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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近代现代)——八口小锅

时间:2021-04-23 19:48:02  作者:八口小锅
  这是真喜欢了。
  大清早的,尹彬又一次踩着点出现,八卦的味道隔着手机屏幕从大洋彼岸漂了过来。
  司喆正犯愁呢,提不起兴致,打字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司喆:应该没有女朋友。
  尹彬干脆发来一段语音,出国几年了,张嘴还是一口京片子:“应该?不是,我说,合着这么多天了,你还什么都没弄清楚?不像你作风啊司爷!”
  司喆懒得跟他贫,也不能让窦忆慈听见,继续打字:烦着呢,他好像喜欢男的。
  尹彬:“那不正好?还烦什么呀,赶紧拿下吧那就?”
  紧接着又来一条:“你别告诉我他是个双啊。”
  有那么一刻司喆还真被尹彬这个猜测给吓到了,整个人一激灵,心说不会吧,这他妈就太难了点儿啊。
  但冷静想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就窦忆慈那情商,搭错了电源和负载的脑回路,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男女通吃的情场高手。
  搁以前,再早几年,司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上床还是谈感情,还是边上床边谈感情,哪需要这么迂回,太不爷们儿也太不GAY了。
  可是工作了之后,慢慢地他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对之前那段恋情,他总算看清了,当对方走下讲台,褪去职业光环,变成一个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吃饭抖腿、睡觉打鼾,嘴上宣扬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私底下却利益至上、自私狭隘的男人,当滤镜消失,美好破灭,就连那人做爱时发出的与平日里的形象违和的叫床声都变得猥琐,令人生厌。
  曾经做一个同志生存现状的专题报道时,司喆在文章里引用过一段话:“这个世界到今天只走到了青春健美的男孩们高呼同志无罪,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接下来该怎样面对老与丑,病与残。”
  报道写完司喆就离开了实习的媒体,稿子最终还是被砍了,他对体制失望,也对自己没真的爱过,无法接受爱情平庸的一面感到失望。
  他已经很久没有心动过了。
  一见钟情很可能是见色起意,窦忆慈看他也可能带着基于过去的朦胧的滤镜。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美妙,但这个过程不应该太轻易太短暂,否则消失得也会很快。
  有些东西,不打破才不会留下遗憾,有些时候,等待同样是种美好的体验。
  喜欢他,所以这一次,他想再慎重一些。
  有人盘腿打坐,身未动,心已经去了五十年后,把人生都快参悟透了;有人大脑短路,只惦记着当下的柴米油盐,什么信号都没接收到。
  司喆买了很多东西,零食饮料,各种食材,连调料都没落下,是要把厨房冰箱填满的节奏。窦忆慈一个人哪过过这么细致的日子,大早上不抓紧时间,还在一点一点地分拣归置,研究食用说明。
  橄榄油是两支装的,拆开后,一张便签大小的纸从盒子里掉了出来,上面有段打印的文字,字体圆圆的,像淘宝卖家随商品附赠的手写信,很可爱。
  “厨房小贴士......想让油不溅出来......在打入鸡蛋前把油倒掉......调小火......盖上锅盖......请记得使用我们的橄榄油哦......”窦忆慈捧着便签默念一遍,心想,原来如此,又感慨,现在的商家真是好用心啊。
  纸片叠一叠藏在口袋里,半吊子厨师立刻上手操作,果然煎出了两个不焦不糊还带点儿溏心的蛋,身上一滴油也没溅到。
  端出去的时候新闻刚好播完,司喆夹起鸡蛋咬了一口,竖起拇指:“今天这蛋煎得真不错,有水平。”
  窦忆慈低着头往牛奶里插吸管,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还行吧,你还喜欢吃什么?哪天休息可以在家做饭。”
  “最近难说,今天要开始跑会场了,采访结束得第一时间出稿,可能很晚才能到家。”
  “哦。”窦忆慈不想表现得太失落,只好说:“那你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按照司喆的性格,这不是需要让别人担心的问题,但对着窦忆慈,他却不想按常理出牌:“忙起来估计顾不上,我带点儿吃的放车里吧。”
  就袋子里那些面包和饼干?那怎么行?虽然自己也不养生,经常都是对付,可司喆不一样,他的工作本来就得经常熬夜,三餐不定,再年轻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我有个保温饭盒,你要是不嫌弃......我明天做了,你带点儿?”
  司喆按捺着,等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说:“那我买菜,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又出力。”
  接着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那个,你昨晚说的......等我抽空过去一趟,看看对方的情况,再告诉你该怎么办。”
  “行。”
  一来一回,看着挺正常也挺客气,实则心里各有各的如意小算盘。
  窦忆慈想,没多少天了,心和胃,至少得抓住一样吧,总得留点儿什么让他惦记,让他回去了还能时不时地想起自己。
  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司喆却想,管他呢,让他给自己做做饭也好,也算是变相的先婚后爱,先上车再补票,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饭做了,做其他的还会远吗?
 
 
第16章 
  这天早上,东城区某条街某条胡同里,没吃早饭的窦宝泉推着自行车从车棚出来,一边在心里骂窦忆慈小兔崽子,一边往街口卖包饼油条的早点摊子走去。
  雨一下,秋老虎就蔫儿了,空气变得倍儿湿润倍儿凉爽,家家户户笼子里的鸟儿也跟着精神,唱得那叫一个欢,让人听着就惬意。
  摆摊儿的是个妇女,四十岁出头,穿着油腻的围裙戴着油腻的袖套,不怎么体面却瑕不掩瑜,仔细看依旧能看出几分被生活和岁月掩盖的姿色。
  一见到窦宝泉,她马上热情又腼腆地打了声招呼,普通话说得生硬,但透着朴实:“窦师傅来啦,你坐嘛,我这就给你盛碗牛肉汤,先喝些暖暖身子。”
  窦宝泉把车往墙根一靠,拎张塑料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不急,你忙你的,甭操心我。”
  都是一条胡同里的邻居,摊子前等着买早点的某位嘴闲不住,插话了:“哟,您这待遇好啊,都赶上土皇帝了吧。”又转向正在忙活的女摊主:“哎我说小孙,我这见天儿地上你这儿买早点,怎么没说给我也弄点儿汤暖暖啊?”
  女摊主不会抬杠,只会憨笑:“都有,都有的。”
  “您歇歇吧,就您这嘴,再热乎的喝下去都指不定得蹿稀,甭糟蹋东西了。”老顽童窦宝泉不甘示弱,都是当爷爷的岁数,谁怕谁是孙子。
  关系好才损呢,邻里之间瞎侃几句,谁也不会当真,众人一通大笑,买了早点,逗几句贫,也就各回各家去了。
  没一会儿,孙姐把牛肉汤和包饼油条给窦宝泉端了过来,还是老样子,给他多加了香菜和辣椒酱,又抹抹手把卷纸推到他面前,局促地攥着围裙一角:“窦师傅,娃儿的事多谢你帮忙,昨天已经去学校了,今晚你有空没得?我想请你吃顿饭。”
  窦宝泉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明白过来“嗐”了一声:“都是邻居,举手之劳,你一人带个孩子不容易,我们不帮,那不白吃你这么些年了吗。”
  孙姐还是坚持,她别的没有,有的是农村妇女那股认死理的犟劲儿:“不行,在北京上学不是小事情,太麻烦你了,你要是不赏脸,就是看不起我们外地来的母子俩。”
  这帽子扣得窦宝泉哭笑不得,他刚想说,要不今儿这顿早饭钱你给我免了,就当是谢过了,成不?没来得及开口,兜里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两手一摊:“得,今晚是真不行,我儿子要回来,改天,改天再说。”
  迟心心今来得比窦忆慈还早,缩在自己的位子上扮演一团安分守己的空气,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组长的法眼,豆浆喝了一半,椅子还没坐热就被撵了出去,灰溜溜地到阅览室参加劳动改造去了。
  没她在旁边,窦忆慈效率出奇地高,午休前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下午开过会,他抱着水杯去了三楼,坐在咨询台后面,一边忙里偷闲看了会儿书,一边等待目标出现。
  司喆不是说了么,得先观察。
  三楼一整层被划分成了五个开放式大区,把服务中心包围在中间,工作日读者不算多,但还是会有人来寻求帮助,借笔的、借纸的、借放大镜的,不会使用自助设备的,从窦忆慈坐下后就没间断过,他一直盯着离2区最近的楼梯口,一个小时过去,一页书只看了三行。
  实在憋不住才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N-Z排的阅读区里多了个人,手里捧的还是那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2年翻译出版的《地球科学前沿》,已经读了三分之二了。
  窦忆慈假装巡视整理,东摸摸西看看,一点一点地挪到了他的附近。
  窗外照进来的光线不算强烈,很适合发呆或者阅读。走近了才发现那人皮肤挺白,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不到三十,长相穿着普通,有点儿少白头,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不妥,但就是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大概是读书人都有的气质,非常干净温和。
  他很专注,窦忆慈注意到他翻书的动作很轻,很爱惜,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双好看的,天生用来捧书,而不该做其他事情的手。
  老师?设计师?程序员?窦忆慈有点好奇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被人盯着看久了总会有所察觉。窦忆慈实在没有做特务的潜质,对方刚一抬眼,他就立刻转移视线,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瞟,做贼心虚的样子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还好人家没当回事,又继续低头看书,还像往常一样看到快六点才离开。窦忆慈回到咨询台里坐着,眼看对方从自己面前经过,想叫一声,嘴巴却跟涂了502似的,怎么都张不开口。
  第一次侦查行动以失败告终,收获为零。
  这事儿可急不得,窦忆慈用老窦的口头禅安慰自己,很快就不那么沮丧了。
  况且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
  在事业单位上班的好处就是逢年过节多少会发点儿东西,老窦那个年代动辄不是米面油,就是烤箱、微波炉,床上用品什么的,到窦忆慈这儿,工会学会偷懒了,动不动就用超市购物卡来打发,面值金额都不大,窦忆慈工作两年,拿回家最贵的就是一个泰福高的保温桶,还是图书馆跟企业开展合作时对方提供的赞助礼品。
  用不着的东西窦忆慈的处理方式就是往老窦那塞,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窦宝泉以为窦忆慈是来还车的,谁知一开门,就见他儿子两只手上都提满了,鸡鸭鱼海鲜,羊腿牛排五花肉,蔬菜管它是什么每样都来一点儿,好家伙,就跟不要钱似的,买了一堆。
  “您这是遇上三年自然灾害了,吃不饱还是怎么的?”他一边埋怨,一边又赶紧从窦忆慈手里接过购物袋,掂了掂:“家里有没有窖你不知道啊?这都能吃到过年了。”
  窦忆慈八点才下班,逛超市就花了一个多小时,没功夫细说,进门快速换鞋洗手,卷起衣袖就往厨房里钻。
  “没让您吃。”
  “怎么着?合着这不是孝敬我的啊?”窦宝泉伸着脖子看窦忆慈把菜扔进水池里洗,一脸的嫌弃。
  “是孝敬您的,但您不是不受嗟来之食么?”窦忆慈瞥他爸一眼,一脸如出一辙的嫌弃:“我给您支一招,把您那些做菜的手艺都传授给我,就算抵了。”
  窦宝泉看外星人似的看他亲儿子:“你干嘛?抽哪门子疯啊?”
  窦忆慈也不解释,只一个劲儿催他:“快快快,从今天开始,每天三道菜,您做我看着,我给您打下手。”
  “嘿?”窦宝泉来不及拒绝就被窦忆慈不由分说拽了过去,面对着一盆又是菜又是肉的,只好不情不愿地穿上了围裙。
  窦忆慈站在一边,看窦宝泉动作麻利,洗菜备菜,烧油热锅两不耽误,土豆切得跟他头发丝儿一样细,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您知道煎鸡蛋用橄榄油不容易溅吗?”
  “油热了还得倒掉,关小火煎。”窦宝泉晃两下锅,感觉温度差不多了。“考我呢啊?你爹要没两下子,怎么把你喂这么大的。”
  油烟机轰响,菜下锅了。过了一会儿,察觉到窦忆慈不说话了,窦宝泉默默叹了口气,颠勺,起锅,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里,端到窦忆慈面前又开始贫:“瞧瞧,这色香味儿,绝了!告诉你,我这手艺传女不传男,想学?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
  窦忆慈还没吃晚饭,光闻着味儿就馋得不行,趁窦宝泉不注意,捏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烫得话都说不清楚。
  “那您就当我是个丫头,要嫁人了呗。”
 
 
第17章 
  开会第一天有两场记者活动,上午听发改委回答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关问题,下午跟委员们探讨精准脱贫、污染防治和化解重大风险,老三样攻坚战。
  无论现场采访还是网络视频参访,都需要记者通过单位提前报名预约,审核非常严格。梅地亚新闻发布中心设置了媒体休息区,大部分外地来的记者采访完毕都会待在这里写稿,会务组根据人数安排了餐食,所以并不存在没时间吃饭饿着肚子工作的问题。
  跑这条线的来来回回都是同一批人,一年开一两次会,人不熟面也熟了。椅子让给女同志,男同志们干脆席地而坐,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有的用录音笔,有的用手机,通稿、数据线散了一地。背着长枪短炮的摄影记者传完照片没什么事做,就捧着盒饭聚在一处闲聊,分享摄影经验。
  司喆的保温饭桶在一堆白色的一次性可降解饭盒当中格外显眼。
  是的,窦忆慈给他准备的是一只饭桶。
  泰福高的保温桶容量实在是大,快赶上配着长焦镜头的尼康D700高了,里面一共四层,从上往下分别盛着醋溜木须和肉丝炒如意菜,切好片的肥瘦相宜的酱肘子,最下面是米饭,盖子掀开,香味立刻弥散出去,引来一众好奇羡艳的目光。
  同事手里的快餐瞬间就不香了,司喆大大方方地把饭桶推到中间,一点儿显摆的意思都没有:“快尝尝,家里做的。你们先吃,我还有一点儿就写完了。”
  同行的几个人里,除了厦门来的墨爽,其余都是本地人,胡主任的手下,对北京菜倒不是那么稀罕,但尝过之后还是赞不绝口,说这才是咱们老北京二荤铺和大酒缸的味道,吃一口就叫人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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