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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长夜(近代现代)——沉醉知归

时间:2021-03-03 09:40:01  作者:沉醉知归
  他说话时领药处的广播在报着他的名字:请257号何熙远到二号窗口取药。
  管家问了一句:“您在医院?”
  何熙远:“是的,常规检查,已经准备回来了。”
  管家:“我让司机来接您。”
  何熙远:“不用了,周末让他休息吧,地铁站在医院旁边,就几步路。”
  他到家之后管家很快就来了。何熙远开了房间的门,医院的袋子放在书桌上,里面装着半个月剂量的抑制剂。
  管家将一份包装得很精致的纸袋放在餐桌上,说:“少爷之前吩咐的,周末给您带个餐。”
  何熙远看着纸袋上的标志和店名想起来了,是之前陆成风带他去过的那家南方菜。
  他还没有吃饭,瞬间便感到饿了,除了饿之外,还有隐隐的头皮发麻。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满足感。
  -
  何熙远搬进这套房子之后,大多时间都在自己的卧室,想等到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走。
  或许他认为自己只是房客,不应该占据客厅和其他空间。卧室的门常关着,冰箱里放了一盒牛奶和两个苹果。榴莲的季节已经快过了,但办公室和家里都不太方便吃,他感到很遗憾。
  管家偶尔来,而后很快便走,常问他是否有需要购买的物品或司机接送出行。
  何熙远说不需要接送上班,但下班和同事一起走出大门时,收到了司机的电话。宾利换成了黑色梅赛德斯横在他面前,他在同事侧目的眼神中,有些无奈地坐上了车。
  再后来,办公室里有更多人发现了他下班后有车接送,连高庆年都来问他是不是和Alpha在交往。
  何熙远便和管家明说不用接他,态度客气,但没说具体原因。
  此外,他依然继续屯着抑制剂,放了很多盒在行李箱里锁着。
  最开始,药房限制一次性购买的数量,医院限制每个月可以开的剂量。再后来,政府开始监督抑制剂的购买量,每家药店和医院有限份额,Omega要凭积分购买,已婚已育都能为Omega提高积分。
  而何熙远的积分几乎只够维持他刚好需要的剂量。
  他感到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最保险的计划是去风港植入抑制器。因为手术的价格比北都高出许多,且有来回交通费用和签证,他需要计划好整个流程。
  他问了产科的友人许玖,对方在电话里告诉他:“风港的医院几乎也预约满了,需要提前一两个月准备,因为太多Omega南下做手术。正规的公立医院本来就少,私立医院价格也贵。北都的私立医院我不太了解,但基本上也是贵的。”
  何熙远答道:“那还是等等吧,我的抑制剂应该够用小半年。”
  即使抑制剂的医疗保险报销比例越来越低,何熙远买抑制剂依然很少看价格,只是用量很省。
  有时他发现药房里抑制剂架子是半空的,药妆店里的口红架倒是满的。当整个系统对Omega生存的碾压愈发深刻,Omega便会把其他非必须品的钱挪出来买抑制剂。
  何况何熙远平日里很少购买其他的东西,住在每平方米价格是自己半年工资的套房里,且短期内无人打扰,他感到十分放松且满足。
  除了住他从未有太多担忧,食物于他只是为了身体机能持续运作的能量供给,除了陆成风带他去过的哪些味道独绝名字高深的餐厅,他每日的用餐大多在住所和公司附近的餐馆解决。
  他喜欢外卖,虽然不十分喜欢食物包裹在塑料盒里的样子。所以他愿意尽量每日出一趟门晒太阳,防止自己整个周末呆在公寓里不出门,作息日夜颠倒。
  偶尔他会去买一小束花,放在餐桌上的花瓶里。北都的景观干燥且多土,鲜花可以在花瓶中保持一星期。
  傍晚,他偶尔也在小区里散步,希望碰到老旧城区常见的猫。但除了牵着大白狗经过的中年人,他没有听过猫咪的叫声。
  他想小区里的猫应该是养在室内,不是趴在窗边看风景,便是在屋里的三层猫爬架上蹿下跳。
  林欣问他新搬的地方如何,他说不错,就是离她有点远,所以约饭没有以前方便了。
  周末或下班后,他会根据冰箱里牛奶盒里剩余的重量和水果的数量购买一点食物,除此之外架子上依然只有几瓶水。
  陆成风说的没错,这套房子确实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他像寄宿在外出的友人新家中,与其说是房客,不如说是帮忙照看房子,好让空间里有一点人的气息。
  客厅里的钢琴盖上摆着三张照片。穿着芭蕾舞白裙的是陆成风的母亲诸彦年,她手里捧着一束花,似乎是谢幕后的样子。
  一张更老旧的照片应该是原件重印的,那女子有一头深色卷发,脖颈上缠绕着长长的珍珠项链,大概是陆成风的一位祖母。
  第三张是一名很美的少女,年纪大概十六七岁高中毕业的照片。她身着浅色毕业袍,手里捧着一束花,笑起来与诸彦年捧着花的样子很神似,但比诸彦年的五官更深刻,何熙远知道她是陆成风的妹妹蕾雅。
  -
  陆成风回北都的航班在晚上降落,司机在机场等他。
  从机场回北郊远洋公馆的路上,他播通了何熙远的电话,但没有人接。到了别墅后管家帮他收拾了衣服行李,他入夜睡了一觉,而后在凌晨两点醒了。
  穿着轻便的衣服下楼,管家已经回了城内的住处,郊区的别墅在夜里很安静,客厅里开着一盏灯,是留给他的。
  他给何熙远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回北都了,而后将手机放在一边。
  有话要说:
  Q:何熙远为啥没接陆成风电话?
  A:周末下班开心看剧,手机扔一边了。
 
 
第36章 花束
  手机屏幕亮起,何熙远的消息来得比想象中快。
  何熙远:哇,欢迎回来,辛苦了。
  陆成风看了时间——凌晨两点差十分,何熙远还没睡。
  他回了一条消息:还没休息吗?
  何熙远:准备睡了。
  陆成风:睡吧,明天来看看你住得如何。
  三公里外,何熙远看着那条消息,穿着睡裤从座椅上爬起来。他在屋内审视了一圈,而后把灯光调亮,将挂在衣柜外的衣服收到洗衣篮里,桌上的饼干包装扔到垃圾桶。
  而后又走到客厅里合上了钢琴盖,再到客厅门口把自己放在门边地毯上的鞋子收了两双到鞋柜里。
  走完一圈,他去洗手间洗手,在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睡衣是一件普通的白色棉衫和细棉中裤,鬓角的头发有点长,眼下有晚睡带来的浅青色。
  他躺在床上,睡前在手机上设了早上9点的闹钟,比平常周末起床的时间早两个小时。轻叹了口气,而后关了灯,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几分钟,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起身开灯,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放了一小支抑制剂在床头的抽屉里,等早上起床后看身体的情况使用。
  -
  陆成风早上在去使馆区的车上换着语言打了两个电话,而后看着窗外的景色,缓缓问司机:“你平常接送他上下班吗?”
  他没说是谁,但司机反应得快地答道:“搬家的时候跑了几次,他特别客气。平日上班也接了几次,但后来他亲自打电话跟我说了不需要,之后便没有接送了。”
  陆成风:“周末呢?”
  司机:“周末他喜欢自己出门,不过似乎身体不太好,去了几次医院,可能不想让外人跟着。”
  陆成风微皱了一下眉,问:“身体不好?知道去医院是什么原因吗?”
  司机答:“有两次管家周末打电话他都不在家。第一次是从医院回来,另一次开车去地铁口接他,看见他手里提着诊所的袋子,里头装着药盒。管家私下问过,但他似乎并不太想说原因。”
  陆成风没说话,他记忆中,除了年代久远的一个意外,想不出任何何熙远需要去医院的理由。他需要查何熙远的就医原因,了解他的状况。
  进屋前陆成风敲了门,但没有回应。想到何熙远有可能还没起床,他直接用指纹锁开了门。
  客厅没人,餐桌上摆着一束花,是粉白的月季和满天星。
  家具的布局和平日里并没有太大区别,除了进屋时鞋柜旁的一双鞋和餐桌上的花。
  陆成风心情很好,感知到Omega住在自己的领地里,安全且无人打扰。
  他对于何熙远有一种莫名执念,仿佛彼此已经相识多年,这个最初看似陌生而隐秘的Omega会和他度过很长的时光。
  他的父亲陆骞年轻时对于母亲诸彦年也有很多执念,虽然他很少提起,但陆成风大约感受得到。
  诸彦年也很喜欢花,别人送的花她很少放在后台,都抱在手里带回家。如果花束太多,就选一束浅色的玫瑰或月季。
  演出回家后,诸彦年会将脸上的油彩卸干净,沐浴后裹起头发,换上棉质的衣服,戴上厚手套把花束的绸带和外包装除去,认真地用玻璃或瓷瓶将花养起来。
  这件事她很少让佣人做,仿佛把花放在花瓶里,才是真正的谢幕。
  演出密集的时候,家里会有大把的鲜花,客厅如同玫瑰和月季的花房。当花开始掉落花瓣或枯萎地时候,她会把花瓶拿起来,透过光线观察浸没在水中的根部。
  这是陆成风年少的时候对诸彦年的一些印象,像光影里闪过的细碎的片段。
  陆骞年轻时有很多选择,他背景深厚,许多人认为他会和另一位金发Omega结婚,对方恰好是他母亲Elena的远房亲戚。在旧日宫廷里,那位Omega应该还有一个公主的头衔。
  而诸彦年则从来不在陆骞家人留意的Omega中,后来陆骞的选择虽然不惊世骇俗,但让家人十分困扰。
  诸彦年出身外交官家庭,会说几门语言,但除了舞蹈学校几乎没有念过正统的高校,那都是后来补念的。
  她只有在舞台上跳跃时才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生命力,大多时候则是拥着东方含蓄而温婉的美,像隔着层纱。而陆骞则从小在马球场上驰骋,能挥杆将汗毛厚重的高大欧美Alpha击落马背。
  陆骞和某位王位继承人从小是同班,幼时周围永远围绕着同龄人的家长和保镖,长大后则围绕攀爬阶层的同龄人。美丽的和有野心的Omega不在少数,他们甚至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承诺,也不限制他喜欢其他Omega或Beta。
  但他最终选择了诸彦年。
  中间的许多年,家人为陆骞的选择感到不解和焦虑,认为他浪费了时间在一个不一定会回应他的Omega舞者身上。舞者的身体纤细,多年积累了许多隐伤,甚至不愿意在30岁前退下舞台,并不像是会按部就班随他搬进庄园养育后代的母亲。
  许多年后,陆成风已经成人,他常和陆骞在纽约的俱乐部和北都的会馆里吃饭,灯光昏暗,音乐低沉,频繁偶遇政要和商界的有名人物。
  他们会上前对陆骞说:“您的孩子长相和作风都像您,上次听说新发行债券的融资是他做的?年少有为。”
  陆骞自然是为他骄傲的,即使他如周围大多Alpha一样将后代的教育决定交给诸彦年,且陆成风有很多年不在自己身边。
  在陆骞原本的设想里,诸彦年会和佣人、保姆与两位祖母一起将孩子养大。陆成风会去最好的寄宿中学、顶尖的大学、而后是商学院或法学院。他生于一个不会下坠的阶层,在年少时便能相对容易找到未来的事业,并继承家族财富。
  但诸彦年并未按照他的设想养育陆成风。她的生活隐秘而清明,慈善活动都很少参加。她看似温和,却能看清很多事实的本质。慈善很多时候只是某个阶级自我陶醉和避税的海市蜃楼。
  诸彦年的社交圈充斥着诸多权贵Alpha的Omega伴侣,他们喜欢主动接近她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有一位极具资源和财富的Alpha伴侣。
  华丽的庄园,四季不停的秀场和晚宴都是表象。华服之下,Omega们终日饮酒焦虑,对Alpha伴侣病态依赖,在精神上期盼着后代早日成年,自己终能够重获自由的未来。
  与其他Omega相比,诸彦年的通透则让陆骞既安心也不安心。她的修养使陆成风不会因低龄酒驾被逮捕,或因吸食毒品被送入戒断机构,或因喜欢上某个模特抛弃学业。
  不安心是因为即使陆骞拥有深厚家业,诸彦年依然不需要任何Alpha也能拥有瑰丽的人生。
  陆成风的性格很像父母双方的结合体,他与大多家庭成员一样低调,让人想接触却不一定能如所愿。若在北都或圣葛底斯堡的餐馆里看到陆成风和陆骞,大多数人不会直接上前问好,而是和侍者先打招呼,确认不打扰,才跟着侍者走到他们的桌边。
  从北都到圣葛底斯堡,想约陆成风见面的人总是不断。
  建瓴高层从投资项目之后也试图和陆成风约过几次饭局,但都被婉拒。最终他只在自己的办公会议室里见了大多时候不在北都的建瓴总裁。
  何熙远那天并不在,只有高庆年和朱平堆笑站在一边,显然这么重大的场合不需要一个小分析师参加。
  开完会后,一行人到隔壁的酒店吃饭。旋转圆桌,大面玻璃窗户,精致的菜肴一道一道上桌。有人端着酒敬陆成风,他婉拒解释中午吃饭从不喝酒,免得下午无法工作。
  饭后他给何熙远发了条消息,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己集团的总裁。然而何熙远并不知道总裁来了北都,高庆年和朱平只跟他说过总裁这个月来,但并没有明说哪天来,且来了之后也没有人告诉他。
  建瓴的产业众多,光是北都东区就有一整栋楼,不同产业分布在不同楼层,何熙远平日大多在顶楼的办公室。
  总裁来北都不会每栋楼都参观,他只在酒店和会所里见了重要分支的管理层和客户。
  并没有人能想到,建瓴总裁都不一定约得到的陆成风,会让何熙远住进自己的房子。
  -
  周末早晨,何熙远在北都使馆区的套房里起床,从卧室出来时穿戴得很整齐,似乎意料到陆成风会早到。
  卧室里的窗帘已经拉开了,阳光照在铺得平整的被子上。
  陆成风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边,听到开门便转身看何熙远走出来。
  陆成风只穿了件衬衫,手腕处扣着黑色袖扣。
  何熙远心想来就来,周末穿得这么正式做什么。但他一眼便注意到那件衬衫裁剪贴身,纹路细致,称得陆成风的肩颈、手臂和腰背部的线条无比有力。
 
 
第37章 船歌
  何熙远笑了一下,在陆成风身前几米处停了,说:“学长早,喝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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