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还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研究过你不穿衣服时候的…唔!——”
没等齐殁唠叨完,就被严律锤了出去,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拽住,眼前昏暗无光,但依然能感觉自己在天旋地转中快速坠落。
突然,整个身体毫无防备的受到了猛烈撞击,齐殁猛的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憋的难受极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
“他无法呼吸了!快!朝他胸口给一锤子!”
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惊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便是胸口又遭一击重击。
这他妈是锤子吗?这他妈是砸了座山吧?!这他妈是奔着砸死我来的吧?!
齐殁闭着眼睛猛烈呛咳一阵,头昏眼花的捂着胸口翻身坐起,嗓音比之前的老树皮又难听了不少,开口骂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砸的老子?活腻了吧?!”
“不砸你,你现在就脸红脖子粗的憋死了!”阿陌没好气的怼道:“到时候被严三公子看到你这死状,毫无生时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模样,多年后回想起你,也只能想到你是如何惨死在自己的一口闷气下...啧啧...毫无尊严可言...啧啧啧啧...啧啧啧...”
“......”
齐殁咂巴两下嘴巴,品了品阿陌的话,竟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赶忙脸上装起一片祥和,夸赞道:“还是兄弟你说的在理,我误会你了,抱歉抱歉,那咱打个商量,千万别让严律知道我这糗态啊!我虽然不要脸习惯了,在自家内人面前还是想保持点幻想的...嘿嘿...”
阿陌走近齐殁,一只手搭在齐殁肩上,边拍边意味深长的说道:“嗯,放心,我懂,我都懂!”
说罢,双手一起捧住齐殁的脸,硬梆梆的把他朝后转了过去。
齐殁不明所以,于是随着阿陌的动作转了头看了过去,然后齐殁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想保住的脸皮还是掉地上了。
严律的散魂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神情微妙。
阿陌无视齐殁一言难尽的表情,对严律肃然说道:“严三公子,咱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你快进到灵戒中吧?现在悯生界大乱,事不宜迟!”
这十余日里,严律散魂虽一直伴齐殁左右,但也留下一部分在重生殿内,对上界状况也大体了解,于是便不再耽误,融身于灵戒中,顿时灵戒白光乍起,五彩斑斓的光晕笼罩戒身,长亮不灭。
齐殁盯着手上的灵戒深深吐了口气,心中叹道: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阿陌着实看不惯齐殁儿女情长骚里骚气的样子,没好气儿的催促道:“好了,你少娘们唧唧的了...该办正事了。”
“嗯,说的太对了…老子先把你办了!”齐殁一脚挥的又快又准,阿离只见一虚影,阿陌就已经窜上大殿房顶。
阿陌双手双脚勉强扒着石壁突起位置,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愤怒喊道:“齐殁!你|他|妈有病啊?!你是找准位置踢的吧?!”
齐殁一脸茫然说道:“啊!是啊!看不出来吗?”
“好了!你们两个!”阿离双手化出银针,指着齐殁和阿陌两人的□□,咬牙切齿威胁道:“再吵,我帮你们断了它!”
阿陌手一滑,砸在地上,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栽培大,当心肝宝贝护着的亲妹妹,用一种坦诚且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心痛的无法呼吸,默默站起身,夹紧了腿。
齐殁倒是见怪不怪,想当初自己撩拨良家少女时,没少被人这么威胁,大剌剌的支棱着腿,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至于这么紧张吗?没我搅和,这悯生界再乱也翻不过天去把?”
阿离愁道:“你不搅和,有人以你的名义搅和,现在悯生界乱的连众君界都压不住!”
齐殁手指摸着灵戒,在手指上转了转,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大手一挥,说道:“走,严律为大,其他再说。众君界也不是平白统治千年万年的,悯生界除了我,谁也翻不了!”
☆、命中唯他(十二)
三人穿回妙手仙人处,木头箱子一般的木屋里,齐灵寒正守在严律床边,细心把脉,妙手仙人则在不远处的木椅上打坐。
幽暗的烛火随着三人搅动的气流摇摇晃晃,严律的呼吸声格外突出,不平稳且声音杂乱,体内宛如一片残垣断壁,狂风刮过留得一片空腔鸣啸。
齐灵寒见齐殁回来,暗自松了口气,转而没好气儿的埋怨道:“太慢了!信誓旦旦的走了,我以为你有多能耐!竟然耗费这么久!闯荡江湖,全靠嘴啊?快把灵戒交回来,该干嘛干嘛去!”
“......”齐殁默默摘下手中发着光的灵戒,绕过齐灵寒伸来的手,走到妙手仙人前,郑重一礼,说道:“事出复杂,归来迟了,还望仙人莫要怪罪。”
等了片刻,妙手仙人才缓缓回神,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依旧行礼不起的齐殁,眼底欣赏之情闪过,笑道:“不必如此,我定会尽力而为。”
齐殁再次深行一礼,诚心诚意道:“多谢仙人。”
齐灵寒被甩了面子,刚要怼齐殁两句,谁知道刚要开口,便见齐殁回身对自己也行了一礼,道:“还望大师姐亦尽力而为。”
“......”这么规矩的齐殁把齐灵寒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不由得惊讶,原来这小子也有正经的时候,也是懂礼数的。
于是齐灵寒也不自觉的回一礼道:“师弟放心...应当的...”
回完便后悔了,她自觉不该掉以轻心的。
只听齐殁道:“客栈太远,我在旁边抢了个宅子。有事可以随时来找,与严律无关的事一概不管。啊!对了,也为你准备了一间房,不必客气,不过你最好别来,你来了严律身边就没人了。我不会在这里很久,不过直到严律好转为止,我是不会离开的。”
齐灵寒听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白一阵,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天真感到恼怒万分,忍着一掌劈开齐殁天灵盖的冲动,咬着裂了缝的牙齿,对齐殁道:“说完了就赶快滚!”
在齐灵寒看来齐殁是耍着她好玩的,可齐殁却是实打实的真心实意。
……
出了盒子木屋,三人便迈进旁边的宅子,将里面的住家全员赶了出来,塞了一大笔钱财,堂而皇之的住了进去。
又觉得宅子有点小,房间不够住,转头又抢了盒子木屋另一边的宅子,也真的给齐灵寒安排了一个屋子。
心满意足后,齐殁躺在屋里的床榻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脚丫子晃啊晃的晃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正经事了,打了个哈欠,转头问坐在一旁木桌两侧的两个人:
“说说吧,我受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陌下意识瞄了一眼下面,扫了一圈屋子里,拽了把椅子坐下,说道:
“你不是让我和阿离去把圉界的结界破开个口子吗?口子是打开了,可怨鬼也出去了,托那个阴阳怪气的人儿的福,那群怨鬼上去一找一个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热闹得不得了。”
齐殁示意阿离把桌上的酒壶递给自己,闻了闻又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勉为其难的咽了一口说道:“这酒啊…还是严律的桂花酒最香!…啊…哈哈…你接着说。”
阿陌:“……”
阿离接着说道:“那些怨鬼也不急着要人命,就是没日没夜的折腾人,把那些得罪他们的达官显贵都熬的不成人样,有些熬不住了,没几日就得了失心疯。不少大户为了保命,向众君界求救,众君界这才得知消息,开始在悯生界除怨鬼。”
齐殁咽下一口酒,懒懒道:“众君界都有动作了,让他们解决就好了,你俩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
阿陌老父亲的心隐隐作祟,拍大腿说道:“有人传言,说这些怨鬼都是你放出来的,为了扰乱悯生界,给众君界添堵。”
齐殁点点头:“其实说的也不算错啊!他是我的人,他的行为算我头上也算理所应当。”
阿陌要是长了胡子,现在肯定是吹胡子瞪眼睛,气的鼓鼓的:
“不是,齐殁,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对他如此容忍?他确实身份特殊,但也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他,现在还要莫名其妙顶污名吧?”
齐殁放下酒壶,身体依靠在床头,轻笑道:“并非容忍,只是现在暂时放任他罢了。”
阿陌白他一眼,鼻孔冒火道:“你放任他,众君界又岂能放任你?他脱离计划乱闹一通,你之后想做的事就会碍手碍脚。”
齐殁咳一声,正身坐起,有些心虚道:“说到之后的事…那啥…我要是说我不干了…你们、怎么想啊?”
阿陌转头默默看向阿离,俩人对视片刻没吭声。
齐殁自觉从圉界出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谋划已久的计划,谁知偏偏冒出来一个严律,正正当当掐准了自己的心脉,稍微用点力就疼的死去活来,确确实实连心性都变了不少。
虽然自己平时胡闹扯淡,阿陌阿离都惯着自己,可正经事上从来不马虎。
即便知道有些事会违背自己的本意,他们也会贯彻到底,曾经红枫林中操纵尸冢魈追杀严律便是如此。
而此时,他们若是知道自己因严律放弃了大计,难保不会做出相同的事。
想到这里,齐殁不动声色的警觉了起来,一旦他二人有恶念,自己必定出手阻止。
屋外日头刚落,仅剩的一缕光线,透过窗户纸,打在屋内的地板上,打出一汪如清池的光。
三人沉默不语,无人妄动,只是盯着那光渐渐的减少消失,屋内终于彻底暗了下来。
昏暗中,齐殁闭眼集中精力去感受阿陌阿离的气息与动作。
忽觉身体左侧气流轻微的动了起来,是阿陌,声音极轻并带着衣服微微摩挲的响动,
忽然,一直在自己正前方的阿离也动了起来,朝自己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宽袖搅乱了气息,带起了细微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互相碰撞。
“咔咔!”
“噼——啪!”
“咔咔!”
“噼——啪!”
“呸…好像有点软了…”阿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阿离的声音也响起:“嗯…是有点…哥,你这揣兜里多久了?”
“咔咔!——”
“差不多也有三五天了…呸呸…”
“噼——啪!”
“我呸——你这也太过分了…下次勤换着点,随身带点新鲜的。”
“咔咔!”
“呸…这不是…呸…最近事情乱了套了,没空买新的吗?”
“……”齐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围绕这两个人的规律的声响伴随着咀嚼声,以及味道,齐殁熟悉的很。
紧绷绷的神经瞬间松了劲儿,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睁开眼睛,打一响指化出火苗往空中一弹,整个屋子亮了起来,再看那兄妹俩,果不其然,趴桌子上正埋头嗑着瓜子吃着花生。
齐殁屁|股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快步走上前,站俩人面前,一掌拍桌子上,一脸莫名其妙道:“你俩有病吧?!说正经事呢!——能不能重视些?尊重点我??”
阿陌故意打趣,“咔咔!”嗑了个瓜子,吐着皮,眼皮也不抬的慢悠悠道:“呸…哟!我们殁大主子也有正经的时候啊?这大冬天就是不一样,西北风还能把人给吹正当了!”
阿离掰了个花生壳,塞嘴里俩花生粒,责备道:“哥,你不能这么说!殁哥哥,正经的时候可多了呢!”
齐殁站在原地不动,默默伸长了耳朵听阿离为自己说话,心里得意的很,还是阿离妹妹向着我。
随后便听阿离补充道:“殁哥哥最正经的时候啊,就是一本正经的不正经!”
非常好,阿离妹妹叛变了。
齐殁嘴角抽了一下,换上笑盈盈的表情,背着光脸上阴影重的有些阴森森的,用锯木头一般的声音缓缓说道:“……找打吗?”
阿离忍着笑,试图平复齐殁跌宕起伏的内心:“殁哥哥,就你那点出息,我俩早看的透透的了。”
阿陌接着道:“打从你被男色迷的五迷三道的时候,我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有什么好稀奇的?”
“啥玩意儿?”齐殁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陌一条腿弯起搭在另一条腿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伸出一只手指对齐殁上上下下的隔空点起没完,嘴上损道:“自从你认识那严三公子,你就说你正常过吗?
先是三番五次亲了人家转头就不认账!
明明弯成盘山路了硬是说自己不好男色!
说好的给我们兄妹报仇,灭光鲁家,可一见那严三公子不高兴了,反倒给鲁家留了后!
甚至连自己的仇都不打算了了!
好不容易离开严三公子半年,抓到了严以光,谁知严三公子一个亲嘴,魂儿就飞了!
为了给严三公子找散魂,自己差点被啃成渣子,现在又为了他,违背那位大人的意志…
啧啧…不值钱的哟…没眼看啊!没眼看!
也不知当初,只因做了噩梦心情不佳,便在圉界以一人之力打断恶霸手下数百人腰椎,徒手扯下数百人头颅,另重恶徒闻风丧胆的圉界大魔王去了哪里…
也不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公子又去了哪里…
…许久不见,想他…呸…”
齐殁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扶额,别说阿陌没眼看了,就连自己都没眼看了,只能干巴巴的笑两声,表达一下尴尬。
阿陌损也损够了,于是认真道:“所以啊…我们都知道你什么德性,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我和阿离跟随你便是了。”
齐殁眯眼迟疑道:“若真如此,你们又为何对严律起过杀心?”
37/59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