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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长夜(近代现代)——沉醉知归

时间:2021-03-03 09:40:01  作者:沉醉知归
  喊陆成风学长已是恭敬,虽然他也喊严迅学长,但明眼人细看便能发现此学长非彼学长。
  这些年他隐藏自己的性别,也习惯自己的存在于他人眼中永远中性,无鲜明色彩。
  当何熙远周一下班前收到陆成风的信息,告诉他司机的车在楼下等他时,他不知道陆成风的来意。但他不能让陆成风久等,便下了楼。
  停车点上车后,他坐在后座陆成风旁边。车开动时他依然不知所措,陆成风只说去吃个饭,而后便不说话了。
  何熙远乖巧地微笑,依然丈二摸不着头脑。显然陆成风心情不太好,但心情不好还约他出来吃饭,或许是有其他事。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约饭,陆成风只提前15分钟通知他,车还有两个街区就到建瓴。
  陆成风的面部的线条十分锋利,眼窝深,肩宽腿长,即使戴着抑制手环信息素也极具压迫感。
  他薄线条的唇没有笑容,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显得有些阴骛。
  半个小时后,司机在一家俄国餐馆前停了车。何熙远和陆成风走进去,便有个高个子经理迎了上来。
  他听到经理喊了一个他曾经在圣葛底斯堡听过的称呼:“Vlad。”
  餐厅里有某种肉和奶的浓郁香气,陆成风没看菜单,用俄语和侍者说了几句话。他的声音比平常说话声通透,每个音节在唇舌中的声音如同加了冰的威士忌,冰块浸润下似乎有镇静作用。
  陆成风点完餐后,随意抽出一块白色餐巾铺在腿上,开口说:“天冷了,所以想到带你吃个饭。”
  何熙远:喵喵喵?
 
 
第34章 牛舌
  店里有肉食和佐料的香味,服务员长得高大,穿着白衬衫套着深绿背心在餐厅里行走,用白餐巾包着酒瓶为宾客斟酒。
  何熙远与陆成风坐在靠窗的位置,餐桌和玻璃窗之间摆着一株半人高的植物。窗外的行人无法轻易看到餐厅内的情景,而餐厅里的人则可以在日光还未完全消失时,一边进餐一边看窗外的风景。
  婚礼上的那一场舞后,何熙远坐在陆成风对面依然局促,他想不到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跳个舞会令他这么慌乱。
  陆成风八成是因为在北都的生活太无趣,想找一个一起吃饭但话不多的人。就像观察一只动物,吃饭的时候把整张脸埋到碟子里,两颊咀嚼着食物鼓起来,看着解闷。
  何熙远想到自己的两颊也确实有一点肉,吃饭时更明显,让他愈发觉得这个设想十分合理。
  于是他便释然了,抬眼笑着问Alpha:“这家餐厅学长常来吗?”
  陆成风:“还行,我认识老板,偶尔路过就来。有东欧的朋友到北都也会带他们来。店虽然不大,但做的东西很地道,有乡村的风味。”
  高大的服务员在何熙远面前放了一盅奶味浓厚的奶酪烤牛舌和一小盘薄饼。他闻到奶味准备开心地拿起勺子舀汤时,陆成风示意他:“薄饼配芝士汤,慢慢吃。”
  何熙远撕了一小片薄饼,沾着芝士咬了一口。陆成风看着他,似乎想知道合不合他胃口。
  何熙远一手抓着饼,一只胳膊抱着那盅汤,和陆成风说:“学长你对食物非常有品味。”
  陆成风:“喜欢?”
  何熙远:“嗯喜欢,汤很香。”
  陆成风脸上的表情似乎笑了笑,没有了刚才车里的肃杀。
  何熙远觉得陆成风应该是饿了,所以看似心情不佳,于是释怀地又挖了一块牛舌,细细咀嚼。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吃东西几乎不发声音,对比之下两腮的动作便有一种强烈的画面感。
  后来桌上又摆上了基辅炸鸡、罗宋汤和鱼子酱。
  何熙远依稀记得陆成风的祖母是东欧人,大概是个美人,遗传给了他一头略松软的黑棕头发、深邃的眼窝和偏冷的肤色。
  或许还有浅色的嘴唇,不说话时总是冷冷的线条,生人勿近的模样。
  何熙远吃得半饱之后有些飘了,望着不远处的的服务员,又看着陆成风摆在手边的一杯柠檬水,喊了句:“学长?”
  陆成风挑着好看的眉看他。
  何熙远:“你喜欢伏特加吗?”
  陆成风:“……”
  何熙远刚问便心道完了,如同问一个南韩人喜不喜欢辣白菜,问一个日本人喜不喜欢寿司,自己无意识中犯了一个略无礼的刻板文化概论错误。
  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那个……我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又说了一句“抱歉。”
  他的表情很急切,脸颊有些红,手上拿着的薄饼放在了一边。
  陆成风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谈不上特别喜欢,我祖母年轻时是喜欢的,在南欧生活久了之后改了口味,现在几乎只喝葡萄酒。我对酒没有特别的偏好,看跟谁喝更重要,酒本身倒是次要的。”
  而后用干净的刀叉取了一块基辅鸡扒,放在何熙远的碟子里,说:“放一会再吃,中间的汤汁有点烫。”
  何熙远愧疚万分,陆成风是很有风度的,其实这点他一直知道。虽然面色常看起来冷漠,信息素也如冰泉,但他其实非常好,好得让他见过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他想到那些窝在楼道里、黑暗里、以及白日从办公室电脑屏幕后打量他的Alpha,仿佛阴沟里的寄生物。
  而他大概率会一直碰到各式各样丑陋和平庸的寄生物。唯有陆成风会一直坐在他遥不可及的餐桌对面,出现在心惊胆战的黑夜里,而后在模糊的年月中慢慢隐去身影。
  他痛苦地沉溺在永不可及的镜像中,并不是没有想过陆成风接近他或许还有其他的解释,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那个解释当做有效的假设。
  他无法直视那个假设带来的心理暗示与期待,像香槟泡泡在开瓶时喷涌出的狂喜与幻想,而后在高脚杯里缓慢归于平静。
  年少时的陆成风带着何熙远在午后走了一段路,送他去了一趟医院,而后何熙远便跟着对方走了十年。如今成年后的陆成风坐在灯光下给他切一块炸得酥脆的鸡肉,在日落后的草场上挽着他在人群中起舞,往后的十年他要怎么办?
  他是不是要在每年冬季到来前,徘徊在这个巷子的街角,反复望着餐厅内看不清的人影,回想自己和陆成风坐在一起的画面。
  他是不是要在腺体牵扯着神经阵痛时,拿一支松木气味的抑制剂让自己的牙齿不打颤。整理衣柜时,想到和陆成风跳舞的肢体贴合,他的手搭在对方肩上,指腹触到的柔软的细羊毛面料。
  何熙远坐在餐桌边,面颊上因羞愧而起的红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白且微颤抖的嘴唇,和有些发红的鼻头和眼角。
  陆成风对他的好意,他挑着领了,因为不能太贪心。就像幼时家长奖励他的糖果或一件玩具,每次只能选一样。
  至于陆成风好意背后的原因,他也不去深想。
  从前家长把他省着零花钱买回来的小说扔掉时,他看着旧玩具,偶尔还是会想起家长对他的好。后来那些余留记忆中的好和温情终究被消耗尽了,露出好意背后的样子,他也只能被迫承认,或许家长从来都不爱他而已。
  但陆成风的好意不一样,他的好意从未有机会消耗,年月只会将记忆中的每一个细节描绘得更深刻,以至深入骨髓,在他最孤独苦闷的某个时刻涌现出来,将他的神志淹没。
  十年间的情感已经给了记忆中的陆成风,他本打算把未来十年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唯独没有预料到会和陆成风重逢。
  每次在人群中、会议室或餐厅里的见面,何熙远都在反复排演着注定到来的分别。
  他感到某种比肢体受压制时更深层且剧烈的痛苦。肢体的伤害只会让他愤怒,而面对无法得到的所爱之人,便只剩一种无能为力的等待。
  陆成风手中拿着一张干净的白色棉布贴在他的脸颊上,上半身从桌子的另一头倾向他。他用手上的棉布擦了擦何熙远的眼角,说:“你心情不好。”
  何熙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起头看他,眼睛还是有点红,说:“抱歉,最近生活琐事比较多。”
  陆成风:“我没有提前问你就把你带出来吃饭,也没问你是否有心情,待会吃完了送你回去。”
  而后把那张棉布放在他的餐盘边,收回了手。
  坐在车里时,何熙远已经冷静了下来。
  后座和驾驶室之间升起了隔板。他为自己流露的情绪感到抱歉,只能尽量表现得平静,声音无比正常地问陆成风:“学长最近工作忙吗?”
  陆成风说:“后天飞欧洲,然后去北美,下个月回来。”
  何熙远点了点头:“嗯。”
  车停在了使馆区附近的一个小区,环境很安静,建筑外墙是象牙白。草坪似乎刚刚喷洒过水,草尖上的水珠在灯下一闪一闪。
  何熙远跟着陆成风走过一片花园,进了宽敞的金色大堂,直到电梯里依然不明所以。他猜小区里或许有私人公寓内的聚会,又或是隐秘的会员俱乐部。
  大厅和电梯的连廊铺着大理石,暖黄的灯光在电梯四周亮起。陆成风很高,站在他身边让人有压迫感。
  电梯四面都是镜子,何熙远对着镜子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布料有点皱,不过还好没有沾到酱汁。
  出电梯后陆成风走在前面,他落在稍后一步的距离,看陆成风按了指纹开门。
  从门口看去是一套典雅且舒适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映着窗外的夜景,屋内是奶白色的壁纸和地毯,浅灰的沙发上摆着深蓝和白条纹的靠枕。客厅里有一个老式的壁炉,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架立式钢琴,罩着亚麻花边的布。钢琴盖上放着两个相框,有一点年月,照片里似乎是两个年轻的女性。
  陆成风进门之后客厅里自动亮起了灯,他走到客厅里将落地灯也开了,而后按了墙上的按钮,合上了一层白色的亚麻蕾丝窗帘。
  何熙远站在进门处的玄关处,没有随陆成风进门。
  这既不是俱乐部也没有聚会,看起来是他的住所。
  陆成风转身看他,说:“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坐。”而后卷起了衬衫的袖口,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给何熙远。
  何熙远挑了靠边上的沙发坐了一半,背部挺着,脚平放在地毯上,即使背后有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宝石蓝白色花纹靠枕。
  陆成风把水放在他面前,开口道:“听林欣说你在找新的住处。”
  何熙远愣了一下,而后轻微点了一下头,说:“是。”
  陆成风:“你可以住在这里,房子是家里人早年买的,但几乎一直没什么人住。偶尔有朋友来的时候住一段时间,大多时候都空着。”
  何熙远:“这怎么好麻烦您——”
  陆成风抬起一只手,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他的想说的话。“可以先住着,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再搬。这里安保措施很好,没有人会躲在楼梯间半夜敲门,也没有中介骚扰。”
  何熙远竟无言以对。陆成风站起身,说:“走,带你去看看房间。”
  有话要说:窝也想有一个陆总这样的大腿,林欣也行(前提是她没上门的前任或现任)
 
 
第35章 远行
  何熙远没有说话,跟着陆成风往房间走。套房里有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卧室的床上铺着海蓝色的床罩,奶白的墙纸,深色核桃木衣柜,摆设简单而讲究。
  陆成风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夹子,从里抽出一张名片给他。何熙远觉得这名片上的名字看起来有点眼熟,一个英文名字Lauren和姓氏的字母缩写,没有头衔。
  陆成风说:“这是我的管家,有事联系不到我的时候可以找她。”
  何熙远拿着名片,有些不知所措。
  他临走前,陆成风将手指在指纹锁上摁了几个键,然后让何熙远伸一只手指录了指纹。
  乘车回林欣的住处时,陆成风说:“明后你可以随时搬进来,管家会联系你,司机也在北都,随便用。”
  何熙远想到了那个身材还不错的Beta司机,嘴角轻微地笑了一下。幸好挡板升起来了,司机没听到陆成风这句话。
  陆成风又补了一句:“仅限搬家和出行随便用。”
  何熙远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
  陆成风离开北都后,何熙远用了三天时间从友人那里收好了物品,搬去了使馆区的套房。
  屋子里除了家具摆设,橱柜和储物柜几乎是空的,冰箱里有几瓶水和一个冰袋,没有食物。
  司机和管家都对他十分客气,只差直接说陆成风提过的“随便用”。
  何熙远选了两间卧室中较小的那一间,带着一个小阳台。卧室是蓝灰白色调,夜晚开了灯之后有暖白灯光罩在房间里。床单是深色的海军蓝,柜子看不出木质,但看得出厚实沉重,纹路光滑。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把上班时穿的衣服很整齐地挂在衣柜里。
  房间很安静,小区的花园很大,距离主要交通路线有一个街区。周围的街道上没有高耸的楼,也没有老城区参差不齐的高低房。
  夜里极其安静,甚至不需要隔噪音耳塞便可以入睡。
  他的行李箱竖着放在巨大的床边,像是住在酒店里,随时都会准备收拾行李离开。房间的布局也确实像酒店,屋内有洗手间,回到家后进了房间,几乎就不需要再走出来。
  这是他到北都以来睡过的最大的一张床,可以翻两次身。床垫的硬度刚好,床单布料有干净的味道,极其舒适。无论是坐在床上看书还是关了灯睡觉,他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门外没有敲门声,楼上也没有夫妻吵架和小孩哭闹的声音。打开窗户,屋外的秋风会灌进来。
  搬进来后司机连续三天问他上班是否需要接送,何熙远连忙拒绝了。
  虽然距离地铁站有一点距离,但他乐意走路穿过小区的花园,和整齐的别墅。小区墙外种着金银木,掉了一地细碎的黄色的叶子。
  小区附近有两间药店,他去买过几支抑制剂,过程出奇地顺利,虽然依然和大多药店一样有数量限制。
  他又在周末去了一趟医院,虽不是平常去的那家,结果却是一样的:无植入抑制器名额。周末医院人多,他因此错过了管家的电话。
  当他站在医院领药处打电话时,管家解释说周末安排人来打扫卫生,问他什么时候在家。
  何熙远答:“不好意思,我在外面没听到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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