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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孟旷神色温柔地望着她,眸光专注道:
  “我没有以前脾气好了,之前老是凶你,实在是对不住。我是个粗人,在军中养成了坏毛病,你莫往心里去。我往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没有,是我没和你说实话,我也有错。你是锦衣卫嘛,我这么遮遮掩掩的,你怀疑我也实属人之常情。”
  二人一瞬略有尴尬地沉默了,可随即她们心中同又升起无限的欣慰与温暖,这温暖中还夹着隐秘而不可言说的甜蜜。孟旷继续低头给她洗脚,最终等水温了,她将她双足捞出擦干,送到床铺上:
  “快用被子裹着,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小暖炉来暖着脚?”她道。
  “嗯。”穗儿红着脸点头。
  孟旷去洗了手,拿了个铜手炉,往里面填了些炭块,试了试温度,然后用厚棉套套好,放进了穗儿盖在腿脚上的棉被中,为她暖被窝。自己则又去将铜炉上暖着的甜米汤取了来,盛在碗里端给穗儿喝。
  “你今晚也喝了酒,喝点会舒服。”她道,随即把她自己那一碗给一口气喝干。
  “要不要给你拿本书瞧瞧?”孟旷又问。
  “嗯,那本案头上的书,我刚看到一半。”穗儿喝完米汤,蜷在床头,裹着被子,睡意阑珊,半带着撒娇说道。
  孟旷又把书给她拿来,端了个高度适中的墩子在床边,将油灯放在上面给她添光。
  然后她这才去洗脸漱口,重又烧了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烫脚。穗儿展开书,却一字未读。眸光随着她,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一种非常特殊的,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乃至有些恍惚迷离,如梦似幻。这与母亲或者其他人带给她的感受截然不同,蕴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强烈冲击,让她的整颗心就像包裹在加热的蜜糖中,甜腻微烫。
  孟旷烫完脚,把盆中水端出去倒了,回来后就听穗儿问她:
  “晴姐姐,你今儿去隔壁睡吗?”
  孟旷喉头动了动,道:“我身上有酒气,今儿也没沐浴,就不一起睡了。”
  “我不介意,你且过来睡吧,省得钻那冰凉的被窝,我这里都暖好了。”穗儿鼓起勇气说道,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她哪里敢说是自己对孟晴的怀抱上了瘾,昨夜被她抱着睡实在是太舒服了,穗儿多少年都没睡过昨夜那样的好觉。她觉得自己对晴姐姐怀抱的渴望实在是异乎寻常,不仅仅是怀抱,她还渴望着能时刻与她亲昵。这想法把她自己折磨坏了,她觉得自己好奇怪,更是怕晴姐姐会厌烦自己总是缠着她。
  孟旷立在原地陷入踌躇,她发觉自己今夜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她想要什么自己都想给她。可是唯独陪她一起睡,孟旷内心即渴望又恐惧。她意识到自己对穗儿不同寻常的感情,万分害怕被穗儿察觉,所以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就怕她会厌弃或疏远了自己。自己是不正常的,如一个怪人般觊觎着她,这让孟旷感到心下惶然,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当真扮男人入了魔,而穗儿身上独特的魅力她是很清楚的,莫不是自己对她的感受,也属于男人们对她着迷的那一类吗?每每想到此处,她都觉得无地自容,自惭形秽,更想远远躲开她,深怕自己若是控制不住自己,就会伤害到她。
  见孟旷半天不回她,穗儿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地问道:“不行吗?”
  孟旷顿时被她这楚楚可怜的三个字击败,老老实实走到了罗汉床前。穗儿忙扭过头去,咬住下唇,努力抑制唇角扬起的弧度。
  “睡罢,莫看书了。”孟旷收了她手里的书,端着油灯放回桌案上,随即吹灭了油灯。她坐到了罗汉床边,见穗儿躺下了,她这才跟着躺在了外侧,小心翼翼侧过身躯,背对着穗儿,努力说服自己身旁的人儿是自家小妹,莫要大惊小怪。
  然而她越是这般说服自己,穗儿的呼吸、温度和体香就越发鲜明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强调着她是穗儿的事实。孟旷只得不断给自己敲警钟,反复告诉自己穗儿与自己亲昵,这样粘着自己,只是因为她自幼孤苦无依,把自己当成了姐姐,才会这般。穗儿的每一句“晴姐姐”都在提醒着孟旷这个事实,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姐姐,在向姐姐讨疼爱罢了。莫要误会,莫要多想,莫要得寸进尺,莫要吓到她,孟晴,你绝对绝对不能越雷池半步。
  “晴姐姐,这被子钻风呢,有些冷。”冷不丁穗儿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吓了孟旷一跳。
  “怎么会钻风?”她问。
  “你侧着睡,肩膀又宽,把被子都架起来了,咱俩之间钻风呢。”穗儿道。
  “啊……抱歉。”孟旷不得已只得躺平,穗儿伸出手来给两人掖被角,手臂伸过孟旷身体的上方,整个身子都探了过来,两人靠得极近。她身上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酒气扑来,让人不禁陷入迷醉。
  “要不我再去抱一床被子来罢。”孟旷脸庞在发烧,局促地说道。
  “你睡,还是我睡?”穗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孟旷整个耳廓四周的皮肤霎时一片酥酥麻麻。
  “自然我睡。”她又吞了口唾沫,应道。
  “不要,咱俩睡一个被子不是挺好,这被子都暖好了,你睡另一条被子又要暖一遍,这么折腾,我怕你会受凉了。”
  孟旷刚要说话,就听穗儿打断道:“莫要说你身子好不会生病,我困了,你莫再折腾,咱俩就这样睡,挺好。”
  孟旷:“……”
  过了一会儿,穗儿的头靠在了孟旷的肩头,孟旷身子再度僵住,不禁问:“我身上会不会有汗味?”
  “没有,你身上有草药香,很安心。”穗儿轻笑道。
  孟旷心口一甜,在黑暗中弯起唇角。随即她又连忙说服自己,穗儿只是把自己当姐姐。如此想着,她竟然就问出口了:
  “你总是喊我晴姐姐,可是把我当姐姐了?”
  穗儿顿了顿,回答道:“你比我大三岁呢,可不就是我姐姐吗?”
  孟旷呼吸猛的一窒,顿时心窝像是被击中一拳般闷疼。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个回答,她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难不成你想我把你当哥哥?”穗儿诧异问道。
  “不是……唉……睡罢。”孟旷不再说话。
  你既当我是你姐姐,我便如护妹妹般护你周全,自此以后,再不让你吃任何苦楚。至于这份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就让它深藏心底,终有一日会枯萎衰竭,埋入坟冢。
 
 
第39章 磨情(三)
  天光见亮,孟旷睡到自然醒。意识回归身体后,她发现自己又一次将穗儿抱在了怀中,这一次穗儿是背对着她缩在她怀中的,此时她尚未苏醒,睡梦正酣然。
  孟旷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自己明明克制着,努力与她保持着距离,但很快似乎就意识朦胧入了眠。这一觉黑甜,睡得确实非常好,可为何早上醒来后她们偏偏又抱在了一块?她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但这一次孟旷却有了空闲时间去享受这一段短暂的温存时光。她望着怀里蜷缩着的女人,一颗心化成了一汪春水。她长长的棕发流散在床榻上,丝丝缕缕勾连着二人的衣衫衾被,仿若也缠住了孟旷的心。她那一双琥珀眸子静然闭阖,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悠长的呼吸颤动,白皙的肌肤将她那高挺的鼻梁和独具异域风情的眉目衬得越发精致妍丽。她的侧颜是如此的美好,让孟旷真是看入了迷。若说九年前的她还是个含苞待放的玉骨朵,如今的她已是全然盛开的娇美琼芳。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她脑海中此时浮现出的杜子美的诗句,仿佛已然有了最真实的写照。
  自从穗儿回到她身边,孟旷还不曾这般静下心来,近距离地欣赏她的容颜。她不禁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当真是只望一眼,就能摄人心魂。若是长久观之,更是神魂颠倒、难以自拔。她相信无论男女,穗儿都拥有这样的魅力。
  自己当年真是昏头昏脑的,大概彼时已然暗自对她着迷,却全然不自知。
  猛地想起当今圣上对穗儿的图谋,孟旷心下一沉,顿时有些不舒服。无论如何她要守好穗儿,这丫头实在太容易招惹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了。而这些麻烦根本不能怪她,怪只怪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人都为追逐自己的欲念而活,当然也包括孟旷自己。穗儿之美,对这些人来说就成了一种发自本源的吸引力,无可奈何。人说红颜祸水,这话没道理,红颜堪怜,祸水却是不请自来。美而不得彰,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但想要不惹麻烦,就只能收敛了她的美丽。
  时刻不早,尽管孟旷实在舍不得起身,但她还是运起十二分的毅力,悄然离开了穗儿的身边。她动作极其小心,努力不吵醒她。昨夜虽然二人抱在一起睡,可穗儿这次没有枕着她的手臂,如此一来孟旷脱身也顺利了许多。
  她在微寒的清晨薄雾中于井边洗漱完,简单打了一通拳算作晨练。最近几个早晨都给荒废了,好久没动一动身子了,感觉拳脚都有些生了。她打拳时,东厢房的孟暧洗漱完从屋里出来了,见孟旷在院子里练拳,打招呼道:
  “早啊姐,灶烧了吗?”
  “还没,我这就去。”孟旷停了动作。
  “我去吧,你继续练,一会儿喊你吃饭。”
  朝食很快就好了,因为习惯性早起的清虚师兄弟三人,早已起身完成了早课,并帮着烧好了灶。孟旷准备回屋更衣时,穗儿已经在屋内洗漱好了,正在收拾床铺。
  孟旷发现自己一看到穗儿就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局促。她不自然地道了句:
  “我……去里屋换衣服。”
  “我帮你罢。”收拾好床铺的穗儿转过身来忙道。
  “不用了。”孟旷立刻下意识回绝,然后又怕太过生硬,忙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柔和许多,“我自己能行,你去吃朝食罢,我一会儿就来。”
  “还是我帮你更快些,你瞧你发髻都乱了,我给你梳。”穗儿似乎没有太在意她的语气变化,走上前来道。
  孟旷见她一头长发也没来得及盘成发髻,长长地披散下来,一直落到腿弯附近,穿着一身暧儿给她的白棉衣裳,好看的眉眼温温柔柔地望着她,孟旷的心顿时不受控地加速跳动,拒绝的话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干脆闷着头先进了里屋。
  穗儿跟着孟旷入了里屋,孟旷的锦衣卫制服和装备就挂在里屋的衣架上,她先把居家的罩袍褪了,身着中单,去取身甲来穿。穗儿上前帮她绑身甲的带子,一边绑一边道:
  “这板板正正的,穿着舒服吗?”
  “还行,习惯了,里面有棉衬,也不重,冬日里还挺保暖。”
  “这一穿,你的腰线都没了,肩膀也垫宽了,哎呦这前面,硬邦邦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穗儿笑着拍了拍孟旷的胸前。
  孟旷顿时惊了一跳,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傻在原地。虽然她在军中经常被那群男人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触碰到胸前,早已习惯了。可眼前的人不是那帮男人,是穗儿,她的手力道微乎其微,与其说是拍不若说是抚过了她的胸前,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孟旷顿时泛起了一阵心悸,周身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更让她呆傻的还在后面,穗儿忽然伸出手臂拥住她腰际,埋首入她怀中,抱住了她。那一刻孟旷心脏停止了跳动,更是忘却了要呼吸。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她与自己接触的那一部分之上,片刻后穗儿松开怀抱,低头,面庞略有些红地道:
  “还是不穿的好,抱着不舒服。”说罢继续若无其事地给她整理衣带。
  脑子里嗡嗡直叫,孟旷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强烈地拥住她亲吻她的冲动,这冲动是如此的强烈,简直要冲破她的天灵盖。
  快打住快打住,莫要越雷池半步!她的手攥住了自己的衣摆,大脑强行止住了自己即将付诸行动的身躯。
  好在穗儿已经帮他系好了衣带,转过身去拿了她的锦衣卫制服来让她穿。孟旷趁机整理情绪,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欲念,强迫自己专心穿衣。
  她的锦衣卫制服是青锻剪裁,压虎彪暗纹的曳撒。曳撒是蒙古装束,这个名称也是从蒙古语音译而来,现如今已被改良融入了汉服品类之中。早年间宦官内侍穿着比较多,如今这种装束在军中也普遍流行。这是一种上衣束袖、断腰,下裳百褶的服饰,便于骑跨和战斗,锦衣卫无论赐服还是便服,都是此种统一式样。孟旷其实还有一套配发的盔甲,盔是圆边宽檐盔,甲是罩甲,战时穿配。不少锦衣卫出任务时也喜欢将圆边宽檐盔戴上,但孟旷嫌弃那盔遮挡视野,一般不戴。不只是她,北镇抚司巡堪所的锦衣卫一般都不戴盔不穿甲。
  现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有一件飞鱼服赐服,孟旷曾远远地见他穿过。虽然孟旷本身并不向往权贵,但飞鱼服之华美,却令她十分喜爱。
  如此没头没脑地想些他事,总算是“心无旁骛”地将一身的制服穿上了身。穗儿帮她拿腰带时,沉甸甸的差点脱手砸到地上,孟旷忙伸手一捞,从她手里接过了腰带,往身上系。穗儿瞧着她那革带之上拴着的各式各样的革包,不禁问道:
  “这里头都装了些甚么?恁的沉。”
  “主要是武器比较沉,这个大包里装着飞镖、飞刀、飞针、铁蒺藜,这个包里是一些必要的药物,石灰粉、迷烟、蒙汗药等等,还有黑夜里发信号用的火筒,白日传讯的炮仗。”孟旷耐心地向穗儿一一展示,穗儿此前对锦衣卫的装备几乎一无所知,这一下不禁大开眼界。
  “那这黑乎乎的珠子是甚么?”穗儿指着包中好奇问道。
  “这是铅弹。”孟旷道。
  “铅弹?是鸟铳的铅弹吗?”
  “嗯。”
  “你还有鸟铳?”穗儿双目发光。
  “没有啦,这个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孟旷不禁觉得好笑,这丫头对武器居然也感兴趣。
  一边说着,她已拴好腰带,穗儿立刻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解了她的发髻,帮她重新束发。孟旷头发的长度大约只到她后背中部,发丝乌黑如漆,细密如瀑,摸在手中温软顺滑。穗儿其实并不曾为谁盘过男子发髻,但她见孟暧为孟旷盘过一次,就记住了。心灵手巧的她眼下自己实践出来一点困难也无,迅速就为她将发丝整整齐齐盘好,用网巾束起。孟旷沉默地坐在她身前,双手老老实实地摆在膝盖上,背影莫名显出乖巧的感觉。穗儿能看到她耳廓耳垂红得剔透,如那树上熟透了的红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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