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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之中(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1-03-20 09:39:22  作者:烂俗桥段
  “谢谢你,”他说,“我很喜欢。”
  菜品每一道都很精致,是那种碗碟面积大过食物面积好几倍的精致。黎琛与季绍庭各自坐在长桌的两头,在昏黄的烛光里用餐。切蛋糕的时候季绍庭问黎琛第一刀能不能切到底:“我怎么说也算是嫁出去了,到不到底都没关系吧?”
  黎琛对会危害他们关系的一切事物都极其敏感,哪怕只是这些不切实际的说法:“还是别切到底,说不定有影响。”
  季绍庭就在距离底部一厘米的地方停了刀,转而去切另一边。
  黎琛这蛋糕不是普通的蛋糕,切的手感都不一样,很滑,切面又整齐。他取过黎琛的碗碟问他吃多少:“我记得你不喜欢太腻的甜食。”
  “这不一样,”黎琛摇摇头,“这是你的生日蛋糕。”
  季绍庭微微一笑:“嗯,那你可得全部吃完。”
  黎琛当然全部吃完了,一点蛋糕屑都不剩,季绍庭递纸过去让他擦嘴,擦完以后黎琛又来了一句“带你去个地方”。
  季绍庭这时候知道黎琛是要给他惊喜了,他没有问去哪里,只是笑着应好啊。
  去了酒店的天台,发着光的游泳池里泡着男男女女,喇叭里飘漾着悠扬的乐调。
  他们站在露台上,微风拂面,黎琛让季绍庭朝天上看。
  季绍庭就仰起脸,对着这夜的星空,疑惑黎琛是来带他看星星的吗?可这城市光污染颇严重,即便身处高楼,肉眼可见只有零散几点碎星——
  突然一声砰响,轰轰然,半边天都亮成了白昼。
  人头齐齐朝一个方向转动,有女声高呼:“是烟花诶!”
  是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半空舒开了叶瓣。
  黎琛终于做了他自春节时就一直想做的事,他俯身过来,贴着季绍庭的耳朵与他低语:“数一数有多少。”
  季绍庭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这场盛大的烟火落幕,就惊喜地转过脸来,音量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二十七!”
  “是,”黎琛无法再自持,他笑着抚上季绍庭的眉尾痣,“是二十——”
  “庭庭?”
  黎琛的话被一声试探性的呼喊打断,两人循声一起回过头去,季绍庭登时面色大变。
  是季临章。
  而在看见两人的那一秒,他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在这。”
 
 
第55章 “你又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季绍庭脱口一声“哥”,而后就哑了嗓子。这一桩事过于复杂,千丝万缕的纠葛,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实则更多是因为心虚,知道即便他解释得再清楚,他都有错:他的家人为了他的婚姻幸福操碎了心,结果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哥哥季临章,给予了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结果只要这一次撞破,就瞬间败光。
  “庭庭,”季临章走前一步,手里的电话荧幕还亮着,“我以为你去中东了。”
  “我的确去过了,”季绍庭的声音很小,动作幅度也很小,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指着季临章的手机,“哥,电话接通了。”
  季临章一眼都没低头看,直接锁屏切掉了通话。
  季绍庭呼吸一窒,晓得他哥是来真的了。
  他赶忙笨嘴拙舌地想要解释,先听他连名带姓一声“季绍庭”。
  “你过来。”他命令。
  季临章已经很久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了,这种一点笑意都听不见、冷冰冰的语气,上一次是为了什么,季绍庭已经记不得,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季绍庭的双脚扎在了原地,丝丝缕缕的神经都动弹不得。
  是黎琛最先有了反应,他一手护着季绍庭,整个人都进入了警戒模式:“你想要对他做什么?”
  “我想要对他做什么?”季临章满脸好笑,“这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不是吗?你又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完了,季绍庭想,他哥果然站在了他这一边,认为这一切又是黎琛在作祟。
  不是黎琛在作祟,他自己也有份,很大一份。
  “哥,”他终于又能开口,“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决定回国的。”
  “那你回国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这算是季绍庭向家里瞒过最大的一件事,季临章发现自己难以接受。
  就算季绍庭已经成年许久,在他眼里,他还是那个胆小体弱的小弟,要自己一直护着。季临章又走近一步,三人之间的距离更形逼仄。
  “庭庭,”他尽量恢复平常模样,心平气和道,“你先过来。”
  烟火过后一众游客又回到了原先的嬉笑玩乐里,吃吃喝喝,无人留意到这里正酝酿着冲突。
  季绍庭也不愿意事情闹大,更不愿意要他哥生气,于是他乖乖地朝季临章身边过去,只是还未踏出半步,他的手就猛地被黎琛拉住:“别走!”
  季临章的手下一秒立刻就来,扣着黎琛的手腕,眉宇都阴沉了:“黎琛!这是公众场所,你也不想闹出什么万一吧?!”
  他们两人的身高相若,能够平视对方,备受压迫的反而是夹在正中的季绍庭,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二人交接的眼神烈得能迸出火星。季绍庭听见他哥压低声音,一字一字道:“黎琛,你自己的状态你自己心知肚明,麻烦你,请不要再缠着我弟弟。”
  什么状态?季绍庭抬头看向黎琛,见他额角青筋暴起,正突突直跳,显然是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戾气。
  他心下登时一惊,不由喊了声:“阿琛?!”
  也就一声呼唤而已,但黎琛的双眼忽然就清明起来。
  他低下头看季绍庭,辨认了一会儿,而后满脸的凶恶就都顺了。
  “庭庭,”他低声唤道,“不要走。”
  季绍庭的心软了,但季临章的怒火蹭一声就烧起。
  他大概拿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黎琛这个人疯得没法说,用了些手段找上季绍庭,不过这回他学乖,知道季绍庭最容易心软,就利用他的善良,想要他对他回心转意。
  摆出这副乞怜的模样给谁看,好说也算个成功企业家。
  可偏偏季绍庭就吃这一套。“我在这里,”季临章听到他安抚,“我在。”
  季临章满腹怒意灼烧,但他深呼吸,举目四顾,借着人群提醒自己忍耐,不要叫他们成为一出好戏。
  “这里人多,去我房间。”他沉声道,“庭庭,你想清楚该怎么跟我交代。”
  季临章常来南云见客户,今晚本来就要休息了,瞥见窗外有烟花,就上来天台看看,而后就发现了季绍庭。
  季绍庭半个月前说去中东出一趟长差,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让他们不必担心。结果中东去是去了,不过只半个月,半个月后人就不声不响地回了中国。
  来找黎琛,瞒着所有人。
  季绍庭低着头,说:“对不起哥,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你这样就让我很担心,”季临章对着黎琛,一番话看似是说给季绍庭的,其实是说给他黎琛的,“你知道你这个决定有多糟糕吗?爸妈不希望你跟这个人接触,我也不希望。我跟你说了好几次了,好不容易离开了,就找个你喜欢的好好过。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斯德哥尔摩吗?”
  他这一段气势汹汹,季绍庭找不到插话的间隙,也不敢插话,只敢在他讲完以后小心翼翼地反驳:“可两个人的事,只有两个人知道。”
  可惜他再是小心翼翼,反驳也还是反驳,季临章占着道理,更听不进季绍庭的这条辩解:“什么意思?当初闹得天翻地覆的不是你们两个吗?现在又来一句只有你们知道?他的事——”
  他是真的动怒了,风度都控不住他,一手直接指向黎琛:“他黎琛的事,你真的全部知道吗?那他在见精神科医生,你又知道吗?季绍庭,他是个精神病人!”
  黎琛的回应比谁都迅速都激烈:“我不是!”
  “什么不是?!”季临章猛地转过头来,“你的私人医生都来找过我了,这还不能证明你的精神有问题吗?或者你直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模样,你敢说正常吗?”
  黎琛面色已经暴涨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千叮万嘱自己要冷静,可季临章更猛烈的攻击继续着:“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很丢脸吗黎琛?明知庭庭就是这副见不了人受苦的脾气,你就故意装得惨兮兮给他看,把他骗回来,然后呢?然后再跟你一起受罪?你有病,凭什么拉着我弟弟跟你——”
  “哥!”季绍庭终于忍受不住,高声打断道,“够了!”
 
 
第56章 “我能不能亲你?”
  季临章看着季绍庭,那神色可以理解成不可置信、心痛、或是怒其不争。
  而季绍庭的神色就很纯粹了,纯粹的歉意。他话才出口就后悔,做错的明明是他季绍庭,而占着理的是他哥,自己怎么还能这样粗鲁地打断他。
  可另一方面他又确实无法容忍,季临章的话太伤人了,何况伤的是黎琛。
  无论如何,季临章确实因为季绍庭这拦腰一断而冷静下来了。他侧转过身,从桌上取过一杯水,喉结滚动咽了两口,堪堪平息满腹的怒意。
  而他耳边季绍庭的道歉马上就来了:“对、对不起,哥,我不该吼你的。”
  从那一声“够了”,到这结结巴巴的“对不起”,前后也就两三秒的事。
  季临章放下水杯,心想,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弟弟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磨碎骨头也磨不去的善性,不愿意对人造成任何伤害,从奉献行为里来获得价值。
  他从小看着他长大,比谁都清楚这些不是吗?
  “可你也说了,哥,”季绍庭道歉以后就继续,“你说他在看医生,那就说明他也想变好,我想给他一次机会。”
  可季临章还是不甘心,自己亲手养大的季绍庭,竟然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黎琛,不由质问道:“那你自己呢?你就不能为你自己着想一回吗?”
  “就是着想过了啊,”季绍庭低声回答,“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这又是什么态度?
  季临章的眼神复杂起来,他清楚自己对季绍庭的爱惜,如果季绍庭的语气坚定些,那么他最多也只能责骂他一两句傻,最终还是得随他。
  可这一句话,字字都是无可奈何的妥协,是什么意思——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庭庭,”季临章慢慢地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季绍庭也想这样问自己:我到底在想什么?
  该用什么字词才能诠释清楚这一段段纷杂的心绪。他不是斯德哥尔摩,因为在被害之前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加害者;可他又确实在受到伤害以后,还为加害者辩解,说他想要变好了,请求兄长允许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是积极的,主动提出要拯救这个支离破碎的黎琛;同时他也是消极的,明白自己再也无法爱上除黎琛以外的任何人,就只能允许黎琛永远占据爱人的位置。
  是被虐狂还是圣母,是天性还是因为走投无路。
  对黎琛,无非爱与不爱,离去或留下,二选题,非此即彼。季绍庭的行动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从头到尾,他对黎琛的感觉都无法用一句话来简单概括,所以才刻骨铭心,所以才一生独一。黎琛一个人就是他的千情万绪,他已经完全为他所囚。
  走廊里有杂沓的脚步声,但房间里很安静,一切多余的杂音都在外头。
  静得连季临章的叹气都丝丝分明:“庭庭,从小到大,只要是你真心想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你,可这是在你想清楚的前提下。我清楚你的性格,非得要干点什么事才安心,但这不代表你欠谁的,你不欠他。”
  下一秒季临章就看向了这个“他”。
  黎琛一脸因怒意而涨起的热度已降下来,但眼里还是怔怔的。季临章怀疑他听不进自己的话,于是在开口之前,他先点了他大名:“黎琛。”
  他眼睫毛一抖,对上了季临章凌厉的目光。
  “你记住了,我弟弟不欠你的,”季临章一句比一句来得重,都有了咄咄逼人的意味,“你现在利用了他的同情心,把他追回来了,但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不可能跟他走得远的。”
  “你要他一辈子为你奉献,他愿意,难道你就不会看不起自己?黎琛,你好歹是个男人,不该靠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去留一个人。”
  “要用你自己的能力,”季临章说,“珍惜,尊重,爱,连这些都做不到,你也配不上庭庭。”
  他确实做不到。
  在离开酒店的时候,季绍庭想他哥阅人无数,又总能察见细节,听人几句话就能把握住他脉搏,竟也看不出黎琛确实连这些都做不到。
  “我会学的,”黎琛扭开车匙,低着头,像能窥见季绍庭心中所想,无端来了这么一句,“你哥说的,我都会学,庭庭,你给我时间。”
  “我知道你会学,”季绍庭隔着车顶朝他笑,“你现在就在学啊,你做得很好。”
  可他嘴角虽然挂着笑,心里却又是那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他觉得黎琛整个人的底蕴都骤变,与先前的黎琛几乎无法重叠。
  今晚这一遭来得猝不及防,完全不是合适时机,但季绍庭又确实感谢来了这么一出,叫他借着他哥对黎琛的警示,明白了一件事:他为什么会觉得黎琛陌生。
  他坐进副驾里,扣上安全带,等黎琛也坐进车里后他开口:“我当初说的是,让我重新爱上你吧。”
  “嗯?”黎琛微微偏过脸。
  “重新爱上你,意思是我爱过之前的你,”季绍庭望向窗外,“可现在的你有些不一样了,至少傲气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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