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欣赏着林木的画作,像是窥见了林木内心深处的角落,他的手在林木的腰间摩挲了摩挲,突然轻声问道:“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林木想来想,用充满回忆的口吻说道:“可能是……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姚麓笑了笑,追问道:“还有呢?”
那样充满欣赏和期盼的目光。应该……不只是惊艳吧……
林木不上道地说:“没了。”
姚麓倒是不恼,林木不说也没有关系,他的画已经给了他答案,他只是有些唏嘘,又有些后怕,原来林木早就喜欢他了,可是他后来走的那么义无反顾,如果不是自己死缠烂打,那么他们是不是就永远错过了?
想到这里,姚麓突然闷闷地撞了撞林木,林木就势摸了摸他的脑袋,垂眼问道:“又怎么了?”
姚麓道:“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林木撸了把他的头发,自顾自地点头:“嗯,真的要谢谢我。”
姚麓抱着他的腰,抬起脸来:“我要是不去找你,你是不是就真的不打算跟我过了?”
林木撇撇嘴:“竟说废话,我跟你过,等着你家暴我?”
姚麓瞪大眼:“什么时候?”
林木摇摇头:“反正你以前坏透了,我觉得被打是早晚的事儿,还好你这神经病变好了,要不然谁愿意跟你?”
姚麓重新埋进他的腰间,又问道:“你跟我在一起,现在高不高兴?”
“高兴。”林木实话实说。
“切,有钱你就高兴!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是为了钱吧?”姚麓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的警惕起来。
林木恶狠狠地威胁:“当然是为了钱,你没有钱,我才不稀得搭理你。”
姚麓委屈地扁扁嘴:“我就知道……”
他喃喃地低语,然后将手更紧地箍紧林木,“反正我的钱那么多,你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林木捏了捏他的耳朵,低声道:“你整天都想什么呢?我就在这里,打死我都不走,你好好记着,听见没。”
“嗯。”
☆、围巾
人都是久静思动,林木不想整天跟姚麓腻在一起,这样的世界太过狭窄,不是他的追求。
他希望自己能呼朋引伴,而不是将生活只局限在家里,王明明是他的好友之一,可是也并不是唯一的朋友,心情好的时候,他挺喜欢组个局,邀两三个好友聚在一起,来一场“名媛下午茶”。
当姚麓听到林木要出去跟别人玩儿时,脸色黑如锅底,他这个人占有欲强,好在还比较通情达理。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不喜欢富有魅力的爱人,只是对方的广阔交际会给自己带来不确定感,这是姚麓不太喜欢的,不过为了林木的好心情,他决定以后还是尊重一下另一半吧。
“去吧。”姚麓翻着书脸色淡淡。
林木上去圈住他的脖颈儿,仔仔细细打量了打量,末了笑着晃了晃他:“你不会又生气了吧?”
姚麓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出来,并不否认:“是有一点儿,不过是我的问题,我以后要让你自由玩耍。”
这么为人着想的语录一出来,林木都有些诧异了,他将手覆上姚麓的额头,低喃道:“今天这么不对劲?”
姚麓放下书,抬起他的下巴教训道:“你听听你整天评价我的都是什么词?犯什么病?有什么毛病?不对劲儿,我怎么觉得在你眼里我不正常了才正常?嗯?”
他这个尾音的疑问词很有霸总的感觉,林木一听就腿软,他撇撇嘴,回答道:“难道你对自己没数?”
姚麓笑着说:“人都会变的,你怎么能老是拿老眼光看人?你说说,我跟过去,一样吗?”
疑问很容易唤起人的回忆,林木直视着姚麓的脸,轻易就在当前的时间线上向前推移,将姚麓展开纵向对比,这么一比较不要紧,林木发现姚麓进步了好多。
过去他有多恶劣,现在就有多听话,而且不知是不是年龄比以前大了,整个人越发呈现出一种居家成熟的好男人气质,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很容易给人带来安定,这样一个人,毫无疑问具备归宿的属性。
林木终于用一个回忆宣告了姚麓的新生,他变了,变得很好很好,而且会越变越好,占有欲强的人能抑制住自己的本性,去鼓励另一半自由,这种做法,本身就是充满爱的呀。
林木哎呀感叹一声,将头倚在姚麓的肩上,小声道:“要不我不出去了。”
姚麓偏头跟他碰了碰,好笑道:“又不去了?你怎么反复无常的?还是说,你舍不得我啊?”
林木重新圈住他的脖颈儿,想了想:“还是要去的,我在家里要发霉了,不过可以奖励你,你想要什么?”
他说完怕姚麓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补充道:“正常一点,嗯,就是物件儿方面的,多了可不给你实现。”
姚麓挑了挑眉,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用眼神将他从上到下轻轻扫了扫,轻嗤一声,潜台词很明显,我没那么饿。
“我想要围巾,你送我一条吧,亲手织的。”
林木瞪大眼睛:“你知道我会?”
姚麓一手持书,一手搂着他的腰:“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好好给我织,织不满意以后不许你出门,听见没?”
林木光速闪人,姚麓在后面呼唤:“干嘛去?”
林木焦急的声音飘散在客厅里:“买毛线!”
☆、家宴
姚氏的房产很多,市中心就有几套,平时姚路远累了,就会经常去位于怀海小区的豪宅处,久而久之,这里就像是皇帝的宫殿,凡有所求者,皆来于此。
姚麓带着林木赴宴时,来的就是这里。
林木在车上安静坐着,姚麓还不太习惯,见他打扮地比平时更加亮闪闪,心里猫抓一样痒。他开着车,时不时就要偏头看看林木,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林木忍无可忍,皱眉道:“看什么看?!”语气有些冲。
姚麓低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林木以手抚额,淡淡道:“今天累了,不想说了。”他表情是一览无余的无趣,姚麓开始从几天前往今天回忆,暗暗思索是不是自己又有哪里做的不对。
林木如果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想必会非常高兴,因为姚麓的所思所想充分证明了他的驯化是有成果的。
想来想去自己的行为绝对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姚麓清了清嗓子,给林木打气:“你别紧张,到了那里,你看我眼色行事。”
林木将目光平移到姚麓的脸上,表情依然纹丝不动。
姚麓鼓励似的点点头,好像无声地诉说着:“听我的吧,准没错。”
林木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才不紧张,而是有些倦怠。姚麓跟姚路远这对父子,像是上辈子的怨亲仇敌,只要一见面,场面可谓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他作为一个战场之外的无辜之人,想到即将面临的狂风骤雨,头都大了……
现在姑且养精蓄锐,待会儿还得拉架。
但是这些他是不打算对姚麓说的,跟他说了,他一定会先否定自己,然后极力保证,极力夸赞他自己的人格与道德,总之会将自己表现地天上有地下无……有什么用呢?光图嘴皮子爽,到时候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终归是了解他的。
下了车,小区一派安宁的景象,只是这安宁是用钱堆出来的,等闲之人是进不来的。
姚麓走到林木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一起进了家门。听闻开门声,王翠霞迈着贵妇的步伐从楼梯上下来,本来是准备跟姚麓打个照面的,谁知姚麓像是瞎了一样,牵着林木从她面前直愣愣地就走过去了,她差点儿被气的升天。
反应过来后,她恼怒地一跺脚,回头怒视姚麓。姚麓坐下后,发觉了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抬头望去,蹙眉对家里的保姆说:“这谁啊?”
保姆嗫嚅地解释:“王……王小姐啊。”
姚麓以前一直跟王翠霞不对付,保姆都不太敢回答姚麓的问题。
听到保姆说这是王翠霞,姚麓瞠目结舌,很快笑意布满脸上:“我天呐,你这是去哪里做了个造型啊,这年代不流行网红脸,改流行猪头脸了?”
林木在旁边看着他胡闹,笑意在眼中荡漾。
王翠霞有气没法儿发出来,她今天牙疼,但是又怕去看牙医,犹豫来犹豫去,没想到姚麓这个瘟神竟然来了。
他嘴巴毒的很,损人又阴,她没他那么能耐,只能吃哑巴亏,不过嘴巴不厉害,眼刀子可基本没停下。姚麓是属于见招拆招的那种,你想让我看,我偏不看,全程无视王翠霞的黑脸,自顾自地跟林木说话秀恩爱,时不时戳一戳,撩一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互呛
姚路远进门换鞋的时候,姚麓仍旧在开屏。老头在门口就看到姚麓骚包的跑车,眼皮当时就跳了跳。进门后,果不其然看到姚麓在败坏家风。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只能看到别人的过错,而从来不想想自己是否也有同样的问题。如果今天易地而处,他的行为估计比姚麓还要过分。当然,他对自己是宽容的,双标即为人性。
他换了鞋后重重咳嗽了一声,如愿以偿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自顾自走到沙发边坐下,吩咐保姆:“去准备晚饭吧。”
“是。”保姆喏喏应下,赶紧逃离战场。
王翠霞则像是划分战线一样坐在了姚路远边上,似乎要跟老姚一起对敌。
然而战友并不友好,姚路远无意中瞥了她一眼,立刻皱眉道:“你脸怎么回事儿?”
“……牙疼闹的。”王翠霞解释。
“……”
姚路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王翠霞的心里一沉。
最近姚路远对她的态度明显没有以前亲热,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现在年纪虽然没有特别大,但是比她年纪小的还是大有人在的,加之姚路远有钱,很多人都爱往上凑,她的地位看似稳固,其实轻易就能坍塌。
姚路远没再管她,将目光投向林木和姚麓。
姚麓跟林木并排坐在一起,腿都贴在一块儿了,看起来相当亲密,姚麓见他的目光看过来,便自然地介绍道:“这是林木,之前跟你们介绍过的,我的……”
他想说媳妇儿,又觉得还没领证,正琢磨着是不是换个合适的词儿呢,却见姚路远的表情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在强忍着才没有捂耳朵,又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发怒吼。
姚麓这个人有时候是吃软不吃硬,而且一身的反骨,他一看对面在抵触自己,挑眉淡定地补充道:“爱人。”
他把“爱人”两个字说的情意绵绵,暧昧不已。姚路远如他所料,在下一刻拍案而起。
“姚麓!!”他恨恨地喊着他的名字,感觉像是被刚才的两个字污了耳朵。
“不知羞耻。”
姚麓并不生气,他将目光一一扫过王翠霞和姚路远,含笑问道:“你说谁?”
语气中有淡淡的威胁,这是一个信号,下一步双方估计就要开始揭老底了。
姚路远在他这里一向没什么父亲的权威,是以姚麓对他从来都能做到往脊梁骨里戳。哎,看来人真的没办法很快改变,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考虑对姚路远好一点呢。
算了,这事儿也急不来。
姚路远怒道:“你说呢?你整天正事儿不干,好的不学,玩儿男人这一手倒是玩儿地挺溜,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说到“我的脸”时,他配上了小幅度拍脸的动作,似乎这才是最重要的。
姚麓轻嗤:“都什么年代了?男的早都能领证了,你看不过眼又有什么用啊?我还想问问你呢,你的脸面到底多重要?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名声可好了?我天哪,姚总真是久居高位闭目塞听啊,外面的人早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性情,别以为自己多厉害。”
姚路远被他怼的后退一步,哆哆嗦嗦地喊:“我药呢?”
王翠霞从茶几下取出药瓶,给姚路远倒了几粒药,赶紧把水杯递给他救命,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背上给他顺气儿。
姚路远终于活过来了,也不跟自己较劲儿了,他发现跟姚麓互呛他总是败北,结果就是自己老是受折磨,何必呢。
他呼出一口浊气,摆摆手,像是耍赖一样说道:“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不是来吃饭的吗?吃完了赶紧走。”
姚麓点点头:“我当然会走,今天就是领他来跟你见一面,你要是不反对,我们很快就领证了。”
姚路远的表情呆愣一瞬,沉声问道:“我要是反对呢?”
姚麓实话实说:“反对无效。”
“那你还来说个屁!”姚路远高声道。
王翠霞赶紧劝他:“小心你血压。”
姚路远是爱惜自己的,一听提醒,赶紧转换情绪,虽然还是有些咬牙切齿,但气势明显没有刚才足了:“你就是来通知老子的,不孝子。”
“嗯。”姚麓从容认下他所有的指摘,然后扭头冲厨房扬声道:“王嫂,做个玉米鸡丁。”
说完转过来对姚路远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老婆爱吃。”
姚路远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算了,这样的孩子要他干嘛,纯粹是来催命的。还是等着另一个孩子出生吧,到时候你别想要我一分钱,哼!
☆、回报
姚麓怎么可能会不要他的钱呢?姚麓很有领地意识,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他怎么都不会放手。虽然老妈死了,但是这公司也有她的心血,更何况姚路远那么辜负他们母子,他要他的钱都是便宜他了。
37/43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