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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古代架空)——临漫漫

时间:2021-03-26 10:02:56  作者:临漫漫
  娶了公主便是皇亲国戚,但却同样,从此冠上驸马的名头终身便除不掉了,甚至还会被记恨之人构陷托福于女人裙带。
  所以宜阳极尽全力对陆永安好。
  他们搬出公主府居住于陆家,她侍奉公公无不恭敬,在府邸之中行家礼,对陆氏其他族人也给足颜面……尽可能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宜阳依赖陆永安而活,而非陆永安仰仗公主府……“是吗?”萧毅瑾抿唇目光涣散看着自己垂在膝盖上的手指。
  是了!他怎么能怀疑陆成泽对他的情意。陆成泽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前世今生,世上有谁对他的爱意比陆成泽更深。
  前世即便是临死之时,陆成泽连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都不愿与他坦白,就是担忧太监的身份会给他带来污点,又怎么会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他在一起……
  是他先前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陆成泽爱他是真,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也是真。
  顿时萧毅瑾积蓄了一整夜的郁气顿消,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看着宜阳道:“姑姑。”
  宜阳疑惑地回望萧毅瑾。
  萧毅瑾继续说道:“姑姑,觉得朕待姑姑如何?”说着不等宜阳回答便立即邀功,道:“朕可是帮姑姑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宜阳点了点头,太后与陛下确实待她很好,她从小长在太后膝下,与萧毅瑾见得不多,或许可以说萧毅瑾根本就不在意她们这些太上先皇的子嗣们,但近两年陛下确实对她甚好,有什么赏赐都会有宜阳公主府的一份。
  “是,陛下待宜阳甚好,”于是她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是要宜阳做什么?宜阳必定尽力帮陛下达成所愿。”
  “现在还没有。”萧毅瑾暗暗打量了一番宜阳道:“那姑姑可记得,您欠了朕一件事,等日后朕必定向姑姑讨回来。”
  宜阳一头雾水,不懂萧毅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话间,太后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到宜阳和萧毅瑾都在,立即凑了过来,拦住了想要起身行礼的宜阳,与他们一同坐了下来,笑着道:“宜阳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哀家?”
  宜阳柔声道:“几日不见太后,宜阳心中牵挂,便来瞧瞧太后,”说着从怀中抬出一张折叠着的白色帕子道:“上次太后想要的鱼龙纹样的刺绣,宜阳带来了。”
  太后立即接过,兴致勃勃的与宜阳凑在一起讨论绣法。
  萧毅瑾实在无法融入他们,对他们的谈话更是一无所知,便在她们谈话的空隙,立即插口道:“母后,朕前面还有政务,就不耽搁母后了。”
  太后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萧毅瑾叹了口气默默起身,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过身,打断了宜阳与太后的对话,道:“母后,儿臣将亚父留在了宫里,虽然言官还未有异议,但亚父向来恪守本分不愿意给朕添麻烦,若是亚父跟母后说要出宫,母后可一定要拦住他。”
  萧毅瑾说起陆成泽,太后这才抬起头,等他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哀家知道了。”
  萧毅瑾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早已下令不让陆成泽出宫,外有禁军,内有羽林卫,暗处还有锦衣卫,那陆成泽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了宫。
  唯一的变动便只有太后,因为太后不仅仅是陆成泽的软肋,同样也是他的软肋……
 
 
第98章 赌约
  萧毅瑾要得急,内务府紧赶慢赶临晚将匾额做好。黑色乌木镶嵌了金色的麒麟纹花边,上面是萧毅瑾亲自题的三个大字“凤泽宫”。
  萧毅瑾看了一眼甚是满意,便命人将匾额松了去过。
  陆成泽看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脸色微沉,没有半分欣喜。
  小金子躬着身垂首站在一旁额头上冷汗淋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畏惧,过了良久才抖着声音问道:“九千岁,奴才这就命人将匾额挂上?”说完悄悄抬眼,望着陆成泽脸上并无反对之色,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冲着身后捧着匾额的两名太监挥了挥手。
  身后的太监知意,悄然无声退了下去。
  陆成泽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忽然冷笑了一声,转眼看向小金子,走近一步沉声问道:“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金子颤抖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趴俯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奴才低贱之人怎敢揣度圣意!”
  陆成泽注视着小金子没有说话,小金子也同样一动也不敢动,纵使他知道,他的身后有皇帝陛下撑腰,陆成泽不敢对他如何,但自小便深埋在心中的恐惧,却让他在面对陆成泽的时候,无时无刻不觉得心惊胆战。
  “如今陛下早已掌控朝局,他接下来有何打算?”陆成泽冷笑着道:“对我——欲囚、欲杀,还是如何?”
  小金子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哑的喉咙,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抖着声音说道:“陛下并无此意,九千岁赠予陛下的所有的礼物陛下都珍重无比,陛下三节六礼每每赏赐给您的物件都是顶好的,便是这凤泽宫,里面的摆件装饰都是陛下亲自监督布置……”
  小金子叹息着想道,陛下如此大费周章,怎么可能会对九千岁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何总是针锋相对。
  陆成泽闻言脸色反而更加阴沉了几分,本就苍白的面孔如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让人瞧着无端心生几分胆怯。
  “你退下吧。”陆成泽转身走进殿中。听他远去的脚步声,跪在地上的小金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
  男子之间相互爱慕,如夫妻一般相互扶持白头到老,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尤其是戍边军中,常年守在边境,女子甚少,长期相处的唯有军中同袍,陆成泽当年在边境之时,见过不少人互生爱慕,与寻常夫妻成婚一样,请酒宴客结契兄弟。
  但万万没想到萧毅瑾会对他有这样的心思,他宁愿萧毅瑾是以情为由,借此控制他,以削弱他在朝中势力。
  萧毅瑾于他不仅仅是血脉亲人,更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信仰。
  他将萧毅瑾精心教养,萧毅瑾如他所想君临天下。
  陆成泽根本不怕萧毅瑾想要至他于死地,甚至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想好,在萧毅瑾亲政之后,他原本计划中的最后一环便是以他的性命助萧毅瑾立威于天下,让所有世家臣子、皇亲贵胄都臣服他、惧怕他……
  这是先帝给他安排的死路,也是他为自己刻画的结局。
  萧毅瑾是陆成泽几近二十年的心血,就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只差最后一笔便大功告成,他万万不允许在指日功成的最后一刻毁于一旦。
  陆成泽暗暗联络下属,然而整整一个月,所有谕令如泥牛入海,没有半分回应。
  如今整个皇宫都已在萧毅瑾的掌控之中,这样的权利是他亲自交到萧毅瑾手中的。
  如他从前所愿,萧毅瑾做的很好,连他面对如此情景都无计可施。陆成泽站在三楼小轩窗前,闭着眼感受着刺骨的寒风,素白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二月冬寒消散,太后亲自为陛下选秀,在萧毅瑾知晓之时,礼部便开始筹办,选秀一事天下皆知。顿时萧毅瑾想反对都来不及。
  一时间萧毅瑾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如今初尝情爱,心中眼中只有陆成泽一人,前世之时三宫六院妃嫔无数,细细算来,有人为家族、有人为权势,却无一人对他全心全意。
  宜阳口中生死相随、相濡以沫的情爱之言太过美好,他也想要这样的一个人,时时刻刻心中想着他、念着他、牵挂着他。
  前世今生待他如此之人唯有陆成泽,纵使陆成泽不愿同他相守,他亦不愿放手。
  选秀一事处处都显露着陆成泽的手笔,萧毅瑾一下早朝便忍着怒意直奔凤泽宫而来。
  但却在看到陆成泽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怨气一扫而空。
  陆成泽站在窗边,头发整齐地束起,发髻上戴着白玉发冠。身上穿着墨色的衣裳上面用墨色丝线绣成的麒麟,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细细的风吹进来,吹起他宽大的衣摆,如同临风而立的仙人,好似一眨眼他便会羽化在春风之中。
  “亚父”
  陆成泽闻言睁开了眼睛却并没有回过头来。
  萧毅瑾放缓了步伐,连同呼吸都轻了,他毫不在意陆成泽冷淡,伸手从身后拥住陆成泽,顺势将下巴搭在陆成泽的肩膀上,亲昵的用侧脸蹭了蹭陆成泽的脸颊,轻声道:“亚父在看什么?”
  陆成泽没有回答,反问道:“陛下何日允许微臣出宫?”
  萧毅瑾伸手将陆成泽抱得更紧:“亚父在宫中陪着朕不好吗?”
  “陛下,您该找个女子生儿育女。”陆成泽叹息着道:“微臣出宫,愿辞官远离京城,此生再不回京。”
  “亚父又说傻话。”萧毅瑾轻笑了一声,却又委屈道:“为什么亚父就不愿意承认喜欢朕呢,人生在世不过百年,错过一刻便少一刻。”
  两人的话意南辕北撤,却让彼此无可奈何。萧毅瑾伸手从陆成泽的头顶划过,点在自己的头上,笑着移开话题:“亚父,朕与亚父同样高了,很快便会比亚父更高,往后也可以为亚父遮风挡雨。”
  陆成泽侧过身挣开萧毅瑾的怀抱,像一旁后退了两步,倚在墙角的书架上,认真打量了一番萧毅瑾,年后不过一个多月,但萧毅瑾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好似瘦了些,脸上的婴儿肥消散了不少,连下颌的轮廓都凸显了出来,身量也拔高了不少。
  但即便是面对这样的萧毅瑾,陆成泽也犹记得几年前只及他腰部的那个坐在他膝上的孩子。
  萧毅瑾看到陆成泽望着他的脸发呆,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窃喜。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何尝不是。
  他勤加练武,除了强身健体外,便是为了让身形更加挺拔。
  他忽然想起了偶然间在太后话本上瞧见的片段,便勾起唇角上前一步,伸手将陆成泽圈在臂弯与书架之间,注视着他的眼睛,带着呵气,柔声问道:“亚父,可满意你看到的?”
  陆成泽蹙起眉头,伸手抵在萧毅瑾的胸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你这又是何意?”
  萧毅瑾眨了眨眼睛,道:“世人所求权势,亚父不爱,世人爱重美色,亚父看朕如何?”
  陆成泽闭上眼按在萧毅瑾胸口的手微微颤抖,用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您这些话不该同微臣说,微臣爱重陛下如同子嗣,绝非陛下所想之意。”
  “朕明白。在朕心中,亚父便如同父亲、如同师长、如同挚友,却也是真心悦爱之人。”萧毅瑾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人与人之间情爱本就复杂无比,从来不是单一而论。”
  这样雷同的话,两人这些天说过无数次,却谁也说服不了谁,陆成泽深觉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萧毅瑾却不同,他喜欢一遍一遍的告诉陆成泽他的心意,他明白的太晚,前世之时亏欠陆成泽甚多。
  陆成泽叹息道:“陛下,您很快便会立后纳妃,何必强留微臣在宫里。”
  “亚父吃醋了吗?”萧毅瑾脸上隐隐有些笑意:“放心吧,这次选秀成不了,朕要让那些算计朕內闱的人知道,何为‘人算不如天算’。”
  陆成泽疑惑的看向萧毅瑾,如今太后懿旨已下,礼部选秀已经开始筹备,选秀一事天下皆知,又岂是容许萧毅瑾说停就停的?
  他想不通萧毅瑾要怎么做才能名正言顺废除此届选秀。
  但这却是他离开皇宫的机会。
  陆成泽注视着萧毅瑾,淡漠地说道:“陛下可愿与微臣赌一赌,若是选秀成功,那么陛下便放微臣出宫?”
  萧毅瑾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瞬点头道:“若是不成,亚父便不可再拒绝朕!”
  陆成泽不愿回答,他侧过脸,避开萧毅瑾的视线,道:“若是微臣输了,微臣便将镇安王令交给陛下!”
  陆成泽纵使将权柄移交到萧毅瑾手中,但镇安王府也并非一无所有,历来往来交好的朝臣将领亦是一股势力,而镇安王令便是号令镇安王府的印鉴。
  萧毅瑾想要,但却并不是非要不可,前世之时陆成泽已经将镇安王令给他了。
  “镇安王令朕要,但你,朕也要。”萧毅瑾的话语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张扬,权势爱人他哪样都不想放手。他再次将陆成泽搂在怀中:“朕素来贪心,还望亚父成全。”
 
 
第99章 夷族
  萧毅瑾走出凤泽宫,挂在脸上张扬的笑容慢慢消失,凝眸注视着前方大步向前走去,面无表情的脸上一派沉重,好似近朱者赤,与往日的大权独掌的九千岁有了几分相似,瞧着越发威仪。
  他原本想细水长流潜移默化间慢慢改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陆成泽对他的抗拒出乎他的意料。
  他并非看不出陆成泽是真的不想要留在宫中,但在他已经将爱慕之言说出口之后,他们之间便再无退路。所以他决不能放陆成泽出宫,否则今生便再也没有抓住他的机会了。
  萧毅瑾伸出手,廊下穿过风从他掌中穿过,心中深觉陆成泽就如这漫天吹拂春风,好似无处不在,但却不可捉摸,难以割舍也同样难以把握在手中。
  为今之计,也只有软磨硬泡,就如宜阳那般,放下颜面软磨硬泡徐徐图之。
  铁杵都能磨成针,总有一天他也会将陆成泽心磨软。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宜阳能做到的事情没有理由他做不到。
  ……
  选秀一事如火如荼,太后亲自主持,礼部与内务府协同,适龄的贵女浩浩汤汤来到皇城。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若非如今萧毅瑾依然时不时前来凤泽宫里对着陆成泽动手动脚,时不时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陆成泽都觉得那日在书房中萧毅瑾说的话,不过是他的臆想。
  不过这也让陆成泽松了一口气,不禁对自己如临大敌的心态失笑不已,少年人口中的情深,不过玩笑而已。
  选秀乃是为皇帝选匹配之女充斥后宫,尤其如今萧毅瑾还未立后,连带着皇后之位也是这届秀女中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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