急吼吼道:“不想不想,哥哥做什么说这个?皇上给你指婚了?还是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本来是要问顾之遥的意思,小蒜苗儿倒问到自己头上了,褚丹诚哭笑不得,“我看上谁去,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说也是,京城里就是姑娘家也没有几个比我颜色好的,”顾之遥点点头,“哥哥整日看着我,怎么还能看得上别人家的姑娘。”
“你倒是自信,”褚丹诚心中好笑,“不是说我,我是想着遥儿兴许会想要个自己的血脉也说不准。”
“我可不想要,”顾之遥一屁股坐到褚丹诚腿上,差点把人家桌上的砚台刮到地上去,“自己都弄不明白,哪来的心思再养个孩子?”
褚丹诚把砚台扶正,推到桌子中央去,不让顾之遥的袖子蹭到墨迹,而后把手搭在他腰上,“你现在年纪小,自然不想这个,我是担心等你大了怨我。”
“我怨你做什么?”顾之遥摇摇头,头发蹭在褚丹诚脸上,搔得他直痒痒。
褚丹诚捞过一把头发,嗅嗅上面的的皂角味,“不想要便不要,我也不想要。”
“我还以为是哥哥你想要。”顾之遥有些幽怨,“关键是万一你想要,我也生不出来,你这童养媳娶得可太亏了。”
顾之遥从回来之后便彻底放开了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多加约束。褚丹诚同顾之遥要相处这些日子多少有些免疫了,不像一开始那样容易因着小孩儿说的诨话而动情。
“不亏,”褚丹诚五指做梳,帮顾之遥通通头发,“你就是我的孩子,娶一个童养媳,多个儿子多个兄弟,多划算。”
是啊,划算死了。顾之遥心中腹诽,哪个童养媳不是人家强行娶回来的呢?可没见谁家童养媳为了自己屋里的老爷愿意把命豁出去。
可是在褚丹诚心中这童养媳娶得简直不能更划算了。
“一点都不亏,”褚丹诚摇摇头,“谁家的童养媳像你一样,上马能治,下马能捏绣花针,嘴里还什么都会说,我多划算啊。”
顾之遥心情大好,哼唧几声小曲儿,陪褚丹诚在书房中腻歪了一整个下午。
顾之遥是在下邳长大的,平日里哼的小曲儿都是下邳那边流行的曲儿。
褚丹诚每每听顾之遥哼小曲儿,便觉得他同京城里那些人唱的玩意儿很不一样。
京城流行听京戏,咿咿呀呀,婉转悠扬又能沉淀于胸腹中。
顾之遥哼的曲儿褚丹诚之前却并未听过别的地方又这样的唱腔。
下邳南边就是金陵,北边又挨着临沂,那边人听的曲儿既像苏州那边的昆曲儿,又沾了些临沂那头柳琴戏的味儿,自成一派。
顾之遥道是自己一小听的是评弹,可那评弹同金陵的风味又很不相同。
褚丹诚年纪不算很大,走过的地方也是很有限,自当了工部尚书更是几乎捆在京城里,很少有机会能出去。
但下邳这个地方他印象却是深刻非常,当年捡到顾之遥便是在下邳城了。
顾之遥几声咿呀让他思绪回到五年前,好像又到了那个第一次见着顾之遥的小弄堂里。顾之遥穿着不合身的裙子,对着宋府的院墙骂骂咧咧,而后撩起裙子浇了一泡带着热气的尿到墙根上。
褚丹诚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神,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唱的什么?”褚丹诚停下笔,扭头问躺在藤椅上的顾之遥。
顾之遥愣了愣,发现自己并不能说出正哼的这小曲儿到底叫什么。
这些都是自己一小听顾姨娘哼的,顾姨娘声音纤细婉转,好似黄鹂鸟儿一般。那时候自己时常会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子,绣活鬼斧神工,声音又好听,人又温柔。
时间久了,顾姨娘的模样他都记不清了,但顾姨娘哼的这些小曲儿竟是一直不能忘,随便一开口便是这些调子。
顾之遥摇摇头,“不知道,都是听我娘唱给我听的。”
他说母亲便是说婧明公主,说娘亲便是顾姨娘。褚丹诚同顾之遥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摸清了顾之遥这些称呼上的规律,心理清楚,在小孩儿心中,顾姨娘才是他的亲娘。
婧明公主虽然对他也很好,可到底陪伴他长大的那个女人是顾姨娘。
也好,如此一来,起码小蒜苗儿离皇室的那些破事能更远一些。
褚丹诚点点头,“词还记得多少,你写出来,赶明儿我托人找下邳那边唱曲儿的老师傅给你问问,兴许能让你再听上一回。”
顾之遥顿了顿,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再过几日便是婧明公主的忌日了,顾姨娘也差不多是春天这个时候没的,自己也差不多要去祭扫一二了。
一晃眼,竟是已经过去了五年。
第104章 假哑巴口出妄言,小五爷以身涉险
褚丹诚同顾之遥如是在府中腻了几日,待身上伤好,便要回去上值了。
顾之遥很是舍不得他哥哥,这才在一处呆了几日呢,便又要分开了。
褚丹诚早上起来梳洗完毕便要更衣了,顾之遥自告奋勇帮他哥哥穿衣,从领口的子母扣,到革带都不假手于下人。
褚丹诚大张着双臂,他乐得被顾之遥伺候这些小事,等顾之遥帮他将最后一处衣角抚平,便将人一把拉起来,在唇上盖了个章。
“伤才好就要上值,”顾之遥一头扎到褚丹诚怀里乱蹭,“皇上把你当牲口使么?你这个尚书大人当得也太累了些。”
自顾之遥十岁后褚丹诚便没再帮小蒜苗儿梳过几回头,褚丹诚揉揉顾之遥的发顶,想起他小时候自己还帮他扎过辫子,甚至还学会了扎啾啾。
“走的时候那么狠,现在倒舍不得哥哥了?”褚丹诚手上不闲着,把顾之遥拉倒镜前,让他坐好,如同第一回 那般,给他高高束了一个马尾。
褚丹诚用篦子帮顾之遥把头发都梳通,又给他抹了点桂花头油,才将头发束起。顾之遥晃晃脑袋,都不知道多久没有人帮自己梳过头了。其实家中的下人伺候起人来个顶个是好手,不过顾之遥不乐意让人这样贴身伺候着,一直都是亲力亲为。
但是褚丹诚是不一样的,褚丹诚的指腹按在顾之遥头皮上时,这小孩儿舒服得直眯眼。
“哥哥怎么总是翻旧账?”顾之遥咕哝一身,转过身子搂住褚丹诚的腰,“晚上和清风表哥一起早点回来呗?今天叫厨子做羊肉锅子,咱们同太太一块儿用。”
“成。”褚丹诚也有些舍不得小孩儿,但他到底是有公务在身的人,早上不能腻歪太久,只与顾之遥抱了一会儿便拉着他用饭去了。
……
褚丹诚走后,顾之遥将他的书房拾掇了一遍,把婧明公主留下的那封信又放回原来的地方。
对于自己的身世,顾之遥还是很难接受。不过既然哥哥说过要同自己守一辈子,自己便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交付给他,包括这封信。
顾之遥觉得自己简直像赌场里红了眼的赌徒,随随便便就将全部身家都托了出去。
但他又安心得很,褚丹诚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说过的话没有不作数的时候。既然哥哥说不会将自己送回宫里头,自己便相信他。
53/103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