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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汐末徙(近代现代)——咸蛋黄奶盖

时间:2021-04-14 08:58:08  作者:咸蛋黄奶盖
  两人刚刚一刀两断,眼下正是最尴尬的阶段,林白汐冷冰冰地背对着男人,脊梁依旧挺得笔直,透着股不近人情的疏离。
  韩默被当成空气晾了会,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他瞧不见林白汐的表情,一颗心像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吊着,几次忍不住张了嘴,话题还没找到,又回想起自己不久前放的狠话,只好继续气闷地装哑巴。
  目光在病房里游荡一圈,最后落在了韩朵安宁的睡脸上。
  在今天之前,韩默不少次后悔过当年的意气用事。
  林白汐预约人流的那天,他刚到外地出差,正在从机场前往子公司的高速上。
  接到手下来电时,助理还在拿着平板跟他一项项地核对这几天的行程,然而一通电话结束,他就立马叫停了后续所有待办事宜,又无缝衔接地订了最近一班返程的机票掉头赶回。
  明明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韩默那时也没想过,他为何要兴师动众地往返两趟。
  但他清楚,在得知林白汐怀孕的消息那刻,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冲动。
  他想见到林白汐,现在,立刻,一分一秒也等不及。
  韩默生性冷漠,对婴儿与幼童几乎避之不及,再加上他身后还站着庞大的韩家,在子嗣一事上就不得不比旁人更加慎重。
  玩玩可以,但他的婚姻,他的继承人必须得是利益的结合体。
  然而一朝不慎,林白汐竟怀上了他的孩子。
  想到林白汐的腹中正孕育着两人的血脉,韩默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困扰与厌恶,但权衡一下利弊,他仍旧决定让林白汐打掉这个孩子,不过手术的地点该换成更加正规,更加专业的医院。
  可出乎意料的是,见到林白汐之后,他发现对方想堕胎的意念比自己更坚决。
  他们为此绊了两句嘴,他甚至在林白汐的脸上捕捉到了不加掩饰的抵触,韩默一时气极,什么考量都抛到了脑后,只拧着一股劲,威逼那人答应留下肚子里的种。
  此事既定,他便再难出尔反尔,只能设法混过韩家耳目,先保证林白汐平安地诞下腹中胎儿。
  而有了孩子以后,林白汐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一下就被分走大半。
  韩默几次动过要丢掉韩朵的念头,但林白汐拿这小东西当个宝,他不愿因此生了嫌隙,才按耐着没有付诸行动。
  如今看来,这一步倒是走对了。
  只要他控制住韩朵,林白汐就被他捏住了死穴,吵架也好,闹离婚也罢,有没有一张纸的问题而已。只要他仍是韩朵的生父,他们两就不可能轻易决裂,等林白汐过了气头,他再使些小手段,让林白汐明白择木而栖的道理,之后哪怕那人再不甘愿,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更何况,林白汐生性心软,他多花些精力哄哄,一切迟早会恢复如常。
  且从长远看,短暂的分别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等林白汐识得世事险恶,再回来向他低头的时候,他就能永永远远地拥有这个人了。
  他不会失去林白汐的。
  韩默想得通彻,萦绕在心头的惶恐也渐渐消散。
  两人静坐无言,直到敲门声打破病房里将近凝滞的氛围。
  林白汐侧过头,瞥见韩默的一名助理正站在病房门口。
  韩默助理不多,但胜在个个精明能干,相互之间分工明确。
  林白汐只接触过眼前这位,也即当年遵从韩默吩咐安顿他的人。
  王淼年纪不大,性格却老练沉稳,口风严密,处理韩默的风流债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无论对方身份高低,他皆是不卑不亢,一视同仁。
  王助似乎提前接到指示,来时两手各提着一个礼盒袋,见到他也不惊讶,只微微一笑,接着恭敬地唤韩默一声“韩总”,将东西送到男人跟前。
  病房的角落摆了一张小台几,韩默瞄了一眼,王淼会意,麻利地将台几移到了两人旁边。
  简单收拾完,王淼从袋子里依次拿出打包盒,在桌面上排开,一一掀了盖,再摆好餐具。
  “白汐,该吃饭了。”
  韩默总算找到个借口,他挨近林白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边向王淼使了个眼神,对方便自觉离去。
  “无论怎样,你总不能不吃饭吧?”
  见林白汐置若罔闻,韩默皱了皱眉,直接捉住他一只手腕,将林白汐扭向自己。
  “你吃吧,不用管我。”
  “我不饿。”
  林白汐总算开了口,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
  韩默贴了冷屁股,心情多云转阴,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劝,
  “别闹了,哪有饿了才吃饭的。”
  “而且你想想,如果等会你下楼吃饭,韩朵碰巧醒了怎么办?”
  林白汐瞥向了韩朵,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所以他并不打算吃晚饭。
  不饿是其次,没胃口才是真正的原因。
  “我订的都是你爱吃的,不饿也陪陪我吧。”
  “你已经看了韩朵很久了。”韩默难得地说了软话,也是他不曾表达的真心话。
  从韩朵夹在他们两中间时起,林白汐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陪过他了。
  一开始是孩子太小,不放心一个人丢在家里,只好推掉了所有的外出约会,韩默好不容易等他长大一些,变成个四肢健全,能跑会跳的小兔崽子,韩朵又黏得像块牛皮糖,走到哪都要跟在他们两屁股后头,活脱脱一个甩不掉的拖油瓶。
  又爱哭鼻子又胆小,还随了他的长相。
  怎么看都烦人。
  韩默收回视线,掂着劲捏了捏手里的一截皓腕,无声地催促,却莫名有种撒娇的意味。
  或许剑拔弩张之后,片刻的安宁最容易让人卸下防备,韩默心墙高筑,所以只能露出一小块柔软的地方,恰好是一个人的轮廓。
  林白汐闻言扫了眼桌上的餐盒,从酒酿圆子一路瞧到珍珠肉丸,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哪里爱吃这些。
  不过无所谓了,他和韩默已经没剩下几顿饭可吃,没必要再纠结这些细节。
  林白汐拣起筷子,意兴索然地用起晚餐来。
  他出生的那个小山村,由于地处阳坡,光热充足,家家户户都会种植辣椒。
  他婶婶家的后院就栽了好几株,每到辣椒的熟季都能摘下一大盆。
  吃不完的剁成泥,拌入蒜末和佐料一起翻炒,放凉后就是鲜香爽口的辣椒酱,保存得当的话,吃上一年也不会坏。
  在他的记忆中,婶婶家的饭桌上永远都会有那么一罐辣椒酱。
  山里人靠天吃饭,他们家境一般,碰上收成不好的年份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婶婶总是先把菜留给他,条件困难时也不例外,几碟时蔬填不饱三张嘴,为了让他们爷俩多吃一些,她伸筷的次数寥寥可数,每顿几乎只就着一点辣酱配白饭。
  林白汐懂事得早,明白了婶婶的用心也开始抢着吃辣酱,拿到饭先舀进两勺辣酱拌开,等吃一半了再开始夹菜,还得吃出津津有味的模样,好在让婶婶安心的同时缩减自己的伙食。
  不单是他们家,湘县的辣椒价廉多产,无论在丰年还是荒年,每户人家的饭桌上都少不了一点鲜红,林白汐生于此长于此,味蕾早已习惯了辛辣刺激,再回头吃些清汤寡水的总觉得没滋没味。
  但韩默的口味与他截然相反,饮食永远以清淡为主,不食辛辣,不喜油荤,从包养他时起,男人带他去过的私房菜馆基本主打的是养生药膳。
  林白汐为了迎合韩默,不仅戒了辣,还悄悄给自己报过烹饪课,学习怎样煲汤,熬豆沙,怎样捏出精致迷你的水晶饺。
  他的厨艺突飞猛进,韩默只看见了结果,又联系到他的出身,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熟能生巧,触类旁通。
  可韩默只要再多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他少时虽然生活清苦,但婶婶与叔父为了让他专心念书,从未让他为家务琐事所累,更不论洗手做羹汤。
  说到底,韩默只是不曾对他上心过罢了。
  “尝尝这个。”
  韩默夹了一片桂花糖藕给他。
  深红色的藕片填满糯米,外壳浇了一层薄薄的桂花糖浆,色泽晶亮诱人。
  林白汐夹起藕片,没有立即送进口中,而是小幅转动筷尖,漫不经心地观赏起来,像第一次瞧见什么新奇玩意一样。
  “怎么了?我记得你喜欢的。”
  韩默见林白汐迟迟不吃,以为他今时变了口味,问他的话也带着几分犹疑与不确信。
  话音落下,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难以下咽的表情。
  只是没等他再询问,林白汐便将糖藕送到嘴边,一口口地吃了下去。
  糖藕用蜜汁煨至入味,口感软糯多于脆爽,在嘴里多停一会,就能从桂花香中品出一丝莲藕的清甜。
  林白汐机械地咀嚼着,舌尖的苦味一直蔓延到了心间,五脏六腑都像被黄莲水泡过一般,涩得令人反胃。
  看着林白汐一声不吭地进食,韩默的心又慢慢往下沉,像吞进了一大块铅,钝重地压着心口。
  他们第一次冷战的时候,林白汐也是这副样子。
  不过那回的事情小一些,起因是他无意弄丢了林白汐送的戒指。
  凭心而论,韩默从来没见过那样寒酸的戒指。
  更准确地说,那是一枚纯银制的戒圈,除了打磨光滑以外,毫无可圈点之处,设计平凡不算,连戒面的花纹也刻得歪歪扭扭,若不细看,只会让人误认为是剐蹭留下的划痕。
  这样粗制滥造的东西,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可林白汐没见过世面,不知被哪冒出的奸商诓得掏了腰包,还当成宝贝似地藏着掖着,想送给他又碍于脸皮薄,只敢偷偷摸摸地打量他,眼神躲闪,欲言又止,没壮起胆子就开始打退堂鼓。
  最后还是他寻了个破绽,当场“人赃俱获”。
  他拿起戒指端详的时候,林白汐紧张得连脖子都红成一片,讲话也结结巴巴的,却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别扭地嘴硬道,“我随便买的,不喜欢可以扔了。”
  他瞧林白汐这模样可爱得紧,忍不住就生了别的心思。
  他将戒指套进了无名指,伸手揽过林白汐,在他红透的耳根上亲了亲,唇流连至耳孔,呼出的气息暖烫,坏心地往耳道里钻。
  “喜欢”,他柔声诱哄。
  不出所料,他们度过了火热难忘的一晚。
  意乱情迷的时候,林白汐还不忘抱着他的脖子,边坐在他胯上摆腰,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蹭,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孩,本能地依恋着与自己肌肤相亲之人。
  他嫌林白汐动得太慢,一把将人摁到床上,掰开了腿根,对着媚红黏滑的臀眼就是一通猛干,林白汐被弄得受不住了也会哭,滴滴答答地掉眼泪,求他慢一点,轻一点,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却还不知死活地往他腰上缠。
  第二天醒来,两人是十指交扣的,林白汐被干昏之前,迷糊地摸向了他戴戒指的那只手,将指尖穿过他的指缝,被某个微凉的硬物一硌,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可惜一语成谶,仅仅间隔几天,那枚戒指便不翼而飞。
  韩默并非故意弄丢戒指,大抵是他在某次洗手前随意取下,却忘了戴回,或者是在赴某人之约的路上,临时将它放在了某个角落。
  戒指这样寓意深刻的东西若是出现在他手上,只会引来诸多猜测议论,徒增他的烦扰。
  再兼林白汐的戒指过于简陋,做配饰都不够格,他没多注意,连戒指失踪也未在第一时间发现,等察觉到这一点时已是于事无补。
  林白汐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就好像他丢的只是一支笔,一把伞,抑或是别的什么无足轻重的东西。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不是值钱的东西。”
  那人说话时正在厨房里切菜,他背对着自己,语气平静,刀也落得又稳又准,却比先前慢了些,似乎有些气力不足。
  韩默松了口气,当真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
  而在接下来几天里,林白汐突然惜字如金了起来,和他讲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无一不是他主动挑的话头。
  韩默这时再迟钝也顿悟了,原来林白汐在生他的气。
  所以吃饭时才低着脑袋,睡觉时才背对着他,做爱时才不肯发出声音,也不会再趴在他身上,趁他睡着后偷偷地亲他下巴。
  后来的后来,韩默赔了林白汐一枚戒指。
  那是他在某个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下的珠宝名匠之作。
  对于这份迟到的赔礼,林白汐只笑笑,道了谢,转身将戒指盒锁进了某一个抽屉里,看似珍重,不如说是束之高阁。
  自那一天起,韩默再也没有得到过一个小心翼翼的早安吻。
  他弄丢了林白汐的戒指,也弄丢了林白汐全无保留的赤忱爱慕。
 
 
第13章 
  林白汐做了一个梦。
  睁开眼,时光倒流回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大雨倾盆而下,雷声轰鸣作响。
  他背着幼小的韩朵,在雨中急得团团打转,但这一回,那辆救急的的士却未如期而至。
  风啸雨号,电闪雷鸣,背上的呼吸越来越弱。
  来不及,来不及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加速倒计时。
  冷雨淋湿了林白汐的眼,他几乎无法视物,却在直觉的牵引下,开始朝某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起来。
  可脚下的路像是延绵不绝,无论他怎样奋力奔跑,都逃不出周围静止一般的景致,雨势渐小渐缓,道路两侧随即泛起了雾气,丝丝缕缕卷着漩儿,汇成了浓厚的雾浪,像流动的乳浆,一团接一团地涌到他的身前,将路遮成了白蒙蒙的一片。
  天连着地,地衔着天,所有方向都失去了意义,林白汐蒙头猛赶,一个不慎摔在了地上,背上的孩子也从肩头滚到了地面。
  “朵朵!”
  挡雨的外套被震落一旁,林白汐哭着扑了上去,急忙把孩子搂进怀里,一边拍着他背上的湿泥,一边撕心裂肺地号啕起来。
  远方的天空降下一记雷火,白光一现,照亮了茫茫雾霭中一对狼狈的父子。
  小男孩双臂垂落,瘦弱的身体被紧拥住,一张脸搭在抱他的男人肩上,五官浮肿难辨,眼皮耷拉下来,露出了一线涣散的瞳孔。
  “朵朵!”
  林白汐猛颤一下,满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他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两手攥紧了被面,喘息急促不止。
  心脏撞得胸口发疼,林白汐从床上坐起,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韩朵的病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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