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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雪(近代现代)——流亡贝壳

时间:2021-01-02 10:16:18  作者:流亡贝壳
  “糟了!”
  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便陷入一片无知无觉的黑暗里。
  “阿雪…”
  “阿雪…”
  “阿雪,我把你留在这人世,是叫你在男人身下做婊子的嚒?”
 
 
第17章 第六张:断云依水晚来收(上)
  房里原是燃了灯,现在尽被吹熄了。香把丰雪催进了很沉的梦里,眉头拧着,很小声地吸气。他在和哥哥玩捉迷藏,要偷偷地、悄悄地,踮着脚尖走路。
  绕过了雕花回廊,想要藏到花园里的假山后头去,背后却蓦地探出一只手。
  “抓到了!”
  “啊”的一声疼出冷汗,梦断了,眼前却是黑的,醒不过来。
  “谁?!”
  “别碰我!”想要击散身后异物的触碰,然而一道冰冷的气息却在耳边徘徊。
  “阿雪,当初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给我下毒?”
  “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的哥哥?”
  一句衔着一句,像一支支淬毒的箭,隔了一千多个日夜,终于穿透丰雪的胸膛。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乍然惊醒,答案像是熟稔于胸,稍加盘问,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那只是让人昏睡的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吐血…好多血…可是,可是我走的时候你没死!傅柳姜、傅柳姜说你没事了…他们会、他们会救活你的…”丰雪被这道酷似丰因的声音所击溃。四年前,丰家大少爷重病一场,小少爷远走他乡,不是没有人质疑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但除了当事者,谁也无从知晓当日的真相。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丰雪哭得情难自已,忽然记起了丰因如今已经和他天人永隔。
  “不对、不对、不对,你是谁…哥哥已经死了…哥哥真的已经死了…我回家了…我已经回家了!你是谁!”眼泪珠串似的滚落,哭得浑身通红。杜少审每次用香都小心地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股间的黏浊未及清洁,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滑落下来。
  “唔…”丰雪自己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惊讶地张大无法视物的双眼。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又这么可怕的梦。这个前来逼问他的“丰因”像是真的存在一样。
  对方熄了声,却忽然掰开他的双腿,猛然撕裂了他的身体!
  “啊!!”丰雪惨叫。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不能这么对我!”除了丰因以外,他还从未这样抗拒决绝地反抗过什么。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子到底是软是硬。关于丰因的一切,都能轻易刺破他的伪装,把他逼到歇斯底里的境地。往往在绝望时,人才会爆发最为尖锐凌厉的反抗。
  他用了牙齿和指甲去抓挠。对方的体力他无法撼动,体型却让他异常熟悉。像只白鸽似的被人捏在手里。他的指甲滑到了对方的肩膀上,激愤之下再三确认,却还是不敢相信。
  “你是、你是杜少审?!”杜少审的肩膀上有一块疤,是小时候和疯狗打架被咬的,他给他拿的药,那道伤口狰狞的模样让人永世难忘。
  可“杜少审”仍旧一言不发,丰雪哭着承受他的冲撞,只能感觉到对方很生气。
  “能不能别做了…疼…真的好疼…呜呜呜…”
  感到对方慢了下来,丰雪抽噎着去咬住自己的指甲。是他痛极时才会有的动作。那人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冰凉的双颊处,“认得别人,却真的认不出我吗?”
  的的确确是丰因的声音。
  丰雪愣住,泪如雨下,慢慢环住他的腰,把头抵住他的胸口,道歉和哭诉:“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那时候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唔…”
  丰因把手指伸进他的喉咙,按压着他柔软的舌苔与上颚,“阿雪,你又骗我…就算是舒服,你也不会承认的。”
  “你只会骗得我为你献出整条命…”声音在丰雪的耳边响起,却像能把他冻得透骨。
  尔后便是毫不怜惜的穿刺。
  丰雪空空向上抓了一把,意识到眼前的丰因和他从前认识的任何时候的丰因都不一样了。
  世界上也许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丰因死了,确实是被他害死的。
  弟弟害死了哥哥,他所造下的罪孽之深,应当永世不得超生。
 
 
第18章 第六张:断云依水晚来收(中)
  杜宅的司机被放了两天假,乐不可支,在早点摊子上准备吃茶的时候却正撞见自己的主顾,要去打招呼。
  “杜…”冒了半个音,又连忙吞回去,早起有黄鹂鸣翠柳,要发财的司机不给老板触霉头。
  杜少审不是自己一个人。
  那眼上系绢,下颌尖尖的小少爷不是丰雪是谁?雪少爷看起来出门出得并不情愿,不知为何,只隔了一天,便眼上有疾,捏着杜少审的一个衣角,走得有些磕磕绊绊。
  “阿雪,想吃香豆包嚒?赵婶子的摊子还在,要不要去买点?”这人顶着杜少审的一张皮,措辞的风格却与他完全不同,像是皮下换了个人。
  丰雪待在这人的边上便有十分的紧张,被剥夺了视力,更加剧了不安。偷偷咬着一点嘴唇不爱说话。
  杜少审停下步子等了他一会,见他不肯开口,几根指头摸上了他的下巴,用拇指指腹撬开了他的嘴唇。动作很轻柔,叫丰雪的舌尖无法反抗地抵住他的皮肉。
  “那我们就去买一点。”如是说着,把手放了下来,指尖有一点点牵丝,丰雪无知无觉地把舌头小心吞回口中。
  带着包子回到车里,丰因自己坐到了驾驶位。食物盛在油纸中,香味弥散了整个车内的封闭空间。
  丰雪的喉结动了动。
  “吃吧。”
  “哥哥…哥哥先吃。”
  “我过些时候再吃。”丰因不吃热食。
  但只见丰雪抠了半天指甲却不见他动,冒着热气的点心离他咫尺之遥,始终不肯伸出手去摸索找寻。
  “怎么不吃?”
  被催得别过头,丰雪有些嫌弃像瞎子似的吃饭丢脸。
  丰因拈起一只来放到他的嘴边,命令道:“张嘴。”
  嘴唇被雪白的面皮烫了一下,立即染红。
  “叫你吃饭,哭什么?”细绢上晕出深色的水渍,眼泪落得急,很快从布料底下滑出来,滴滴答答地从下巴上往下摔。
  “就那么不情愿和我在一处嚒?是不是觉得,我死就死了,便不该回来?”
  热滚滚的包子又往唇缝里一按,只剩了残魂逗留天地,情绪与性情自然与活人大有不同,思维越发偏激狭隘。
  “丰因真是死得好,死得妙啊!”
  “我是不是早就该死了?!”
  “在欧罗巴的时候,每天都盼着吧?盼着我毒发身亡,好给你和你养的小贱人腾地方?我死了,整个丰家都是你们的!是不是?嗯?!”
  “没有…”辩驳被包子塞进了喉咙里,一开口食物就被狠狠地按进来。
  丰雪含泪将丰因塞进来的东西咽下,烧灼感从喉咙爬过食管,又慢又痛,隔了许久,才沉入腹中。
  “唔…”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烫熟了,不敢再张嘴,捂住口鼻缩在座位里小声吐气。泪水顺着耳侧爬到皮质的座椅靠背上,瑟缩忍耐的模样,显得格外可怜。
  丰因终于发觉他的反应不对劲,把他的脸从座位上捞起来,嘴唇被烫红了一圈,唇角都是肿的,像胭脂洇开的一片。
  “我不吃了、不吃了哥哥…”
  “为什么不吃?吃饱了?”
  “嗯…”凝了个鼻音,又发觉呼吸困难,抽了抽鼻子,不敢敷衍丰因,答得很全:“吃饱了…”
  丰因垂下眼,盯着那片胭脂红死死地看。
  “牙齿打开,我看看里面。”
 
 
第19章 第六张:断云依水晚来收(下)
  丰雪不敢反抗,把口腔暴露在空气之中,没起水泡,大概只是入口的一瞬被烫得有些狠,痛觉残余下来,吸了一点冷空气,渐渐恢复如常。
  他看不见,不知道丰因是什么时候把舌头插进来的,软腭与舌根都被冰凉濡湿的触感轻轻扫过,为了防止他合上牙齿,丰因的手一直钳在他的腮上。
  “唔呃…”最后终于变成了一个吻。
  控制不住地朝后退缩,后脑已经抵住了车窗,只能向下滑去,在车子的角落里缩成小小一团。穿着长衫的缘故,衣摆不断地向上卷,弄得丰雪很不自在,想伸手去扯,然而又看不见,不知道自己浑身乱糟糟的成了什么样子。
  丰因吻过他,冰冷的气息停在他的前额之上。被吹得凉幽幽的,忍不住伸手去推了推眼前的绢布,立刻被呵了一声,“不许摘!”
  丰雪崩溃了,丰因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凶他,拿包子烫他、虐待他,弄皱了他的衣服还不许他整理,悲伤得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丰因拿指头戳了戳他的脸。
  只见丰雪“哇”的一声推开车门呕吐起来。
  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逼不得。丰因下了车,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绢布沾了泪和汗糊在眼睛上,实在难受极了,丰雪没留神,终于还是把它扯下来。
  一抬头,发现身边的人却是杜少审!
  “杜少审”立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别看我。”声音温柔了许多,但依然是丰因的音色。
  “你!”难怪肩膀上会有和杜少审一样的疤。
  那他究竟算是丰因还是杜少审?!
  “我也不想用别人的身体碰你。”丰因重新拿出一条手帕盖住他的眼睛,带他到一边漱口,“所以,别看我。”
  丰雪打了个颤,又想吐。
  “哥哥用杜少审的…身体,那…杜少审呢?”重新坐回车里,不知道丰因要带他去哪儿。
  一阵急促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丰因纤长的手指在按钮上绷紧后又放松。
  “怎么了?”丰雪被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找死的东西。”丰因冷冷地答。
  话题错过,丰雪却不敢再问了。哥哥这么说,那杜少审是不是…死了?想起杜少审在漆黑的巷子里慢吞吞地背着自己,忽然就有点难过。烟头的一点火光照着他的脸,眉很浓,眼睛也很亮。丰因不许他再看那张脸,自己的眼睛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光了?丰因是想弄瞎他吗?抠着座椅上的缝合线,偷偷打了一个颤。
  汽车驶入定原,丰雪也不能确定,只是好像能从空气中闻得出来。风里有枯叶的味道,衰败萧索的味道,那晚他虽然没看见,但记忆已经抹上了一层灰。宁静温馨的丰宅,再也画不出来了。
  “我们是要…回家吗?”
  “嗯。”丰因也只能把车停到街口,拿着油纸袋,准备开门走下去。肩膀上却忽然被丰雪抓了一把,“别去!家里在闹鬼!”
  话音刚落就听见丰因的笑声,忽然意识到,他就是那个“鬼”。这不是生人入鬼境,而是老鬼返旧巢。
  “下来。”丰因笑够了,手肘杵在车门上,把冷包子一口一口味同嚼蜡地塞进嘴里,等着丰雪慢慢转着他的脑子。
  等他想明白了,摸索着下车,寻着声音,靠近自己这具冰冷冷的、毫无人气的躯体。
  “我们回去干什么?”
  “找东西。”
  牵起他的手,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他们二人共同的旧日时光里迈去。
  食物冷了没有味道,死而复生注定会丢失许多。
  阿雪,你猜,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回到人世?
 
 
第20章 第七张:少年自负凌云笔(上)
  不过百米,丰雪快跌了七八跤,“哥,我脚好像崴了,让我把帕子扯了吧…我不看你…”
  丰因俯身把他背起来。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互倚靠,使丰雪回想起更早更温暖的时候,没有疼痛也没有猜忌,丰因很宠他。
  脑袋搭在丰因的颈间,默默垂泪。
  “又哭什么?”丰因说话的调子很平,日头高起,渐渐夹了一点杜少审原本的低音。丰雪分不大出来,只有丰因自己知道,问了一句,便咬着牙不再说话。
  “我想你…”丰因捏着他腿弯的手立刻收紧,额间鼓起青筋。丰雪柔软的倾诉没有使他产生丝毫的感动,反而累起了层层叠叠苦涩的愤怒。
  “唔…”丰雪疼得一颤,知道自己又惹了他不高兴,把眼泪憋了回去。
  走到丰宅门口,铁门自动打开。生前与死后,丰因都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回到丰宅里,丰因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带着丰雪来到书房,在阴影中细细翻找。
  数月无人居住,门室厅堂里处处落满灰尘。丰因又折了一层纱布为丰雪掩住口鼻,自己在尘埃飞扬中屏息奔忙,步子很快,“哒哒哒”、“哒哒哒”,很快绕完了整间书房。
  一间找完又寻到下一间。
  “哥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闭嘴!”丰雪一滞,他的印象中,丰因生前远不似这般喜怒无常。
  “你不要吵,一吵,我就听不见了!”虽然还是恶声恶气,但终归是一句解释,不过丰雪完全不知道他是想听什么。丰宅很安静,除了他们发出的响动,便只有寂寥的风声。
  “放在哪里了、放在哪里了呢…”
  两人绕到丰凯南的卧房里,丰因忽然疾步冲向前方,拉开了丰凯南床头的暗格,弹出一只锦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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