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挠了挠自己的头,观察着王珩,“王哥,我叫你好几声了!没什么事!就是韩院长一会儿来检查。”
“哦!”
“你说韩院长来的是不是有点频繁啊?”
“是吗?我没注意!”
不久韩辰从楼上下来。
王珩几人带韩辰在楼层里查看一圈,最后便回到了办公室。韩辰暗中瞄了王珩几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坐着电梯走了。
他终于熬到了下班,神情木然地往外走,韩辰已经将车开出来,等在门口,见王珩出来,便按了下喇叭。
王珩走过去,面无表情,“什么事?”
“上车,你不要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他想了想,自己的状态也确实不能开车,早晨来的时候差点撞上。于是,便开门上了车。
韩辰望着来人,“系上安全带,我先带你吃饭!吃什么?”
“什么都行!安静的地方就行。”
“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他结婚了。”
韩辰没有作声,也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因为他也有过这样的曾经,也曾痛苦过。在荒原里来去没有方向,环顾四周都是凄冷的夜,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没有光亮。
韩辰忍不住出声,“你还好吗?”
“不好。”
“先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韩辰把王珩带到了上次那家私房菜馆。他主动点了餐,不多久饭菜便摆了上来。
盘子漂亮,菜色精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王珩神情颓丧,脸色在黄色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
韩辰先开了口,“吃吧!”
王珩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半天才咽下去。他咽喉肿痛,嘴含苦涩,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来。但是韩辰的盛情,他很感激。
“味道不错!谢谢!”
韩辰注视着王珩,“能跟我说说他吗?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
王珩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
韩辰一度以为王珩会拒绝。不想王珩已经开始讲述起来,眼里带着回忆,仿佛整个人沉浸在过去。
“两家父母是老相识,我们是从高中开始熟悉的。”
王珩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在意韩辰的反应,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倾诉的对象,把多年压抑的情感都一吐为快。
“后来我母亲出了事。他担心我,总是对我寸步不离。我做什么他都跟着,像块膏药似的。有欺负我的,他就去跟人打架。有时候阿姨出差,他还给我做饭。虽然他做饭难吃。但是我喜欢吃的几样,他都做的很好。大学我们也一起考到BJ市,他经常来看我,几乎有空就来,带我在BJ市吃了个遍,玩了个遍。我每年不过生日,他也跟着不过。但是我们都会想着给对方送礼物。我不高兴的时候,总爱逗我笑。”
王珩边说边回忆着,仿佛时间回到了过去。韩辰听得极其认真,一个细节都没漏掉。
“他对我好的让我忘不掉,一辈子都忘不掉,离开了我的心就疼。”
王珩声音低低的,嗓子透着沙哑。拿着筷子的手指尖变得发白,快拿不住,索性把筷子放下了。
韩辰不知该说什么,他自己只经历一段感情,时间还不长,体会不到这种彼此长大的牵绊关系。
在韩辰看来,他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至少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二人吃完饭,韩辰便把王珩送到了小区楼下,“能行吗?我送你到楼上吧!
王珩迟疑了一下,随后想了想又答应了,“嗯,我请你喝茶!”
韩辰第一次来王珩的家,房子是个较大的三居,装修带着古典,很整洁,一尘不染,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王珩给他泡茶,茶递过来时候,杯口冒着热气。
他轻啜了一口,初入口,味道醇香,过一会儿便感觉嘴里带了点回甘。
“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练字。”
“我能看看吗?”韩辰仰着头问。
王珩点了点头,起身带着他往书房走。
书房里空间很大,整整一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面几乎摆满了,从专业的医学到文学和心里学,韩辰一路看过去。他觉得他发现了真正的宝藏,这才是王珩的精神世界,自己接触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王珩没有管韩辰做什么,径直走到桌前,铺开宣纸,压上镇尺,拿了一支小号毛笔蘸了墨,接着抄写上回未写完的金刚经。
韩辰参观完了书房,便闲散得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王珩写字。他写的极其认真,眼睛盯着宣纸,露出白皙的脖颈,修长手指紧握着象管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游移,完全沉浸在文字里的世界。
空气的分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室内很静,静的能听见他自己的喘息声。
写字的王珩和在医院里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穿着素色衣服,手里的毛笔随着字移动着,仿佛古代的书生。王珩的皮肤很白,没有瑕疵,白色灯光映衬下,这让韩辰想起人们常说的君子如玉的词来。
韩辰不知不觉的盯得入了迷,逐渐地忘了时间。
逐渐地,他觉察出异常。练字写一两个小时正常,但是对方已写了三个小时,丝毫没有停笔的意思。
他变得紧张,不知道突然打断,会不会像小说里说的走火入魔。他手足无措,如坐针毡。
不久,他慢慢起身,从书房里退了出来,走到客厅,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焦头烂额,在客厅里双手抱着臂踱起了步,丝毫没有想出对策。
不会要写一晚上吧?
他望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指向十二点,四个小时了。
不管了,先打电话再说!
他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才找到电话,手害怕地哆嗦着,半天才对准绿色图标猛地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了,响了好几声,都是无人接听,打了四五个以后,仍未接通,他愤怒地把手机摔在了地板上。
他又回到书房,鼓足勇气上前说:“别写了,太晚了。”
王珩对韩辰的声音充耳不闻。
韩辰不敢伸手,一个字坏了,整幅作品就毁了。
他又轻轻唤了几声,“王珩,王珩你停下!
“别写了,听没听见!”
叫了数次无果,他最终放弃了。
韩辰无奈地走出书房,像一个游魂,“疯子!都是疯子!”
他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
王珩一口气写到凌晨两点,宣纸上的字仿佛都长出了影子,眼睛终于受不了,才搁了笔。
他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躺了一个人,回身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自己则钻进卧室里,直接趴床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韩辰被客厅的阳光晃醒了,他迷茫地看了眼周围,马上翻起身,直接奔向了书房。他推开书房的门,只见书桌上地上都是八开的宣纸,每张都写满了小楷。
“人不在!”
他慌了,心跳加速,感觉心脏能随时从胸口里蹦出来,手微微颤抖着,关节因为攥着拳头变得发白,他怕极了,长这么大,从未像现在这样怕过。他又奔向卧室,直接推开了门,看见床上的人,他的心飘忽的又回到了胸腔里。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生怕吵醒对方。他的腿早已经软了,身上也被冷汗浸透,整个人靠着墙壁滑了下来,最后瘫坐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八卦》
李晓梅:老大好像被人盯上了!
秦岭:仇家?
周冲:惹黑涩会了?
秦岭:抢人家媳妇了?
周冲:老大有媳妇还抢什么?
马海波:还可以抢男媳妇……
周冲:马哥不出口,出口必惊人!
秦岭:……
李晓梅:……
第12章 远走
江南第二天便登上了度蜜月的飞机,蜜月时间不长,只有一周,刑警队工作繁忙,一周时间已是不易。
他看到手机里的未接,心脏忽悠了一下,等他下飞机,再拨通的时候,对方手机已经关了机,王珩的手机到了第三天才通,匆匆几句便挂断了。
然而他仍没有放下心来,整整一周,他都在魂不守舍中度过,陆晓琳因此更是不满,整个蜜月江南过得又糟心又郁闷。
韩辰办公室里,王珩坐在办公桌前。
“最近,正好哈佛大学有个项目,我在校的导师邀请我回去参加,时间大约半年。正好可以带一个人,你考虑考虑,正好出去学习,顺便散散心。”
王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用考虑了,我去!什么时候出发通知我一下。”
他的心此时是颓丧的,试图把所有的情感都转化成工作的力量,把自己活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他知道自己那情感的需要,是永不被回应,永远不被感知的。他的感情就像墙角的青苔,一直隐藏在幽暗的角落里,见不到阳光,也没有希望。
他走出院长办公室的门,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回头望了望走廊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要逃离了,真好!
H市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上次的案子有了新进展,工作繁忙,为此江南早早起了床。
窗外晨曦透过来,带着稍许红光,透过玻璃,仔细看能看见光里带着道道七彩,把客厅照的发亮。
阳台的栀子花,已经落了,过了开花的季节,只剩下苍翠的繁枝在温室里继续生长。
陆晓琳风风火火地从客厅奔向阳台,一扑便扑到了江南背上。“哗啦”一声,只见白色花盆四分五裂,里面的花土铺洒在地板上,落得四处都是。
而那苍翠的繁枝已倒在地上,不少绿叶掉落下来散在四周,宛如被秋雨践踏过的一样,狼狈不堪。
这花盆碎裂的声音让江南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仿佛哪里的一根弦也跟着断了。他蹲下来,怔怔地盯着地板上碎裂的花盆,久久未能回神。
“谁让你扑过来的!”他忍不住朝陆晓琳嚷道。
“一盆花你跟我计较!哼!你也就这点出息!”陆晓琳也气不打一处来,说完摔门而去。
他伸手去捡碎裂的瓷片,瓷片洁白,像那栀子花的花瓣,刹那间,指尖被瓷片割破一个小口。
小口不大,却钻心的疼。
他把花盆碎片捡起扔到了垃圾桶,把花和土又重新拿塑料袋收了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晚上去买个花盆吧!”他嘴里嘀咕着。
大队办公室,李晓梅在电脑桌前正吃着早餐,看见队长从外面进来,“队长,早!吃早餐吧!马哥他们都在会议室吃呢!”
江南推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弥漫着包子,豆浆的香味。他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三两口吃完,便坐在椅子上,愣起神来。
马海波用胳膊偷偷戳了下李晓梅,用下巴指了指队长。
李晓梅故意喊道:“队长,回神了!”
江南倏然回过了神,张口说道:“大家都在,咱们汇报上次调查结果。”
周冲率先说道:“上次的血液DNA局里检测出结果了,DNA经查实是当年跳楼者蔡清雅的,但是人已经死了。已经查证过了,此人确认已跳楼自杀。在学校和老师那里证实了。”
听了这个结论,江南吃饭的手都慢了下来,目光深沉,大脑陷入了沉思,“死人的DNA怎么可能?”
江南突然想起最近东城区一个案子,前几天去市局开会,东城区刑警队长跟他念叨过。
他接着说道:“前几天东城区,一只藏獒咬死了一个人,现场极其混乱,死者多处咬伤,直接死亡。死者年龄和这两个死者差不多,晓梅你打东城区刑警队电话,问问死者基本情况,重点看看他们是否属于同一中学的。”
马海波闻言表情严肃地说:“如果是同一中学的,那可能凶手是一个人啊!”
江南又叮嘱马海波和秦岭,“你们调查各医院麻醉药品要加快进度。还有医院要盯住了,我就不信了,这凶手还能藏天上去!缉毒大队那边也看看。”
“对了,调查下蔡清雅当年还和哪些人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下一个人可能就危险了。
“周冲,你协助市局现场勘查这块。”
李晓梅看没轮到自己,“队长,我呐?”
“你再仔细看看各个医院的监控,把医院先排查排查。对了上次那辆黑车赶紧去查一下。”
李晓梅心直口快,胆大地说道:”队长,你心情不好?”
李晓梅是科室里来得最晚的,年龄不大,性格像男孩子,警校毕业,成绩优异,工作踏实肯干,是个好苗子。江南对后辈都是诸多提点,很少苛责。听对方这么说,并没有计较,他嘴角扯出个笑来,“这你都看出来了!”
“不是我厉害,是太明显了。”
“是吗?”
秦岭还没出门,听着八卦,又把耳朵伸了回来,“队长,说说啥事!人多力量大,给你开解开解!”
“也没啥事,就是我的花盆,早晨摔碎了。”
秦岭听完,八卦的小心思立马收了起来,“是抱着睡觉的那个花盆?
李晓梅怕了秦岭一下,“怎么说话呢?队长能抱花盆睡觉吗?”
秦岭连忙讪讪一笑,“老大我说错了!花盆碎了咱再买,还以为啥大事!”
李晓梅好奇道:“队长!你养得什么花?”
“栀子花!主要是我同学送的,他告诉我好好养,这下摔坏了,没法交代。”
李晓梅总觉得这栀子花听着耳熟,“栀子花,同学送的啊!他对你真好!”
“都散了吧!各自忙各自的去!”
江南摆摆手,让大家都走了。
李晓梅慢慢悠悠走回电脑旁,“栀子花,栀子花,栀子花开,”她嘴里念念有词,眼疾手快的在电脑百度搜索栏里,输入了三个字: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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