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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古代架空)——盐盐yany

时间:2021-01-04 11:02:25  作者:盐盐yany
  苏岑愣了一愣。
  他后悔吗?自他入大理寺以来,挨过打,中过毒,坠过崖,死里逃生过,也委曲求全过,可谓是险象环生,可真要问一句他后悔吗,他心里第一反应是不情愿的。
  苏岑埋下头轻声道:“我后悔……后悔没早些到长安来,替更多受害者主持公道,替更多无辜之人申冤。后悔没早些认识你,三年、五年,乃至更早,能在你身边待久一些,待到我厌烦了、对你这个老东西失去兴致为止。”
  李释轻轻笑了下,笑骂道:“小兔崽子。”
  过了好久一声叹息才慢慢滑落出来,“你没错,是大周错了。大周病了,沉疴已久,必要时就得断臂保命。你既然选择了大理寺,查找真相、还原真相就是你的事,而我身为摄政亲王,稳定朝局,制衡天下是我的事。你做你该做的,剩下的我来处理。”
  苏岑慌乱抬起头来,那双深沉如许的目光稳稳将他接住,“你放心,这点代价,大周付得起。”
  长安城里第一声鸡鸣响起来的时候,雨停了,李释也走了。
  城门郎开门时被吓了一跳,门外坐着的人一身湿透,满面苍白,那双眼睛却亮的像天边那最后一颗残星。原本以为这人是等着开门的,等他大开了坊门,却见那个人兀自站起身抖了抖一身雨水,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城门郎摇头道一声“疯子”,打着哈欠继续忙碌手头的事去了。
  听到一声门响,房里的人齐齐抬起头来。崔皓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曲伶儿急忙站起来,想问什么,一时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岑有条不紊地洗了把脸,换了官服,收拾妥当之后,又是那个风采依旧的苏大人。
  回头冲崔皓点了点头,“走吧。”
  辰时刚至,满朝文武齐聚含元殿内参拜圣上、摄政亲王,小天子按照往常惯例让众卿平身,又照本宣科询问众臣有何事启奏。
  大朝会上一般就是走走过场,就是要让那些中下层的官员睹一睹圣容,所要参奏的事一般也早都请示批奏过了。几个官员上前又歌颂了一番河清海晏、圣德昌隆,小天子以奏章掩面,稍稍打了个哈欠,一抬头正对上皇叔的目光,又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总算挨过了让人犯困的歌功颂德,小天子挺一挺身子,“众卿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
  张君突然上前一步,“臣有事要奏。”
  小天子皱了皱眉,强忍着没把一脸不耐烦表现出来,心里想着昨个儿刚捉的蛐蛐儿,赶紧摆了摆手,“张卿有事快奏。”
  “臣……”
  张君刚开了开口,只听身后又有一个琅琅之声清泠泠地响起:“永隆二十二年柳州仕子田平之猝死贡院之事臣已彻查清楚,请求上奏。”
 
 
第200章 真相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都一愣,只前面一副深沉的目光投下来,苏岑忽然觉得对一切都淡然了。
  尽他应尽之责,做他应做之事,他所要的就是还原真相,其他的,他不强求,也强求不了。
  张君猛的收了下肚子,低声喝道:“苏岑,回去!”
  苏岑目不斜视地站在朝堂之上,任凭众人指指点点,自泰然处之。
  小天子一听有故事听,瞬间来了精神,“苏卿,你快说。”
  张君回过头来急忙道:“陛下……”
  小天子冲张君摆摆手,“张卿,你先稍候,等苏岑说完了你再说。”
  张君吹胡子瞪眼险些厥过去,苏岑说完了那还有他什么事啊!
  “张大人,”苏岑上前,冲着张君深深一揖,再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清亮如水,像能荡涤世间一切污浊与尘秽,冲人轻声道:“让我来吧。”
  张君盯着那双眼睛,眼里忽然就起了雾。
  他之前一直觉得苏岑跟老师像,如今才知道,两个人不是像,而是骨子里就是一个人。在公正刑司面前,两个人就是法,就是律,他们眼里容不得一点败坏《大周律》的瑕疵,一个人以毕生心血写就,一个人用碧血丹心践行。
  张君终究退了回去,心里明白,他拦不住的。
  所有人屏气翘首。
  苏岑缓缓道来。
  “永隆二十二年春,正赶上三年一度的会试,京中来了两个瞩目的年轻人。两个人同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甫一见面就惺惺相惜,同食共寝,当时京中就有传言——‘田柳一出手,状元榜眼不愁。’”
  小天子认真点了点头,“这两个人是田平之和柳珵?”
  “正是田平之和柳相,他们一个博通古今,一个经世之才,本来大好的前程已经半握在手中,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事,将这一切都打乱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害得田平之惨死贡院里,柳珵做上了状元,却再也没写出一句能传颂的诗句。”
  小天子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事啊?”
  苏岑轻轻摇了摇头,“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想先把凶手找出来。我后来在贡院里找到了田平之的尸体,证明人是还在活着的时候就被人埋了的。试问一个人,在万人云集的考场上是如何能凭空消失而无人知晓,又如何能沉寂这么多年避而不查,说起来,都是因为这件案子的凶手很特殊。”
  小天子皱了皱眉,“苏岑,你就别卖关子了,杀害田平之的到底是谁,你说就是了。”
  再看堂上众人也是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相比之前听廷奏时昏昏欲睡的样子,现在一个个眼冒精光,都被勾起了兴趣。
  苏岑缓缓道:“杀害田平之的,共有五个人。”
  满座哗然。
  这田平之是什么大罗神仙,竟然动用了五个人去杀他?
  “这第一个人,就是当年与田平之齐名的另一位新起之秀,如今的柳相——柳珵。”
  “当年柳珵借着与田平之亲近之由,在田平之喝的糖水里下了榛子粉。这榛子粉对旁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有常年有哮喘的田平之来说,却是致命的。”
  “柳相他……”小天子恨恨咬牙。
  角落里一个太监装扮的人紧紧握拳,刚挪动了小半步就被人拖了回去。
  郑旸冲着那太监装扮的人轻轻摇了摇头,死死按住那人一双轻轻抖着的手。
  今日一早苏岑过来找他,托他把一个人带进宫去,等他看清苏岑带的人是谁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苏岑能找上他定然时有不得已的原因,这才又大清早的去跟母妃讨价还价,死磨硬泡硬是让人进宫省亲来了。
  想太宁大长公主活到这个岁数,同辈大都分配了府宅搬出宫了,如今这宫里算得上亲戚的也就只剩下楚太后与小天子,而她又一贯看不上楚太后那副盛世凌人的模样,思虑再三,那就去看看侄子吧。
  结果小天子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大长公主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去收拾儿子,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侍从怎么就少了一个。
  苏岑冲小天子摇了摇头,“虽说柳珵是第一个凶手,但他实际是想救田平之的。因为他不杀田平之也还会有别人杀田平之,而他给田平之所下的榛子粉的量也不足以致死,只是会让田平之暂时昏迷,自此来掩人耳目躲过一劫。”
  小天子松了一口气。
  “而这第二个凶手确实杀害田平之的直接凶手。他在柳珵的基础之上,把昏迷假死的田平之直接在贡院后面挖了个坑活埋了。”
  小天子刚松的那口气紧接着又吸了回来,险些呛着。
  苏岑接着道:“能在考场里做到草菅人命而不被人发现的,这个人就是当年那届科考的主考官——章何。”
 
 
第201章 崇德
  苏岑说杀田平之并非先帝的本意,并不是空穴来风或者想为自己谋条生路什么的,而是在他看来,先帝确实不是一个尚杀之人。
  与这件案子有关的柳珵当初没死,章何没死,力主查案的陈光禄没死,哪怕是小六子这么关键的证人,先帝也不过就是打发他去守陵了。
  而且就先帝在位的那八年期间,虽然在政绩上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量刑从宽、定于秋后处斩的死刑犯确实少了。相比永隆年间那厚厚一摞的刑狱案档,天狩年间只有薄薄的一小本,甚至还不如永隆头几年一年处死的犯人。
  这些都能证明先帝并非一个残暴之人,最有可能就是受人摆布。
  而陆逊,当年为了拉拢宋毅,屠了陆家庄二百多条人命,为了一己私欲,置徐州上万百姓于不顾,恰恰就是一个暴虐成性、善于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苏岑冷冷看着陆逊,“这些年来,暗门隐藏在暗处,触手涉及商贾、军事,甚至是朝堂,操纵私盐、勾结突厥、在朝中安排奸细、暗杀朝廷命官。在场的诸位我相信就有被拉拢过或者被下过绊子的。”
  在场的官员里有几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就是苏岑所说的那些人。
  也有几个自认为磊落的人发声道:“照你这么说,这种大逆不道的叛党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为什么没有人出兵围剿?”
  苏岑还没发话,倒是身后的陆逊先笑了,“叛党?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谓的叛党,就是你们高高在上的先帝一手培养起来的?”
  苏岑抿了抿唇,他其实早有预感,暗门这般规模,这般财力,之所以能无孔不入地侵入大周官场,定然是有一个强大的后盾。还有李释与暗门对抗多年,却始终没有放在明面上,只怕也是为了顾及皇家颜面。
  “你胡说!”先前出声的那人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却还是强辩道:“先帝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勾结?!”
  苏岑轻轻垂眸,“是啊,先帝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你呢?哪怕是夺嫡的事都要与你商量,明知养虎为患还要把你留在身边,之前我也想不明白,直到昨天才恍然大悟。”
  陆逊一笑,“曲伶儿都跟你说了。”
  “你之前追杀伶儿,逼得他跳崖自保,再后来伶儿阴差阳错找上了我,你我交手过几次,不可能不知道伶儿就在我身边,你之所以不再追杀他,不是就想借他的口来告诉我吗?”苏岑把目光从陆逊身上移开,转而看着满庭的朝臣,问道:“之前我叫他李晟,大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如果我说崇德太子,不知道诸位还有印象吗?”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崇德太子,其实也是大周朝第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子,自此之后大周朝再没有立过太子,哪怕是小天子,也是在先帝突然驾崩后被直接送上皇位的。
  太祖皇帝雄韬伟略,一生征战,定前朝之乱,一统中原。到了晚年,太祖皇帝可能是觉得自己杀伐太重,刚好大周也正需要一位来带领着休养生息、恢复民生的领袖,遂立了性情温和的皇长子为储君。崇德太子,人如其名,平易近人,德行高尚,早年间追随太祖皇帝征战的大将们大都是平民出身,建功立业之后大都有些飘飘然,仗着当年的战绩耀武扬威,遭太祖皇帝猜忌,也正是因为崇德太子从中调停才保下来好多人。所以崇德太子继承皇位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即便当时太祖皇帝还在,崇德太子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子,慕名自荐者每天都踏破了门槛。
  但在武德二十六年,崇德太子却突然罹患重病,甚至死在了太祖皇帝前头。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私下里流传更广的说法是太宗皇帝李彧借着太祖皇帝病危之际发生宫变,毒杀崇德太子,挟持太祖皇帝,将皇室一干成员幽禁在三清殿内,等这些人放出来时,自己已经在含元殿登基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永隆初年太宗皇帝大兴牢狱,批捕当年跟着崇德太子的那些门客,以及任何说他皇位不正的人,上至前朝重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一幸免。
  崇德太子这四个字也就成了禁忌之言。
  如今在这里的朝臣们大都没经历过那场宫变,但却依旧谈虎色变,一个个面如纸色,有大胆的也只敢喃喃道:“你是说……”
  苏岑回头看着陆逊,一字一顿道:“这位,也就是当年在那场宫变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崇德太子的血亲,崇德太子之子——李晟。”
  所有人愣在原地,被惊的呆若木鸡,就连被按压在地一直奋力挣扎的崔皓也顿了顿。
  苏岑看着陆逊,或者说是李晟,道:“之前在陆家庄我留意过你大宅子的布局,都是仿照太极宫所建。太极宫曾被作为前朝的主宫,所以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前朝的人。可是我忘了,太极宫还是东宫所在,是崇德太子曾经的寝宫,你在那里生活了多久?五年?还是六年?”
  “是八年零七个月,”李晟微微仰头,像是回忆了一番当年的情形,轻叹了口气,“当年父王被钦点为太子,我们举家从豫王府搬进了太极宫,好辉煌气派的地方啊,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的样子,在我当时看来,那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
  李晟抬头看了看坐在殿上的李释,轻轻笑了笑,“你还记得吗?当年我还带你们玩过,阿栾最喜欢跟在我后头当跟屁虫,‘皇兄皇兄’叫的烦死了,你却从小就是个心口不一的人,明明想跟我们一起玩,却非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拿着本书忸怩作态。”
  阿栾就是先帝的乳名,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帝对他这么信任的原因,这是他的大哥哥,是与他有一定血缘关系的人。
  李释平静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苏岑轻轻抿了抿唇,李释虽说也是皇族血脉,但母妃走得早,他又不是巧言令色的孩子,在太宗皇帝那里自然不得宠。皇族的孩子们排挤他、不带他玩只怕早就是家常便饭,受的打击多了,自然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所以才养成了这幅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
  “还是这么口是心非。”李晟对李释的回答置之一笑,接着道:“当年宫变的时候,我正跟阿栾在御花园里捉迷藏,宫里的人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我,他们怎么会想到,是他们即将要供奉的新主子把我藏起来了。李彧害死了我父王,他儿子却救了我,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哈哈哈哈……”
  李晟的笑声在大殿上来回回荡,却听的人心里越发发寒。李晟笑着问:“你们不妨再猜猜,当年我被送出宫去,宫外接应我的又是谁?”
  苏岑沉声道:“是宁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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