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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宿敌奉旨搅基(古代架空)——唐不弃

时间:2021-02-19 08:17:41  作者:唐不弃
  郝春转过脸,朝马车方向扬了扬下颌,笑得令所有人都如沐春风。“平乐侯郝春,见过月氏国国主!”
  妖孽男子轻声嗤笑,猫儿般的琥珀色眼转了转,话语温柔至极。“啊,真是个乖孩子呢!过来,让本国主赏你颗糖吃。”
  拿剑抵住沈虎头咽喉的青衣人立刻不乐意了,掉头压低嗓音怒道:“那是我费了三个月才给你熬出来的梨膏糖!”
  郝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破功。“建业侯多年不归朝,原来是去替国主熬梨膏糖。”
  青衣人,也就是当年率兵马踏平凉州活捉了一串儿陇西李家叛将的建业侯程四郎,乳名十四郎,是与当今的大司空程怀璟一道长大的竹马。永安帝打江山时,十四郎以月氏国国夫的身份,曾为应天立下汗马功劳。
  长安坊间曾传出过纷纭闲话,猜测十四郎是看在程大司空的情面。更有甚者,说十四郎对容色绝艳的程大司空心思不纯。
  但月氏国国主与当今应天永安帝交好,在永安帝起事时,月氏国国主曾鼎力相助。十四郎作为其国夫,为了永安帝疆场厮杀,似也应当。
  郝春琢磨不透这两位的意思,呲牙笑了声,转脸朝黄金马车内覆着白色欢喜面的月氏国国主讨饶。“国主久居西域,此番这是……要去哪?”
  月氏国国主抬眼盯了他一瞬,声音愈发轻柔。“啊,听闻长安城的琼花甚美,本国主这是,打算去长安赏花。”
  深冬腊月,哪来的琼花开?
  郝春皱眉。
  月氏国国主月南华似乎一眼窥破他心思,笑吟吟地以手搭在车外,浑似漫不经心地道:“待本国主到了长安,那满城的花儿,可不就开了?”
  郝春顿时内心警铃大作。
  果然,月南华又接着轻声曼语地道:“不想此番去长安居然能遇见小侯爷你,可真是幸甚至哉!侯爷,可要同行?”
  身后传来两道杀人的目光。
  郝春只觉得脖子一圈儿冷飕飕的,仿佛十四郎那把利剑掉了个位置,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下意识耸了耸肩,苦笑道:“国主此话当真?”
  “啊,自然当真。”月南华从车窗探出小半个身子,猫儿般琥珀色的眼在日头下诡异地呈现出半透明。“只是不知侯爷你,可愿否?”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郎:情敌?掀桌(╯‵□′)╯︵┻━┻
  月南华:乖,本国主疼你啊!
  陈景明:……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还没到我的戏份?已经等不及要翻下页了呢!=_=
 
 
第21章 路遇
  月氏国国主开了金口,这天下间谁敢驳回?况且他如今在西域待久了,多少也晓得些名堂。十四郎灭了伪帝、渌帝朝嫡长子秦蔺后,请旨将秦蔺盘踞的凉州割给月氏国,美其名曰,月氏国族人擅长放牧,待凉州大马长成,便无偿送予应天军中。
  如今月氏国与应天两国交好,郝春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儿,当即呲牙笑道:“求之不得!国主先请!”
  “不,”月南华懒洋洋地笑了笑。“侯爷先请!”
  “国主身份尊贵,您先请!”
  “侯爷年少有为,你先。”
  月氏国国夫十四郎在一旁冷眼看着,忍不住咬牙焦躁道:“月、南、华!”
  “哎,阿四你唤我何事?”月南华应的毫无压力,雪白假面后一双猫儿眼轻转,在日头底下隐隐然竟似有琥珀色流光。
  原本气势汹汹的十四郎立刻萎了,抿了抿唇,片刻后撤剑离了沈虎头咽喉,青衣翩跹,眨眼间便退回到车窗,俯身对月南华淡淡地道:“你是国主,当然你先行。这天下,无人可走在你前头。”
  月南华琥珀色的眸子转了转。“哦?那,入了应天后,应天帝君也不能?”
  十四郎抿唇。“你是客,他自然会让你先行。”
  月南华轻笑一声,玉白指尖有意无意地撩拨十四郎青灰色道袍。“那,程家五郎呢?”
  十四郎神色不动,仔细看,反倒有了松了口气的释然。他凑近月南华,宠溺地道:“你总是计较他。”
  “本国主与程家五郎站在一处,你让谁先行?”月南华不依不饶,声音里笑出蜜来,雪白假面上绘的狭长美目内嵌着对儿琥珀色瞳仁,美而妖。
  郝春在旁边被灌了一耳朵肉.麻话,呲了呲牙,心里头也在快速盘算。大司空程怀璟昔日未入朝前,在长安士族间往来,时人多以“五郎”呼之。月氏国主吃的这口老陈醋,分明是醋着当朝程大司空啊!
  看来坊间所传,说建业侯十四郎于微时曾迷恋程大司空,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侯爷,你到底为何要请战西域呢?”
  郝春一愣,回过神,发现月南华与十四郎这对儿夫夫不知何时已经肉.麻完了,十四郎钻入车内,月南华一只手倚在车窗,假面后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正在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啊,朝廷所召,不得不从。”郝春下意识就说了心里话。
  月南华继续眯着眼睛笑,就连笑声都妖孽。“不得不从?敢情侯爷你的心里是不乐意的。”
  当着沈虎头与长安京来的一众虎贲军子弟,郝春不能应这句。他当即把脸沉下来。“为人臣者,自当以朝廷诏命为命……”
  郝春还待侃侃而谈,表达下他对于应天.朝与永安帝的忠心,却见月南华对他带笑招了招手。“你过来!”
  郝春不仅不过去,反倒警惕地在马背上绷直了肩背。
  “骑马多累啊,过来,与本国主一道坐车。”
  郝春居高临下地乜了眼那辆招摇的黄金车,似笑非笑。“只怕建业侯不许。”
  “他不敢。”月南华淡淡地一句带过,玉白手托腮,又再次热情地邀郝春入车同乘。
  郝春候了一刻,建业侯十四郎果然死了般,闷在马车内再不吭气儿了。啧,管教的挺好!不愧是月氏国国夫。
  郝春内心开了嘲讽腔,脸上依然笑模笑样的。“不用,小爷我惯爱骑马。”
  “他让你坐车就坐车!”十四郎声音狠厉,言简意赅。“你进来,我骑玉华骢。”
  玉华骢是郝春爱驹,自打两年前他偶然在西域盐湖边得了这匹神骏,一直爱不释手。这两年,就连半夜喂饲料他都得亲力亲为。平白无故地把玉华骢让给十四郎骑,凭啥啊?
  郝春当即就不乐意了。“这马性子烈,怕建业侯伺候不住。”
  不料素来冷着脸的十四郎居然笑了,笑声还挺清脆。“这世上,就没我降服不了的烈马。”
  十四郎再次走出马车,近距离立在郝春马下,一袭青灰色道袍,腰间挂着那把杀人无数的长剑。
  “侯爷,下马吧!”
  论爵位,十四郎比郝春还高着半阶。郝春当然不敢太放肆,但他心里别扭,下马甩镫的动作迟迟艾艾拖了数十息。下了马,鞭子仍绕在修长手指间。“建业侯有所不知,这马……”
  话没说完,郝春眼角一道青光掠过,掀的他眼皮子直跳。
  十四郎稳稳地骑在玉华骢马背,双腿夹紧马腹,手一伸。“鞭子。”
  郝春喉结滚了滚,不情不愿地交出手中的乌黑马鞭,犹自不甘地道:“你别看它现在乖乖的服帖的不行,一会儿跑起来……”
  嗖!
  十四郎劈手从他指尖夺走马鞭,夹紧马腹,一溜烟儿地蹿出去半里地。连句废话都没!
  “咳咳,”郝春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呛得连声咳嗽,抬袖掩住口鼻,愤愤地嘟囔了一句。“这该死的玉华骢!”
  “上车吧?”黄金车上的月南华笑眯眯地倚在车窗,漫然道:“不然侯爷你就得靠两条腿走到长安城了。”
  郝春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屁股坐下,嘴里仍不服气地道:“那马是小爷我亲自捉来的,就为了它,小爷我的手臂都伤了!”
  为了验证他的话不假,郝春大喇喇地脱去猩红大氅,解开箭袖暗扣,撸起衣袖把右手臂上一道两寸长的疤痕给月南华看。
  月南华叼着支尺余长的白铜杆烟斗,斜眼乜他,噗地喷了口袅袅白烟。“悠着点儿,侯爷您可悠着点儿!我家那位国夫是个醋缸。”
  马车辚辚地在官道跑起来。
  郝春睁圆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瞪着月南华。
  月南华又漫然地啪嗒一口,雪白假面后猫儿眼珠子轻转。“有件事你须知道,我月氏国不禁男子与男子成婚,也不管合婚前双方是否有过旁的情人,但这婚后……”
  月南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这婚后嘛,就算是本国主,也不敢背着国夫偷吃的。”
  嘶!
  郝春就跟被毒蜂子蜇了般,火速把袖管放下,遮住雪脂般的好皮.肉。
  “哈哈哈哈!”月南华叼着烟斗大笑,颇有兴致地欣赏郝春的窘态。欣赏完了,还戏谑地补了一刀。“本国主合婚前花名在外,花街柳巷里头,多有本国主足迹。再者,我在接任月氏国之前,出身于黄金不羡城,麾下暗卫数以千计,哦忘了与你说,本国主率领的教派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
  郝春警惕地看着他。
  “应天与我月氏族人盘踞的地界相邻,江湖上也多有走动,听说……本国主的教派,在江湖中被称之为魔教。”
  嘶嘶!
  郝春觉得今儿个他啥也甭做,净光顾着倒抽气儿了。这位月氏国国主打哪儿冒出来的?净缠着他不放!
  多年纨绔习气到底留了影子,郝春掸了掸手,一脸嫌弃地对月南华道:“您这烟能不能消停会儿?熏的慌。小爷我这肺经不好,受不住。”
  倏地一支尺余长的白铜烟斗点住郝春腕骨,在寸、关、尺三部脉口如同灵蛇般抖了三次。
  “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月南华施施然地笑了一声,雪白欢喜面后神情诡谲。“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侯爷你……有喜了。”
  滑脉是大夫口中妇人家的喜脉,郝春再纨绔,也晓得月南华这是在耍他。他忍了忍,又忍,终于忍不得了。腕骨猛然一翻,叼住那杆白铜烟袋,在奢华的车厢内猱身而上,扬眉厉声笑道:“老子去、你、妈!”
  作者有话要说:
  月南华:侯爷,你有喜了?
  郝春:老子还是个处!=(╯‵□′)╯︵┻━┻
  预告一下,下章攻受即将喜相逢hhh
 
 
第22章 狭路相逢
  黄金车内案几锦褥齐全,宽敞到足够五六人同乘,郝春暴起的一瞬间脚尖倒旋着踢向月南华右肋,两只修长有力的手如同索命的五爪金钩扣住月南华咽喉。车内案几上叮当乱响,被他凌厉的腿风带的震荡不休。
  月南华不闪不避,电光火石间那张雪白假面后的猫儿眼甚至还笑了一下。
  随即耳旁呼呼风声起。
  郝春只觉得眼睫下数道白光闪过,脚尖似乎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恰好敲在他脚踝骨,一阵钻心疼痛沿着小腿筋脉爬入心口。伸出去的双臂恰像是特地送予人就缚的,缠绕在一处,左右手完全被制。
  “你!”
  郝春怒不可遏。
  月南华单手锁住郝春双臂,另一只手缓缓地将烟斗凑到嘴边,啪嗒一声,从欢喜假面后喷出一口袅袅白烟。
  “不服气?”月南华隔着袅袅白烟轻笑着道,“武功还行,与本国主么……大概也就隔着十七八层楼的距离。”
  狂妄至极!
  郝春心里头骂了一万句粗口,无奈眼下受制于人,只能用力瞪着月南华,半晌憋出干巴巴的一句。“你、你有本事放开我,与小爷我到马车外头再打一场。”
  月南华悠悠地乜了他一眼。“本国主我三岁习武,四十年无人能出我之右。哦,这句是你们应天的话,或许我说的不通。这么说吧,普天之下能凭武功胜得我的人,不幸还没出生。”
  郝春一双明亮的丹凤眼内怒火熊熊。“呸!”
  “哈哈哈哈,”月南华大笑,缓缓地松开郝春,却又在同时点了郝春膻中穴。“别乱动!动了,气血乱流,与你身子骨有害。我且有话问你!”
  郝春在他说“别乱动”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强挣着一口真气,右手背青筋暴突,倔强地伸向月南华……的胸口。
  月南华怔了怔,随即失笑。“侯爷,你这算调戏?”
  随即不动声色地化解了他的攻势。
  “你且乖乖儿的,”月南华说着顺势用白铜杆烟斗又封死郝春周身大穴,假面后一双琥珀色猫儿眼精光流转。“待本国主问完了话,再动手不迟。”
  这下郝春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一双丹凤眼听他往下说。
  “本国主听说,永安帝一心痴迷于你们的程大司空,竟是不打算要子嗣了。”月南华闲闲地喷出口白烟,笑了一声。“本来嘛,这也是他们俩的私事,旁人无从置喙。但他是帝君,按照你们应天的规矩,帝王家不可无嗣,永安帝如今……据说不得不从宗族里头挑个合适的,以便今后继承他帝君的位置。”
  郝春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
  不料月南华非得把话题引到他身上,讨人嫌地轻笑道:“本国主又听说,你身上流的原本也有秦氏宗族的血。你的生身母亲,据说是秦氏皇族女。”
  郝春下意识瞳仁微缩,气息凝滞了一瞬。
  月南华立即了然。“果真,传闻永安帝对侯爷你甚是宠爱,想必也有这一层。”
  “国主多虑了!”郝春冷着脸,硬邦邦地道:“小爷我只是个末等侯,连封地都没,国主所言,你爷爷我都不敢听哩!”
  他突然间改口,从小爷到了自称月南华爷爷,摆明了挑衅。
  月南华又怔了怔,斜叼着烟斗仔细审视他。足有十息后,才轻轻地嗤笑一声。“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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