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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杜莎真诚回道：“祂在奥林匹斯山，一直等待女王的消息。”
雅典娜微微昂头：“知道了，我还有事情要与祂商议。我们走吧，要尽快。”
「本不轻易得来的一切，我不会让给他者」雅典娜似乎从心底又说出这句话。
这一连串的对话或许是古希腊语，但信息已经被处理过，梧婷兮和俞兰亭可以听懂。
梧婷兮、俞兰亭只静静「观看」，好像窥探了什么机密，不敢做声。
俞兰亭大概也知道，雅典娜此时去找阿波罗肯定不只是约会，或许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又或许叫做为了消除痕迹。
刚刚发生的整个事件被梧婷兮、俞兰亭尽收眼底，但实际上，这件事并没有具体的时间特征。
理论上，「雅典娜诛杀宙斯」事件没有发生之「时」。但在此之「后」，所有人类的相关文字记载全部发生了改变，仿佛这件事发生在与希腊神话产生几乎同时。
第44章 过河问题
一望无际的土黄色沙滩上，俞兰亭和梧婷兮漫无目的地走着。二人现在所处地点距离她们刚下来处已有很远，却仍然不知该去往哪里。
不远处，她们恍惚看见一条隐隐约约的河流。
浅淡的河流在广阔河滩上蜿蜒曲折，似乎很长。
“我们过去看看？”梧婷兮望定远方隐约可见的河流，问俞兰亭。
“好。”俞兰亭虽有疑虑，但还是点头应道。
二人继续走了几十步路，便见一条河流清晰呈现在她们眼前。
浅淡清澈的地下河流横跨在土黄色河滩上，河水自然地不断拍打土黄色沙滩，水流不急不缓，径直向下游流淌。
河水十分清澈，像一面镜子反射山谷上方的光亮，却又令人望不真切。
河流上下游各自伸展向远方，直到视野消失处，依然望不到边际。
二人左右看看，河面并不宽大，却仍难以趟水走过。
“这河能绕过去吗？”俞兰亭向河流下游看去，越往远处越看不清晰。
“我不知道。”梧婷兮盯着不断流动的河水，思考良久。
俞兰亭左顾右盼，对于挡在面前的河流，现在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突然间，梧婷兮手链上的铜铃发出一声摇响，打破了寂静。
“等等。”梧婷兮在河边驻足站定，就在刚刚，她猛然发觉一件可怕的事实。
梧婷兮抬起自己手腕向俞兰亭示意，俞兰亭心中顿时也是一惊。
她们进入乾陵这么久，俞兰亭开始一直牵着梧婷兮手时就没有发现她手腕处的手链。
因为事实上，她们刚进入乾陵时，梧婷兮手腕上根本没有带手链。
二人通过女皇所给的庞大信息旁证才发现，梧婷兮现在关于手链的全部记忆是被篡改过的，或者更应该说被篡改的并不是相关记忆，而是过去发展轨迹。
二人当即惊恐万分，正不知所措间。
忽然，在她们脚下不远处，水面上竟出现一片宽阔的荷叶。
这荷叶似凭空出现，让梧婷兮、俞兰亭感到非常讶异。
不知怎的，二人竟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将刚才手链之事抛在脑后。
在水面上漂浮的荷叶整体呈深绿色，中央的叶脉分别向外发散，肉眼可见下竟然完全对称。荷叶的边缘也像被切割出，维持了规范的圆形。
这荷叶显然不像植物的荷叶，而是更像游戏中的道具。
整张荷叶大约有一米的直径，似乎很适合两人站上去。
俞兰亭、梧婷兮互相对视一眼，都感到十分疑惑。
梧婷兮先抬脚试着轻轻触了触荷叶：“要不我们站上去试试？”
俞兰亭紧紧握住梧婷兮的手，应道：“好。”
梧婷兮小心翼翼先踏出一只脚，她向俞兰亭点头示意，随后又试着迈出另一只脚站在荷叶上。
在梧婷兮站上荷叶的同时，荷叶像是受到了感应似得，立即离开岸边开始移动。
梧婷兮发觉情况有异，拉着俞兰亭的手还未放松。
俞兰亭借着梧婷兮的拉力，顺势迅速向前一步跳到了荷叶上。
二人身姿晃了晃，差点向后跌进水中，许久才稳稳站在荷叶上。
荷叶渐渐远离岸边，向河中心漂去。
俞兰亭站着荷叶上一动不动，低头看着向下游流动的河水，相比之下，荷叶的运动轨迹却十分奇特。
理论上，河水属于牛顿流体，荷叶本应偏向下游方向做曲线运动。就算河水勉强做匀速运动，荷叶运动方向也本应直线偏向下游。
荷叶继续在水中漂流，向河流中心靠近，梧婷兮、俞兰亭也只得默默等待。
但荷叶却在河流中央以奇怪的路线绕行一圈，又回到了岸边的原处。
梧婷兮、俞兰亭顺势分别跳了下来，荷叶也安分停留在了岸边，没有再漂走的趋向。
“看来，这根本没有用啊。”俞兰亭摇头叹道。
“要不我自己试试吧，你放心。”梧婷兮不等俞兰亭作答，又补充一句，“这次让我先去，好吗？”
“嗯，好。”俞兰亭只得点头，暂且应了下来。
梧婷兮再次试着踏上荷叶，又回头向俞兰亭点点头，表示情况还好。
荷叶在梧婷兮整个人站上的同时，立即离开河岸向河中心漂移。
但这次，出乎意料的是，荷叶竟然越漂越远。
当荷叶超过河中心位置时，梧婷兮还有几分担心。
此时岸边的俞兰亭也出于担心，眺望着向梧婷兮招了招手。
梧婷兮同样摆了摆手，示意俞兰亭放心。她又转身向前望去，发现荷叶距离河对岸已经不远。
又过了一会儿，荷叶成功漂到河岸另一侧，便停了下来。
梧婷兮跳下了岸，向对岸的俞兰亭望了望，还好距离并不算远。
“我还好，你可以听到吗？”梧婷兮向对面呼喊道。
“我听得到。”俞兰亭立即答道，声音与口型几乎同时传达过来。
梧婷兮稍微放下心来，她抬脚踩在荷叶缘上试着向河水猛推了一把，但荷叶显然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
看着对面的俞兰亭等待似有些焦急，梧婷兮实在没办法，只得再次踩到荷叶上，而当她刚刚登上荷叶的一刻，荷叶立即又向河中心开始漂移。
不一会儿，荷叶载着梧婷兮回到了对面岸边的原先位置。
“我没事，你放心。”梧婷兮走下荷叶，对俞兰亭安慰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见到回到原位置的梧婷兮，俞兰亭也安慰道。
至于物理规律？两次通过流动的河流居然回到原处。在乾陵内部发生的事什么时候符合物理规律了！
这只能证明，她们面前所见的河流确有太多诡异之处。
“这次让我试试吧。”俞兰亭拍了拍梧婷兮的肩，说道。
有了梧婷兮上一次的经验，俞兰亭倒没有多少担心。
她刚刚踏上荷叶，荷叶也同时开始移动。
荷叶渐渐离开岸边，向河中心移动，俞兰亭眼看着荷叶超过了河中心位置，仍然继续向对岸漂移。
不一会儿，荷叶已然到达对面。
俞兰亭跳下荷叶，登上对岸，荷叶也和上次一样，依旧停靠岸边，不再移动。
俞兰亭这次蹲了下来，对着岸边的荷叶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但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出于不能让梧婷兮等待太久，俞兰亭也只得再次踏上荷叶。
不出意料地，荷叶立即开始漂移，继而漂过河水中央，再次回到梧婷兮站立位置的原处。
俞兰亭拉着梧婷兮的手，跳下荷叶：“我没事，和你上次同样。”
“兰亭，要不我们再试几次？”梧婷兮不确定地问。
“嗯，多验证几次也好。”俞兰亭同意下来。
话不多说，二人按照原来的方式，重复试验了几次。
但只要是其中一人站在荷叶上，荷叶必定超过河中央并到达对岸，不载人的荷叶也不再回返，必须通过再次站到荷叶上回返。
只要两人一起站在荷叶上，荷叶必定到河中心绕一圈再回到原处。
几经折腾的俞兰亭刚刚又一次回到岸边，面对梧婷兮，她只得无奈道：“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我们不可能同时过去。这不是要挑拨离间吗？”
“兰亭，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梧婷兮眼中满含真诚，对俞兰亭肯定地道。
俞兰亭微笑点头，她对梧婷兮自然不存在任何怀疑。
“我知道，我也不会丢下你。我只是觉得。”俞兰亭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荷叶笑说道，“它怎么这么智能呢？它用什么方式识别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然我抱着你站在上面，它还能识别出是两个人吗？”
“你开什么玩笑？”梧婷兮一时控制不住竟也大笑出声。
第45章 群体幻觉
“我们还是一起上去吧，我想仔仔细细研究一下。”俞兰亭立即换了副口气，正经说道。
梧婷兮点点头，她知道俞兰亭心中有数，刚才的话也只是玩笑。
二人又一起站在了荷叶上，荷叶像是检测到二人的存在，立即漂离岸边。
站稳之后，俞兰亭小心地蹲了下来，仔细观察荷叶上的纹理。
从远处大致看来，俞兰亭还以为这张荷叶表面至少精致光滑。但细看之下，她发现荷叶颜色渐变虽不复杂，却几乎可以分辨出荷叶表面一颗颗方形的像素点。
按说她们自从进入乾陵以来，即使是在梦境中也完全模拟现实，本不应出现物体不清晰现象。但这张荷叶的纹理却只有马赛克像素，这似乎并不合理。
况且与之相悖的是，荷叶边缘仍是完全规则的圆形。更为奇特的是，这荷叶几乎薄到看不出厚度，荷叶边缘却从没有被水浸润的痕迹。
俞兰亭突然想到什么，她用食指轻轻试着触摸荷叶最边缘，却感觉并未触摸到任何实体物。
更令俞兰亭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手指居然不小心滑进了荷叶内部。
俞兰亭顿时吓了一跳，但幸好她的手指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梧婷兮一直低头看着俞兰亭动作，不禁惊叫出声：“呀，你手指怎么了？”
俞兰亭迅速将手指抽离出来，发现手指完好无损，便稍稍放了心：“我没事，它是二维平面。”
俞兰亭又看着自己安稳踩在荷叶上的双脚，猛然间发觉事情有异。
她立即用五根手指猛得敲击一下荷叶表面，但这次并没有透过荷叶，却清晰感觉到了平面的阻隔，而她和梧婷兮明明也都是站立在这上面啊。
俞兰亭顿时心中大惊，对自己安然站在荷叶上的现状感到毛骨悚然。
目前情况尚未明朗，俞兰亭并未说出什么，只尽量按耐下紧张情绪，决定再次试验一番。
俞兰亭这次小心翼翼地用三根手指轻轻触及荷叶边缘，不出预料，她的手指没有任何感觉就轻而易举横穿了荷叶表面。
俞兰亭保持手指固定姿势，将手指缓缓划至荷叶正中央的梗节处，才将手指抽离出来。
手指似闪着光亮，俞兰亭将手指凑近眼前，清楚看见现在手指上显然还存余未干的水渍。俞兰亭又用手指互相搓了搓，她可以确定感觉到水的存在。而刚刚她竟完全感觉不到荷叶及叶梗的存在。
俞兰亭了然点头，立即呼道：“下一次靠岸的时候，我们回去。”
“好。”梧婷兮并未在意地应了一声。
刚才俞兰亭几番测试，时间已然过去许久。二人站在荷叶上，其实早已绕行河中心漂过好几圈。只是每次回到岸边时，她们没有下去，荷叶又继续进行再一次漂移。
现在距离下一次荷叶靠岸并没有多长时间，俞兰亭和梧婷兮在荷叶接近岸边时便跳了下来。
俞兰亭转回头，指着面前的荷叶说道：“我们既然可以站在二维平面上，我的手指又可以穿过二维平面？我不知道二维平面应该满足三维空间什么规律，但在宏观低速状态下它总不能同时满足两种不同定律。另外，荷叶中央没有运动装置，但荷叶运行却违背物理规律。因为，这荷叶本身就不能用物理规律进行理解。”
不知道梧婷兮是否能听懂，俞兰亭忽然又问了梧婷兮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你玩过某个单机游戏吗？上世纪的老游戏了。”
梧婷兮自然知道俞兰亭所指：“我玩过。”
“你觉得这像吗？”俞兰亭指了指河边那张圆圆的荷叶，又问。
“对啊，确实很像。”梧婷兮瞬时瞪大双眼，“我知道了，这叫作群体幻觉！”
“虽然心理学上尚不清楚群体幻觉的具体原理，但我们进入乾陵以来，超越常识的事本就不少见。”梧婷兮继续说道，“因为我们都玩过那个游戏，游戏与某位神祇有关。通过最近遇到的事，我们很自然地共同联想起以前玩过的游戏。而某种力量借助了这一点，制造了我们两人共同的幻觉。”
俞兰亭点点头，也发觉事情确实如此。她们现在大脑中本就存有女皇给予的囊括全世界的庞大信息，即使没有互相对话，也清楚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她们刚才也确实都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梧婷兮与俞兰亭又互相对视一眼，点头表示确认。
当下她们所见一切，恰是某处不可知的力量监测到了她们共同的心理，因此为她们量身定制了一场幻觉。
正思考间，俞兰亭、梧婷兮眼前的荷叶颜色逐渐变淡，进而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可这......”俞兰亭仍有些许失望，“我们还怎么过去？”
“跟荷叶无关，跟河流也无关。这河流出现本就诡异，肯定也是我们的幻觉。”梧婷兮一把握住俞兰亭的手，肯定地点头道，“当它不存在，我们走过去。”
梧婷兮正说话间，她们面前的河流颜色逐渐减淡，以至几乎透明，继而消失不见。
如同河流从未出现过一般，土黄色浅滩上没有一点被水润湿的痕迹。
俞兰亭惊喜万分，刚要试着跨出一步，河流却又再次出现在她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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