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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情诗二十行(近代现代)——秦烟秋月

时间:2021-04-02 08:24:48  作者:秦烟秋月
  最近没有什么别的事,我还是如往常一样照顾我的花。哦,近日花店生意比往年好,不知是为何,来了许多新的顾客,订的数量还不少。我既忙碌又充实,你大概也是这样罢?请不要笑话我,你早知道我是这样的,没乐子也要找点事情说,并不是为了敷衍你。
  你还记得我们在云南看见的波斯菊吗?我的花圃里也种了这种花,七月种的,这两天刚好是最茂盛的时候。这是一个老顾客订好了的,我得采了全给他送去。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些花,但很遗憾你不能亲眼来看;我本来是想偷偷采一支给你送来,又想到单支的花开不了多久,于是作罢。
  我拍了还长在地里的波斯菊,白色的,就只有这么一片。刚开始想拍了就马上发给你,后来心有愧疚,觉得还是更有仪式感比较好,所以洗了张照片,连着这封信一起寄给你。我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不会挑角度,不会用光圈,拍出来效果不及实物的十之一二,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问你和卓阿姨的安,记得在过来之前告诉我个大概时间,我好有所准备。愿诸事顺遂。
  郑青云敬上
  打开信纸时,那张照片滑落到我膝上,我拿到眼前仔细地看,除了花影,仿佛还闻到花香。
  我和郑青云保持着每周一封信的习惯。我开的头,因我想不出若我和他打电话会如何支支吾吾,不知道情绪激动后会不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于是我选择写信。写信可以洋洋洒洒写上千字,可以在一个静谧的晚上将所有印象深刻的事都告诉对方还不刻意。古人的信送得慢,现在却不是,我早上送出去的信,下午郑青云便可以收到。
  郑青云第一次收到我的信时“既惊讶又欣喜”,这是他的原话。他回了我一封更长的信,按他说的,“特意誊写一遍,以求字迹清晰,没有错字”。那封信我现在还能回忆出大半,再多看几次,估计都能全文背诵了。
  邵岐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杯咖啡,一走进来便抱怨:“老天爷,隔壁那咖啡店生意也太好了,排个队就要半小时,下次你自己去买!”
  我抬眼看他,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过了半个小时:“好了,别闹了,中午请你吃饭。”
  邵岐挑了挑眉,将袋子放在桌上,瞥见我手里信纸,“哟”了一声,好奇地凑过来:“让我看看这是哪家小子给你写的情书啊……”
  我连忙将信折起来,哭笑不得:“你是个什么二愣子,看见张纸就想着情书,少在这儿推己及人了,我没你那么好的命!”
  邵岐瘪嘴,摊开手说:“得,我也没收过情书啊,我只给小晚写过情书,她还嫌我字丑。”
  邵岐和石景晚,我的两个初中好友,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当初他们在一起时,我惊掉了下巴——石景晚初中暗恋过三个男生,可是邵岐并不是其中一个,谁能想到他们大学能再续前缘,最后还真成了一对儿。
  我将邵岐搭在我肩上的手拍开:“求求您,别在我面前秀了,我这个单身人士禁不起你这样的摧残。”
  情书这种东西,只要是喜欢的人给自己写的,那便是越看越喜欢,字迹和语句都只是锦上添花,哪怕只有单薄一张纸,上面写了句“近来可好”,读进心里都是一句句情真意切的“我心悦你”。
  我又忆起郑青云那句“特意誊写一遍”。他在重新抄写的时候,会不会顺带着斟酌字句?他在写完这封信的时候,窗外是旭日初升还是晚霞明媚?
  邵岐眉开眼笑地坐在我对面,终于没再纠缠信的事情了。他弯着唇角喝咖啡,安静了须臾,又凑近了脸,小声问我:“我说,卓子骞,你也单身那么久了,就没找着个喜欢的人?”
  他见我沉默,以为我是还惦记着梁家言,微微蹙着眉,劝道:“你别一直窝在这儿,有空出去认识认识新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就像你这次出去旅游,不就挺好吗,你要是看上谁,就多和他出去玩,十拿九稳。”
  我睨他一眼:“你很有经验啊,小晚就这样被你骗到手的?”
  邵岐笑而不语,我说:“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会采纳的。”
  “对啊……”邵岐点头,突然睁大眼,声音拔高一度,“等等,卓子骞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会采纳的?你看上谁了?!”
  这次换作我笑而不语了。邵岐抢走我的咖啡,威逼利诱,耐不住我嘴严实,打定了主意不多说,就不会透露一个字。
  我嘲讽:“邵岐,你好像一个八婆。”
  邵岐吹胡子瞪眼:“卓子骞,还是不是朋友?”
  我揉了揉太阳穴:“等我试探一下,有了进展再说,行吗?现在我单相思人家,说出来很丢人的。”
  邵岐泄气,末了,瓮声瓮气地说:“行吧,那你自己努力,今天中午你得请我吃好的。”
  我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郑青云笑意盈盈的面孔。单相思,我是这么认为的,可哪个动心的人希望自己是单相思呢?邵岐开始和我絮叨别的事,我嗯嗯地应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算,现在离周日还有多长时间。
  数过两次日升日落,在第三次太阳高悬于空的时候,郑青云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书店门口。
  “坐,别起来了,”郑青云推开门,见我要站起来,冲我摆摆手,“用不着迎接我,不是什么贵客。”
  他右手抱着一捧花,左手拿着书,头发比上次见面更短了些,显得人干净利落。
  “这是洋桔梗,给你带了一捧来,应该能插个四五天不残,”郑青云声音轻快,“这次我亲自来当一回送花小哥,感觉还不错。”
  我将书店的五个花瓶拿来:“小哥,你能送佛送到西,顺便帮我插好吗?”
  郑青云咯咯地笑,将花瓶摆作一排,每个花瓶里装一指高的水,再插上三朵高低不齐的花,下巴搁在桌上仔细地瞧:“我修一修,哥介不介意?”
  我说:“你是专业人士,随你处置。”
  郑青云抬起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看我,翘着嘴角,我不敢长久看他,扭头去找剪刀,耳边传来他悠悠的歌声。
  我把剪刀递给他,站在一旁看。
  “这花长势好,都没什么修的地方,”郑青云抿着唇认真盯着花,伸手拨弄两下,摆了个歪斜自然的造型,拿起剪刀,“花瓣没被虫蛀,这里……叶子多了一片小的,”他下手利落,“这支太高了些,再矮两厘米更好看……”
  郑青云坐的位置临窗,阳光顺着窗叶滑进来,落在洋桔梗的花瓣上,盛满了,溢出来,流到郑青云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淌入他深沉的眼眸里。
  修剪好,郑青云将花瓶放回原位,我去切了些水果来,两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就和一个月前我们在清晨煮茶一副模样。
  我问:“你的波斯菊送出去了吗?”
  郑青云点头:“送出去了,老顾客了,以前都买别的花,几个月前突然给我说要订波斯菊,原来是为了逗女朋友开心。”
  我叉了一块苹果:“生意好就行,现在我也支持你的生意,是不是比以前更忙了?”
  郑青云笑道:“是,感谢哥给我零花钱。”
  我们又聊了些郑青云看的那本书,郑青云说:“读书的时候我就喜欢看文章,别的都不爱,尤其是数学,物理,怎么学怎么头大。因为偏科,所以成绩不好,干脆就没去读大学,现在又有点后悔了。感觉这些会写文章、会观察生活的人,大多接受过好的教育,我和他们相比,实在太平庸,也就只能看书获得点慰藉。”
  我说:“我没觉得,你的字写得不错,写信的时候语句都挺文化人的。”
  郑青云失笑:“哥又在嘲笑我了,我可没考虑过文不文化人,写出来就是那样了,读起来可能矫情一点,怎么敢东施效颦?”
  我看着他,愣愣地想,这不是东施效颦,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一字一句都被我读成诗,我每天都在思索其中韵律,像在解一个浪漫的谜题。
  沉默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来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子骞,你苏阿姨寄了虾过来,说两天内吃完,我刚做了,快回家吃饭!”
  我妈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瞥见我们,脚步一顿。郑青云起身问候:“阿姨好,我来找子骞还书的,你们还是有事就忙,我先走了。”
  我打断他:“说了吃了午饭再走的,坐下!”
  声音有些大,我太急了,没注意语气。我妈瞪我一眼,随即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拉着郑青云坐下,说:“小郑来了,别急着走,和子骞一起去家里吃吧,我做了好多,三个人是够的。你可千万别和阿姨见外,就这么说定了。”
  谢谢你们的喜欢,欢迎多评论
 
 
第24章 
  郑青云抵不住我妈的热情和我的坚持,有些羞涩地点了头。我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单独走在前面,留我和郑青云两个人跟在后面。
  “会不会太麻烦了,”郑青云小声问我,“每次来都在你这里蹭饭,下次我都不敢了。”
  “做都做好了,有什么麻烦的,”我压低声音回答,“别想太多,以后我还要到你那里蹭饭呢。”
  郑青云抿着嘴笑,我们的肩膀蹭在一起,像一对儿在街上走着不敢牵手怕被父母发现的小情侣。在他没察觉的时候,我的小指勾了勾,虽然只勾到一团热哄哄的空气,但就像是碰到了他温暖柔软的指头一样让我心颤。
  “家里还有别人吗,我……有点怕生,遇到陌生人不怎么会说话,像个木头。”郑青云一路上絮叨不停,衣角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没有,”我扭头看他,“我没觉得你怕生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你说的第一句话呢。”
  郑青云难为情地蹙了蹙眉:“还不是就怕尴尬,而且当时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多说两句没什么,”他眼珠一转,突然又没了方才的紧张,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我,倒映着街上的树影,“我说实话,我馋你的烟。”
  他说话时罔顾安全距离,我看着他,心想你馋我的烟,我馋你的人,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抬手摸了把他的头发:“是,十七岁的高中生。”
  一辆自行车正巧从郑青云身边经过,带起一阵丝丝呜咽的风,揉乱了他鬓角的发。郑青云被翻飞的头发丝迷了眼,睫毛眨得宛如蜜蜂舞翅。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缩了一下身子,慌张地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肩上,咬着下唇哼了一声,退后一步,说:“完了,这事过不去了。”
  我开始后悔对他直接上手,他往后退,瞳孔骤缩,是不是被我吓着了?我更怕他察觉了我对他的心思,我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不希望那么早就被判了死刑。
  我说:“这事就我们俩知道,别人我都不说。”
  我收敛笑容,回过身保持沉默,郑青云和我并排走,我用余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乌黑凌乱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
  快到家了,我妈回头看了我一眼,顺带着对郑青云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周遭是行人的脚步声和汽车缓缓驶入小区的尾气声,我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上,没察觉身旁空无一人,郑青云悄悄绕到了我的身后。
  “哈!”有什么东西覆上脑袋,地鼠一样拱着头发,带着熟悉的温度,“二十九岁的大叔!”
  郑青云翘着嘴角,狡黠地看着我,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洋洋:“这事也只有我们俩知道,别人我也不说。”
  我哭笑不得:“你盯了多久了?”
  “嗯,也没多久,就两分钟,”郑青云歪着脑袋想了想,“你刚刚一直不说话,我就猜你肯定在走神,你旅行的时候也这样,我早就知道了。本来想早点动手的,可阿姨刚好回头了,所以就晚了一步,”他眨了眨眼,“没生气吧?”
  我说:“睚眦必报,真受不了。”捏着他的袖口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哪能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没害怕,也没多想,那就好了。
  到家的时候,菜还是温热的,因我的书店离家里只有十分钟的脚程。三人落座,我妈给郑青云夹了一块虾,温声和气地说:“青云啊,这一个月你照顾我们家子骞实在是麻烦了,阿姨也没什么能谢谢你的,只能请你吃一顿饭。”
  郑青云有些局促地摇头:“没有的事,是哥在照顾我,我贪玩,他总惯着我。”
  我妈听了这话以后笑得更欢了:“你可别客气了,哪里有出去旅游还说自己贪玩的说法?我都听卓子骞说了,他生了三四天的病,都是你在照顾他。”
  郑青云慌张地看了我一眼,无声地求救,嘴上说着:“这不是什么大事,有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睡着了,还是哥带我回去的。”
  我妈又来劲了,眼里闪着好奇探究的光,准备从郑青云嘴里翘出更多细节:“是吗?他都没和我说,这孩子……”
  我赶紧夹了片牛肉放在我妈碗里,特意站起来,挡住了她和郑青云的视线交流:“妈,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聊,让青云先吃饭,大中午的饿不饿啊!”
  郑青云朝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旅行的时候明明是那样一个开朗温柔的人,现在却有点怯怯的,似乎在害怕被发现什么秘密。说话行事还是温柔得体,甚至多了几分孩子似的调皮,但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这使我无法控制地让行为变得更加暧昧。
  吃了饭后,我没给我妈拉着郑青云聊天的机会,带着他回了书店。十分钟的路程被我走出了三十分钟的感觉,一想到到了目的地后他也和我在一起,我突然又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书店的对面是一所初中,走出来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看身高应该是初三补课的那一波。郑青云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门外的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艳羡和感慨:“我的花店对面也有个学校,不过是小学,每天下午五点都是最热闹的时候,以前我外甥女就在那里读书,放学了都不用接,自己就跑出来了。”
  我照例泡了两杯茶,白烟在空中缭绕:“那多方便啊,直接就到你的花店来,不用家长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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