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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回声(近代现代)——施特海曼

时间:2021-04-14 08:58:40  作者:施特海曼
  如果说白河镇的白天是个温柔的大姐姐,那凌晨时段的白河镇就一定是个插着恶魔角和小翅膀,喜欢调皮捣蛋的小男孩。
  一到了睡觉的时间,整个房间都变得潮湿阴冷,叫华礼苦不堪言,有时甚至会在半夜突然醒来,双脚冰凉的仿佛已经不存在。
  好不容易治愈的失眠再度席卷而来,华礼索性回归了跟太阳比早起的日子。
  “小季,醒醒了。” 华礼轻轻摇晃着沈季的手臂。由于不需要出门做活,沈季闲下来没事可做,每天也很早就睡下了,所以华礼也就稍微晃了晃,沈季就轻易地睁开了眼睛。
  “小花早,” 沈季刚睡醒,声音软软的好像还带着点沙哑。他迷迷糊糊的往墙上一瞧,“今天怎么这么早?”
  “嘿嘿,” 华礼朝沈季笑了两声,看起来傻傻的,“因为我要带你出门。”
  “又出门?”
  白河镇已经下了三天雨,这雨淅淅沥沥的也不大,却连半夜都未曾停下过,半夜突然冻醒后就彻底失眠的华礼有幸见证到了。今天却是难得的一个晴天,阳光照在地上,竟然能让华礼和沈季有温暖的感觉。
  沈季这几天都睡的很饱,慢悠悠跟在华礼身后晃悠着,感叹了一句,“天气真好。”
  “是吧,” 华礼手心里攥着沈季的小手,软软的一团捏着很舒服,“我提前算好的。”
  “屁......” 沈季垂着脑袋,小小声接了一句。
  他们起的很早,白河镇几乎没有其他杂音,只有风吹动草地和树叶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华礼假装没听清似的回过头去,“你说什么?”
  “没有!” 沈季朝他吐舌头。
  虽说整体天气很暖,但像白河镇的这种气候,凉气都是从地里泛上来的。沈季跟在华礼身后走着,刚出家门时感觉周身暖烘烘的,现在脚趾尖却逐渐感觉到有些僵硬的凉了。
  “我听妈说你不会骑车,” 华礼现在管沈母叫妈叫的及其顺嘴,尤其是在沈季面前的时候,“你小时候怎么也没练练,我家里的同学都骑车上学的。”
  “白河镇拢共就这么大,” 沈季声音轻轻的,语气也软软的,“走步用不了多久的呀。”
  华礼没有把这句话接下去,而是夸张的模仿着沈季的小口音,“的呀,你们总这么说。” 华礼笑着,手上稍微用些力气捏了捏沈季的手,“今天教你骑自行车好不?”
  “家里没有自行车的呀?” 下意识说完这句话,几乎在华礼举起手朝他指过来的瞬间,沈季就迅速抬手捂住了嘴巴,而后扁着嘴,“我真的总会说诶。”
  有被沈季可爱到的华礼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试图用这个动作让自己上扬的嘴角显得不那么明显一些。
  “我跟王婶借的!” 华礼一边说着,俩人就到王婶家门口了,“天气这么好,不带你出门就浪费了。”
  就像华礼说的一样,或许是真的为了不浪费这美好的日光和温度,又或许其实是只有陷入恋爱的人才有这种闲情雅致。但是沈季并不懂这些。
  沈季只知道,阳光斜着从两人背后投射过来,他坐在华礼的后车座上,花开的特别好,阳光也特别好。
  原本他是打算抓着后座的,但华礼叫他不要多磨蹭,都结婚了害羞个什么劲,沈季无法,只得将头靠在他后背上,揽住了他的腰。掩盖在宽大衣服下的腰很细,虽说早就亲眼见过,但沈季还是会在心里小小感叹一下。
  沈季一直很好奇华礼这个外乡人,是如何做到在短时间内找到白河镇这么多人迹罕至却景色很好的地方的。
  “因为想泡你,” 华礼笑着回头去看沈季,一脚踩在车踏板上,一脚蹬在地上,笔直的腿显得更长,“当然要多费点功夫。”
  “你又骗我。” 沈季嘴里嘟哝。
  习以为常的华礼不去跟他辩,直接把车停着他身边,扭头看他,“上来试试吗,我在后面扶着你。”
  当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头发随着风向微微向后倒过去的瞬间,沈季感觉小时候挤在小朋友家里看的某些偶像剧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男主推着女主,女主在车前面笑的天真烂漫。但是沈季并没有笑,他此刻表情严肃得很,尤其是联想到了偶像剧,他就更加害怕起来。因为这种剧情除了前期顺利的学习以外,还会有一种情节——————
  “小花我控制不住了!你是不是松手了!”
  ——————主角一定会从车上摔下来。
 
 
第38章 舅舅来了
  “你为什么松手啊!”
  一月份的白河镇依然有生长茂盛的草地,沈季坐在草地上揉着膝盖,裤管上沾了一堆杂草。万幸沈季是朝路边的草地倒过去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或许这就是小孩子和成年人区别,后者在保持不住平衡的时候可以丢下车自己跑掉,而前者通常都是连人带车一起翻出去,摔个人仰马翻。
  “你这不是挺机灵的嘛。” 华礼嘴上笑着逗着他,却是赶紧在第一时间跑到沈季身边,把他搂进了怀里,“疼不疼?”
  “你来摔一下试试!” 沈季闹起小脾气来,但是朝华礼说完又自顾自补充道,“算了,你别摔了,还得载我回去呢。”
  华礼笑了。他就知道小朋友是最不会放狠话的,所以压根也不回嘴。追本溯源确实是自己偷偷放手了,索性也任由他发泄,发泄过了他自然会自己往回圆。
  “你别生气,学自行车肯定得摔一次的,”华礼替他拍掉裤管上的泥土杂草,憋着笑继续对他道,“你再试一次,肯定成了。”
  对于这句过分自信的话,沈季不置可否。
  白河镇依山傍水,着实算得上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华礼总是忍不住想着,如果这里能变成景区的话一定不错,还能让这里的镇民们生活变得富足起来。灯红酒绿的繁华大都市看惯了,人们一定都会喜欢这种自然清新的环境,让人看着看着就想要放下脑子里焦虑的事,不由自主放慢脚步的地方。但他转念又想,如果变成景区,白河镇也许就不像现在这般拥有吸引人的魅力了。
  或许人生中的很多事都是如此,有得必有失,就看你想要守住哪一点,舍弃哪一点了。
  好像真的跟华礼说的一样,沈季撅着小嘴,还带着点委委屈屈的心情去扶起车子,仍旧骑的颤颤巍巍,起初车轮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沈季吓得始终不敢将两只脚同时抬起来去踩踏板,但车子歪歪扭扭的一阵之后,竟然逐渐平稳地朝前行驶起来,这会儿沈季两只脚同时踏动,车子加速向前冲了出去。
  “小花!”沈季眼睛瞪得圆圆的盯向前方,虽然语气惊喜地大声喊华礼,脖子梗的像湖里的白天鹅一样,却仍旧不敢回头去看,“它动了它动了!”
  “你学会了!”华礼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声喊着,“你会停下吗?”
  听到话沈季立马手忙脚乱的去捏手刹,却因为控制不好力度刹车太猛,险些又一次从车子上翻下来。这回华礼早就快速跟上了沈季,手疾眼快的扶住了车子也扶住了沈季。
  ”怎么样,“ 华礼看着沈季笑得温柔,”确实学会了吧。“
  ”是,“ 沈季的眼睛瞪得过于圆,看起来像只吃到喜欢的罐头得猫,”小花你好厉害!“
  一直以来华礼最拿沈季没办法得一点,就是他不记仇。婚前那回是沈季闹别扭时间最长的一次,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华礼没回家去跟他朝夕相处。这会儿沈季抬手搂着华礼的脖子,蹦蹦跳跳的来表示自己得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仿佛刚才委屈大喊摔痛了得不是他一样。
  另一个人的体温通过拥抱时的肌肤接触传导到自己的皮肤上,渗透进体内的每一处血液里。华礼搂着沈季,感觉好像站在冬日中搂住了白河镇的一整个春天,软软的暖暖的。华礼低头去看沈季得脸,阳光躲避着两人头顶的叶片,从缝隙间投射下来照在沈季的小脸上,乍一看起来好像戴了一张花纹斑驳复杂的面具似的。
  虽然小年还没到,但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郁了,尤其是很多人家的孩子都赶在年前回了家,白河镇就显得更热闹了。华礼总是在心底里感慨,城市确实比这种小镇多了繁华和先进,但似乎这种发展将这些人情味冲淡了。好像在嬢嬢家那么多年都有现在这般,隐隐期待过年。
  “你们过年会走亲戚吗?”华礼推着车子,沈季就并肩走在他身旁。
  “走的呀,”沈季垂着头,用脚尖踢着一颗无辜的小石子,“但大部分都是别人到这来,白河镇的长辈很多。”
  “嗯,”华礼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白河镇的青壮年的确不算大众群体,但近几天却频频能看到了,华礼随口追问,“你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好像有吧,”沈季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是不太确定,“我好像有个舅舅的。”
  “舅舅?”华礼无意义的重复了一遍。他现在也逐渐变得像沈季一样,喜欢跟着他说话。
  “对。”沈季应着,“但是很多年没走动了,我也只是很小的时候见到过他几次。”
  印象中这个舅舅不是个话很多的人,在沈季的记忆里看起来是跟母亲很像的,包括不太爱说话的性格也是。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季心里隐隐的有一点怕舅舅。
  “为什么怕,他很凶吗?”华礼扭过头去看沈季。他们这会儿已经回到镇子里,华礼一边随意的看着镇子里多出来的年轻人,一边跟沈季闲聊。
  “他不怎么说话的。”沈季认真的思考后回答,“我跟他不是很熟。”
  舅舅是个很瘦的人,早年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在自己家住过一段时间。小孩子脑子里是记不清楚事的,沈季只记得后来听母亲说,舅舅是去隔壁镇子工作生活了。从小沈季就直到隔壁镇似乎要比白河镇的有钱人多一些,所以沈季一直坚信舅舅的日子过得很好。
  “很多年没联系过了,” 沈季垂着头,“应该是生活的挺好的吧。”
  两个人一路聊着,抬眼不远处就是家门口了。沈季一直专注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先前那一颗被他不小心踢进了草丛中,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新的小石子。但华礼却注意到院子里站了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瘦瘦的,在院子里跟沈母说着话。
  “你看那儿。”华礼用手肘戳了戳沈季的胳膊。
  应声抬头,沈季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有些意外似的,连目光都定格在了院子里那人身上,而后用有些不敢相信一样语气道,“是我舅舅。”
 
 
第39章 无赖混子
  华礼感觉生活就是反复不停的上演相同的事。
  人生就好像个八音盒,人们都是那上面旋转不停的漂亮偶人,外表光鲜亮丽,却只有在从高处跌落地面的瞬间,才知道那是用不堪一击的脆弱材料制成的。但在落地前的每一秒,都不曾有人考虑过自己会不会破碎的问题。
  细微平稳的呼吸声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响着,华礼这人就是一有事要思考就睡不着。他屈起手臂倚靠在窗边,企图让夜晚大幅下降的温度将自己的头脑放清醒。因为他在想沈季舅舅的事。
  下午他跟沈季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聊起了他的舅舅,好巧不巧的,到家就看到沈母正跟一个年岁看起来差不多的男人说话。沈季说那就是他舅舅。
  他舅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外貌上比沈母要瘦削一些,鼻梁上架着一副扁框眼镜,说话声音也不是很大声,沈母在一旁替他们介绍着,原本就愁容满面的脸上好像又多了几分愁绪。
  “这就是我外甥新娶的老婆吗,”舅舅面上看不出喜怒,一双眯眯眼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根据话的内容来听就是在跟华礼说话的,但华礼却隐约总觉得他看似看向自己,眼底却并没有在看自己。
  归根结底,其实华礼还是不够了解沈季家庭一些细节的事,于是只是朝舅舅微微弯腰,乖巧的去打招呼。沈季却看起来比华礼还不熟一样,怯生生的将自己半个肩膀躲在华礼身后,声音像挨了打的小猫一样,“舅舅好。”
  “干嘛搞得这么生分呀,”沈季舅舅笑起来,原本就是眯眯眼,此刻眼睛看起来更像是在脸上划开了一条缝一样,“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听说外甥最近结婚了,娶了个城里姑娘,就想着来看看,”说完一番话顿了顿,他又抬手拍拍沈母的肩膀,“主要是想姐姐了。”
  沈母没说话也没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但华礼怎么看都从她脸上看不出亲弟弟来看望自己的那种喜悦感。
  实在太过怪异,华礼晚上晚饭前很自然的用去帮忙的借口,跑去厨房找到了沈母。
  “他确实是我弟弟,亲弟弟。”沈母将煲着的汤用盖子盖好。
  沈母的父母本身身体不好走得早,所以沈母作为姐姐就多多少少总是帮衬着沈季的舅舅,起初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在沈母可以赚钱甚至勉强自给自足时,沈季舅舅仍旧没有收入,但其实他也就比沈母晚了两三年而已。
  一直到沈母结了婚,沈季舅舅仍旧没有个正经的工作。沈母心软,在新房里甚至留出了他的一个房间,为此沈父生气好多次。
  “新婚婚房,你弟弟住着叫什么样子!”沈父也了解沈母的家庭情况,不忍多说,但也忍不住不去说。
  “他年纪小,之后自然会成家的。”沈母总是这么说,但其实她也不确定弟弟会在自己的庇护下活多久。
  “我总想着他不懂事,以后娶了媳妇,或许能好些。”沈母手里拿着擦桌子的抹布,无意识的在灶台边擦来擦去,而后突然笑了一下,自嘲道,“我也没想到他,他竟然一直都没结婚。”
  时间久了,沈母和沈父频频劝他也无果,最终两人从攒的钱里拿出不少,说是借给沈季舅舅,他便拿着这些钱去了据说比白河镇繁华不少的申闵镇,往后十几年,便全然没了音信。
  “这不就是赖在您家吗?”华礼听了一半就已经皱起了眉头,由于是沈母的亲弟弟,他作为晚辈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已经涌到嘴边的一句“无赖混子”也就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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