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没有名字吗？”戚星说：“我叫星星，名字是爷爷给起的。”
“他叫月月。”一旁歇着的戚连财开了口。
“爷爷，你怎么知道？”戚星满脸好奇地看着戚连财。
“因为是我刚刚给他起的。你是星星，他是月，你们两个都是亮亮的，挂在那望不见边儿的黑天上，还能给彼此做个伴儿。”戚连财笑着说。
“哈哈哈，爷爷你就是乱说的，他肯定不叫月月。”戚星看着小孩儿说：“那我还是叫你小孩儿吧！你呢，要叫我哥哥，叫他爷爷。”
“哥哥……”小孩儿顿了一下，对着戚连财又喊了一声：“爷爷……”
小孩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听着又可爱又舒服，戚星和戚连财都高兴极了，不过这份高兴在他们脱掉小孩儿身上的衣服后全然消失了。
小孩儿全身上下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儿是完好的，暗红色、青紫色的伤痕随处可见，还有一些地方甚至破了皮，渗出一些单每揉芠入艺灵耙吾偲榴柳巴思霸嘚血珠，形成了血痂。
戚连财看着伤痕累累的小孩儿，眉头紧缩，没忍住心里涌起的怒火，骂了一句：“这是什么挨千刀的爹娘，把这么小的一个娃娃打成这样！”
戚星看着那些伤痕，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日里戚连财气急了也会打他，但最多就是青一块儿，基本上疼一天就过去了。
小孩儿光溜溜地站在戚星和戚连财面前，脚下水盆里的热水刚刚没过脚腕儿，惹得小孩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24章 牛轧糖
戚星压着小孩儿的肩膀把他轻轻按到水里，说：“你坐下吧，就坐在水里，然后就能洗澡啦！爷爷以前就是这么给我洗的，不过我现在太大了，这盆儿装不下我了。”
戚连财笑着看了眼戚星，然后对小孩儿说：“爷爷给你洗啊，洗完爷爷给你擦点儿药，擦点儿药就不痛了。”
戚连财和戚星两个人给小孩儿洗了澡擦了药，又让小孩儿换上戚星的衣服后，安顿小孩儿在戚星身边睡下。
戚星躺在小孩儿旁边，看着那白白净净的脸蛋上似乎也有乌青，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恨意。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亲爹亲妈抛弃的，但他从来没有恨过他们，因为是他们让他遇到了对他很好很好的爷爷。可现在他好恨把小孩儿打成这个模样的人！他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小孩儿为什么还有人能下得去手打。
第二天上午，戚连财带着小孩儿和戚星去了村长家里，刚准备和村长说明一下具体情况，昨晚屋里的那个挨打的女人哭哭啼啼找上门说自家娃娃丢了。
戚星一看到那个女人，就把站在一旁的小孩儿拉在自己身后。
还没等爷爷和村长说话，女人看见戚星身后的小孩儿，拉起小孩儿的胳膊就拽了出来，巴掌不由分说地落在小孩儿的头上、脸上，一边打一边骂：“一个人乱跑什么？和你那死爹一个德性，这么小就学会不回家了！”
看着小孩儿脸上的巴掌印，戚星冲上前想要护住小孩儿，结果挨了女人好几巴掌后被推倒在地……
之后爷爷和村长说了什么戚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小孩儿被女人拉扯着离开时，脸上满是手指印和眼泪，哭得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女人也没有给小孩儿擦一下。
再后来戚星总是计划着偷偷看小孩儿，带着戚连财给他一些糖果，和小孩儿一起吃，大多数时候他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给小孩儿。而小孩儿身上总会有新的伤痕出现，有时是在脸上，有时需要撩开衣服才能看见，小孩儿没来没有说过痛但戚星觉得很心疼，他也没再敢把小孩儿带回家，只是会拿药偷偷给小孩儿擦。
小孩儿身上的伤痕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才逐渐消失……
戚星从长长的回忆中走出，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他轻轻打开窗户深呼吸了一会儿才觉得有所缓解。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块牛轧糖，放在姚栎枕边，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块牛轧糖，三天时间，小孩儿看到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就再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吧，在你已经做了你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后。如果三天过去，你没有来找我，我就当你是反悔了吧。如果你认真考虑过还是来了，那我可要赖着你一辈子了，你也没机会找其他更适合你的人了……
姚栎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打电话，一个接一个。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收了收记忆中抱着戚星的胳膊，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25章 两个人
看着自己怀里的抱枕，姚栎一把扯掉身上的被子，扔掉抱枕，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声喊道：“戚星，你在干嘛？哥？你在吗？”心里有些慌乱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从枕边缓缓滑落到地上的那块牛轧糖。
姚栎又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再一次响起的手机铃声。
空荡荡且没有生气的屋子告诉他，戚星已经离开了……
他抓了抓头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是赵一东打来的。姚栎接起电话问：“有什么事儿？”
“姚总！出事儿了！陈大广出车祸了！”赵一东焦急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车辆喇叭声从听筒传出。
“什么？怎么回事？”听到陈大广的名字，姚栎第一时间想到了曹爱花和她的孩子，“那曹爱花和孩子呢？”
“他们三个人都在车上，我们已经报警了，救护车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赵一东紧锁眉头看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小轿车横在重型载货汽车的车头前，副驾驶那一侧的凹陷很深。但因为玻璃的原因，他看不清车内的具体情况，只能看到柏油马路上两道深深的车痕，整个现场显得触目惊心。
“你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姚栎从床上站了起来。
“姚总，一会儿救护车到了我给你发医院地址，你直接去医院吧。”赵一东观察着四周乱糟糟的环境和拥堵的车辆说：“这边儿堵了好多车，不知道一会儿救护车要怎么进来。”
“行，我知道了。其他的我们见面说。”姚栎匆匆挂断了电话，扫了一眼地上乱糟糟的几团衣服，都是他自己的，戚星的衣服已经被戚星带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卧室，决定等解决完陈大广的事情就去把戚星找回来，然后关起来！看他下次还怎么跑？
等姚栎简单收拾完后，就收到了赵一东发来的消息，他们要去的是当地市中心医院。
姚栎家离市中心医院有二十多公里，等到姚栎开车赶到时，就看到急诊大厅外捧着手机又是转圈又是跺脚的赵一东。
这家伙……姚栎摇了摇头，喊了一声：“赵一东！”
赵一东循声望去，看见姚栎后就急急忙忙朝着姚栎的方向跑过去，中间还不小心撞到一个中年男子。
“对不起啊！”赵一东连连道歉。
“没事。”男人声音很闷，伸手压低了帽沿后侧身快速走开了。
“姚总。”赵一东没有太在意，走到姚栎面前站好。
“人怎么样了？”姚栎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人……”赵一东缓缓吐了一口气，说：“曹爱花和孩子当场死亡，救护车都没上，被直接拉去殡仪馆了。陈大广和汽车司机在楼上抢救，我留了人在上面看着。”
姚栎听到孩子死了，揉了揉眉心，看向远处的天空，伸手摸兜儿想要找支烟，结果摸了个空。
他忘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只有公司刚成立的那会儿抽过一段时间烟，后来遇到事情也只是拿支烟把玩一下罢了。
第26章 现场
“陈大广突然开车出去，是要做什么？”姚栎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手摸了摸鼻子，问赵一东，“还有他开的车是哪里的？”
“昨天我们和陈大广谈好了，让他尽快卖房子还钱。约好的是今天中午一起去找一个买家，可今天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轮流看守的一个兄弟说陈大广带着曹爱花和孩子拎着行李箱看着是要跑。当时我和其他两个兄弟正在楼下的车里休息，听到陈大广要跑，就跟过去，发现他们已经上了车，然后我们就开车跟上他们的车……”
赵一东的声音越来越低，被姚栎瞪了一眼后恢复音量继续说：“陈大广开着车在市里不停地兜圈子，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能一直跟着。有个兄弟说他可以逼停陈大广的车，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允许我们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就没同意。后来陈大广一直加快车速，我们在后面跟着没敢太快。他可能是想甩掉我们吧，可惜他刚加起速度，还没把我们甩开，就撞上了汽车。”
“车……”姚栎提醒赵一东。
赵一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车！车是他来这里之后在一个不正规的租车公司租的，我们当时没查到……”
“嗯。”姚栎点了点头问：“撞上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附近有个施工项目，那个汽车司机估计是懒得绕路，就直接逆行了。我们也没看到撞，就听见刹车声和一声巨响，开过去才看到是陈大广的车和那辆重型载货汽车撞一起了。”赵一东张了张嘴，还有话想要说，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一东的小动作全被姚栎看在眼里，他问赵一东：“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赵一东摇了摇头，但又开口说：“就是那个现场很奇怪，陈大广开车顺行，汽车司机逆行，如果撞上也应该是车头撞车头，但最后汽车车头撞到的是小轿车副驾驶的那一侧。我虽然没学过痕迹检测，但看地上那刹车痕迹，就是觉得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生死关头他做了个选择罢了。”姚栎听完了赵一东的描述，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舒展了眉心，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整件事里他的人不用承担责任，这一点比他预想的情况好很多。他拍了拍赵一东的肩膀：“干得不错，不过下次还得再稳重一些，转圈跺脚的你像个发脾气的小学生。”
听到“干得不错”的赵一东刚准备开始乐，结果听到了“小学生”，半笑不笑的表情挂在脸上，诡异极了。
“你去把兄弟们都带回去吧，如果警察有什么问题问你，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姚栎从兜里掏出手机，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原本就不该掺和进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好。”
“去吧。”姚栎挥了挥手，让赵一东离开，自己翻出通讯录，找到樊弋的电话拨了过去。
第27章 债权人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姚栎听着手机里的机械声重复着熟悉的几句话，想起了早晨不接赵一东电话的自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现世报。
不过，这都上午十点多了，樊弋难道还没有起床吗？
姚栎学习赵一东的劲头儿，给樊弋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后，终于听到了樊弋慵懒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干嘛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你让我帮的忙，我搞砸了。”
“帮啥忙？”樊弋揉着太阳穴，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在酒吧待到很晚，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送回了家。昨晚喝了太多酒的他脑子晕晕沉沉的，一时不知道姚栎在说什么。
“帮你朋友讨债的事情，欠钱那人早上出车祸，现在还在上边抢救呢，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姚栎靠着墙蹲下，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划出痕迹，“上次没问你，这人是你什么朋友啊？重要吗？要不我去和他见一面，说明一下情况。”
“唔……”樊弋稍微清醒了一些，仔细思考了一下说：“是云……云文哲啊，应该不重要吧，一个多月前在酒吧认识的啦。”
“酒吧？！！”姚栎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扔掉了手里的小石子。
电话另一边的樊弋飞快地把耳边的手机拿远了一些。
“嗯……是酒吧。”樊弋眼前浮现出云文哲的模样，那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平面镜，轻薄的唇像是被定格般上扬着好看的弧度，白皙的皮肤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嫩滑。
在樊弋的记忆中，云文哲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可事实上樊弋也只在那家酒吧见过云文哲。
他也不是没见过这般衣冠楚楚一副精英模样的人，可云文哲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光是看着镜片后那双黑到发亮眼睛，就让他总想去靠近撩拨一下……
“喂！樊弋？你还在听吗？”姚栎听到酒吧后就开始教育樊弋，让他不要随便相信酒吧里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樊弋的回应，就挂了电话又拨了回去。
重新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樊弋的思绪，他撇了撇嘴，接了起来。
“你刚刚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刚刚？可能是信号不好吧，突然就听不清你说什么了。”樊弋不想听他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就拿出了应付自己家母亲大人的那一套说辞。
“真的假的？”姚栎挑起眉毛，重新捡了块小石头。
“真的假的不重要，你刚刚说讨债那事儿怎么了？”樊弋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想到了他在酒吧和云文哲谈的事情。
“那钱可能拿不到了，如果要拿也是走法院的程序，我这边不行了。”
“哦。”樊弋缓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问题大吗？”姚栎听到樊弋的语气，有些担心，虽说是酒吧认识的，但毕竟自己也是应下了这件事。
第28章 忍着
“不大啊，就是有点儿可惜。那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那双眼睛，你是没见过。他要是个女的，那简直就是妲己转世啊！原本还想着等这事儿成了，顺势约个会再上个床，毕竟我这小兄弟可是很久都没开过荤腥了。”樊弋顿了一下，话头儿一转说：“要不我委屈一下自己，给你小兄弟开个荤？”
6/14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