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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姻缘I(GL百合)——三月春光不老

时间:2021-04-22 12:58:19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怜舟亲昵地揉它脑袋:“喜不喜欢?我特意为你编的。”
  她容色微微腼腆,也觉得区区一条花绳有些拿不出手,可编都编好了,狐狸也坐在她腿上,她抚摸背上雪白长毛,万分恳切道:“我能给你戴上吗?”
  不能!
  昼景连连倒退,戴条花绳像怎么回事?
  可看着少女大为受伤的表情,眼前仿佛闪现过白日吃过的各种吃食,吃人嘴软这话真不是说说而已。昼景闷闷不乐用爪子挠头,瞥一眼花绳,不忍直视地闭了眼。
  就在怜舟即将打消念头时,狐狸脑袋别别扭扭靠过来,她顿时一喜:“你答应了?!”
  昼景歪了脑袋,早知要被送上这么其貌不扬的小玩意,今晚还不如歇在书房。
  她的一腔不满怜舟注定是无法探知了。花绳被她手指灵活地
  里炸开的一捧花,格外显眼。
  怜舟抱着它:“戴上我的花绳,你就是我的狐狸了。”
  昼景呲了呲牙,没理睬她的痴心妄想。
  “本来想着把你养熟,但我明日就要回家了,雪团团,你要不要陪我一起?你既然同意戴我送你的花绳,应该没有主人罢,我做你的主人可好?”
  少女微凉的指腹划过狐狸柔软的肚子,昼景整只狐狸僵在那,忘记动弹。
  失策了。就不该因为一时好玩将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雪团团,陪我回家好不好?”
  那只手离开了肚皮,很快牵起狐狸前爪,怜舟亲了亲它的小爪子:“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呵,昼景气得头晕。
  烛光通明,总算重获自由的她趴在书桌假寐,怜舟拐去浴室有两刻钟了,出来时裹着轻薄春衫,唯独长发披肩,发尾淌着水珠。
  昼景看她拭发看了有一会,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味。
  莹白细腻的肌肤,被水汽蒸腾过的润泽滑嫩,白衣乌发,长腿纤腰,玲珑有致的身段,精妙秀气的五官……
  怜舟走上前来,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舍得入座翻看一卷书。
  是《周律》。
  大周律法严明,条例繁多,昼景原以为她会看先贤著作,《周律》枯燥乏味,极其考验人的耐性,灯下的少女却看得聚精会神。
  昼景悄悄守着她,看她时而皱眉时而抿唇,感叹没人搅扰的时候舟舟竟然是这副样子。
  天色深沉,该休息了。白狐狸打了哈欠,抬爪按在书卷,怜舟被它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眼底扬起笑意。
  内室陷入昏暗,这还是昼景为数不多被人抱着睡,再次被舟舟姑娘逮住亲・了额头,又被好一番揉・搓、顺毛。
  见识到怜舟鲜为人知的顽劣缠人,作为一只不愿吃亏的狐狸,夜深人熟睡,昼景慢慢睁开眼,别扭地探出舌头轻・舔少女侧颈,只一下,重新蜷缩成球,假装无事发生。
 
 
第21章 套牢你的心。
  天色将明,一只毛茸茸的狐狸从被衾探出头,尖尖的耳朵,小脑袋左右摇晃,晃去残存睡意。
  少女侧卧安眠,娇嫩白皙的脸庞几乎看不到毛孔,雪肤柔腻,被衣衫包裹的柔软随着一呼一吸连绵起伏,交领掩映锁骨,睡醒的大狐狸呲呲牙,一爪子报复性地踩在少女锁骨。
  半睡半醒之中,怜舟抬手握住雪白漂亮的狐狸爪,低声呓语:“白狸,别闹。”
  白狸是她昨晚睡前为大狐狸起好的名。
  昼景眼睛滴溜溜转,挣开她的束缚,蓬松的大尾巴毫不客气打在她身上,怜舟警觉地睁开眼,睡醒翻脸的大可爱恰好从窗子跃下,仅留下一道漂亮无情的背影。
  怜舟彻底醒了。
  雪白狐狸趾高气昂地溜进花圃,沾了满身花香。
  借着花丛掩映,昼景万分纠结地用爪子轻碰脖颈上的花绳,彼时天地昏暗,晨露沿着花叶坠落打湿了细长软毛,她抖擞身子,抖去细小晶莹。
  顷刻,如小雪堆的大狐狸肉眼可见的缩小,化作巴掌大的小狐。
  花绳落在腿边,小狐得意地摇摇尾巴,一爪将五颜六色的花绳拍飞,花绳挂在玫瑰花枝,眨眼,小狐变回原来模样,几个纵跳起跃跑没影。
  天明,换好锦衫的昼景从书房走出。
  仆从们忙着准备家主与夫人出行的行李,怜舟停在花圃前一脸失魂落魄。
  挂在枝头的花绳在太阳映照下格外显眼,她一眼就看到了。
  只是……她送给大白狸的小礼物,怎么会被丢在此处?是它不喜欢吗?
  她呼吸一紧,不喜欢没关系,下次编条更好看的总能讨它喜欢,千万不要是被人捉了去。
  “你们去找找,若看见一只毛茸茸漂亮的雪狐,抱它来见我。”
  这还是怜舟作为主母头一回吩咐下人做事。
  左右侍婢恭敬应下。
  花绳被她爱惜地收进袖袋,脑子里惦记白狸安危,看起来魂不守舍。
  还不知自己偷偷丢了花绳的事被人知晓,饭桌前,年轻家主进食八成饱,放下羹勺:“舟舟,怎么心不在焉的?”
  “很明显吗?”少女幽幽叹口气,“阿景,我好像被嫌弃了。”
  她摸出那条崭新的花绳,昼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锦帕擦唇,侧身在下人服侍下漱口净手。
  白净的巾子被扔给侍婢,她佯作无辜:“怎么被嫌弃了?”
  怜舟将花绳递到她眼前,“就是这个呀,我昨晚明明戴在白狐身上了,今早起来就在玫瑰花枝上发现了此物。
  下人们遍寻它不见,以它的聪明机灵被人捉住的可能性想来极低,它丢了我送它的见面礼,意味着它并不喜欢。昨晚肯戴上,大抵是看我可怜。”
  昼景唇角微微翘起,心道你还蛮懂的嘛。她眉眼飞扬:“一只狐狸罢了。”
  又是一声叹息。怜舟道她不懂自己的烦闷苦恼。那是她打心眼里想养熟的小宠啊。
  “舟舟,咱们该启程了。”
  昼景携妻前往江南,来送行的人甚多。与诸位好友辞别,当着百姓的面炫耀了一把「夫妻情深」,眼看得到理想中的效果,马车驶出城门。
  因故来迟一步的两位公主殿下面沉如水,李十一默默咬牙。
  听着周围百姓接连的感慨声,李十七愤愤挥动鞭子,长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
  前来送行驻留原地的妇人神色冷漠,阿景姿色无双,若说一定要找个人白头偕老,世家贵胄、显赫皇族,她却觉得,那个柔柔弱弱的舟舟姑娘就很好。
  最要紧的是,别管因着什么缘故,是爱捉弄人还是好奇心旺盛,阿景已经陪宁姑娘睡了两晚了。
  这事瞒不住她。
  所以她只希望这次江南一行,两人能开花结果,不至于孤单终老。
  世家主出行,昼景此次格外低调,满打满算随行护卫的侍卫二十三人,分成两列护卫在马车两侧。
  豪华宽敞的车厢,怜舟忙着编织更好看的花绳,甚至寻了不会发出响声的银色铃铛作为装饰。
  昼景边饮茶边看她
  姣好柔美的侧脸,不是很明白舟舟姑娘对于作狐狸的她近乎痴迷的喜欢。
  从她说出只是「一只狐狸罢了」,她敏锐察觉舟舟姑娘似乎不愿再同她倾诉,仿佛受到了冷落。
  轻吹茶水表层的热气,白气散开,她问:“舟舟,累不累?”
  “不累……”怜舟动作一顿,沉吟道:“阿景,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气的。”
  所以说果然生气了?
  “于你来说那是一只狐狸,于我而言,我喜欢的,那就是世间最好。”
  比起找一个人成亲厮守终生,怜舟更愿意相信动物的陪伴与忠诚。
  但她喜欢的大白狐不喜欢她的礼物。
  不喜欢她送的花绳是不是其实也不喜欢她?
  这认知太令人难过,阿景不懂她的难过,情有可原。说好了要做朋友,做「姐妹」,因为这样的事冷落人,怜舟问心有愧。
  她再次致歉,昼景心思一动:“比起那个花花绿绿看起来让人眼晕的花绳,你现在编的这个明显好看多了。冰蓝色,银色小铃铛,如果能在小铃铛上刻个「狐」字,想必它会更喜欢罢。”
  “是吗?”怜舟大喜:“我试试……”
  两刻钟后,编织好的悬铃绳索摊放在少女掌心,看她眼里闪烁着的光芒,昼景笑了笑:“嗯,很好看。”
  “谢谢阿景……”怜舟将编好的小物什放进锦盒,重新取了绯红丝线重新编织,对上某人问询的目光,她笑:“我多编几个,实不相瞒,我还指望用这东西套牢大狐狸的心呢。”
  她看中的狐狸,不试试多不甘心?
  昼景啧啧称奇,没忍心出言打击。她纯粹无邪的眸光兜兜转转落回少女玉白的侧颈。
  她丢了花绳,一是作为狐妖的尊严根本不能容许她脖颈戴着奇奇怪怪的绳圈,二嘛,舟舟姑娘太能缠狐狸了,亲亲摸摸,还要抱着睡。
  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哪能要人欺负到她头上?说起来也是有些迁怒。昼景拈指尝了块玫瑰花糕,吃惯了舟舟姑娘做的糕点,她很快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
  “舟舟,你做的蜜饯还有吗?”
  百忙之中少女抬起头,从腰间取下盛放零嘴的小荷包:“就这点了,你省着吃。”
  酸酸甜甜的山楂球入口,昼景眯了眯凤眼:“舟舟,与其指望用这小东西来套牢狐狸的心,不如食诱更靠谱。”
  “食诱?”
  “不错,万一你看中的狐狸喜欢吃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怜舟眼睛一亮:“好……”
  目的达成的昼家主悠哉悠哉吃了小半荷包零嘴,嘴下留情,不好意思全吃光。
  路途迢迢,日落黄昏,马车停在方圆十里唯一的一家客栈。
  独眼的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热情似火地将客人迎进门,桌椅干净不染尘垢,脚下石砖明可鉴人。
  仆从侍卫被安顿好,昼景要了间上房,冒着白气的浴桶被端进来。
  许是考虑到年轻人无处安放的躁动情趣,浴桶完全可容纳两人,店小二戏谑打量的眼神在客人身上来回绕,昼景不悦拧眉:“还不出去?”
  “是,是,二人忙。”
  赶走了独眼的店小二,昼景思忖一二,“我出去,舟舟,你慢慢洗,不着急。”
  她干脆利落走出去,门掩好,怜舟想了想,仍是落下门栓。舟车劳顿,能放松心神泡花瓣浴,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她看向门外,确定外面的人不会闯进来,指尖轻挑,踌躇地解开衣带。
  身姿妙曼,玉簪除去,一头长发流泄开来,绵延至细腰。
  抬腿迈进半人高的浴桶,温热水雾扑面而来,漫过细瘦的小腿,怜舟身子下沉,鲜艳的花瓣做了雪润山峦的天然屏障,半晌,房间发出一声惬意低・吟。
  昼景从小荷包捡了粒梅子喂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蔓延。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打开,少女一袭白衣,美目流转:“阿景,辛苦了。”
  “不辛苦……”她歪头回眸,胸腔微震。
 
 
第22章 暗夜危情糜乱
  她目不转睛看着,清澈如水的眸子写满了无声赞叹,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这样纯粹无伪的完美,被看得久了,怜舟生出无措窘迫的情绪,唇瓣微张:“阿景?”
  昼景蓦地回过神来,揪了揪耳朵:“舟舟清丽脱俗,和我站在一处当真相配。”
  怜舟只当她说玩笑话,即便如此也忍不住面热,莞尔垂眸:“好了,不要再打趣我了。”
  这么爱调戏人的男子,本身就很能招惹桃花了,还不知收敛。
  “我和你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昼景和她并肩而立,附耳道:“舟舟,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气息扑红了耳尖,怜舟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看「他」眼底澄明,也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捋过耳边发丝,不动声色地揉搓发麻的耳垂:“什么?”
  “喜欢你那颗不为美色动摇的心。”
  她走进房间,直到重新换好沐浴的水,关好门,怜舟后知后觉地轻咬唇角:不为美色动摇的心?
  这话却是说错了。
  她不是不为美色动摇,扪心自问,怜舟能答应与昼景签订契约,不止因那万金与豪宅,若昼景生得并非九州第一绝色,这契约恐怕还有待商榷。
  是以在猜到昼景疑似断袖而当事人并没否认时,她是真的愿意试着和这位美艳家主做朋友,她频频为美色心神摇曳,无关男女之情,而是世人生来对美的追逐热慕。
  尤其昼景男生女相,眼尾勾开浅浅绯色,妖冶惑人,似笑非笑时,怜舟爱极了。
  哪怕她时常腹诽此人妖里妖气,不可否认的是,她偏偏喜欢。
  一个动不动踩在自己心尖跳舞的绝色美人,饶是怜舟厌男恐男,也没法将其看作寻常儿郎。同样是调戏人的言行举止,阿景做出来却不惹人反感,「他」只是爱捉弄人罢了。
  站在门外走廊,怜舟凭栏眺望,客栈人头攒动,生意看起来很好。
  也是,方圆十里统共就这一家客栈,哪能生意不好?
  她歪了歪头,无意瞧见独眼的店小二自拐角探出来冲她咧唇笑,不知怎的,脊背刹那生凉,再去看时,让人生凉的笑早已化作憨厚老实的傻笑。
  是她草木皆兵了么?
  “舟舟?舟舟?”
  “嗯?”怜舟捏着瓷勺,再次放下,“阿景,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就那端茶送水的店小二,他看我的眼神……”
  昼景目色微凝:“他冒犯你了?”
  “这……”怜舟摇头:“算不上冒犯,可能是我疑心太重了。”
  “舟舟,你等我一下。”她走出门:“平安?平安!”
  二十一岁的平安是昼家世仆,极少有人晓得,他还是江湖排名第三的刀客,刀光雪亮,惊艳四方。自幼受昼家栽培,忠心日月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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