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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鸣与浮萍之梦(玄幻灵异)——这个六月超现实

时间:2021-02-13 07:56:26  作者:这个六月超现实
  杨雍顺着他的话,低头去看,是从前家家户户都有的花被,现在少了,倒是有些老人舍不得,说盖起来轻薄又漂亮。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牡丹,很富贵的一种花。”也很俗气,生活中哪有这么多花好月圆,大多时候人们活得卑琐,也困在里头,俗气是符合构想的一种福分。
  阿重用手指蹭了蹭,仿佛在抚摸真正的牡丹:“店里没有呢。”
  闲谈一阵,杨雍撑不住了,把脑袋靠在对方胸口睡了过去。阿重还很精神,一会轻轻地拨弄他发梢,一会忍不住去吻额头,又怕把人吵醒,像试图采花的蜂,全程小心翼翼的,唯恐触怒蕊心。
  夜间六点多。
  或许是到了新环境的缘故,空气也比车水马龙的市区清新,杨雍醒了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也没计较自己嘴唇上微痛的感觉。阿重偷偷瞅他,既觉得这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让他恨得牙痒痒,又疑惑难道亲得不够用力?不过比起从前,对方现在的模样已经很有“生气”了,不再总是冷着一张脸。
  多了个中年妇人,可能是老板的亲戚,进进出出端菜,手指缠着创可贴。有一只飞蛾贴在墙上,淡青色,忽然朝外头飞走了,融进夜里看不见。菜是好菜,最令人惊艳的是一盆野莓子,这东西贱啊,满山满野地长,小小的红果缀满枝条,有浓烈得化不开的香味。和唾液的反应也十分美妙,酸,刺激人的舌头和口腔黏膜,反而与艳丽的外表形成反差,咂咂嘴,才有甜涌上来。犹如沾了水的胭脂,点在相貌平常的女人脸颊,却是她最好的一件东西了,所以笑着,另类的风情。
  餐厅有另外一桌人,过路的,晚上还要赶着长途行车。他们抽烟聊天,红色的火点闪烁,明明灭灭,说的是鬼故事,听得人一惊一乍,百无禁忌。为首的胖男人手腕戴着木佛珠,他笑得很大声,完全不是清静平和的性格,一串珠,看样子只是贪图好看的玩意。这群男人也要了野莓子,大掌一抓塞进嘴里,嘴唇被汁水涂红了。
  所以不谈鬼怪,开始谈童年时的见闻,厅堂里端端正正摆着八仙桌,老人抽水烟,小孩浑身汗跑来跑去,不嫌脏地拿桌上果子。原来胖男人的祖上是大户,后来没落了,令他记住的仅有嚷嚷:“……家谱还在,就收在祠堂,过年过节还要回去拜祖先,那时候谁不说我们阔绰!”
  然而,风光过去了,时间也过去了,男人们喊要结账,还买了饮料,路上太远,在黑漆漆里一直往前。
  杨雍出来看星星,那些货车已经转过了路口,灯光隐没,天上的光还在,又高又远。阿重站在他身旁,可能是天生的体质影响,蚊虫不敢来,周围一圈都很干净。老板在放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歌,男人嗓音低沉,歌也柔和,唱到雾水来了,星辰眨着眼睛,情人晃晃悠悠走过桥。故事没有好结局,情人另嫁,不过听闻歌手和他唱的苦情歌不一样,家庭幸福,早年女儿也出道,经常在电视里出现。
  也是凑巧,杨雍在书店看过这个男歌手的唱片,那是很小一片区域里的藏品,意外地受欢迎,很多喜欢这一口的人会特意千里迢迢来挑。小城市称得上一声老啊,不变的太多,值得留念的太多,男人戴着墨镜一只手托住下巴,无论是表情还是衣着都属于过去的风和月。又是一首他的歌,叫萍,是女人的名字,也是一种植物,听着倒是欢喜的,是他后期的作品,有妻有子了连情绪都不同。
  杨雍觉得挺好,庸俗有什么不好,世上庸庸碌碌的人多了,他也是其中一个。夜空的星依旧,早晨天亮起来的树影也是依旧,人活一辈子,辉煌的、无措的通通归于自己消化。但身旁的人牵了他的手,说:“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心里奇怪地安定下来。
 
 
第二十四章 放纵山野
  山林间的风,轻狂,兜头兜面扑过来,草叶的香气也一并散漫,好像把整个人的细胞都替换成了这里的水啊土啊,嫩芽细枝从骨头里长出来。
  不必去崇山峻岭,杨雍望着不远处的山峦,心里竟体会到了一丝远足的乐趣,山不高,路看着也不远,身旁还有个精力充沛的家伙,捏了一根狗尾草摇来晃去。现在是早晨,露水逐渐干了的时候,空气依然清新,令人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他们一同爬山,慢慢悠悠地,一路上有野草野花,林木伸展手臂阻挡着头顶的天穹,不让阳光过分直接晒下来。
  虽然脚步不重,但是山林太安静了,时而有夜宿的鸟被惊扰,飞向远方,很快就看不见了。山里湿润,又绿,杨雍穿了深色的长袖长裤,仍然迅速融入了葱笼之中。走野路,都是经年的山路,还算平坦,却没谁特意来修缮。越往上越难,带刺的、柔软的蔓爬到路上、树上,阻碍前进的路途。
  “很多虫子。”阿重戳了戳旁边一棵树干的皮,几条白胖的虫蠕动而过,鸟不怕人,飞下来啄了。
  杨雍皱了皱眉:“别碰脏东西。”
  阿重故意歪曲他的话:“虫又不脏。”
  “你待在家里都要每天洗澡。”杨雍冷笑,“外头这些东西更比不上了。”
  闻言,阿重眨眨眼,乖顺起来,不知道是被他话中“家养”的意味取悦了,或者本就为了调笑而已。昨晚他们在浴室做了一回,没敢太出格,一方面怕被听见,另一方面是要上山,杨雍身子受不得累。
  忽然遇见了果树,天生天养,没人特意去照顾。杨雍分不清是什么品种,果子初熟,皮还是泛青的,应该很酸。昨天吃的野莓子也有,就在灌木丛里,仔细翻开就能找到,有蚂蚁绕着吃。一些树身上还被绑了红带子,经风吹雨淋,布条有些掉色,耷拉着,也许是为了指明树的品种。
  这片山没有什么荒坟,自从纳入城市管理,村里人都把祖先迁走,而且近些年雨热和过往不同,山上容易塌,对埋葬此地的先人是大不敬。渐渐地,连路都不成路,他们只好沿着较为缓和的坡行走,迂回穿行在林荫底下,某个拐弯,竟然出现了过去房屋的残骸,破损不堪的木墙,一截发霉的横梁淹没在泥土荒草里。
  登到最高处时,杨雍有些气喘,赶忙调整呼吸,阿重则自在许多,远眺,问那一片光亮的是什么东西。杨雍定睛看去,思考片刻,答道:“看方向应该是水库,鱼很多,家附近的市场偶尔会有人拉一车去卖。”
  于是阿重装模作样要拍照,可惜技术差劲,拍出来亮晃晃完全看不清,气得他连连删除。杨雍难得没嘲讽他,按照自己浅薄的理解,教他调整镜头,最后拍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风景照,山峰、水库以及遥远地方隐隐约约的建筑都收进去了。
  天色转变很快,刚才还能看清远处的山顶,没多久云雾弥漫,阴郁起来了。但没有雨水,周围岩石树林的颜色显得更浓郁,有鸟儿叫起来,引得一阵呼应,声音久久回荡。杨雍寻地方坐下,林影重重,其他什么人也没有。过了一阵,阿重坐不定,杨雍也不在意,反正这片地方从未有什么伤人的野兽,哪怕狐狸,也是多年前的旧闻了。
  突兀的扑棱声音传来,杨雍从打盹中清醒过来,原来阿重收缩身形,变回了最初虫的模样,正追赶着山中的野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但他不饿,衣服挂在低矮的树枝上,只是拿猎物玩耍,翅膀在湿气中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又蹭了一点树叶的气味。
  “胡闹。”杨雍无奈。
  他拍拍膝盖,懒得搭理玩疯了的家伙,拿起衣服,朝来时的小路缓缓走去。阿重飞了几圈,感觉野鸡已经奄奄一息了,便失去兴致,追上去,整个身体贴着杨雍的后背,就像往常一般。但他体型比从前大了些,力度又重,险些压得人摔倒,幸好周围有树可以支撑,而且虫爪抓得很牢。
  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阿重有些心虚,连忙伸长口器安抚似的吮上对方耳垂,杨雍刚刚站稳,就感觉耳朵一阵温热酥麻,顿时蹙起眉头:“你——”还未来得及点破,阿重就试探地动着身子,在他后背蹭来蹭去。虽然穿着长袖,但比较薄,能很清晰觉出有什么炽热的玩意抵在了脊骨,杨雍脸上泛红,可能是气的,手上也不由攥紧了些,把阿重脱下的衣服弄得皱巴巴。
  茫茫山野,只有他们待在这个被树荫遮蔽的地方,连鸟雀也离开了,静悄悄的。
  汗水开始从杨雍的额前流下,脑内反复闪烁的词语叫野合,幕天席地,没有一种粗暴是不自然的,没有一种情欲是理应被压抑的……
  阿重知道他无声地应承了。
  阴天,日光暗淡,堆积的云许久也不散去,光和影凌乱地交织在一起。枝叶底下,瘦白的男人用手撑着树干,裤子褪到了膝弯,露出两条大腿。虫的性器便埋在中间,在那皮肉柔软的臀缝里,来来回回地深入抽出,逼迫男人陪他欢愉地摇晃腰肢。
  多么荒诞!山林野欢,肉海弄潮,大胆到忘记了礼义廉耻,天在看,地在看,泥土也是汗涔涔的见证者。更不容接受的,是人和虫的隐秘,又淫又邪恶,却充斥令所有生灵艳羡的狂野。
  阿重轻易撇下了野鸡,但捕猎时兴起的激动在杨雍身上更炽烈,演变为燎原大火,把他烧得头昏,早记不起最初想要拒绝。或许,该说杨雍才是真正的猎物,由始至终,无论是食欲或者性欲都必须有他来满足。虽然环境着实不好,但做爱是乐事,任由粗长的硬物一次次捅入穴里,磨着敏感的位置,在腰间的爪子也用力收紧。
  “嗡嗡,嗡嗡。”
  翅膀挥动的声响稍微遮下了抽插时的水声、皮肉碰撞声,杨雍才不那么觉得羞耻,要令一个锻炼出平静表情的男人透露出这样的心绪,多难,而阿重又是多自豪,一耸一耸,性器顶端一下下碾磨穴里的软肉。哪怕拟态出了人类的皮囊,骨头里,他依然是虫,是毫不犹豫刺破对方伪装的凶兽,牢牢把控着交合的节奏和力量。
  往深一层想,他们相互臣服,甘愿又不甘心,恨不得吃透对方的血肉骨髓,却以亲吻、交融的手段。
  杨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背对着,至少不断抽插的家伙没有看清——他的眼神迷离,瞳孔无法聚焦,只能模糊地看着前方的树和一角天空;嘴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和微凉的空气中和,呻吟暧昧得可怕;被操得狠了,一丝唾液从嘴边滴下,落在衣襟上,底下是微微挺立的乳头,显然在这场不寻常的侵犯中起了反应。
  他唯一清楚的是,他们享用着彼此的身躯,一个发泄,一个接受,情势却并非朝某一方倾倒,势均力敌。
  “不能弄脏……阿重!”忽然,杨雍含糊不清地出声。
  对方动作一顿,继而牵拉着黏滑液体抽出,再不留情地塞进去,正正撞着敏感点。杨雍体内一疼,酥麻感又冲上来,叫他沉沉地闷哼了一声,只觉得穴口被撑开好像要破裂,里面满满当当的。与此同时,口器的顶端也悄悄凑上前来,寻到一块裸露的皮肤,刺入,毒液瞬间流遍杨雍全身。
  这下更受不了了,痛楚和欢愉一同在体内翻涌,只剩下过量的感官刺激,杨雍手上用力,把支撑的树叶微微摇动了,簌簌作响。周遭的变化反而催化感受,他忍耐到了顶点,猛地射出,身体里面不自觉痉挛。
  被他出乎意料的渴求逼得愈发疯了,阿重贪婪地侵犯,吞食着这样甘美的快感。对于一位外星来客而言,人类的构造是简单的,但又无比复杂,不能让他轻易掌握到每一寸一毫,令他入迷。只需要反复的抽插、柔软的舔舐,对方就会不住发颤,引起一波波快活的浪潮,向他袭来,使他更加疯魔地索取。
  高潮的余韵之中,杨雍喘息不定,连低头都很难做到,但他知道自己应该是一副不堪的模样——臀部自发地高高抬起,大腿内侧被拍打到发红发湿,属于背后这只虫的汁液溅到哪里都是。当察觉阿重快要攀上巅峰,他咬咬牙,努力收缩后方,试图给予更多刺激,换来的是被顶开紧致的内壁,虫的性器进到不可思议的深度。
  又是数不清的深插,终于,阿重用硕大的性器头部碾着肉道的敏感处,将一股股精液射了进去。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彻底发泄了一通,阿重抽出性器,身躯抽搐,飞快变回了人形,就近摘了表皮光滑的果子塞入对方后穴。杨雍本来硬撑着拿带来的纸巾擦拭,猝不及防被弄了好几下,浑身发抖,质问他。阿重却装乖,慢慢地哄,顺手帮他擦干净腿间的液体,然后拉起内裤把填满果实的密处掩起来,再将长裤也系好,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端倪。
  而阿重自己的衣物掉在了树旁,没被弄脏,被他粗暴地套回去。背着杨雍下山的过程中,又被愤恨地扯皱了肩膀上的布料,叫他不敢作声。
  杨雍则一言不发,后穴的果实随行进时身子的颠簸一点点地推挤、滚动,混着对方射进去的液体,带来另一种可怕的快意。他坚持了一阵,还是把脸埋在阿重后背,从嘴唇挤出很轻微的喘声。
 
 
第二十五章 心存安稳
  杨雍把人关在门外。
  浴室的灯光色调偏冷,他扶着洗手台,双腿仍在打颤,一些溢出的液体早已把裤子弄脏。他没办法,只能都脱下来,才慢慢地用力,将被阿重塞入后穴的果实弄出来,有些艰难,而且过程中总触及甬道经不得碰的地方,腰腿便更软了。
  恍惚间,杨雍觉得自己仿佛是生产下什么东西,下一刻就纠正自己的胡思乱想,喘着粗气,拿过淋浴头冲洗干净。
  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安静而平和,唯有眼尾那些湿红的痕迹显示出刚才的不安。是的,不安,即使不动声色,他也不能掐断内心的感受,惊诧于自己对那只虫的容忍度。对方与众不同吗?真的吗?为什么他想要否认却无法说出口?
  哪怕不安,他依然露出别样的神采,是被滋润后的眉眼,嘴唇微张,曾经在情事之间流泻不能入耳的淫秽词句。杨雍试图站直身体,可藏在里面的那根骨头,无端柔软,似乎在浓烈的情和欲望浸泡太久了。
  此时是薄薄的夏天,窗外的树由着风吹,风也是如同刀锋一样薄且锐利,呼呼作响,好像要割破墙壁,穿透他的皮囊。
  杨雍从小到大都不是充满意气的,不活泼,也不张扬,胸口轻飘飘如一叶浮萍,做梦都是随水摇晃,春去秋来,又生出许多湿湿黏黏的怅然。然而,现在他看着贴在额头的发,一绺绺的,居然有种想要笑的冲动,心里生气,也忍不住把欢愉翻来覆去。
  但出门的时候,阿重看到的,仍是一张平淡无波的脸庞,不由得心里一紧,视线也落在对方两腿间。杨雍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抬腿从他身边过去,瞥都不瞥一眼,于是阿重更加忐忑,以为真的惹怒人了,凑过来抱住腰:“会疼?”
  “……没有。”杨雍抿了抿唇。
  似乎松了口气,阿重偷偷摩挲的指头放开,掌心按在对方小腹:“那,那还在生气?”
  杨雍用脚后跟踢了他一下,趁机挣开,拉开铺好的被子钻进去,冷冷抛下一句话:“我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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