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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舟行(GL百合)——半吐云

时间:2021-04-09 08:42:19  作者:半吐云
  “阿兄早先并不同意,我回回必争,也说出过抢婚的话。”锦王的手指颤着,“他乐见我是个贪图情恋的女人,才敢放心把西北交付。我这般瞒着谢师一道实属拿不准。”
  “可殿下日后在西北势稳,也难保颖王殿下借此婚事发难。”谢蓬莱语气温柔得锦王想哭。
  “所以……所以我说,”赵宜芳的嗫嚅带着哭意,谢蓬莱柔声接话,“所以你说日日瞧着心安,他敢发难,也有我在身边一块儿谋划不是?”
  赵宜芳不动一刀一枪揽回西北,踩在悬崖边上好不容易转了身,又将谢蓬莱拉到身侧。她们俩同时长叹,谢蓬莱问,“殿下,你是贪图情爱之人?”
  “谢师是怎样的人,我就是怎样的。”赵宜芳的手和谢蓬莱互相攥紧,“阿兄小瞧了女人。”
 
 
第83章 
  沙海书院最近总聚着十来个女学生,有眼珠子黑秋秋一脸风霜的北夏女人,也有花巷出身的严肃至极的红牌艺伎,更多的是在城中书社读了几年书的女孩们。最特殊的是阿鹭,她坐在最后一排抓笔捧书,即便听得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十二正经也不敢走神。
  李秀兰对阿鹭是一副听之任之不加搭理的模样。相反,她对柳秦桑各位关照,说话语气虽不客气,但处处都不忘透露医证之道。
  有沙海城里的父母听闻来了个授业神医,争先恐后把孩子往这儿送。李秀兰白眼一抬,“先做了谢蓬莱的学生再来入我的门。”谢蓬莱教出对徒弟,除了那个阿鹭,各个规矩端庄聪明。
  人家不服气,指着那被阿鹭和李素月救到沙海的北夏女人,“那她怎么行?”
  “她禀赋高。”李秀兰说那北夏女人才来不到月余已经粗通中原官话,汉字不识一个,可人家愣是能听完一节课后流利复述,懂的不懂的一股脑给倒出来。
  “姜娥,下午出诊也随着我去。”课后李秀兰喊那北夏女人,“姜娥”这个姓名是她北夏称呼的谐音,被阿鹭落到纸上后到县衙里领了户籍。当时新上任的沙海县令离昧瞅着这个姓名淡淡一笑就盖了戳。
  阿鹭起身帮着柳秦桑这个孕妇收拾好院落的桌椅,最后夹着书纸规规矩矩地到李秀兰跟前鞠躬,“谢过李医师。”又吃到白眼一对。
  在书院角落喂完奶到姜娥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给阿鹭,背起李秀兰到箱子就准备随她出诊。离开母亲的半岁婴儿低声啜了下,吱吱呀呀地朝姜娥伸出小手,双腿还瞪着阿鹭的肚皮。
  阿鹭看着孩子笑,“怎地?鹭姨给你偷喂的面糊糊不好吃?”再用鼻子去蹭孩子的下巴,笑呵呵地对姜娥道,“放心,到家再喂她半碗就好。”
  柳秦桑看着眼前的孩子,不觉露出慈爱的笑容,她一手摸着腹部,心里暗暗嘀咕着“定要生出个和那孩子一般可人的”。这些日子她已经适应了浆洗做饭、学医背书的日子,比吹拉弹唱的花巷安宁得多。还有李秀兰等人时时作陪,她并不觉得憋闷无助。想起那一走了之、赴京磨勘的谢蓬莱,柳秦桑还担心起了她——除了雅苏那件龃龉,她对谢蓬莱并无恶感。相反,还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好官。
  而且,若不是谢蓬莱放她出狱、让她住在自己家中,她这个花巷一绝在沙海就压根抬不起头。所谓远香近臭,当着谢蓬莱的面她满脑子就剩下为夫报仇,人家一走她倒是清醒过来:再寻谢蓬莱的霉头她就是恩将仇报。
  还有李秀兰说的,“哪门子的夫?土里埋三尺了都,还要拽着活人脑袋给他陪葬?当自个儿阎王呢?”
  听闻了姜娥在北夏老家的遭遇,还有她带着口音的话,“那次我是真想杀了他,我好恨自己怎么投了女人胎,受尽了世上苦。”柳秦桑戚戚回望了自己以往,最后和姜娥一起下了决心,“先给自己活着,孩子才能活下去。”
  她们考虑活下去就好,阿鹭想的则多了。
  盐州城外的商道遭了数回李继信的劫,让本就风声鹤唳的青白盐买卖更难以为续。本想背靠盐州捏起西北诸州咽喉的云放江没了银子赚,城内也断了货运,就带兵出城和李继信部打了数回,竟各有输赢。
  幸亏锦王和谢蓬莱催促解盐西运,能缓解一时西北盐荒。还有卢尽花一面往沙海里调了更多的青白盐,一边在边寨整装待发,“锦王小娘子大气,我卢尽花也不能干吃粮不干活。”加上野利真收拾好自己寨子后也快耐不住了,就等着呼应卢尽花和沙海攻入盐州。
  居中疏通关节的就是阿鹭。她半日跟着一群娃娃从头开始学医,另外半日就去检查盐库和协助离昧熟悉沙海政务。还要抽空带一下奶娃娃,幸好这孩子乖,只在和母亲分别时抽一嗓子,喂了半碗面糊后就在李家铁匠铺看李素月的热闹。
  山翠和燕云汉的婚事已经在半月前办完。姐妹成亲却不分家,李素月接了卢尽花的信,按照她的要求得快些打造出新兵器。三人怕惹人耳目就将锻造铺子挪到了院中,每天忙个不停。好在,早晚一顿饭食由姜娥来做。出身不同的四家人现在互相协助,也算把日子过得紧张有序。
  李素月喝水休息时看着伸着舌头舞动双手的奶娃娃笑,山翠问阿姐,“你喜欢女娃娃还是男娃娃?”
  李素月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对我都没差别。”说完脸上笑容都淡了些。
  她爽快,所以在认准了阿鹭后毫不犹豫地与之结亲,两人互相体谅,李素月从来没经历过如此舒心的日子,但心头总有分遗憾。
  “有的。”山翠和燕云汉对视一眼后,说出了心里话,“我们商量着……阿姐喜欢那种,我们若生出来,这头一个就过继给你和阿鹭。”
  “才一个?也忒抠门了些。”阿鹭的声音从门前传来,她从县衙回家路上还买了糖果儿,走到目光温暖的月娘身边,抬手喂了她一颗果子才扭头对山翠道,“你想生多少、能生多少都没事,我和月娘都会当成自己孩子疼。”
  月娘口里的甜味一路钻到心里,她点头,“阿鹭说的对。”她虽喜欢孩子,也觉得遗憾,但这遗憾是对着女娲娘娘的——当初她捏泥人时怎地不多想一层?过继一说就大可不必,她也是做过孩子的,总觉得亲母若在,何必再将孩子当成礼物送来送往?
  阿鹭坐到院内那口老磨上,将甜果子送到奶娃娃嘴边让她舔了口,见孩子笑了,她也乐滋滋的,“瞧,我就知道她也喜欢。”
  再悠悠捶着今天已经走酸了的小腿肚,“山翠,你生多少,鹭姨就给孩子们买多少甜果儿。”
  山翠心头动了动,只笑着说了句,“诶。”
  趁着天色没黑,李素月又抓紧时间扬锤,阿鹭卷起袖子要帮忙打三锤,被李素月摁住手,“你歇着去。”就歇在旁边,让她不时能看一眼也好。
  李素月惯舍不得她多使力,因为她晓得阿鹭的忙累。白日里忙完,夜里还要对着书信思索,睡前又精读医书。她也问过阿鹭,“以你的功底都能独立看诊,为何还要和那般学生一起从头学?”
  阿鹭说她根基不牢,带她入门的郎中本就是半桶水,加上她以往念书也是个半吊子,只凭借着天资聪颖囫囵学了些。“我这样的学生才是最吃亏的,别人什么都不懂,领进门的就是李秀兰,断不会走弯路。我就不同,脑子里挤得各种旁门左道太多,一边学还要一边对照:哪儿是对的,哪儿竟是错的。
  “除了对月娘一门心思,我对旁的最多花了半门。”阿鹭觉得李秀兰对自己的白眼也有道理,换谁也不愿教个半吊子。
  用过晚饭,本来还要接着打铁的李素月却出奇意料地停歇下来,她凑近阿鹭,撩起她的发丝捻了下,“该洗头洗澡了。”
  她们搬进了医馆后方那原本独属阿鹭的小院。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姜娥母子居住。这时,烧水的炊烟缓缓腾空,姜娥哄孩子的小声吟唱飘过围墙,山翠和燕云汉在院子里说笑,李素月就让阿鹭先洗澡,自己则清洗她换下的衣裳。
  她不会对着屋内的阿鹭唠叨,也不说东家长西家短或道三两句埋怨,更没有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李素月只晓得做事干活。
  洗了半天的阿鹭在里头唤她,“月娘……我还要水。”
  李素月就放下手里的衣服再去给她添一桶热水。湿漉漉的乌发洒下,阿鹭的眉眼皆是弯弯的,“月娘,你怎知我今儿想洗澡了?”她出远门前就喜欢泡个澡。
  李素月替她拢起发丝,瞧着眼前被蒸汽熏红的脸蛋,眼神落在她肩膀上,滑向脂玉般的深处后再次拉起,“你这几日书信回得太频繁,我猜你要出城。”虽然每日她们同枕而眠,可最近怎么格外念想阿鹭?李素月挤着阿鹭发丝的水,“今天锦王府的人来送了四回信。”
  “嗯,我要走一趟镇戎军。”阿鹭忽然站起,转身在月娘耳边小声耳语了句,月娘先惊后喜,“这么说……日后沙海就没那么容易被攻打。”眼神又不自主地被阿鹭圆润的肩头黏住,李素月暗暗叹了口气。
  阿鹭捏起她下巴狡黠地笑了,“还接了个信儿,北夏果然向朝廷提了亲,想让我嫁给他们那劳什子的宗亲刺史。”
  妻子眼中的愠怒正在聚集,阿鹭不顾身上滴着水,钻进李素月怀里,“学了半日被老师白眼,下午足不沾地,一天就早晚能看你几眼,月娘……”
  李素月浑身被软麻击穿,她搂紧阿鹭,“全沙海都知道,你我早就进了一家门。”敲了一天大锤的女铁匠对和亲之事牙恨舌酸,“天没塌下来吧?”
  阿鹭不解,“怎会?”
  “那就好。”李素月抱起她,“读书写信不急于一时,和亲也是没门的。”外头奶娃娃不知道怎地哭出了声,姜娥只得放下手里的事情再去抱起她哄。
  月娘轻轻一脚踢上门,将世界完整留给了彼此,她示意阿鹭拉起门栓往里屋走,“虽说各司其职,但不能耽误咱俩。”
 
 
第84章 
  阿鹭离开沙海时,叶羌河畔红柳已经披上了紫裙。李素月沉默地骑马在她身侧,阿鹭说,“月娘,就送到这吧。”她们一同出城几回,头一遭阿鹭挨了一巴掌,第二回 被灌了药,到第三回时,月娘依依难舍的眼神藏着无数话。
  阿鹭宽心笑,“我是去送信,并非上战场。”
  可一路也有马匪盗贼,且镇戎军为保障粮草运输而设,不少兵路贴近北夏边境线。加上盐州城外烽火渐起,李继信、云放江、野利真还有卢尽花将互有争斗,如果不是李素月要留在沙海随时呼应卢尽花等人,她也要同去。
  正是不想让妻子担心,阿鹭才隐瞒了自己的意图:她要走一遭的是盐州而非镇戎军。
  行了好几日,躲过了几股游匪后,阿鹭在距离盐州城五十里的地方碰上了从原州而来、伪装成回鹘人的商队。一问才知道,这些人进不得城、又不甘心空手回去,遂在城外等候时机。
  “数万号人等着吃盐,就这么两手一摊说没有,我等无颜见父老。”商队领队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说是在镇戎军从过军,在主帅郭义骁帐下做过亲兵。
  “朝廷不是优先调度了解盐入西北嘛?”自从离昧接替谢蓬莱以来,解盐和青白盐汇在库中,沙海城內盐荒一时好转。
  “倒是来了盐。不过盐荒多日,人心浮动。且朝廷拨的解盐镇戎军分走大部分,各地官府及亲信、富商殷民层层瓜分下去,到寻常人手中也只分毫。再加上官府还自作主张提了盐价,说是补全其他税银……”这汉子不必再说下去,只见阿鹭眉头已经锁起来,“镇戎军那里吞得下那么多解盐?这是当饭吃?”唯一的可能就是郭义骁在囤盐。
  再问盐州局势,这些人离得近、呆得久,谈起来头头是道,“云放江领了北夏宣徽使和盐州刺史,本来就想抬抬盐州身价,吸引更多商队来盐州榷货。谁想到城外杀出来李继信这个匪物,进城前的商队他抢,出城运盐的商队他也抢,逼得云放江向北夏请兵去剿他。”
  这些阿鹭都听说了,至于云放江的战绩,总算不负母亲曾经的评价,“有志无操,矜名妒能,勉能守正则心喜,强为开疆则怯弱。”讨不到太多便宜的云放江关上了城门,名为“相机而动,消耗敌军”。
  不过云放江明白,他消耗的也有北夏君主对自己的信任:和亲、扫匪、重启岁币三样事,他一件都还没干成。眼下,和亲是打开僵局的钥匙。
  连读书不多的月娘都知道,“天下男人若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就推到女人头上便是。”锦王和谢师在信中也告知阿鹭,云放江已经劝说北夏向华朝提亲,只是眼下京城局势紧张无暇外顾,且将这事儿压下了。不过人选被透露出:北夏君主的兄弟、宁州刺史,年纪和云放江不相上下。
  “云放江知道自己屁股不稳,在北夏娶了几门亲事后又张罗起来,向左厢神勇军司的军都统野利将军求亲,那可是北夏大部落长老。”也是野利真生父。阿鹭听得嗤了声,他云放江年近五十,怎就有如此自信,以为靠结亲就能巩固地位?难不成也把自己当成了个和亲物件儿?
  这时,有人从北边匆匆骑马而来,嘴里喊着,“李继信的人又来抢了!”
  难得观战,阿鹭并不打算和商队的那群人一般寻地躲避。在众人慌乱的身影中,她忽然发现一个修长的影子岿然不动,定睛一看,阿鹭笑着摇头,“小娘,你还真会藏。”
  被喊“小娘”的正是亲自来盐州打探的野利真,她早就看到了阿鹭,不想惊动旁人就避开了。
  “我才瞧不上你那落魄爹。”野利真一身中原女子打扮,牵马走上前,她笑呵呵地和阿鹭互相拥抱,随即分开,“幸好你没去我的寨子,要不就踩一脚空。”
  两人和商队背向而驰,越发逼近盐州,一边走,野利真一边向阿鹭吐着苦水,“我那寨子七百来号人,被新来的手下鼓动,跑了五十多个,几乎都是男人。”
  “也好,省得居心不良的游匪打上你寨內女子的主意才来假意投靠。”阿鹭说。
  “都追上了,本来不想赶尽杀绝,结果他们直接投奔云放江,还提前道出寨內虚实。”野利真气得牙痒痒,“结果全都宰了,这一宰不要紧,寨子里又有数十位女子也要造反。一问才知道是他们的……老相好。”她犹豫了下,没说出“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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