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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吻醒普赛克(近代现代)——王白先生

时间:2021-03-21 09:09:30  作者:王白先生
  但他不是。我也不该这样比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68章 舒适的退路
  但有的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越想要安稳,越思虑完全,实际的情况反而越超出预想。
  其实今天真的很疲惫,凌晨回去的时候,两人仗着夜幕,相互依偎,却也真的困得眼睁不开,只想回去睡觉再说。
  打开门时,屋里的灯是亮着的,程翥一时都没有发现——他以为是自己走时忘关了。反正丢三落四他也不是第一回 。还是徐步迭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关灯?”
  “可能走得急,正好我也有个惊——”原本程翥打算说有个惊喜,他把雕塑从组委会那边拿回来了,这时候还随手丢在客厅里,没有收去工作室或者仓库。小徐还没看过完成版的雕像,正好给他一起看看。
  因此他全无防备,往屋子里多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端坐在一人高的雕像前面……倒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这下子惊喜就变成惊吓了,气氛一下子紧绷着尴尬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屋里的是容宛琴,想想也是,她有这里的钥匙,指纹锁里也有她的指纹,程翥也从来没有把它删除或者换掉——不知道究竟是懒,还是真等着她有一天再回来,又或者是给自己留一条舒适的退路。
  但今天这条杂草丛生、都被记忆中这条荒芜丛生杂草掩盖的退路终于绊着了自己的脚。
  容宛琴没有解释,她光是坐在她曾经惯常坐着的位置上,背着身子对着他,像是曾经每一天晚上回家时见到的情景,像是时光又回到了过去,令程翥内心一悚,隔着远远地站着,那态度不像是曾经的夫妻,倒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
  容宛琴不回答他,却直勾勾地看着那件雕塑:“它是谁?”
  “你不要又……”程翥提了点声音起来,但终于又放下去,“他是谁都跟你没关系。你半夜来干什么?乐乐呢?”
  “今天过年啊。”容宛琴理所当然地说,她的声音很轻,“我来做年夜饭。我一直在等你……你大过年的去哪里了?一直都不回来?”
  程翥顺着她视线望过去,桌上果然摆了满满一桌的年夜饭,但动都没有动过。他只觉得太阳穴的神经一阵突突跳动,好像又要被拉扯回当初那些牢笼般的、粘腻得无法呼吸的压抑日子里。
  现在站在牢笼外面看,才觉得当初的彼此困兽犹斗的模样实在是非常自我折磨。
  “宛琴,我们已经离婚了。虽然我没要回钥匙也没删掉你的指纹,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不打我招呼就来,甚至没通知我就给我做一桌饭,擅自在我家里‘等我’。我也没有必须为你‘回来’的必要——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他尽量说得语气平和——不想惹出太大的麻烦。这太尴尬了,徐步迭还跟在后面,程翥求救地向他看了一眼,还好他只是在玄关站着,十分体恤地并没有掉头就走。
  她却好像完全没听见那样,仍然看着那件雕塑。“我认得这个人。我见过他……你也会为别的人做这种雕塑啊。”
  程翥压着火:“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乐乐睡了么?”他知道,自己应该请她出去,否则这一切都没完没了,谁也心里也落不到舒服。但到底那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情分在那里,他说不下重话,又知道她受不了刺激,只能问:“你这几天都住哪里?在宾馆吗?还是朋友家里?我送你回去。”
  她定定地说:“我不走,这是我家。这房子是我选的,装潢是我装的,软装也是我买的,我的衣服鞋子也都在柜子里。”
  程翥这才发现,她仍然像往常一样,穿着自己的拖鞋,还有她最喜欢的睡衣。她像一只蜘蛛那样,呆在她最为安全和熟悉的织网中央,像过往无数个日夜那样,等他一头撞进来。
  她说得没错;她的所有东西——除了她自己带走的以外,程翥连收都没有收起来。
  就像余情未了似的。别人要这么以为,他也没法辩解。
  “我只是怕丢了你找不到重要的东西。”程翥说,“你来了正好,可以把它们都拿走了。”
  “对啊……我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她垂下眼帘,“我当时生病了,脑子没有办法思考。现在我治好了,想回来了。这样这些东西你不用扔掉,我也不用拿走了。程翥,我们谈谈吧,关于重新开始——”
  徐步迭脸色有些难看,似乎要给他们留下空间那样,突然转身出去了,尽管门只是轻微一带,但是自动的簧锁还是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弹舌声。
  她也随着那一声突然安静下来。
  “刚刚那是谁?”她突然脸色一变,语言咄咄逼人,“你带谁回来了?和谁一起过的年?”
  程翥眉毛全搅在一起——她和过去还是一样,根本没有变化——再也没法忍住语气:“那关你什么事?!你又他妈犯病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谈,你现在需要回去吃药睡觉。”
  “我知道是谁!”容宛琴却冷笑起来,她突然跳起来,从沙发后面拖出来一个行李箱——是小徐放在乐乐房间里的那一个,程翥之前看到的时候里面只零星收着几件换洗衣物,然而现在却被塞得满满当当,都要溢出来——包括之前被程翥团在了沙发上当安慰剂的小徐的毛衣,外面晾晒着的换洗衣物,他的毛巾和牙刷,甚至还有他用过的碗碟——
  她用尽力气,把它往前狠狠一丢,箱子沿着地板向前滑动了一截,拉链并没有拉上,里面的东西歪七扭八地向外撒了一地。
  程翥感到心里一阵疲惫,好像一道被反复折磨的弹簧,已经很难对这种事情产生弹性反映了。他更恼怒的是徐步迭的东西就这样被扔在地上,而这些东西居然只有这样小小的一团,一个行李箱那的大小,好像随时都准备着离开,“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会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就凭你这样?”他掉头往房间里去,“你还可以把我的东西也理成一个行李包,给我扔出来,我带乐乐一起走,这房子给你。”
  但他打开乐乐的房间,床被都还整整齐齐,没有被动过的样子;他又打开自己的卧室,把玩具房也找了一遍,哪里都没有。
  程翥平白惊出了一身冷汗:“乐乐人呢?!”就算只把他一个丢在宾馆睡觉也不行啊,那里不是他睡惯了的地方,万一半夜醒过来发现身边没人,那么点大的孩子真的会吓得不轻,乐乐又本来就怕生人生地,要是睡迷糊了,说不定还会吓得乱跑。
  这时候,突然听见通往外花园的门发出剧烈的拍响,同时隔着传来徐步迭的喊声:“——老程!!开这边门!!”
  程翥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门拉开,门口小徐脱了外套的羽绒,自己只穿着毛衫,嘴里喷着一团团白雾,双手紧紧地裹着怀里的小家伙,把冻得脸色发青的孩子拎起来往屋里抱。
  程翥脑子里嗡地一下就炸开了。他一下子懵在原地,动也动不了了;倒是容宛琴一声尖叫,抓过桌上的一支角尺,朝着徐步迭就砸。“你滚出去!谁让你进我家?!谁让你抱我的儿子!?”
  徐步迭只来得及低了下头,尺子的锐角从他额头上划过去,他来不及去护,双手都还不停地搓着乐乐的身体,平静地对程翥说:“有点冻僵了,但不是很严重,应该更多是吓得……我带他去房间里裹上被子先暖一下,等好一点再洗个热水澡看看。”他一努嘴,递了个眼色,示意程翥先解决大人的问题。
  容宛琴还要说什么,程翥再也没法维持风度了,拍着桌子冲她吼:“你闭嘴!这就是你说的你和他‘处得还不错’?他是你儿子你还记得,可有你这样的妈吗?!现在外面气温在零下啊!”
  容宛琴像是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迸发点,大哭着冲程翥发泄似的尖叫:“谁叫他不认错?我说想明白认错了就可以进来!!为什么他要骗我??为什么他不肯认错?!”
  “他才多大!他能骗你什么,值得你这么惩罚?!”
  “他骗我说没有外人住在家里!”她愤怒而颤抖地指着雕塑上,那张精致又清晰的脸孔,“他骗我说他不认得这个人!!为什么要骗我?我是他妈啊!我带他去游乐园,我带他吃好吃的,买衣服鞋子,我生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为了他付出了我几乎所有的人生!可他居然骗我!我的乐乐从来不会骗人,他是跟谁学坏了?你为什么要让人教坏我的乐乐??!!”
  就为了这样的事……
  程翥闭了闭眼睛。他不能想象乐乐在外面呆了多久——在这个眼泪都会被冻住的天气里,在自己快活地和喜欢的人一起吃着年夜饭的时候,他很可能什么都没吃,就被自己的亲妈关在外面的花园里反省,冻得嘴唇青紫也不敢反抗。
  他一把抓住容宛琴发疯捶打他的手腕,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滚,”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有暴力倾向,甚至能在这么做的同时想着明天就换锁,“你给我滚,这个地方、还有乐乐从此以后和你没任何关系了!”
  容宛琴挣扎着,几乎像个孩子一样把身子横躺下去阻止自己被拉走,程翥发狠用了力气,几乎把她连着沙发上所有堆满的杂物以及垫巾一起,像一并巨大的扫帚那样整个扫下来,直拖到地板上。
  “有关系!”她大哭着发狠地尖叫,精致妆容的脸庞在泪水哭花之后变得尤为可怖,指甲掐进程翥的手腕,“他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跟你才没有关系,你也骗了我,你这个大骗子,你睡男人,那我是什么?!我是同妻吗?!你好恶心!!我走了,你是不是终于解放了?你是不是一直巴不得我赶紧走呢?!”
  乐乐房间的房门紧紧地关着,然而刺耳的声音仍然能透过门板和厚厚的被子,传进耳朵里。
  徐步迭抱着乐乐,双手替他捂住耳朵;两人像冬眠的地鼠那样,缩在被子搭建的小窝底下,像是在等待一场席卷大地的风暴过去。
  乐乐的手脚渐渐暖起来,像是被解冻了一样,突然猛地抽噎了一声。
 
 
第69章 面对生活
  “对不起……”小孩子四肢攀上来抓住他,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在徐步迭身上,哭得直打嗝,“都是乐乐不好……不要吵架……你们不要吵架……乐乐是坏孩子,说了谎……”
  徐步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紧了他小小软软的身子, 让他尽快暖起来。自己刚才的确不想听程翥和前妻的纠葛,但出门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因为他刚才无奈地被堵在玄关时,不经意看到有乐乐的鞋摆在一边,伸手一摸鞋底还有些潮,那乐乐的确应该也回来了,可屋里刚做好的饭菜没有动过,这对于一个干饭娃来说,如果没出什么事,只是乖乖去睡觉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绕到前面的花园里,熟门熟路地翻过围墙,本来是想去敲乐乐房间的窗户,看看人在不在,却突然听到蜷缩在角落里那种断续抽噎的呼吸声,急忙一找,发现他蜷在老式柜子的角落里,打开了一扇柜门挡风;跟自己第一次在花园里找到他时,连躲藏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这个孩子真的很怕去陌生的地方。
  “乐乐,你听我说。”徐步迭吁了一口气,小心地放开他的耳朵,却把被子四周都紧了紧,“你为什么要站在外面花园里?你没穿袜子,只穿了拖鞋,外套也没穿,你不觉得冷吗?如果觉得冷,为什么不进来?”
  “对不起,小徐哥哥……”乐乐的口水糊了他一整个胸口,哭得没了力气,“因为乐乐犯了错……”
  “你记住了,没有什么错需要这么惩罚自己,也没人有权利这么惩罚你。”徐步迭说,“而且,你冻生病了,你难受不说,谁会心疼?谁会着急?谁要带你去医院,谁要照顾你彻夜不能合眼?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吗?你在惩罚爱你的人。”他说完叹了口气,这道理深了,这个年纪未必能听得懂。
  但乐乐顿了一下,抽噎着昏昏沉沉地说:“可是……我就想让妈妈心疼我……”
  是了。这么点大的孩子,能够拥有的“武器”也就那么几种,撒娇撒泼,大哭大闹,一般已经够用;他宁愿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看起来好像很不可理喻,但如果这是唯一能够唤醒母亲对自己的感情的方式呢?但他唯一的手段也还是落空了。
  乐乐抽抽噎噎地还在哭,徐步迭只能轻拍着他,觉得他身子开始转而发烫了,自己该去找点药,可程翥家的药放在客厅的橱柜里,现在没有办法过去,过去了也只能是火上浇油。外面隐隐又传来响动,程翥和容宛琴的对峙,似乎还没有消下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谁也不剩下什么体面,挣扎拉扯之后,精疲力竭地一个瘫倒在地上,一个倚着墙,周遭散落着一地支离破碎的过去。
  程翥也不能当真把一个发疯的女人就这样在凌晨的夜里扔出房门,两人好像拔河一样角力了很久,所有的力气和气性都耗尽了,最终维持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
  “我真搞不懂,你这一年治病,都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到底要什么?你记不记得我们离过婚了?是你自己走的!谁拦了你?现在这间屋子里、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不要的!你把乐乐丢下,问都不问一声,把我也丢下了,就这么走了!那时候你有问过我们的感受吗?现在你在干什么,你赖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不行吗?!我当时在生病,脑子不清醒。”
  “你现在脑子也不清醒!!”
  “我清醒得很!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为别的人雕像。你还记得吗?……这才多久?我才离开你一年,你说过的那些承诺,就全都不算数了吗?”
  我说过吗?程翥一怔,仔细想想,也许是说过的;他曾为她造过雕像,满含着的爱意都能从任何一个看见这件作品的人眼里溢出。人但凡沉浸在爱当中,谁不会昏头涨脑地轻言许诺呢?赤裸着身子彼此相拥的时候,太阳月亮都能拿来送人,永恒生死也不过是唇间的价码。可当初海誓山盟,落得今天这一地鸡毛的模样。发明山无棱天地合的人,他们死就死了,却为什么还管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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