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探花郎对他们一笑,又露出了梨涡,一揖到底:“扬青府知府阮兰河见过金督主。”
金子晚看着他那张喜庆的脸,想象了一会儿这张脸上会露出的表情就心情好,抬了抬手:“阮大人免礼。”
阮兰河侧过身:“金督主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在府中备好了酒菜替金督主接风洗尘。”
金子晚一笑:“那金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抱着猫和顾照鸿踏入了扬青府的府衙,顾照鸿路过阮兰河的时候,阮兰河还道:“还未恭喜顾盟主。”
顾照鸿也对他微微点头:“也贺阮大人右迁之喜。”
三人落座,阮兰河招了招手,饭菜便一一上来了,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对金子晚来的时间拿捏得很好。这些菜色五分是清淡的,五分是辛辣的,显然是把金子晚和顾照鸿的口味都照顾到了。但出乎阮兰河预料,金子晚竟主动地夹了一筷子炝拌茭白,还嚼了嚼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阮兰河惊讶:“金督主好似口味有所改变?”
金子晚道:“身体被调理的好了许多,也不像先前一般刺激的东西都吃不得了。”
这话不错,在顾胤和华羽然的努力下,金子晚如今饭量虽仍不不及常人,但比起刚遇到顾照鸿的时候已经是好太多了,也能吃一些稍微刺激一点的食物了,脸色也红润不少,不复先前有些病态的白,就连腰上都有了些肉,整个人看起来都与刚出京城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总而言之,顾盟主养得一手好猫。
阮兰河笑了起来,梨涡又往外一跑,他举杯对金子晚和顾照鸿一敬:“还未曾祝金督主和顾盟主新婚大喜。”
金子晚瞟了一眼他的杯子:“你杯子里不是酒吧?”
阮兰河笑嘻嘻:“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金子晚挑眉,也没说什么,和顾照鸿喝了一杯,喝完以后,他慢悠悠地说:“这个酒,阮大人可以不喝,我也不计较,但阮大人要帮我做些事补回来。”
阮兰河:“……”
他觉得手里的茶杯突然有点烫手。
阮兰河挤出一个笑:“自然,不知下官能帮上金督主什么?”
金子晚夹起一块竹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等咽下去了才云淡风轻:“阮大人文思敏捷,名动天下,金某不才,想请阮大人为我写点东西。”
阮兰河吁了口气,他还以为什么事,写东西他在行:“下官定当竭力而为,不知金督主想要下官写什么?檄文还是奏折?”
金子晚朝他灿然一笑:“话本,我与顾照鸿的话本。”
阮兰河:“?”
阮兰河:“??”
阮兰河:“???”
阮兰河眼前发黑:“金督主,我能喝酒,我能把那一壶都喝了——”
“晚了,”金子晚还是不放过他,悠悠又给了他一记重拳:“文采可不能输了阮大人先前的著作《游龙戏凤》,售卖量也不能输了去。”
他怀里小白猫对阮兰河歪了歪头,金子晚也对他歪了歪头:“我看扬青府如今政通人和,想必阮大人平日政务也并不繁忙,我这几日便在这里……”
“看、着、阮、大、人、写。”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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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只要我换cp换得够快,be就永远追不上我!
阮兰河:不但要我写对家的cp文,还给我定kpi,做个人吧金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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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扬青府府衙后院里, 顾照鸿正在和人对弈,坐在他对面的人有一张俊美出尘的脸,浑身的气息浅淡如莲,让人见之便不自觉地沉下了心来, 正是正慈寺的住持莲烬, 不过他如今已经辞去了住持一位。
顾照鸿沉吟了一会儿, 放下了一粒黑子:“你来扬青府是为了阮大人?”
莲烬不答,只是反问:“你去京城是为了金督主?”
顾照鸿笑着摇摇头。
莲烬垂眼看了一会儿棋盘, 落了白子:“不必担心, 此去虽有波折,但终究否极泰来,万事皆安。”
他如此一说, 顾照鸿心里舒了口气。
莲烬这人高深莫测,说出的话没有一次错过,他既然如此说了,顾照鸿怎能不心安。
这时, 书房没有关严实的门里传来了阮兰河的惨叫:“金督主,这章回已经改了第四次了!”
金子晚幽幽道:“我突然觉得还是第一版最好。”
顾照鸿听到了阮兰河咬牙的声音,如果面前不是金子晚,估计这位阮大人要一拳挥过去了。
金子晚又说:“阮大人, 你这写的不对,照鸿从来不叫我子晚。”
“阮大人,我们初遇的时候他二十有五,不是二十有六。”
“阮大人,这段有点太平铺直叙了, 你可是探花郎,我觉得得写一首七绝诗放进去才不堕了你的声名。”
“阮大人, 我突然觉得只有文字未免太过单薄,不如阮大人画一页插画进去罢?……不必自谦,你那一手妙笔丹青可是连盛……皇上都当众夸奖过,画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阮大人……”
“……”
顾照鸿忍不住扑哧一笑,他已经可以想象出书房里的阮兰河是一副多么生不如死的样子,他对面的莲烬也是笑着摇摇头:“金督主还真是恶劣。”
说是看着阮兰河写,还真就是一眼不错地看着他写。
“他早就被那些话本气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地方找补回来,且有着折腾呢。”顾照鸿的话里满是宠溺笑意。
这时,一只信鸽飞过了府衙的外墙,朝着顾照鸿这边蒲扇着翅膀飞来,落在了棋盘上,把棋子都弄乱了。
顾照鸿认出这是霍骑的信鸽,用来联系他们和盛溪林的,伸手从鸽子脚下解下一张纸条,展开,上面写了一个时间和地点,想必是盛溪林有话要说。
顾照鸿看过了纸条,将其握在手里用内力震碎了,轻轻拍走了碎屑。
莲烬看见了这个过程,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当没看见。
……
到了晚上,阮兰河热情地建议顾照鸿和金子晚可以去秦淮河边赏夜景,好还他一个清净。
金子晚兴致缺缺:“不就是灯会,在繁鸳府看过了。”
阮兰河忙道:“不只是灯会,今日是十五,在河边的空旷处有火树金花的表演。”
金子晚奇怪:“火树金花?”
他只听说过火树银花。
阮兰河神秘一笑:“这是扬青府当地人才会的手艺,下官也是来了扬青府后才见识到的,当真是震人心神,金督主决不能错过!”
金子晚眯起眼睛打量他,阮兰河无辜地回看着他。
金子晚道:“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顾照鸿无奈,打圆场:“来都来了,去看看也是好的。”
金子晚这才松口。
阮兰河告诉了他们火树金花表演的时间和地点,好不容易送走这尊煞神,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莲烬抱怨:“命都没了半条。”
莲烬忍笑:“先前不是劝过你不要瞎写。”
阮兰河幽幽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世上最招人烦的话就是马后炮。”
莲烬举手投降。
……
回客栈的路上,顾照鸿和金子晚说了盛溪林约他们亥时一刻在城中一处酒楼的雅间相见。
金子晚想了想:“亥时是不是有那个什么火树金花?”
阮兰河方才是这么说的。
金子晚敲定了:“看完火树金花再过去,盛溪林可以等。”
火树金花等不了。
顾照鸿笑得好看:“阮大人写的如何了?”
金子晚道:“我再看着他一天,后天早上应该就能写完了。”
顾照鸿摇头:“你可真是……”
“我没跟他算账就已经不错了,还想怎样!”金督主哼了一声,“等他写完你就拿去给风起巅旗下的书局刊印,在我们回京时我要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
戌时,天色已经有些发黑了,街上却灯火如昼,熙熙攘攘比白日还要热闹。顾照鸿和金子晚手拉着手就出了客栈,因为距离火树金花还有点时间,他们就在街上闲逛。
金子晚看到前面有个摊子人还算多,很热闹,他很有些好奇,拉着顾照鸿凑过去一看,是一个搭弓射箭的摊子,不远处竖了几个靶子,摊主笑呵呵说谁要是能三箭都射中靶心,就可以得到观赏火树金花最好视野位置!
那个所谓的最好的位置其实是一座画舫,到时候会提前把画舫划到观赏视野最好的距离,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在岸上挤来挤去探头探脑,因此有不少人都愿意一试,虽然试一次的价格很高,要一两银子,但也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由此也能看出扬青府的百姓有多么富庶,在别的地方一两银子够生活一段时间了,断不会如此轻易地拿出来。
不过对于没有武功的普通百姓来说,这箭靶确实有点远了,因此虽然不少人都试了,但最好的成绩也就是三中一。
金子晚刚想掏钱试一试,却发现已经有人抢在他之前拿起了桌子上的□□:“我来试试。”
——是顾照鸿。
顾照鸿给了摊主一两银子,侧过脸对金子晚眨了眨左眼:“我带你去看火树金花。”
说完,他同时搭了三支箭,挽起弓,眯了眯左眼,看似随意地松了手。
周遭的百姓张大了嘴,眼睁睁地看着那三支箭同时脱离了弦上,却按照不同的轨迹分别射向了三张靶子!
下一刻,每一支箭都牢牢地射中了靶心!甚至中间的靶子直接被箭射穿了!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寂静,半晌才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赞叹声。
那摊主也是大张着嘴,显然是没想到他这摊子刚摆上来没多长时间,银子才刚收了八九个就结束了!
顾照鸿知道他在想什么,往常若是没有顾照鸿这样的人,他这一晚上光是收取费用就能收个几十两,租画舫的钱也就出来了,可现在他是铁定赔本的。顾照鸿看着哭丧着脸的摊主,笑着又扔了一锭银子过去:“就当我租了。”
那摊主掂了掂银子,足有三十多两,立马眉开眼笑。
顾照鸿朝金子晚伸出手,眉眼温柔带情:“晚晚。”
从方才顾照鸿搭弦起箭之时起,金子晚的目光就已经不能从他身上移开了,现在他在拥挤的人群里朝自己伸出手,让他怎么能不心动。
金子晚拉住了顾照鸿的手,露出了一个将满街花灯都比得黯淡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
金督主:我这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刻薄甲方。
金督主:不就是舆论战,谁不会打哦!
——————
剧情是要走的,京城是要回的,蜜月也是要度的!!!!
第209章
夜幕夕沉, 秦淮河两岸挂起了灯笼,水面上也漂着星星点点的水上灯,远远看去像是天上的星河落到了人间。
射箭摊主所说的这个画舫其实并不是很大,照比高门大户的差多了, 但顾照鸿和金子晚都不在意这些, 船夫在船尾划着船, 他们坐在船头看着沿岸繁华的景象,闲适又浪漫。
金子晚倚在顾照鸿怀里, 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 惊讶:“有人在放孔明灯。”
顾照鸿闻言也看过去,确实,天上零星飘过一两个白色的纸制孔明灯, 里面还点着微弱的烛火。
金子晚还在奇怪:“怎么就一两个。”
船尾的船夫呵呵一笑:“公子是外地人吧?”
金子晚侧过脸,温和的嗯了一声。
他对底层讨生活的淳朴百姓其实一向是很温和的,冰冷和狠戾都给了贪官污吏。
船夫一边划船。一边给他们解释:“还没到放孔明灯的时辰哩!不过也快了,差不多还有半盏茶时间, 所有孔明灯就会被一齐放出来,好看得紧!”
原来如此。
金子晚点点头,丢了一块银子过去,船夫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他也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能当得起这么多钱!
金子晚笑笑:“拿着吧。”
不得不说,金子晚在和顾照鸿在一起久了之后,其实也有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不再像一只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刺猬,也不再像一柄利刃收敛了冰冷寒光,他被很好的爱着, 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顾照鸿也是有些意外:“本来是来看火树金花,没想到还能看到额外的孔明灯。”
金子晚仰头看着现在只有零星一两只孔明灯的夜空, 喃喃:“我上次见孔明灯,还是在元和二十八年的上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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